《重生之再许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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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 第4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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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婶的劝告……倘若二婶劝不住三太爷,让人冲撞来荣禧堂扰得祖母病情加重,便是二婶的不孝失职。”
楚王府里,大概也只有虞栋夫妇能“降伏”住三太爷,这时不用更待何时?
老王妃也反应过来,心下大赞旖景果然伶俐机智,紧声追加一句:“跟老二媳妇说,若她这回再不尽力,干脆就跟了谢老三走,那才是她和虞栋的亲舅舅,该他们去侍奉尽孝。”
祝嬷嬷听了旖景的话正想应诺,却因老王妃追加的一句又添尴尬为难,旖景却认为有这一句更像老王妃的声气,二婶必然胆颤心惊不敢怠慢,笑着颔首:“嬷嬷去吧,就按祖母的嘱咐,二婶应当明白该怎么做。”
待祝嬷嬷出去,旖景料到有虞栋夫妇诚意劝言,三太爷至少不会置之不顾依然堵在王府门外骂街,便让大小李婶把从关睢苑带来的人布置在院门处:“若二婶真劝不住,让人贸然进来打扰祖母静养,你们也别有顾忌,祖母身子为重,切莫让人冲撞进来。”
不多时,祝嬷嬷回来,已见旖景同两个丫鬟陪着老王妃打牌,次间里一片其乐融融半点不见紧张,心下倒赞了句世子妃果然沉得住气,禀报道:“二爷今日一早就去了西山卫所,夫人才刚歇下,听说这事连忙起来梳洗,已经打发了人去请二爷回来,不敢半点怠慢,亲自到外头请三太爷与几个舅老爷到前院花厅安坐,请了舅太太们到梨香院奉茶,紧声地告罪。”
旖景冷笑:“二婶疼我,真能替我揽罪,祖母这儿有我服侍,嬷嬷总该出面招待一番,礼数上虽要讲究,可不是咱们的责任也不能让二婶只为息事宁人就大包大揽,嬷嬷一贯是稳妥人,当晓得怎么处理。”
祝嬷嬷闻言非但不觉得为难,反而一阵欣喜,心说世子妃果然把她当成了自己人,在王府“危急时刻”让她出面周旋,这是给她信任与体面。
意气风发地去了,时不时就打发个小丫鬟来通风报讯,让旖景及时掌握事态发展。
又说小谢氏,她也早得报了年氏生生气死,三太爷一家堵在门前骂街的事,体乏心累之余又觉兴灾乐祸,压根就没打算理会,以为旖景这回可算捅了天大的篓子,年氏也算死得其所,一时睡不着觉,靠着引枕冷冷地笑了一阵,才觉得心里略微舒畅几分,哪知就听了祝嬷嬷来转告的嘱咐,仿若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小谢氏满面青灰。
一定又是世子妃这只狐狸,见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打算当缩头乌龟,却挑唆得老王妃把她推在前头挡箭!
明明是世子妃捅的漏子,凭什么让她出面善后!
尽管心怀不甘,可想到老王妃的警言与虞栋昨天那两个毫不留情的耳刮,小谢氏只好拖着周身疲惫起来,一边打发人快去请虞栋回府,一边收拾妥当劝解三太爷一家,受了许多围观者的冷眼与起哄,胸膛里一团怒火憋得旺盛,却觉得背脊上一忽灼烫一忽阴冷,整个人就像在冰水里浸了个透湿又被架在火上烤=一般。
有了老王妃的警告,小谢氏压根就不敢把三太爷等往内宅前,让长史官在前院陪着,宽慰着王爷与二爷正往家赶,必会给个交待,转身交待侍卫们严盯紧防,千万别让三太爷冲进内宅。
女眷们被小谢氏请去梨香院,自然又说了回“生生气死”的缘由,小谢氏陪着抹了阵眼泪,毫不犹豫地承认了“罪责”又说了一遍定会给个交待。
哪知祝嬷嬷去而复返,竟铁面无私地说世子妃并无错失,三老太太无故挑衅在先,虽因气血闷胸遭遇不幸让人唏嘘,也不该横加指责。
谢家这几个媳妇被年氏压制惯了,性情大都有些温软,跟着年氏倒还能狐假虎威,没了年氏在前,竟都认了怂,只知哭哭啼啼,连吵闹一句都不敢。
故而旖景一边陪着老王妃说笑打牌,一边不住地收到事态回报——
“没多大事儿,几个舅太太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今日是强不过三太爷才跟着一同来了王府,她们都晓得是三老太太有错在先,自觉理亏。”
“二爷先赶回来了,陪着三太爷在前头说话,也没怎么吵闹,不过三太爷没有听劝先回府上,依然一口咬定是世子妃的责任,要等着王爷与世子回来讨个说法。”
“镇国公与世子来了,被请去前院,这下又吵了起来,像是镇国公怒骂三太爷无理取闹,三太爷还口说镇国公胳膊肘子往外拐,二爷在当中调解,不知怎么挨了镇国公一个耳光。”
旖景微微一笑,看来她与虞沨的一番示好并没白费,谢世子夫妇显然已经不再鼎力支持虞栋夫妻,并说服了镇国公“投诚”把谢三太爷一家择了出去,镇国公府就成了自己一方的助力。
老王妃也很满意长兄的“明理”笑意盎然:“该得挨打,这么个不孝不悌的东西,不是景丫头提醒,我当时还疏忽了,三太爷闹着分家,老二媳妇一昧帮着他们说话,反而指责她嫡亲嫂子的不是,这才是胳膊肘子往外拐,谢家养出了白眼狼。”
一直到了将近午时,大厨房已经把老王妃的午膳送了过来,旖景陪着一起用膳,老王妃自然不让旖景站在一旁侍候,一把拉了往炕上坐,祖孙俩有说有笑地品尝热膳,一时兴起还喝了两盏酒。
祝嬷嬷的消息还是每隔片刻就送进来——
“王爷与世子都不见人,三太爷与镇国公吵得疲累了,这时却不说回府举丧的话,镇国公与谢世子也没说走,二爷仍陪着在前院用膳。”
“夫人也陪着几位舅太太在用膳,打听得王爷与世子这时还没回来,有些不满,可笑的是几位舅太太仍旧赖着不走,夫人也没认真劝说她们回去。”
旖景又是一笑,谢三太爷好容易盼得这个机会,既能打击楚王府的声名,又能讹诈一笔钱银,哪会轻易被劝说回去,虞栋与小谢氏只让他们不闹腾起来就算能够交差,当然也不会多事认真把人往外头劝。
不过几个舅太太的表现像是有些忐忑呀,应是没得三太爷的令下又不敢贸然撤离,却是不想太久耽搁的迹象。
也不知她家阁部是不是正如所料在三太爷家里安排了耳目,掐算着时辰,这时应该得了报讯,拖延到现在还不见人影,不知是被公务绊住了脚,还是别有打算。
旖景偏向后者,以虞沨的谨慎,倘若一时走不开,也会让灰渡回来知会一声儿。
果然,刚刚用完午膳,祝嬷嬷就亲自回来了——
“禀老王妃、世子妃话,世子刚刚才到家,却不是一人回来,还有顺天府尹带着一帮衙役,竟将三太爷一家都上了枷锁带走,连几个舅太太都没放过!”

☆、第五百零七章 诸子弑母?人伦悲剧

远庆七年二月,让整个景阳京议论纷芸的有三件大事——
圣上诏令恢复又经革新完善的科举制总算在万众期待下进行了首回尝试,大隆朝第一届童试顺利举行,据说各地报名参与的学子共有二十余万人。
四皇子侧妃邓氏诞下女儿,当今圣上在继位八年后总算盼来了孙辈降生,龙颜大喜,破例恩封为隆庆公主,赐湘州、宝庆为其封邑,普通民众们引为幸事,贵族们却悄有议论,有自负嗅觉敏锐者诸如秦相及其党羽认为是圣上对四皇子“寄以重望”的征兆,相比旁人更是喜形于色,言行却越发谨慎。
第三件才是让京都民众聚讼纷芸、尤其关心,无论贵族抑或布衣,盛宴聚会还是街市偶遇,都会毫无顾忌地品头论足、嬉笑怒骂一番的奇闻大事——谢氏兄弟弑母,阖家阴谋串通欲嫁祸宗室以图讹诈钱财一案。
各大茶楼酒肆聚集的闲人大多以“听说了没……”做为话题开头,或者窃窃私语、或者高谈阔论,最后招致的无非轰堂一笑。
无论什么悚人听闻的版本,真相只有一个,谢氏兄弟弑母是不庸置疑,扑朔迷离的是当中缘由与凶案详细。
“据说年氏性恶暴戾,并非我空口胡说,她遇害当日就先去了楚王府闹了一大场,楚王府是什么门第?王爷与世子都是天子信臣,可是既有兵权又涉朝政,那年氏竟敢在楚王府门前破口大骂,我可是亲眼目睹!若非年氏闹出那一场风波,谢家父子也不会异想天开嫁祸世子妃气死了长辈。”
“你们还不知年氏为何闹事?还不是为了她那个不成器的嫡长孙,谢三太爷虽早被剥夺了官职是个白身,好歹也是名门望族的子弟,那个谢琦……嘿,竟学着市井无赖用仙人跳的骗局讹财,可惜了镇国公谢晋的赫赫威名,竟被这么几个不肖子孙败坏沦为笑柄。年氏是为了救谢琦出牢狱,还妄图保全孙子的监生之质,不说好好求情,被拒后恼羞成怒还欲逞凶打人,楚王府到底念着亲戚一场没有追究,好生把人‘请’了出来,那老太太还不收敛,堵在门前叫骂。”
——高谈阔论这位穿着一身朱氅绸衣,头上带着带着镂金冠,一看就是贵族阶层,说得话也是有理有据引起颇多人的信服。
听他继续说道:“这年氏凶悍在外,平日对庶子又甚是苛刻,动手杀人的就是行二的庶子,据说砸穿了年氏的太阳穴,冷眼看着她流血身亡,可见心里恨意。”
有人质疑:“年氏不是有两个嫡子?怎么不追究那庶子的滔天恶罪,弑母可是十恶不赦!”
议论顿时炸起,淹没了那人的言之凿凿:“一家子老少皆想掩饰罪行,绝非庶子弑母这般简单,我听说是嫡子动的手,谢老太爷一为护子纵恶又因欲壑难填,才企图嫁祸讹诈。”
“还不似这么简单,我怎么听说其实杀人的是谢老太爷,估计是受年氏压制了大半辈子,再难忍这河东狮吼,子孙们是替他遮掩。”
“这话靠谱,谢老太爷虽上了年纪,依然是怡红街的常客,听说自家院子里蓄养了上百美婢,最是风流成性,年氏人老花黄早让老爷子厌恶不已。”
“那也不对呀,年氏若真有那般凶悍,还容得谢老太爷左拥右抱花天酒地?”
“嘿,年氏已近七旬,哪还能满足谢老太爷,再说这妇人一老,注重的就不是男人的裤腰,而是手里的财权。”
话题渐渐歪楼。
还有更悚人听闻的猜测——
“说是四个儿子不满年氏独断专行,联手做下的恶行。”
“我听说其实是年氏不能生育,儿女本身都是庶出,为掩人耳目才将一些记在名下当嫡出的教养,这些人的生母都被年氏毒害,他们岂能不恨?”
“这话不靠谱,年氏若真对子孙凶狠,怎么又为谢琦奔走?我听说的才是实情……”有人故作神秘压低声量,顿时引来一堆脑子凑得密集:“这年氏呀,其实不守妇道,趁着谢老太爷在外花天酒地,她独守空闺怎么受得住寂寥,那两个嫡子都不是谢老太爷的种,不知怎么得知真相,深以为耻,才害了年氏灭口保住自己的血统纯正。”
总之传言大多不堪,有斥谢氏兄弟恶逆不孝,也有质疑年氏本身不慈。
谢三太爷一家都是白身,那日被顺天府直接上了枷锁扣押刑狱,只因案子关系到勋贵之后,到底还留着几分颜面并没公审,不过官衙越是“神秘”外头流言就越是纷扰,年氏的尸身上有明显致命伤,当然不会是被气死,三太爷与几个儿子无法自圆其说,起初竟强辩年氏是被王府的人殴打重伤,无奈当日年氏撒泼一番扬场而去目睹旁证众多,三太爷一家显然是空口污篾。
顺天府尹一用刑,就有人招供出来,更有年氏身边亲信管事嬷嬷的证辞,罪证确凿,案子极快审结,不过一时还没有将涉案诸人论罪处刑。
要知事实真相,还是得听世子夫妇当日回到关睢苑前庭的高亭上,品茶赏梅时的一番言谈。
这年二月虽有阴雨绵绵,雨势却并非急猛,关睢苑里一片梅林未至凋残时候,虬枝上仍有新苞待势将绽,居高往下俯瞰,正是风雨吹不尽,旧红抱新白。
虞沨的心情全没受一场闹剧影响,摆开架势露了一手“分茶”的绝技,乌金汤面上峰刃峭壁跃然而出,白烟蕴绕升腾,更让这刃壁鲜活如实景。
茶盏轻移间,汤面轻漾,却并未破坏汤花勾勒的水中丹青。
旖景欣赏着那汤中玉花颜色渐淡,浮沫消沉,才举盏细品,眼角微微咪起,赞叹般地颔首:“已经许久没见你有这样的闲情了。”
“今日是该慰劳世子妃安排得宜,猜到外城谢府有我的耳目不难,巧妙的是及时通知了谢夫人过去,还有年家人……又能准确剖析人心,看穿三太爷一家贪焚恶毒不达目的势不罢休,利用二叔二婶并不愿息事宁人的心态,任由他们绊在王府耍赖,才让我那头行事便宜大获全胜。”世子也是唇角噙笑。
“不算什么,我总有办法绊住他们赶不回去救火,万不得已时顶多用强,倒是世子,安排的耳目十分顶用,才是奠定胜局之关键,否则总不好莫名验看三老太太的尸身。”旖景又恭维回去。
“就算我没能及时赶到,谢夫人也看出了其中蹊跷。”虞沨摇了摇头:“她与国公府的几位表婶到了谢府门前,吃了好长一阵闭门羹,也没见着外头张幡挂白,都猜疑着难道传言有误,三老太太并未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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