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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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 第6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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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趁愿。
天子对秦氏一族的信任大有保留,反过来,秦家也未必不会担心天子过河拆桥,天子主动将把柄递上,秦怀愚倒舍得灭口,可秦子若不舍得。
周仲的家人并没死绝,尤其是周仲之父,当年得了儿子书信,晓得福王中毒内情,这个活口被秦子若力劝祖父留了下来,安置在一处密宅。
这事本来是秦子若预防着天子过河拆桥,眼下却成为她脱身苦海的踏板。
毫不犹豫就交待出来,并且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只称是祖父当年因有忌备而留活口,却也诡诈,力请亲自面圣,才交待周父藏身之处。
宦官却冷笑:“只要知道周父是被秦家窝藏,姑娘认为圣上还察不出来秦家密宅所在之地?姑娘还是乖乖交待的好,圣上一言九鼎,等这风波一过,必然会助姑娘脱离役庭,将来得个安稳富贵之境栖身。”
这般一诈,秦子若彻底“臣服”。
她已经沦落至此,别说天子,一个宫人内宦就能将她打杀,唯有对天子示诚,才是唯一希望。
而太皇太后的目的根本不是要解救周父,是以,只让赵贵把诈出人证藏身之地一事告诉杨四娘。
杨四娘好容易才从秦子若口里诈得“实据”,竟然还是个活口,欣喜若狂之余自不疑其他,可听赵贵说足以向慈安宫举证时,却又犹豫。
“杨家已经败亡,姐夫与姐姐都已身死,我只是役庭宫婢,由我举证,太皇太后如何尽信?”杨四娘没有留意赵贵的焦急,让他稍安勿躁,自己沉思苦想了两日,才有决断:“赵侍者倘若牵涉进此事,怕也难保平安,唯有一人,足以保全你性命,而若由此人上谏慈安宫,太皇太后必信无疑。”
杨四娘深吸口气:“侍者定要寻得机会求准出宫,去楚王府,求见楚王妃,福王是王妃嫡亲的姐夫,若王妃知道福王是被天子暗害,势必不会置之不理,楚王与王妃是重情重义之人,只要他们答应,侍者也能得以保全。”
杨四娘确也不是愚人,深知就算有“罪证”,可凶犯却是天子,倘若不是得知慈安宫有监政之权,又与天子不和,她不会轻举妄动,而眼下,苏、楚两府与秦家势同水火,慈安宫又有两府支持,唯有让楚王夫妇出面,才有可能使案子真相大白,纵使杨家不能脱罪,秦家与天子也不得善果。
才算,能为家族血恨!
这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弱质闺阁孤注一掷的复仇。

☆、第七百六十四章 再行试探,将要团圆

依照杨氏之言行事?
匍匐青砖的赵贵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当然不敢揣度太皇太后的用意,只能干脆利落地应诺。
太皇太后轻叹一声。
这时,她已经基本笃定天子无可救药,只等卫国公与吕简大功告成归来。
废帝不是小事,而关键的是废帝之后,推举谁上九五。
即使太皇太后心目当中已经有了合适人选,但想到诸多情势,实在难以放心。
试探,还是必须。
倘若楚王夫妇得知福王之死可能是天子下手,这时会有什么反应?如果隐忍不发,只及归化那头有了结果,再作为落井下石公布罪证,以致天子与秦家不能翻身……太皇太后自问,若换身处之,她许会如此行事,可始终不愿楚王夫妻二人怀有这般心肠。
说到底,废位只能由天家内部决断,太皇太后即使对天子心灰意冷,却也不能容忍旁人对天子先怀叵测。
所以,旖景很快得报,有员内宦求见,说是供职钟鼓司。
旖景颇觉莫名其妙。
在这节骨眼,与宫中内宦私下来往可不是明智之事,旖景本不愿见,想了一想,还是让秋霜走一趟亲自打发。
秋霜去而复返,神情沉肃。
“那内侍听闻婢子是王妃心腹,才愿实说,是受杨氏四娘所托,并涉及……先福王一案。”
先帝早下令让顺哥儿稚子之龄承袭王位,才是眼下福王,大姐夫只能称为先福王了。
旖景心思一动,这才让人把赵侍者请了入内。
赵贵匍匐在地,先为杨家申诉了一番冤情,哽咽说道:“四娘因被牵连获罪,没入役廷为婢,可却心知肚明先福王决非五爷谋害,好容易才从秦氏口里套出真相,四娘自知人微言轻,也担心小人因而受累,素感王妃重情重义,又知王妃深受太皇太后信重,这才嘱咐小人将真相诉诸,望王妃能进言,一为先福王沉冤得雪,也为让陷害杨氏家破人亡者罪有应得。”
赵贵当然不可能直称是天子主谋,只针对秦家。
而因五皇子当年被先帝治罪,已经贬为庶民,不能以“皇子”称之,故赵贵当着外人,只好称为五爷。
旖景在记忆里搜索一番,依稀想起杨四娘的模样,是五皇子妃的堂妹,似乎曾有一时对她存心亲近,那时她还怀有警惕,不过多久,大姐夫遇害,杨家便被问罪,就此将杨四娘抛诸脑后,不想这时却又冒了出来,竟然重提旧案!
时机可不恰好?!
旖景心头警钟顿响。
细细问了赵贵秦子若的“交待”,原来是诈出了那周仲家人正被秦氏窝藏,而天子曾有把周仲家人灭口的指令,很显然,天子就是幕后真凶!
这不应是杨四娘信口开河。
旖景微一沉吟间,心思却是百转,也没应允保证,更没说信与不信,只让赵贵先回宫去,她若有事,再让人联络。
却立即回了屋子里,连忙嘱咐更衣,她要入宫。
“这事有诈。”一边与虞沨解释:“秦子若不是蠢人,哪会轻易被诈出这番要紧的事,显然,只有深悉内情之人才能哄骗秦子若开口,决非旁人,只有太皇太后。”
虞沨颔首,显然甚是赞同旖景的见解。
“娘娘是在试探。”旖景断定。
待得丫鬟们梳好发髻,佩好珠玉花冠,穿着一身正装礼服,旖景摒退众人:“看来娘娘是动了废位之心,可即使归化失守案大白天下,圣上也能把秦家推出顶罪,毕竟他是天子,不容质疑,想要以此问罪于他,除非从根本上动摇他合法继位的正统。”
“你说得不错,太皇太后已经在准备了,所以才会利用杨四娘引发旧案,想必周仲事后也会现身,指证天子与江院使早有勾通,江院使的证言不足为信,天子也就成了伪诏篡位。”虞沨再度赞同。
当初天子继位也是得了太皇太后亲口“承认”,是以就算废位,不可能再声称先帝留有遗诏,唯有在当时身受先帝信重的江清谷身上着手,倘若因为杨四娘指控福王为今上所害,太皇太后起疑,暗察此事,“总算明白”江清谷与太后有旧,早被今上收买笼络,而福王是被今上毒害,先帝是深有怀疑,才将今上与江清谷诏去质问,却突而驾崩。
根本没有口诏传位,太皇太后不过是因为不知就里,听信江清谷证言。
眼下察明真相,自要拨乱反正。
兼着天子为谋兵符引贼入境的恶行,废位也就名正言顺。
这就是杨四娘通过区区钟鼓司侍者,就能从秦子若口里诈得“活证”的原因。
而试探来了旖景跟前,隐隐说明太皇太后已经动了念头将立顺哥儿。
旖景若稍有犹疑,就会让太皇太后心生戒备。
“我这就入宫,把赵贵之言尽数上禀。”旖景当即立断。
“干脆我与你一同入宫。”虞沨说道。
“你还在养病,不宜奔波,若这时入宫未免引人猜疑,太皇太后历来知我俩警慎,你跟着去了,反而太过显眼,成了有意而为。”旖景一边深思,劝阻了虞沨。
一路上都在想如何上禀这事,太皇太后试探关键应当不是她,而是虞沨,那么这回及时入宫“坦承”就不能是自己的决断,而当说成是虞沨听闻后立即劝言。
而这时,太皇太后才听刚刚归来的赵贵禀明已经面见王妃,王妃的态度却十分暧昧,似乎不怎么相信,因此没显出震惊,也没给任何承诺,只让他先回宫廷,有事再与联络。
太皇太后倒不怀疑,她明白旖景历来稳重聪慧,倘若听闻这事立即“震惊”于面,倒像装模作样了。
只不知旖景犹豫一番,会做出什么决定,但愿不是她担心那番才好。
倘若楚王真对天家怀有叵测,必有贪图,可眼下情势,又实难有更好选择。
太皇太后这时的心情竟十分忐忑起来,只希望着楚王夫妇莫要让她失望。
旖景没让她“失望”,几乎赵贵前脚刚回,她后脚就在宫门候见。
太皇太后当然立即诏见。
旖景也没说虚辞掩饰的话,完全直言不讳——
“臣妾听说这事,心里惊疑不安,未知是否有人挑唆,不敢擅作主张,才与王爷商议,王爷声称无论赵贵之言是否可信,都当上禀娘娘决断,这事……不瞒娘娘,王爷与臣妾都觉悚然惊心。”
自然是要惊心的,因为天子若是谋害福王主谋,说明早有夺储之意,而当初天子也与福王一同身中剧毒,却能安然无事,就算旖景不知江清谷的本事,也会怀疑当时奉命前往诊治的这位太医院之首为天子隐瞒,天子有没中毒都是两说。
倘若如此,那么江清谷作证先帝口诏传位如何能信?
天子先行弑兄恶罪,再有伪诏篡位之举,怎能不让人惊心。
凭楚王夫妇的城府,自然不会认为一切都是秦怀愚操纵,天子清白无辜。
是以,这时表露震惊,才没有装模作样之嫌。
旖景观察得太皇太后眼底一掠而过的如释重负,才暗暗松一口气,知道她这回的猜测没有偏差,这一关,算是又过来了。
太皇太后既然已经明示卫国公彻察归化失守案,就没打算再瞒着楚王府她在怀疑天子,当然,这时重提旧案也不算了不得的大事了,便就告之旖景,这事她会细察,可确凿之前,不宜声张。
旖景归府之后,将太皇太后的态度说明,仍不无忧虑:“太皇太后虽已有准备,可以我猜度,还不防圣上已生先下手为强之念,也许不待发起废位……”天子就要先一步发起政变了。
“可是眼下,涉及关键一步,咱们若太过积极,太皇太后又会再生忌备。”虞沨自然也有这层担忧,细细思索一番:“根据你察明那些死心踏地追奉天子的秦氏姻亲,再有黄陶这段笼络之人,我又与大舅兄商议了一番,都认为天子发起政变并无胜算,别说宫卫尽在慈安宫掌握,就连京卫,大多数也不会受黄陶摆布,再有五城兵马司,除了刘家及其党羽,也有一半不受天子控制,我想,归化那头若无音讯传回,天子还不至轻举妄动,除非归化已经不在天子控制,他要孤注一掷,那么势必会有预兆,天子在宫里,就算发起政变,鼓动京卫巡卫逼宫,胜算多少不说,天子就会先被慈安宫控制,是以,政变之前,天子势必会迁出宫城。”
也只好等天子有了进一步行动,涉及蹊跷,到时提醒慈安宫戒防才属合情合理。
而当归化再有战报传回之前,西梁使团却快一步抵京。
这回无论旖景如何规劝,虞沨也不愿在府邸等候。
九月中旬,风和日丽的一日,夫妻俩一同去了通州港,不是为了迎接大君,而是为了迎接晓晓归来。

☆、第七百六十五章 莞尔之间,有若朝晞

行船归来,桅帆未下,迎人已上船头,高髻贵妇怀抱着女孩儿才一出舱,迎面就是四道热切的目光。
女孩儿似乎午睡才醒,眼里汪润,似还有些惺忪,又似被沿岸的热闹瞬间吸引,胖乎乎的手指揪了揪头上总角缠着的鲛珠,咂着嘴发出两声吐辞不清又像满带惊奇的讶叹,正瞪大了眼转着乌溜溜的眼珠观望,却忽觉被一双手臂“夺”了过去。
女孩不满了,转头看向“夺”她的男子,却忽地抿了唇角,柔嫩的唇角如樱花绽放,脆声声地喊出“叔父”来,手臂环住了男子的脖子,“咯咯”地笑。
虞沨早听说过女儿晓晓诸如“不认生”“尤其爱笑”的性情,刚迫不及待从安然怀里将人抱过来时,才见晓晓似有不满,心就悬了起来,哪知就受了这甜甜一笑外加热情拥抱,刹时间,只觉心中一处柔软得一塌糊涂,自动忽略了那声“叔父”的错误称呼,却也过了好几息,眼中的潮湿才平息下去,回应一声“晓晓”。
旖景自是紧随虞沨身后,眼看着女儿已不是那时裹在襁褓的婴儿,穿着件海棠袄裙,有了几分小淑女的模样,早就红了眼眶,并不待虞沨亲昵更久,伸手就把晓晓“抢过”,微带着哽咽:“晓晓,可还认得我?”
小丫头的笑容更显灿烂,眼角都咪了起来,这回干脆印了个“香吻”在堂堂王妃的面颊,再是脆声声的一句“姑母”……
夫妻俩:……叔父与姑母,这是什么“配置”……
安然这才上前解释:“这孩子,见着俊美的郎君便唤叔父,总爱把貌美娘子称作姑母,听从前那乳母说呀,压根不需人教。”
孩子自打过了一岁渐知人事,接触最多就是大君与安瑾,叔父与姑母显然是称呼两人,晓晓却自动“引伸”为所有俊男美女的通称,殷永一路之上都在纠正她将“叔父”改为“姑父”,总没有得偿所愿,这时颇有些兴灾乐祸地盯着虞沨,殿下这声爹爹怕是得费些功夫了。
哪知旖景只柔和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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