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铭慧激灵了一下,猛然间打了个哆嗦,她清醒过来,调直了身体,不让自己再去靠椅背。
一路上韩冲也没说话,车子开得飞快,到了公司,一个人下车,也没搭理高铭慧,高铭慧默默地下了车子,跟着那道高大身影往公司里走去。
这是韩家家族企业,韩冲一般时间都在这里坐班,华视只是偶尔才过去。一路上遇到的员工都向着韩冲鞠躬问好,韩冲理都不理,火气很大的顾自走向他办公室,高铭慧心头很不是滋味,但她也没有办法改变这种状况,她跟在后面,也来到他的办公室。
韩冲把桌上一堆东西推到她面前,“拿着这堆东西,去隔壁屋,不叫你别过来烦我!”
“韩冲!”高铭慧想说话,可是韩冲心烦地一挥手,“去去,别让我看见你!”
高铭慧脸上一阵煞白,但终是没说什么,捧着那堆东西走了。
隔壁是新僻出来的一个单间,专门用做高铭慧的助理室,高铭慧把那堆文件放在暂新的办公桌上,只感到太阳穴一阵阵的疼,她坐下,不住的用手抚额。
这一个整天,韩冲也没有找过高铭慧一次,而高铭慧亦不敢去打扰他,她一个人呆在那间办室里,头疼,不是滋味,各种难受。
没有人进来打扰她,职员们都知道她是什么身份,纷纷对她敬而远之,茶水和午餐都是专人给送过来的,高铭慧呆在那间办公室里,度过了一连好几天漫长时光。
苏小鱼从教室出来,姜志皓正好单脚一支,将自行车停下,“喂,你又来干嘛啊!”
苏小鱼问。
姜志皓浓眉一挑,“好几天没见了,不能想你吗?”
苏小鱼皱起眉头,“你别害我就行,想我就不敢当了。”
姜志皓嘿嘿一笑,“你是我姐,我怎么会害你呢?诺,发薪了,请你吃饭。”
“哦,就吃饭?”苏小鱼问。
姜志皓道:“那你想做什么?”
苏小鱼想了想,她还真不知道要干什么,“那就吃饭好了,不过,我会捡最贵的点!”
姜志皓呵呵笑,眼睛亮得发光,“那你就点吧,还能吃死我怎么着!”
“诺,上车!”
苏小鱼也没客气,跳上了他的自行车后座,姜志皓脚一蹬,载着她往A大外面而去。
姜志皓载着她骑了好长一段路,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苏小鱼问他:“喂,你是要去哪儿呀?”
姜志皓说:“放心,不会把你卖了。”
苏小鱼切了一声。
姜志皓的车子从车水马龙的大街拐进了一条很安静的小路,末了,又进了一条很僻静的小巷子。
在巷子的深处有一家包子铺。
“喂,你就请我吃这个啊!”当姜志皓将自行车在那家包子铺前停下的时候,苏小鱼叫起来。
姜志皓嘿嘿笑着迈下自行车,“没错,这里的包子可好吃了,带你过来尝尝鲜。”
苏小鱼哧了一声,“姜志皓你真抠!还说让我随便点什么,原来就是吃包子!”
姜志皓说:“你先别生气,进来尝尝再说,真是特别好吃,才带你过来的。”
他边说边跨进了院子,苏小鱼跟进去。
类似四合院的建筑,院子里和屋中各摆着几张餐桌,三三两两有几个年青人在用餐。
姜志皓带着苏小鱼走进去,立刻有个店小二装扮的小青年走过来打招呼,“嘿,皓子,你女朋友吗?”
姜志皓手伸过去揉他脑袋,“这是我姐!”
那小青年立即对着苏小鱼叫了声,“原来是咱姐啊!我叫王辉,是这家店的老板兼伙计,你叫我辉子好了。”
☆、第188章 不寒而栗
这人典型的自来熟,对苏小鱼也以姐姐称呼,而苏小鱼又天性开朗,很快就与年轻人熟识了。
“怎么样,包子不错吧?”姜志皓边吃边问。
苏小鱼咬了一口包子,满嘴汁香四溢,“不错,挺好吃的。回头给我打包一份,我带回去给我妈和老许吃。”
姜志皓撇撇嘴,“喂,我只请你,我可没说请他们。就没见过这没结婚,就胳膊肘往外拐的,吃着还带拿的。添”
苏小鱼拿筷子敲了姜志皓的头一下,“喂,怎么说话呢?”
姜志皓捂着脑袋,“我什么都没说……”
今天许西城回家比较早,让他意外的是,家里只有他的母亲大人在,于是问道:“妈,小鱼呢?”
“她说在外面跟朋友吃。”叶绵回屋。
许西城嘀咕了一句,“又哪个朋友。”
掏手机打电话。
“苏小鱼,又在哪儿鬼混呢?”
苏小鱼一听她家老许的声音,当时笑嘻嘻说:“在外面吃饭呢,跟姜志皓。”
“又那小子,赶紧回来,再晚,我叫人打折他的腿!”许西城说。
“别啊老许,他说发薪了请我吃饭,对了,我还带了包子给你和妈妈,这儿的包子可好吃了。”
苏小鱼一顿吧啦吧啦,许西城说:“快点儿回来,我等着你呢!”
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苏小鱼没敢再耽搁,打包了一份包子,就要走,姜志皓说:“喂你怎么吓成这样,还没结婚呢就把你管这么紧,结婚了,还不得把你欺负死呀!”
苏小鱼对他翻了个白眼,“我愿意。”
姜志皓没辙了,只得翻着白眼,送苏小鱼离开。
苏小鱼上了回家的车子,手里还搂着那份打包来的包子。
到家的时候,她家老许正在楼上沐浴,她把包子放在餐厅里,然后上楼去找他。某男在洗澡,赤条条的站在浴室里,某女毫不害臊地推门进去,然后笑嘻嘻地把那人给搂住了,小手一个劲儿地在那人修长结实的身体上吃豆腐。
“老公,我原以为只有女人才可以叫秀色可餐,原来男色也可以的。啧啧,你这身材不去当模特真可惜了。”
“去去去。”许西城被她一双小手在身上撩拨得起火,便把她往外推,可是某女死皮赖脸地又贴过去,“再让我摸会儿。”
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许西城抓住她一只手,直接将她从浴室给推了出去,随即一手把门给拍上。
嘴里还骂着,“死丫头。”
苏小鱼被他从浴室推出来,无所事事,便翻他手机玩。许西城的手机屏幕背景,是一副冰雪天的风景图片,苏小鱼恶趣味上来,对着自己的脸来了张大头照,然后用大头照替换之前那张风景图片,正想放下手机,手机却响起信息提示音。
苏小鱼随手点开了那条信息,却见上面一首诗: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欢喜。
这是那位据说很会做诗的大喇嘛仓央嘉措写的,苏小鱼不太会背诗,可也听过这几句,当时蹙蹙眉尖,这是谁发的呢?
许西城的脑瓜好使,很多号码,他都不存名字,直接只记了号码,别人分不清那些号码都是谁,他却是清楚的。
发信息的这个号码同样也是不记名形式,但却存储在许西城的手机里,苏小鱼不知道那人是谁,但她猜想,一定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心思很细致,并且暗恋她家老许的女人。
苏小鱼不知道那人是谁,但她是一个藏不住疑惑的女孩儿,于是当即把那个号码拨了出去,如果有人要撬她的墙角,她绝不会姑息。
那个号码很快接通了,耳边传来一个很温和的女声,“喂?”
“喂,你谁呀?没事发什么SAO,想撬墙角,也得看看对方是谁是吧?赶紧哪凉快哪呆着去,实在痒得慌,去叫个鸭!”
苏小鱼很气愤地把电话给挂了。
心想,这年头什么不要脸的女人都有,明知道对方有未婚妻,还乱勾搭。
许西城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苏小鱼还坐在床上,晃着两条小腿蹙着眉尖一个人郁闷。
许西城的手机响起铃声,他把毛巾放下,拾起手机接听。
苏小鱼望过去时,她看到他刚才还温和平静的脸上,肌肉渐渐绷起,眉心也紧得厉害,“我知道了,对不起,抱歉。”
苏小鱼疑惑地瞅着他,不知道他在跟谁道歉。
许西城挂断电话,面向苏小鱼时,脸色已经是无比阴鸷,“苏小鱼,你刚才干嘛了!”
苏小鱼瞠目结舌,“没……没干嘛啊!”
这个后知后觉的女孩儿没有把刚才自己骂的女人跟这个电话联系起来。
许西城目光阴鸷地瞪着她,“你刚才骂人了是不是?还让人去找鸭了是不是?”
苏小鱼恍然醒悟,从床上弹了起来,“我正想跟你说呢,刚才有个女人发的什么爱不爱来不来的给你,你告诉我这人是谁呀?为什么她给你发那样的消息?”
许西城道:“苏小鱼,她发的什么消息我没看到,但人家告诉我刚才发错了,反到是你,你打电话都骂了人家什么?人家一个女孩子都让你骂哭了!”
苏小鱼太阳穴在跳,“我就让她痒得慌去叫鸭,别没事挖人墙角。怎么了?她发那样的信息过来,我不该骂吗?”
许西城脸上青筋也在跳,显是气得不轻,“叫鸭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苏小鱼你怎么这么没家教!人家只是发错了信息而已,你就打电话骂人家,你的素质在哪儿啊?上了那么多年的学,你都白上了吗?”
苏小鱼面对许西城一顿质问,一张小脸也是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的,“我怎么知道她是发错的?对,我就是没家教,我从小就痛恨第三者插足,破坏人家庭的人,所以我现在像防蟑螂一样防着,我就怕有人会撬我的墙角,你要是觉得她委屈,你叫她过来骂我啊!”
许西城脸色铁青,“苏小鱼,你有种的很!”
许西城像是气到无话可说,铁青着脸转身就走了。
话说,苏小鱼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她只是很气闷很气闷地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许西城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不知道,她大半宿都一个人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睡不着,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见到那样信息,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骂回去,谁知道那消息是发错的?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起许西城刚回来时,她跟他在浴室里嘻闹的情景,又想起他劈头盖脸骂她的时候那冷硬无情,心里头着实是不好受。
夜里,她能感觉到他回来,只是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后来,她就睡沉了。早上起来的时候,许西城对她冷冷地撂下一句,“我一会儿去南京,这段时间你好好反省自己!”
苏小鱼又从床上弹起来了,“我没有什么好反省的,我又不知道她发错了消息,再说,许西城,那女人什么人啊?你这样在乎她的感受,是不是你们两个根本就关系不一般啊!”
啪
许西城一个巴掌挥了出去。
清脆的一声响,锢在苏小鱼的脸上,他手指着她说:“苏小鱼我现在懒得理你,如果三天后我回来,你还是这个样子,我们就解除婚约!”
许西城说的是气话,他觉得这个无理取闹的苏小鱼简直让他无可理喻,他临走时都没有再跟她说一句话。
苏小鱼被打了那一巴掌,木呆呆地坐在床上,她开始想,她在他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呢?
高高兴兴的时候,怎么宠着她都行,可是一旦触了他的棱角,便舍得一脚踹过来,或者一个巴掌扇过来,这次更是撂下狠话,如果他回来时,她还是这样子,他们就解除婚约。
苏小鱼的眼泪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
她想,或许她跟他在一起,根本就是个错误,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的骨子里永远都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所以他打她踹她的时候,毫不犹豫。而她,脑子简单,又任性,永远不可能跟他在一个角度想问题,现在还处在恋爱期就可以随时一巴掌招呼过来,以后真的结婚了,对她腻歪了,那不是下手更狠了?
苏小鱼不敢想下去,心里头说不出的委屈和难受,眼泪一直在流。
许西城出差的这三天里,苏小鱼沉默地生活着,白天上课,晚上早早地上楼休息,第三天,她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眼神忧伤地喝着酒,今天是许西城出差回来的日子,她是不是要跟他说,分手呢?
不知不觉地,苏小鱼就喝醉了,想起跟许西城在一起的一幕一幕,心头像有把刀子在绞,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她端着杯子对恍惚中走近的人说:“来,我们干一杯,干完这杯就分手。”
一杯酒被她咕咚咕咚地喝下去了,视线里,她看到那张酷似许西城的脸上,嘴角勾了勾,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