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釵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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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釵盟-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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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玲穴道虽被点制,但她神智仍甚清醒,眼看一条怪蛇,在身上爬行游走,心中大是急骇,但她穴道受制,动作不得,空白急骇,无法可想。

徐元平虽然身负绝技,但对蛇却是有几分害怕,迟迟疑疑,不敢用手去抓,暗道:如若宗老前辈能够行动,抓这怪蛇,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只见那白纹怪蛇,缓缓向丁玲头上游去,口中红信伸缩,极是可怖,不禁心中大急,鼓足勇气,挥手向那怪蛇抓去。

如以他的武功和手法,别说一条小小怪蛇,就是猛虎、灵猿,也是门透不开,抵挡不住;但他心中对那白蛟怪蛇,先存了(炫)畏(书)惧(网)之心,手指触到蛇身之时,忽然心中一寒,手腕也随之一软。

就这一级之势,那白纹怪蛇,已突然回过头来,猛向他手腕上咬去。

徐元平拿势一偏,拂在蛇颈之上。

他掌劲奇大,虽是无意中轻轻一拂,那怪蛇回转过来的蛇头,立时被震的转了过去,顺势一口咬在丁玲手腕之上。

徐元平眼看救人不成,反而害了丁玲被怪蛇咬了一口,心中又急又怒,突然大喝一声,五指加力,运劲若剪,生生把那怪蛇捏成两段。低头看去,只见丁玲左手腕上,一片铜钱大小的紫痕,不禁大生愧疚之心,学落如风,拍活了丁玲穴道。

但见丁玲一挺娇躯,坐了起来,长长吁一口气,说道:“我错怪你了,原来你当真能解救宗老前辈之危,只不知他老人家伤着没有?”她一开口就谈宗涛的安危,连自己的伤势也未望一眼。

徐元平虽是最关心她的伤势,但又不能不答她的问话,只好说道:“宗老前辈只是被暂时点了穴道,过一会就会醒来……”

道:“你快去替宗老前辈解了穴道,顺便把易天行杀了吧!”

徐元平面现难色,道:“我现在要杀易天行,虽是易如反掌,但他心中定然不服,何况……”

丁玲道:“何况什么?其人心地阴险,世人无出其名、手段毒辣,作恶多端,杀了他有何不可?”

徐元平道:“他对我有着杀父、凌母之仇,我活在世上的最理都应该放他一次……”

丁玲轻轻叹息一声,道:“你的话报对,但江湖的脸诈,人决不是你所想的那股正大……”

她突然微抖动一下娇躯,似是被人无声无息打了一举般,元平扑的心头一跳,道:“你怎么了?”

丁玲道:“我快要死啦,希望你能听我几句话好吗?”

徐元平道:“如若我不抓那怪蛇,它也未必会咬姑娘。都是我害了你……”

一种强烈的自我责备,使他产生极大的不安,目蕴泪光,满孺欲滴。

丁玲微微一叹,接道:“不用自相责备,这事情如何能够怪你,纵然那毒蛇不咬我,我也难以活过今天……”

她轻轻的叹息一声,脸上横溢出无比的温柔缠绵,缓缓伸出右手,抓住徐元平,接道:

“江湖上都说我鬼谷二娇心狠手辣,如蛇如蝎……”

徐元平道:“传言终归是传言,在下并无此感……”

丁玲接道:“多谢你的夸奖,事实上我所做的事,确然有些毒辣,人家说我们,决不是凭空捏造。”

徐元平响了一声,想不出适当之言回答,只好轻轻的咳了两声,支吾过去。

丁玲道:“但我妹妹是无辜的,我们姐妹虽然相亲相爱,但生性却是大不相同,她天真纯洁,心地善良,常常规劝我做事要留人一步,但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每当事到临头,就不禁的下了辣手,刚才我明明知道你杀易天行有失英雄气度,但我仍然苦苦劝说。”

徐元平道:“姑娘为在下安危而谋,那自是又当别论。”

丁玲抓着徐元平的右手,突然增加了几分劲力,接道:“我求你一件事,不知你肯不肯答应我?”

徐元平道:“只要我力所能及,决不推辞!”

丁玲缓缓一闭星目,两颗竞晶的泪珠顺腮而下,道:“我活了不足二十岁,但却造了很多的孽,我不怕死,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唯一使我记在心中难以螟目九泉的事,是我那可怜的妹妹没人照顾,她三岁的时候,就死了妈妈,那时候我不过六岁吧!

我们日日同食,夜夜同宿,十几年须爽未离,如今她虽得良师呵护,传授绝技,但她一旦知我死讯,定然痛不欲生,我爹爹因为练习一种独门阴功,养成一种冷僻古怪、六亲不认的脾气,对妹妹从未有过一点错爱情意……”

徐元平似已从她言语之中,听出了一点苗头,轻轻一叹,垂下头去。

丁玲缓缓把娇躯惯了过来,徐元平看她一副楚楚可怜、娇弱无力的样子,不忍让她捧着,也不忍让她难过,只好轻轻张开双臂,抱着了她玲珑的娇躯。

丁玲轻轻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你心里感觉到十分为难,但我已经决要死了,这是我生平中第一次求人,也是我最后一次求人……”,两行清泪,顺腮滚了下来。

徐元平有生以来从未遇到这样的事,也从没有一个人这样的相求过他,只觉一股热血在胸中浮动,心中有着无比的受用,也有无比的痛苦……

丁玲轻轻的仰起头来,看他呆呆的望着天空出神,知他在郑重的考虑这件事。

她聪慧过人,幼小就在险恶的江湖上走动,她年纪虽是不大,但却见过了各色各样的人,她心中明白凡是不愿轻作承诺的人,一旦答应下来,那就在他的心灵之中,埋下了一根铁桩,这诺言永久不变……

徐元平似是忽然有了决定,长长吁一口气,目注丁玲,说道:“我答应作,这一生一世,都把她当作亲生的妹妹般看待。”

丁玲慰然一笑,缓缓的闭上眼睛,梦似地说道:“我知道,你答应了,那就像一座巍峨的山岳,不论沧海几变,你的诺言却永远不会更改……”

徐元平淡淡一笑,道:“姑娘大夸奖我了……”。

他微微一顿后,又道:“不过,我如死了,那就无法照顾她了,我既要报父母之仇,还有一件大事要办,这两件事都异常艰困,我很可能心愿未完人先补……”。

丁玲叹息一声,幽幽说道:“你如果现在把杀了,那就完成了一件心愿。”

她轻轻启动星目,看到徐元平凝重的脸色,接道:“我又说错话了,你是大英雄,大豪杰,做事要光明磊落,不像我这样尖刻,诡诈。”

徐元平微微一笑,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丁玲道:“快啦!就要死了。”

徐元平膝然说道:“你自己觉着,没有救了吗?”

丁玲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你不认识那条咬我的毒蛇吗?”

徐元平摇头道:“不认识!”

丁玲道:“那蛇叫作白线娘,是很少见地毒蛇,不论何等武功高强的人,也无法抗拒它口中的剧毒,传说此蛇没有一定的父母,是一种杂交而生的毒蛇,每一次生出两条,一雌一雄,雌蛇满身白纹,雄蛇满身白斑,雌蛇绝毒,雄蛇奇淫……”

她脸上忽然泛现出一层羞红,别过头去,把粉颊埋入了徐元平的怀中,接道:“所以,武林中下五门中人物,视它有如奇珍异宝。”

徐元平啊了一声,暗道:“这么说来,她必死无救了,纵然没有救活之望,我也该一尽心力,宗老前辈最喜玩蛇,定然有解救毒蛇咬伤之能……”

心念一转,双手一拍怀中丁玲,准备过去拍活宗涛穴道……

只觉丁玲抱在身上的双臂一紧,说道:“你要干什么?”

徐元平道:“我去拍活宗老前辈的脉穴,要他来替你疗毒。”

丁玲道:“太晚了,此蛇中人后,至多活不过一盏热茶工夫,不用多费心了!”

徐元平暗暗叹道:她身上三阳气功余毒末除,已在内腑凝结成伤,如今再被蛇咬了一日,两毒并发,别人纵是有救,她也没有救了。

只听丁玲轻柔的声音,起自耳际,道:“你抱紧我点好吗,让我死的安心一些。”

徐元平叹息一声,还未来得及开口,丁玲已抢先说道:“你叹什么气?”

徐元平道:“我看着你即将离别人世,却无能施救,心中实是难安。”

丁玲忽觉心脏一阵剧烈的跳动,心中暗道:完了。轻轻合上双目,说道:“快啦,我已经感觉到了,再把我抱紧点!”

徐元平暗暗忖道:她就要死了,我岂能再以世俗礼教的束缚伤她之心,当下双臂加力,抱紧丁玲娇躯。

低头看去,只见她脸色镇静,微笑如花,毫无一点死亡的恐惧,甚至连一点毒性发作的痛苦也看不出,心中暗暗赞道:人云视死如归,她可算当之无愧,想我徐元平预知死亡临头之际,也难有她这样一份从容和镇静。

荒野的秋风,吹飘着丁玲被散的长发,簇簇的树叶声,和着她均匀的呼吸,一阵阵少女的幽香,扑火徐元平鼻息之中。

一个娇艳如花的少女,正当她散发着青春的容光时,却突然要离开人间,这是一件多么令人伤心的事啊!

奇怪的是死亡前竟没有为她带来一点悲抢和忧伤。

但见日光移动的树影,又向前推进了一尺,默算时间,已过一顿饭工夫之久。

凝神听去,只觉她呼吸均匀,毫无半点死前的迹象,倒像是春梦正酣。

嫩红的脸色,依然是娇艳欲滴,嘴角间樱唇微绽,笑容依旧。

徐元平愈看心中愈是怀疑,暗自忖道:人死前气绝,心脉行血均将静止不动,她呼吸照常,眉展色艳,哪里像要死的样子,当下把手臂摇了两摇,低声叫道:“丁姑娘,丁姑娘……”

丁玲缓缓睁开垦目,望了徐元平一阵,茫然问道:“我死了吗?”徐元平摇摇头道:

“不会吧!你一点也不像要死的样子啊!”丁玲忽然挺身而起,挣脱了徐元平的怀抱,举手理理散发,道:“奇怪呀……”她举起右手,轻启樱唇,咬了一下食指,接道:“我真的没有死啊!”

徐元平道:“江湖上盛传你们鬼谷二娇诡计多端,看来确实不错……”丁玲急道:“那白线娘绝毒无比,咬人必死,我为什么不死呢?”徐元平笑道:“你没有死,倒是把我吓的心惊肉跳……”。

丁玲接道:“不信等一下你问系老前辈,白线娘咬中人后,还有没有救?”

徐元平心中一动,忽然想到,达摩真经上一句真诀,极刚则柔,若有所悟的啊一声,道:“我明白了。”

丁玲急道:“你明白什么?我要是故意骗你,叫我不得好死!”

两行珠泪,夺眶而出。

徐元平笑道:“休息什么?我没有说你骗我呀!”

丁玲拂拭一下脸上泪痕,道:“真奇怪,为什么我不死呢?”

徐元平笑道:“二毒两相冲,各失其性,医道上有以毒攻毒之说,大概就是这个原理了,你体内留有三阳气功之毒,和这白线娘剧毒有着互相克制之妙……”。

丁玲赐了一声,道:“是啦,白线娘毒属于纯明,那三阳气功,却是阳刚的武功,两毒侵体,阴阳相克。”

徐元平笑接道:“就是这个道理啦……”。

忽然想到了答应丁玲之事,不禁默然一叹,懊而往口,大步直向神丐宗涛走去。

宗涛和易天行仍然静静的躺在地上,但两人一般的满面红光,似是神志已复,都正在暗中运气打通受制脉穴。

徐元平伏下身去,暗运内力在宗涛胸前推拿了一阵,宗涛突然长吸一口气,挺身坐起,目光一扫易无行,笑道:“他还得见时才能醒来?”徐元平还未来及答话,易天行忽的挺身而起,接道:“不劳宗兄费心!对宗涛怔了一怔,道:“易兄功力果然是高过老叫化子。”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如果兄弟不计身受内伤之害,一盏热茶之内,可以自解受制脉穴。”

徐元平对易天行自通脉穴,心头甚为惊骇,暗自忖道:“此人武功,果是高人一等。”

易天行缓缓站起身子,目光掠过丁玲投注到金老二的身上,冷笑一声,道:“金老二,你过来!”

金老二身于一额,但却又不敢违命,慢步走了过来。

徐元平双肩一晃,横跨五尺,挡住了易天行,大声喝道:“你功力是否已复?”易天行道:“已复八成。”

徐元平道:“好,现在我可以动手了。”呼的一掌“神龙出手”直击过去。

两人已动手相搏过一次,对彼此的武功,心中都已有数,出手一击,用出了七成以上的功力。

易无行横向一侧让开,反手一招“冰河开冻”横里击来。

徐元平左手一招“穿云掌”硬接了易天行反手一击,长啸一声,欺身而上。

易天行右手一招“指天划地”幻出一片掌影,想把徐元平欺攻而进的身子挡住,哪知徐元平的身法奇奥,竟然避开了易天行护身掌影,直逼身前。这奇奥的身法,不仅使易天行大为一骇,就是旁侧观战的宗涛,也为之心神一振,只觉他那巧妙的一转,任何一招也无法封挡得住。徐元平一数近身,这时两手齐出,左掌右指,交相迫攻,修忽之间,劈了五掌,点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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