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鬼说: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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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鬼说:鬼者-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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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身份与地位不同而不能公开承认罢了。这就使冷心明白,他们暂时不能从校方那里得到任何帮助。


    “冷心,你是我们学校最优秀的医生,所以医院派你一个人来做门诊,这是对你的信任,”校医院院长说,“听说上次肖广和刘永泽死时你在场?”


    “是的。”


    院长点点头:“这次这两名学生的死状和那两名非常相似,我们想请你验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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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心点点头,穿好白大褂,带上手套,就要动手。校长走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冷心,你医术高明,人缘很好,这我很欣赏。但是这件事情,外面已经有很多流言,希望你不要把今天看到的情况再说出去。”


    “可是,”冷心疑惑地说,“校长,这两名死者被抬进来的时候已经被很多人看到了呀。”


    “是的,”医学院院长说,“不过不管怎么样的传言,都只是传言。你今天在这里验尸,你说的话就代表官方的立场,一定要慎重。”


    冷心点点头。


    揭开白布,两名死者的尸体露了出来。死者的面孔苍白而浮肿,身体完全湿透,身上粘满水草,指甲缝里满是淤泥。“看来是溺死,他们是掉到落雁湖里了吗?”冷心问。


    “你来把当时的情况跟冷心说一下。”校长对一名学生道。那名学生看来很紧张,脸色还没有恢复过来,加上人长得瘦小,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他双手不停地互相绞着,校长说:“别紧张,慢慢说。”他反而更加紧张了。他端端正正地站在冷心面前,象背书一样说:“冷医生,您好。我叫刘其,是数学系一年级学生,这两个人是我们班的风正扬和龚浩。”


    虽然很紧张,但是他的叙述还是很清楚。


    今天早晨,刘其他们班正在上课,上着上着就听见风正扬和龚浩在低声争执着什么。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控制着音量,只有坐在他们身前的刘其听见他们的争吵。学校里上课是没有固定座位的,上课时学生想坐哪里就坐哪里,一般想认真听课的同学就坐在前排,想上课干其他事情的同学就坐在后排,老师也不加干涉。风正扬和龚浩坐在最后一排,前面好几排都空着没人坐。刘其因为去得晚,前面的座位已经满了,只好坐在倒数第四排。他隐隐约约听见风正扬说龚浩“抵死不回头”,后面两人的争执声交织在一起,就听不清内容了。过了一会,两人争得性起,声音渐渐大起来,连老师也听见了。只听龚浩说:“你自己死了反而说我?”风正扬连声冷笑:“我死了?可笑。明明是你死了。”龚浩“哈哈哈”地干笑三声,笑得非常夸张,一听就知道是装出来的。风正扬也毫不示弱,立刻“哼哼哼”地冷笑三声。同学们都已经无心听课,老师生气地敲了敲讲台:“这两位同学,请你们出去吵好不好?这里毕竟是课堂!”风正扬和龚浩见老师发脾气,稍稍收敛了一点,互相瞪了一眼,慢慢地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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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课对于数学系的学生来说非常重要,而且老师也讲地十分生动。同学们见争吵已毕,便都专心听课。整整一节课,都没有听见那两个人再吵什么。下课后,同学们都陆续走出教室。刘其也快步走了出来,没走多远他就发现自己的一本书还落在教室里,就折返来拿。教室里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只有风正扬和龚浩还在。他们两人当时都趴在桌上睡觉。刘其将他们推醒,他们揉揉眼睛,就站了起来。这一站起,刘其发现他们的裤子全部都湿透了,惊讶地问:“这是怎么回事?”两人低头一看,也是十分迷惑的样子,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见那水印还在沿着裤管朝上蔓延,转眼间已经到了腰部。那两人脸上都露出骇怕的样子,手抓着桌子大声问:“怎么搞的?见鬼了!”只这一句话的工夫,两人的胸部也已经湿透,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一股水腥气和水草的气味传来。刘其觉得有些害怕,后退了两步。那两人忽然好象呼吸十分困难的样子,一手扼住了喉咙,张大嘴喘气,一手高高地朝上举起,两腿不停抖动。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随着两人腿的抖动,就见他们腿上渐渐地冒出了一丝一缕的水草,鞋上慢慢地冒出许多淤泥,而他们在空中舞动的手,也渐渐被水草和淤泥覆盖。那水很快就到了他们头顶,他们好象已经快要窒息的样子,鼓着腮帮,脸色铁青,双眼直翻白。刘其当时吓得忘记了出去叫人,呆呆地看着他们在不停挣扎。当时教室里的门窗都是禁闭的,可是他们湿淋淋的头发却好象被狂风吹动一般乱动。他们脸上不断流出大量的清水,很快脚底下就湿了好大一滩。


    过了一会,他们仿佛力气耗尽,手不再举起,变得绵软,却又弯曲地举得与肩平起,并且不停上下波动,看来就好象有什么东西托住他们的手臂一般。他们的头朝后仰着,神情渐渐呆滞,目光失去神采,嘴巴很久才猛然张一下,又一下,象两条岸上的鱼。刘其已经紧张得全身瘫软,想喊人,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看两人就快要不行了,他拼尽全身力气,一步一跪地朝门口挪去。那时恐惧贯穿了他的全身,连意识都变得模糊,只是想着要救人,这才没有倒下。等他到了门口,下意识地回头看看,见那两人都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不由泪水横流,心里很明白两人多半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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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叫了人来,那两个人已经倒在地上,全身湿透,没有了呼吸和心跳。但是他们还是把人送到医务室来,并且立刻通知了校长。


    刘其说完,校长就点点头:“好了,你走吧。记住,刚才的话不要再对任何人说。”


    刘其慌忙点点头,走了。


    “你怎么看?”校长问。


    冷心忙着检查尸体,没有说话。实际上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因为他还没有摸清校长的态度。


    尸体的情况和肖广他们一样。冷心做了几个化验,已经可以肯定这又是落雁湖的湖水。但是他没有说出来。他将目光转医院院长:“他们的情况不可理解。”


    “怎么个不可理解?”院长问。


    “他们看起来象是淹死的,但是根据刘其的说法,他们当时又是在教室里。”冷心说。


    “那么你怎么分析这件事?”校长问。


    “我不知道,”冷心说,“我无法分析这件事情,因为这种情况,依靠我有限的医学知识已经无法解答,也许院长有想法?”他仍旧不做任何分析,将难题抛给院长。


    院长微微一笑:“冷心,你是本校最出色的医学天才,要不是你爸爸的遗命要你留在这里做三年校医,你可能早就到国外去了。不要跟我说你的医学知识不够,赶快把你的分析说出来。”


    冷心也微微一笑:“无论如何,我都还没有资格做医学院的院长对不对?所以对于如此离奇的死亡,还是院长您最有发言权。”


    “离奇?”校长唇边突然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你认为他们的死亡很离奇?为什么这么说?”


    糟糕!冷心在心里痛骂自己。还是斗不过这个老狐狸。他不再说话,垂下眼帘,准备来个死鱼不怕开水烫。


    校长等了一阵,忽然叹了一口气,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样啊,我对他一点也不隐瞒,他却完全不信任我,连一点真话也不肯说。”


    冷心还是低头不作声。


    校长转头对院长无奈地一笑:“你看,这两个孩子死时发生的情况是不是很怪?”


    “是的,”院长也是无奈得一笑,“跟肖广和刘永泽的死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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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都认为他们是淹死的,但他们死的时候都偏偏在岸上。唉,你认为,作为一个老牌大学的校长,我能不能对外宣称“这几个人都是在陆地上淹死的”?”校长还是在问院长。


    院长笑道:“你当然可以这样说,可是只怕没有人相信,不但没有人相信,你老人家可能还会被送到精神病院去。”


    校长叹了一口气:“还是你理解我啊。可是有的孩子就不知道这点,总以为我不把事情说出来是为了掩盖真相。唉!”他这口气叹得长达一分钟。


    冷心不完全相信他的话。可是校长是国内知名的学者,学术和人品有口皆碑,冷心一向对校长十分敬重,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冷心实在不好意思再沉默(“他虽然名叫冷心,其实心肠是很软的”校长和院长心灵对话)。


    “他们看来都是淹死的。”冷心清清嗓子,“他们身体上的水和落雁湖的水成分一致,口中有泥沙,指甲缝里有淤泥,身上缠着水草,这是典型的淹死情状。并且根据刘其的说法,他们先是裤脚湿透,然后蔓延到身体上部,当水印蔓延到胸部时,他们显现出呼吸困难,并且高举起手,这看起来很象是他们慢慢走进水里,开始在水浅处,因此只湿了裤腿,到后来到了水深处,湿的部位就望上部移动。至于后来他们手绵软无力却又弯曲地举得与肩齐平,刘其也说了,看来就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托着他们的手臂,如果说那托着他们手臂的东西就是水的浮力,就恰好可以解释。总之,如果将他们的死亡现场改为落雁湖,他们的死状就再正常也没有,可是既然他们是死在教室里,这就很奇怪了。”


    校长和院长对视一笑:“你这小家伙,果然对我们有所保留。”冷心很多年没被人称为“小家伙”了,但说这话的是两个头发斑白的“老家伙”,他也只有认了。


    “小家伙,”校长看来很喜欢这样称呼他,“你刚才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如果只是要这样的分析,我们又何必找你呢?我们的院长虽然头发白了,智力可没有减退,这些情况他还分析得出来。你还是有保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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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啊厉害啊,不愧是修炼多年的人精。”冷心在心里暗暗地说,但是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


    此时医务室已经只剩下他们三人,校长等了一会,见他始终不说话,叹了一口气:“冷心,你该知道刚才刘其说的话如果传出去会有什么后果,我们连这种话都不隐瞒你,你就不能信任我们吗?”


    冷心还是不说话。


    “好吧!”校长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正要说什么,院长焦急地叫了一声:“校长!”显然是阻止他说下去。校长苦笑一下:“你难道还认为一切只是巧合?”院长的脸色变了变,终于低下头,沉默了。


    校长伸出右手,慢慢地举到冷心面前:“你看!”


    他的右手食指上缠了一圈雪白的绷带。“校长,你的手怎么了?”冷心问道。


    校长不做声,对院长点头示意。院长走上来,拿着一把剪刀,剪开绷带,一圈一圈地将绷带揭开,露出里面的伤口。冷心看见那伤口,不由吃了一惊。校长的手指明显地短了一节,人的食指都有三节,而校长食指靠近指端的第三个关节已经没有了,指尖处血肉模糊,裸露出森森白骨,看来是被人砍去了一节。


    “这是怎么回事?”冷心问道。


    “我也不知道。”校长苦笑道。


    “您怎么会不知道呢?”冷心虽然这样问,也已经想到这件事必然不是寻常的伤害,很有可能和他们正在调查的事情有关。


    校长摇摇头:“就是这么奇怪,我受了伤,自己却毫不知情。因为我受伤的时候,正在上课。”


    “而我,恰好看见了一切。”院长说。


    那是本周星期四下午发生的事情。


    那天下午,院长经过教学一栋,猛然想起当时校长正在上课。校长是国内有名的学者,他的课讲得丰富生动,不仅学生喜欢听,许多老师也从他的讲课中受益非浅。而院长则恰好不擅长讲课。院长也是国内著名学者,更是脑神经科的医学权威,可是他的课却上得乏味得很。因此他决定学习一下校长的授课经验。为了不打搅校长上课,他便站在窗外偷偷地听。教室的窗并没有关,所以里面的声音是很清楚的。奇怪的是,他听了半天,只听见许多“咯吱咯吱”的声音,好象是室内有人正在将桌椅移来移去,却没有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又听了两三分钟,他忍不住从窗户探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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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他面前的场面令人很不可理解。当时校长的确是在讲台上讲课,但是只看见他嘴巴不断张合,没有一点声音发出。讲台下坐了50多个学生,院长开始听见的声音就是这些学生发出来的。令院长感到不可理解的也正是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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