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随天去(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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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随天去(清穿)-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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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没有理我把眼光移向别处,迈步走开了。我一个人,在风中。
  回过神来,转角便是姐姐的帐篷。帐篷透出惨白而凄凉的枯槁的颜色,颤栗在风中。揭开帐篷,姐姐的味道扑面而来。姐姐并不喜欢太多的脂粉,帐篷里有种天然而温暖的气息。
  “四爷?”姐姐悦耳的声音响起,把我的世界撕了个粉碎。
  我走进帐子。粉色的帘子摇曳着。
  姐姐见是我,腼腆的笑了笑,“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她嗔怪我,回过身去。对着镜子一便又一便地梳者着头发。
  莫淮穿着浅色的睡袍,双襟微敞。如瀑的长发倾泻而下,懒懒地披在肩上。莫淮真的很美,脸上的红晕还没有退却,水汪汪的眸子泛着淡淡的波澜。
  “姐姐,你?”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回头,看见锦缎织的被子散发着淡淡的温度。
  “舸纾,从小我们最好。姐姐有事也不瞒你了。”她若有若无地梳着发梢,没有直视我的眼睛。她顿了顿,“昨天,四爷,喝了点酒……”她有点担心地看了看我。“舸纾?”她见我楞楞的,和我说了下去。
  我听着,咬了咬嘴唇。看着有点担心的莫淮,笑了笑,“我没事,姐姐。”她点点头,走过来,坐在我身边。“你怎么穿这么点就过来了,着凉了可怎么好。”她随手拿了件厚实的披风给我披上。“你怎么这样就过来了,头发都没有梳,都是大姑娘了,让人看见了可不好。”她拿过檀木小梳,把我的头发理顺。简简单单地梳了一个发式。“你这样大大咧咧的,让姐姐怎么能放心呢?”姐姐平和的语调让我大吃一惊,这是梦里姐姐和我说的话,可是梦里,姐姐似乎要去很远的地方。
  “你怎么了?”莫淮看到我的表情,疑惑地看着我。
  “没什么。”心里如刀钝一样的痛着。他,怎么会这样对我,怎么会这样对姐姐。我抬头,看见了姐姐幸福的表情,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这是姐姐的快乐吗?
  “姐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他今后会怎么对待姐姐。如果,他对莫淮不好,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脑袋里闪过他冰冷的眸子,闪过他对我说的话,还真是讽刺。
  姐姐的脸色迅速黯淡下去,双手不停的搓着衣角,“我,我也不知道。”我对姐姐笑了笑,姐姐此时是没有其他依靠的,柔弱得像一只受伤的小鹿。“我会帮你的。”
  之后,姐姐又和我说了些什么,我一点也没有听进去,脑袋里轰隆隆的,出来以后,随意地走着。我有一种渴望,希望我突然醒过来,有人笑着安慰我,一切只是一场梦。
  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帐篷前,我知道里面是我此时最不愿看到的人。
  有一个太监满脸堆笑的走过来,“舸纾姑娘,四爷吩咐了,您来了,叫您直接进去。”他弯腰哈背,替我掀开帘子。
  我点点头,给他道了谢,走进去的前一秒钟,我回头,看见了满天的云彩和远处斑驳的树影,风沙吹拂,原来太阳出来了。我走进帐篷;看到了他。他没有抬起头来;一直在写些什么。 “四爷;舸纾姑娘到了。”太监回了一声;便出去了。帐篷里面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安静得出奇。只听得到我们两人的呼吸声还有纸张偶尔翻过的声响。
  这里的气氛很压抑;并不想在这里停留过长的时间。我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 叫了一句;”四爷”他的笔顿了顿;慢慢地搁下; “你就那么不愿意和我多呆一会儿?”声音很冷清;听不出一丝的情绪。
  “奴婢到这里来的目的;四爷一定很清楚。”我笑了笑;提高了音调 “不知道四爷打算如何安置莫淮?”他们;因为他们的身份;可以控制别人的生死;命运。
  他的嘴边挂着一丝清冷的笑; “你说呢?”
  “男子汉自然是要敢作敢当的。”我的话;一字一句;在空旷的帐篷内;格外清楚。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示意我说下去。
  “莫淮是个好姑娘;请四爷不要辜负她。何况身边多一个莫淮;少一个莫淮对四爷丝毫没有影响;而对一个女子来说;会影响她的一生。”莫淮;她活得很苦。她虽然没有对我说过;但从原来府里的情况来看;她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痛苦。
  “既然没有影响;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他的声音带着讽刺的意味;是啊;一个女子根本不需要他费太多的心思;他始终是一个冰冷的家伙。
  我笑了笑;“是啊;对四爷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莫淮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如果被什么有恶意的人知道了;传出去;只怕有损四爷的名声。”心里并不是和话语一样的强硬;总有什么东西碍在那里;钝得厉害。我们;最后也只能这样冷语相对;真的很累啊。脑中闪过一起的点点滴滴。我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他的,自己也并不清楚。也许是他让我看到手上的抓痕的那一刻起,也许是他抱起我,对我说别怕的时候,也许是他对我露出从心底发出的笑容起。
  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心底不想爱的人。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吧,你是雍正皇帝,我们是两条直线,交集只是偶尔的一瞬而已,然后向不同的方向离去。
  “你,记得曾经说过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吗?”我问他,看见了他眼中少有的波澜。他的眼里划过一种也许可以称之为期待的东西,点了点头。
  “那,请你给莫淮幸福,她很需要。”眼睛承受不了突然加上来了力量,湿润了,最后,一滴眼泪重重地掉下来。好没有用啊,怎么会在这里掉眼泪。
  他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轻轻搂着我。我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闻到我熟悉的味道。我紧紧地抱住他,这算不算最后的告别。
  “如你所愿。”他轻轻地拍拍我,语气很轻柔。
  我松开了手,放开他,压制住泪意。划过脸膀的眼泪干了,我也该离开了。福下身子,“奴婢告退。”声音清楚而明了。
  转身,感觉到他的目光,就在我要掀起帘子的一瞬,听见了他的声音。“舸纾,你是否埋怨我?”我回头,看见他的眼里有一种痛苦。他的双眉紧蹙,眼眸好黑,黑得看不见底。
  我淡然的笑了笑,“有,但是以后不会了。”然后没有一点迟疑地掀开帐篷离开。不知道身后有什么,抬头,看见太阳暖暖的照着身上,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天气。什么都不曾改变。
  我好想有一双翅膀,可以飞出所有的阴霾。
  我在等,等一个消息,等一个可以让我,莫淮放心的消息。直到几天之后,惠妃告诉我,“听说老四去和皇上要了你姐姐,你姐姐也是个乖巧的孩子,相貌,品行在宫里都是出挑的,老四也是有福气的。”我等到的消息终于来了,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我感觉我是不是很悲哀,叹了一口气,莫淮怎么样了,她应该是高兴的吧,我又笑了笑。
  “看这孩子,表情一会一个样,你姐姐成亲的时候,你也去看看吧。”
  我谢了恩,也许我是应该来看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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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主好苦啊,哎,没办法,偶开始虐人了

  送嫁

  莫淮出嫁,她一定是个非常漂亮的新娘子,我走进了那个被装点的十分喜气的屋子,于情于理,我这个妹妹是该来一趟的,从心底里也有这种想法,想着她点点滴滴的好,我舍不掉这份感情。
  满屋子的红色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气味,压抑着我心里的伤口。
  “舸纾。”莫淮放下手中的饰物,站起身来,似乎对我的出现感到很意外,我稍加紧脚步,走到莫淮身边,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脸,说道:“姐姐,我怕你这忙不过来,就来瞧瞧能不能帮上点忙。”
  莫淮虚笑了一下,不语,又慢慢的坐下,任凭那些嫫嫫和丫头们随意的侍弄。
  不知从何开始,我和姐姐之间竟变得如此陌生,任凭以前怎样的亲密深厚,也拉扯不回现在这般距离。想起了姐姐那些宠溺的柔光,心口不禁浮上一阵阵隐隐的疼痛。
  铜镜里的莫淮有着如花般娇美的容颜,脸上喜气的脂粉泛起一抹浅浅的笑颜,如瀑的长发被梳成发髻。姐姐真的很漂亮,在这一刻更无庸质疑,只是以前的她似乎更美。
  “莫淮小姐,这收拾的差不多了,奴婢到前头去看看一切安置了没?”站在身旁的嫫嫫恭敬的说道。莫淮稍稍点头示意,那嫫嫫便利索的退下了。
  周围的一切都似乎异常的安静,莫淮身上的一片殷红丝丝闪跃着,似乎能够把人的眼睛灼伤的生疼,我艰难的呼吸着僵剧的气息,哽咽着喉咙,刚想随便说点什么,莫淮便先开了口。
  “你们先下去吧。”她轻轻的向旁边的丫头吩咐道。不一会儿,屋内便只剩下了我们两人,从来没想过,我和姐姐会有如此般处境。
  我凝视着被打扮的雍容华贵的“伊尔根觉罗。莫淮”以前以为,而且一直以为这个与我有着同样姓氏的女子将会是我永远可以依靠的亲人,而此刻的她却以一种锐利的眼光毫无掩饰的刺痛着我。
  “你现在一定很恨我吧。”
  恨,从未将这个字与眼前这个人联系在一起,可现在她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就是你这种可怜我的眼神,才让我更恨你。”她的声音突然强硬的那般决裂,我定定的看着她,心里却一滴一滴的在撕扯着。
  “我真的好恨,恨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你知道吗?当阿玛抱着你在怀里嬉闹时,我有多羡慕,额娘对你百般宠爱,对我,却词严令色,这使我有多怨恨。”
  我从不知道她心里隐藏了如此之多的愤懑,难道以前的那些娇弱惺怜都是佯装的吗?就算如此,我也是一直把她当作最爱的姐姐呀,难道她一点也感觉不到吗?
  我仍旧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真的很希望能看穿她的心。
  “所以,我发誓,只要是你的,我都要得到,任何一切。”她红润的脸上露出一丝可怕的笑靥,狰狞而凛裂。
  手指甲似乎有些疼楚,依旧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使出了所有的力气抑制住泛滥在眼中的泪水,似乎像是透过一层晶莹的玻璃碎片在看着她,忍不住的说道:“你真的喜欢他吗?”
  “当然,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她看着铜镜了的自己,露出一丝得意的笑,那个纤纤弱女子一下子变得那样刚强尖锐。“也包括你。”她的声音稍压低了几分,吐出了这几个字。
  或许是我无力了,不只怎的,一颗泪珠不听话的眼眶溢出,和着手指上的那滴殷红一齐落下。
  “砰”难道一切真的这样结束了吗。
  “那,九阿哥。”我还是忍不住的问出了口,可头脑也渐渐明晰我的问题很愚蠢。莫淮的脸色渐渐的黯淡了下来,那种变化意味着什么却已经无任何意义了。
  “喀哒。”门突然被人推了开来,那位嫫嫫和丫头们都围了上来,笑着说道:“莫淮小姐,时辰到了。”
  莫淮拖着长长的喜服,搀扶着嫫嫫慢慢的踱着,一片红色从我旁边掠过。我忍不住轻轻的握起她的手,说道:“姐姐,你一定要幸福。”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什么也没有了,身后只是清楚的响彻着她那句轻微而诀别的话语:“从此再无相干,再无相干……”
  周围的一切静静的,只是不知哪儿发出了“嘀嘀……”的破碎声,是不是刚才真的用尽了所有力气,不然现在怎么连一步也迈不出。
  一阵冷风忽过,不禁打了个寒颤,一余残阳映落着一方孤独的影子,毫无感觉的在冰冷的甬道上移动着,脚下一阵阵异常的疼痛,不由的停住了步子,呆呆的望着那堵高高的红墙,外面应该是一片自由的天地吧。
  现在,突然好想回家。
  肩上突然感到一丝寒意袭来,不知不觉时,一件银白色的披风已盖到了肩上,虽然有些宽大,却感觉很温暖,我略往后回头,在疑惑之际,一张熟悉的脸孔映入眼帘,他依旧微挂着那丝无懈可击的笑颜,温柔的站在我身旁。
  我无意的把目光滞留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一丝微风悄悄的抚过他的衣襟,微泛着一片青白。
  “八阿哥吉祥”我侧下身去,请安道。
  他小心的拨弄着我的长发,自然而轻慢的系好披风上的丝带。完全不顾我用怪异的眼光猛盯着他,好象他只是在做一件理所应当的事一样。
  他轻轻的撩抚着我鬓边的几缕碎发,而后露出一丝满意的浅笑。
  “你哭了。”一只手轻触过我的脸颊,他怜惜的说道。
  我呆呆的看着他,半晌才缓过神来,赶紧用手擦干脸上的泪意,低下头来,回避那丝温柔到醉人的眼光。
  “没有”我嘴里轻念着。
  他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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