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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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牌-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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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抛开各自的底牌,而纯粹玩心理的话;这把牌,我有65%的可能赢下彩池!

而在我把最后的四百六十万美元推进彩池前,彩池里已经有了一千一百万美元!差不多是以二博五的彩池比例,这确实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现在,轮到菲尔·海尔姆斯作出艰难的选择了……

他死死的盯着我,想要从我的脸上看出一些蛛丝马迹;我听到他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难道你真的拿到了同花?”

“没错,事实上,在转牌的时候,我就拿到同花了。”我微笑着回答他。

这是一个谎言,也是我第一次在牌桌上对对手撒谎。但很奇妙的是,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竟然连自己都对此深信不疑!

很久以前,我就听说过这样一句话:骗人的至高境界,就是连自己都相信,这个谎言是真实的事情!事实上,我一直都在心底不停的告诉自己。我拿到的,是方块K、Q;我拿到了同花,完全可以赢他的三条!这近乎自我催眠的谎言。已经连我自己都完全接受了;而海尔姆斯就算能通过我的表情,而看穿我的底牌;我也敢说,他看到的那两张牌,不会是别的,只能是……方块K、和方块Q!

海尔姆斯把视线移向了彩池的正中间,那里,正摆放着五张红通通的扑克牌,其中的两张,是红心;而另外三张,都是方块。

尤其是转牌时发下的那张方块2,更是红得耀眼……我甚至不敢去猜测。当海尔姆斯看到这张牌时,会是怎样的百感交集;我怕自己会因为这猜测,而大笑出来。

但我必须感谢这张方块2,是这张牌给我凑成了同花;当然,之后两次让牌示弱的表现,也让我成功的套进了菲尔·海尔姆斯的一大半筹码……现在,只要他决定跟注最后的二百六十万美元,我就可以将筹码翻上一倍!但即使他决定弃牌,我也可以拿走他六百五十万美元的筹码!

对一场也许会旷日持久的战斗来说,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开头!

海尔姆斯叫了一次暂停,他又点着了一支烟,并且大口大口的吸着;在此期间,他的目光一直在牌桌上那五张公共牌、以及我的脸上逡巡。

当这支烟还剩下差不多半截的时候,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使劲地踩灭了它。然后菲尔·海尔姆斯摇了摇头,把牌扔回给发牌员;他很是郁闷的对我说:“小白痴,整整一天,我只判断错了这一把牌;我根本没想到,你会是同花!”

“至少你最后还知道弃牌这个单词怎么读。”我微笑着说,“要不然,你会损失更多。”

“是的,没错,小白痴;我要是跟着你发疯的话,就只剩下一百八十万美元啦;可现在,我还有四百四十万美元;才输掉总筹码的1/10,这个开头虽然不怎么美妙,但却根本无伤大雅。”海尔姆斯一边说,一边摇着头,站了起来,“你玩得并不算好,是我自己太心不在焉了;竟然会犯下如此不可饶恕的错误……好吧,这一定是因为太疲劳的缘故,我得休息一下。”

“那么,菲尔·海尔姆斯先生,您是要申请一次咖啡时间吗?”发牌员问。

海尔姆斯点了点头,然后嘟哝着向观众席走去。

所谓的咖啡时间,也是这种超巨额赌金的单挑对战里,对牌手的一种特别优待。每一个牌手,都可以在每一天的牌局里,申请一次二十分钟的休息;但这休息的时间并不计入八小时的总时间内,而是将比赛顺延。也就是说,如果我和海尔姆斯都申请了咖啡时间的话,那么这场中午十二时开始的比赛,将在晚上九时十分结束(两个二十分钟的咖啡时间,加上三个十分钟的场间休息时间)。

这种比赛强度,根本就比不上Wsop里的任何一天;而海尔姆斯竟然会以疲劳来做为借口;看来这把牌确实真的把他给弄得很郁闷了……

可是,很明显的,他的郁闷还没有到此为止。当我整理完筹码,回到观众席;刚刚在阿湖身边坐下、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的时候,就突然听到了菲尔·海尔姆斯的咆哮声——

“小白痴,你竟然敢偷我!”

我莫名其妙的对他看了一眼;然后顺着他的视线,抬头看向悬挂在面前的大屏幕。那里,正在播放我们的上一把牌——我的底牌,是黑桃K、方块Q;而他的底牌,是草花Q、方块K……

我不是方块K和方块Q的同花吗?怎么变成黑桃K了?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菲尔·海尔姆斯已经从郁闷变成了愤怒;而我必须为自己的欺骗,而向他道歉……

“哦,海尔姆斯先生,请听我解释……这只是个意外;我把那张黑桃K,看成方块K了。”我真心诚意的解释,却引来了阿湖的哈哈大笑;这笑声引得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和阿湖的笑声交织在一起,让我的解释变得更像是一种调侃……

那位巨鲨王一直气鼓鼓的瞪着我,要不是他的妻子,拉着他坐进座位里的话,我想他会在整整二十分钟里,都保持这个姿势。但随着他的妻子开始给他做心理辅导,海尔姆斯开始慢慢的,变得平静起来。

“阿新,这把牌你玩得真好!”阿湖也轻轻的握住我的手,用她那沙哑异常的声音对我说。

我对她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阿湖继续说了下去:“真是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阿新也能偷到巨鲨王们的头上!想起那个时候,我们面对托德·布朗森,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是啊。”阿湖的话,也把我带进了一个月前的那些日子里,“那时我们为了要不要和托德玩牌,甚至还大吵了一架……”

“嗯,要不是你……”阿湖摇了摇头,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阿新,在澳门的时候,你就已经比我强得多;来了拉斯维加斯后,更是把我甩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但当我看向她时,却没有在那张不着脂粉的脸上,看出一丝伤感或者遗憾。我当然可以很轻易的透过这张脸,看到她的内心世界。在那里,写满了高兴两个字!

除了高兴,我看到的,还是高兴……

接下来的比赛波澜不惊,很快的,第一天的战斗就结束了。

“那把牌好像并没有给你造成多大的困惑?”在离开牌桌的时候,我笑着问海尔姆斯。

他喷出一口烟雾,依然像平常一样趾高气扬的说:“当然,那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而已;难道你认为我会像个怨妇一样,把自己的失误怪罪到别人头上?还是会一直喋喋不休的说着那把牌?不,小白痴,任何人都有失误;而我要庆幸的是,这个失误,根本不算什么;我还有大把的机会弥补。可是当你犯错的时候,恐怕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第五十一章 鲜花满月楼(上)

堪提拉小姐和萨米·法尔哈,也在同一时间结束了战斗。他们一边讨论着牌局,一边向我们走来。

“阿新,您的成绩怎么样?”堪提拉小姐微笑着问我。

“还好吧,我赢了五百万美元。您呢?”

她微笑起来,这微笑让她那张洋娃娃般的脸,看上去令人分外迷人:“那我可比你好一些呢,法尔哈先生让我赢到了六百万美元。”

“不,我可没有让你。”法尔哈给我和菲尔·海尔姆斯各扔了一支烟,也加入了这场讨论,“我现在知道,为什么草帽老头会让这场战斗继续了;你甚至比你祖父当年更强,至少有七把牌,我都只差一点,就被你一杆清台。”

“可是法尔哈先生,您每次都很神奇的避开了这些陷阱,不是么?”

萨米·法尔哈大笑起来:“是的,是的,小女孩;幸好你没有扫掉我的全部筹码;要不然的话,我会被詹妮弗小甜心、东方快车师徒他们埋怨死的。”

“没错。”海尔姆斯也笑着插话,“铁面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要是你被清台,他肯定会逼着你请吃大餐的。”

我们就这样谈笑着,走向休息室。阿湖和其他观众,都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了。

乔丹·哈尔平先生笑容可掬的走向我们,他带着征询的语气对我们说:“毕尤小姐,还有三位先生。照梦幻金色大厅的规矩,每一个有资格进入这个房间的牌手,都会留下自己的巨幅照片和亲笔签名,以供后来的牌手瞻仰……我想,这样的要求,不会让四位觉得很为难吧?”

我们四个人彼此间互相看了看,然后萨米·法尔哈代替我们做出了决定:“那当然没问题。”

从堪提拉小姐到菲尔·海尔姆斯,再到我和萨米·法尔哈;我们一个接一个的,在相机前坐下,微笑,然后起身。

“要不,我们再来合个影吧。”法尔哈扔掉嘴里的烟头,兴致勃勃的对我们说。

照一次也是照,照一百次也是照。我们三个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他的提议。于是在梦幻金色大厅的正中央,我们四个人紧紧的站在了一起。

我和堪提拉小姐被两位巨鲨王夹在了中间,微笑着看向面前的相机,不仅我们,那两位巨鲨王也在微笑着,而且笑得比我们更灿烂。

他们中的一个输掉了五百万美元,而另一个则输掉了六百万,但如果只看他们表情的话,你肯定会认为,他们才是胜利的一方。

“很好……再靠紧点……准备……”摄影师伸出手。指挥着我们四个人的站位,然后他退回到相机后,我听到“嚓”地一声,这张合影,就这样完成了。

当我和堪提拉小姐松了一口气(即便是离开了牌桌,两条巨鲨王散发出的强大气势,依然对我们造成了很大的压力!),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萨米·法尔哈叫住了我们。

“嘿,还没完呢。等一下!”海尔姆斯也对我们喊着。

“怎么了?”我问。

那两条巨鲨王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对他们的私人服务生招了招手:“琳达(莎莉),过来一下!”

法尔哈轻松无比的、把嘴里那支烟,用舌头从这边嘴角顶到那边嘴角。而这烟也丝毫没有妨碍到他的说话:“琳达,你刚才不是说过,想和我合个影吗?你瞧,不光我,还有那位海尔姆斯先生;和赢了我们的两位后起之秀,这样的合照机会可不多哦……”

“我?这……这合适吗?”那个被叫做琳达的私人服务生有些不安地问。

“当然,来,对,就这样,站在我的身边……”

“这样不太好吧。烟头。”海尔姆斯也带着他的私人服务生走了过来,他似乎对这个安排并不是很满意,仔细看了一番后,他说,“莎莉,你蹲下来吧;我站在你的身后。”

“那我也蹲下吧,好吗?法尔哈先生?”琳达怯怯的问。

“那……好吧。”

既然法尔哈和海尔姆斯都已经开了这个先例,我和堪提拉小姐,也依样画葫芦的,分别叫来自……己的私人服务生。卡夏也蹲在了我的身前。我这才发现,她不仅长得很漂亮,而且头发也很长,就像一条黑色的瀑布般,从头顶一直坠到了地毯上。

“嚓”的一声,这个画面便永久的定格下来。

接着我们四个人都在自己的照片上签了名,轮到我的时候,哈尔平先生说:“邓先生,您……能不能签上您的中文名?”

“为什么?”我奇怪的问。

“因为你是第一个进入梦幻金色大厅的中国人。”法尔哈说。

“是的,没错。”哈尔平先生接着说了下去,“这是件很有历史纪念意义的事情。记得当初,我还只是一个小小侍应生的时候,曾经在梦幻金色大厅里,见过香港的叶汉先生;他是一个值得所有人尊敬的赌徒。但那个时候,好像香港还在英国的管辖之下。”

“那么,好地。”我笑笑说,在照片上,签下了我中文的名字。

当第二天我们(詹妮弗·哈曼替代了萨米·法尔哈)再次走进梦幻金色大厅的时候,这些签过名的照片,已经被悬挂在了最醒目的位置上。我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微笑着的自己——我的左边,是那位全世界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牌手斯杜·恩戈;而我的右边,是刚刚宣称退出江湖的世界赌王道尔·布朗森。

我们的画像下面,堆满了一种不知名的鲜花,这鲜花异常美丽,散发出一种沁人心脾的芬芳。卡夏微笑而有些腼腆的对我说,这是她得到了哈尔平先生的同意后,特意为我准备的。

“让你费心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对她说。

她低下了头,双手拨弄着制服的下摆,轻声说道:“我看您昨天喝了很多咖啡,那样是很伤身体的;所以,就想着在牌桌边,放上一些铃子花,在我的家乡有很多这种花,从小我就知道,它们也同样有清醒头脑的作用……”

“谢谢你,卡夏。”

我和菲尔·海尔姆斯,就在这鲜花丛中,以及那两位各获得过三条金手链、所有人都公认的、最强牌手的微笑之下,继续展开了战斗。前一天的牌局,让我们彼此之间已经有了很清楚的认知。所以在这一天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就陷入了白热化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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