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命运- 第984部分

“快～快，都给我行动起来，去调集部队，逐街区的将那些死硬分子劝离各自的宅院！”

“可～可是琳德莉雅大人，若是我们遇到反抗者，又该如何做呢？”

“你说什么，难道我给你的那些炼金战士，手中的刀剑都是假的吗？”

琳德莉雅冷哼了一声，冲着心软的情报员投去了阴冷的眼神，后者立刻缩回了脑袋，他不再提出异议，而是跟着情报员的人流，冲出了大门，并开始调集广场上的炼金战士，进而对城区内不愿迁徙的市民实施强制措施。

近千的炼金战士，被撒入了蓝燕城中的平民街道，哭嚎声和惨叫声接连不断，一些居住在商业区的无业者，居然还想趁乱放火，以便偷盗和抢劫，可是火苗涌出的区域，第一时间就遭到了炼金狮鹫的残酷镇压，没过多久，整个蓝燕城都臣服在了琳德莉雅的铁腕之下。

在城市中心的广场之上，里昂跟在莱丁的身后，走上了法师搭建的平台，他看着那一队队被押解过来的平民，略带犹豫的说道：“老师，我们此刻的作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现在是战时，效率才是最重要的！”莱丁转过了身，意味深长的继续说道：“我们是法师，不是慈善家！在战场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

里昂张了张嘴道：“可是这些人都是平民、小贵族和商人啊！您平日里不是常常讲到，这些人都是财富的创造者，是社会的基石吗？若是我们如此对待他们，是不是已经站到了秩序的对立面呢？”

身为学院法师的一员，里昂也是莱丁的亲传弟子，也许莱丁不会对别人解释什么，但在面对里昂质疑的时刻，他却有义务点拨弟子的认知：“你说的没错，若是在平时，这些人必然都是我们的盟友，但魔界位面即将降临的此刻，我却不能将这些大好的基石留给魔鬼。”

“魔鬼？”里昂瞠目结舌的反问了一句。

“这些被永恒之光污染的人类平民，都有些能力，也拥有一定的技能！他们为了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又为什么不能为魔鬼所用？诺拉拉诺人并不是傻子，这一路打来，你也看到了，他们并没有屠城，你说，魔鬼留着这些人，最终的目的会是什么？”

“人类怎么能和魔鬼同流合污？”里昂感觉非常的荒谬。

“那又为什么不行呢？”莱丁看到里昂涨红了脸，想要即刻反驳的模样，他缓缓举起了右手，示意弟子听完他的话语：“这些市民，并没有接受过多少教育，除了身为人类这一点外，他们实际并没有太多的理由，一定要忠于雄鹰帝国！”

“可是～可是和侵略者……”

“里昂，你要记住，生存本能是铭刻在生命灵魂中的原始印记，虽然教育可以使人拥有虔诚的信仰，并做出违逆生存本能的大义行为，但那些存在，却从来都是少数。”

“老师，我明白了。”里昂在错愕之中，目光变得闪烁不定，良久之后，他才微微躬身，表示理解了莱丁的说辞，但他心中却燃起了一团火焰，那是对普通人懦弱行为的愤恨。

莱丁微微叹了口气道：“崇高的道德是僧侣和祭司的精神武器，但我们法师，却只该坚守律法和良知的底线，你要知道，过于崇高的道德，有时候也会变成腐化自身的武器。”

看到里昂目光中闪烁的迷茫之色，莱丁不再多言，他缓步走入了平台中心，告诉广场上忙碌的低阶法师，可以即刻卖出那些御寒卷轴和温暖药剂，供蓝燕城的居民在迁徙中使用。

被强行带离房屋的市民，都得到了强制迁徙的郁闷消息，所以他们在炼金士兵给出的五分钟打包时间内，都在家中翻出了最厚的棉衣，并带上了一切可以携带的金银财物，而莱丁本着助人为乐的善意，决心帮助这些平民减轻些负重，并获得穿行荒野的抗寒能力。

事实上，为了不激起民变，莱丁在琳德莉雅行动之前，就陆续撤去了城内的温暖法阵和街区的大型篝火堆，哪怕这里的市民最后不愿撤离，他们也逃不过被硬生生冻死的结局。

但是内心依然纠结的里昂，根本就不知道，蓝燕城外早已变成了一片寒冰炼狱。

第五十一章波澜乍起

呼嚎的寒风中，里昂带着莱丁的手令，进入了西城门外的军营，营地四周的温暖法阵被他接连充能，感受到与城中完全不同的温润之意，里昂冰凉的内心，也随之活跃了起来。

就在里昂思虑何谓道德的哲学问题时，一阵喧哗传入了他的耳朵，几个游荡的壮硕甲兵，居然走入了军营外围的警戒区，就在士兵高声驱离他们的时刻，里昂走了过去。

“你们都是什么人？这里是军营，请速速远离！”

“法师阁下，我们是桦木林的贵族骑士，现在人都快冻僵了，先让我们取点暖啊！”沙哑的音调中，几个甲兵停下了脚步，他们显然都看到了箭楼上闪耀锋芒的羽箭尖峰。

“桦木林？”里昂闻言之后点了点头，那儿距离蓝燕城不远，据说拥有一座子爵城堡，于是里昂走了过去：“城内正在准备全面迁徙，不过广场上有卖御寒卷轴和温暖药剂的。”

“御寒？太好了，我们这就进城，谢谢了！”

几个贵族骑士在打过招呼后，踉踉跄跄的拖动那快要冻僵的身体，朝着城门走了过去，里昂感觉自己办了件好事，心情随之变得好了不少，他索性去请示了莱丁，并拿到了一个炼金枪兵大队的临时指挥权，正好可以搜救那些还在寒冬中挣扎求生的人群。

“里昂，你的任务是去城东区域的桦木林镇搜救，对了。北克莱恩兵团的第三营，此刻也在那边搜集情报，若是遇到魔鬼的部队，你可以用魔法讯号寻求支援。”

埋身金币堆中，正用魔法清点财物的莱丁，猛然抬起了头，里昂见状之下用力点了点头，毕竟蓝燕城的周边并不安稳，没人敢对魔鬼大军的威胁掉以轻心，但晦暗的情报。却如同一柄悬在众人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就会轰然落下。

辞别了等待消息的领主大人之后，里昂就带着五百炼金枪兵，走入了阴冷寂寥的荒原之中，天空中的黑色云雾中。这一刻竟然飘落了雪花。虽然雪片并不密集。但却仿若鹅毛般的巨大，森然的寒意也变得更加渗人了，即使套着魔法盾。都不能抵御这刺骨的冰寒。

“真冷啊！”里昂叹息了一声，他小心的看着炼金枪兵的队列，那些迈着步子的枪兵，身上都带着微微的红光，那是法阵魔法御寒术的效能，可以保障四个小时无视冬季的寒风。

在里昂的带领下，一个大队的炼金枪兵在荒野中默默穿行，他此刻笑容满满，脸上尽是和善的温情，里昂在风雪中跋涉前行的时刻，还不忘回身看着三辆辎重推车，那小小的箱体内，装着足够一千人使用的御寒魔法道具，足够里昂解救一个村镇的幸存者了。

为了拿到这些紧俏的御寒物资，里昂向法师团的后勤官，支付了他积攒的所有炼金贡献功勋，而且毫不后悔，毕竟他曾经就享受到了莱丁的善意照顾，否则，当年雷鸣港的那场兽潮中，他说不定已经尸骨未寒了。

带着部队缓缓挪移的里昂，很快就在风雪中，遇到了几个搀扶前行的旅人，他们臃肿的貂皮服饰，一看就是贵族的装扮，本着与人为善的目的，里昂拿出了三支温暖药剂，给瑟缩发抖的六个旅人分发了下去，可是他却没有看到，对方的眼中闪出了一缕贪婪之光。

在辞别了几个快要冻死的旅人之后，里昂继续上路了。

两个小时之后，里昂进入了桦木林镇内，但迎接他的，却是一片死寂。不死心的里昂，接连破开了几处坚固石头房屋的大门，但内里却只有一些冻僵了的尸骸，这些倒霉的雄鹰人，显然都死于突变的气候，所以为他们收尸的里昂，就理所当然的开始搜索财务。

小镇中半数的房屋都是石材建筑，奢华的装饰和品种繁多的生活设施，无一不在诉说雄鹰人的富有，但恐怖的寒冰号角，却让享受夏季暑气的雄鹰人，直接坠入了寒冰炼狱。

在吩咐炼金士兵仔细寻找魔法物品和各类财物的同时，里昂的侦测生命魔法也打了出去，在金色光辉四射而出的时刻，等待魔法生效的里昂，站在小镇的街道上，仰望南侧丘陵上的贵族城堡，也许那边还能有些幸存者。

可是里昂的念头还没有落下，晦暗的天幕下，几个人影却冲出了雪花的白色帷幕，还带出了一溜闪闪的银光，久经战阵的里昂明白，那是刀剑和甲胄的反光。

作战命令当即被里昂发布了出去，但那些来自丘陵古堡的敌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的，数十个炼金弩兵从甲兵身后涌了出来，他们只是冲到镇口的位置后，就停下了脚步，随后就是如蝗般的箭雨接连射出，炼金枪兵瞬间就死伤了十多个。

“第一中队，攻击！”里昂在朝着镇口跑去的同时，冲着镇口的炼金枪兵发布了攻击命令，但敌人却猛然缩了回去，而里昂也谨慎的发出了收兵命令。

可是意外出现了，那些退走的甲兵，居然带着弩兵又杀了回来，一阵箭雨过后，十多个枪兵再次倒在了血泊之中，里昂久经战阵，他并没有急于突袭，而是命令前方的枪兵开始收缩阵型，并控制其余的四队枪兵，开始从右翼迂回出击，这一次，敌人蜂拥而逃。

不过让里昂感觉有趣的是，那群迂回的枪兵，竟然在一座山坡之后，驱赶出了近百个瑟缩发抖的带甲骑士，微弱的抵抗之后，他们全都跪地投降了。

里昂没有理会降兵，只是留下了不满员的中队看守，就带着其余的四个中队，朝着丘陵上的城堡杀了过去，在那呼呼的寒风中，竟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他们没有远程部队，快关闭堡门！”

闻言的里昂皱起了眉头，他没有开口劝降，也没有命令部队攻城，只是拿着晶石法杖缓缓的挥动起来，数秒之后，两头白色的翔龙冲天而起，它们迅猛的撕碎了城堡大门，并将城头上的守卫接连卷起，重重的摔在地上。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之后，里昂就进入了温暖的城堡大厅，而接到命令的炼金部队，也将堡外的降兵押了进来，这一次，里昂在俘虏中看到了几个熟识的面孔，他们正是前不久才被接济过的落难旅者，但那些暗藏祸心的旅者转眼之后，就变成了妄想杀人越货的强盗。

“哼，真是一群作死的家伙！”面对跪在地上不住颤抖的怯懦俘虏，里昂不由冷哼了一声，他并没有急着审讯俘虏，而是在这处新占领的城堡中参观了起来。

雄鹰人无疑是富足的，而贵族阶层的财富更是庞大无比，在楠木的旋梯四周，悬挂着数十幅肖像画，其中不乏有艺术大师的作品，而在走廊和城堡的石壁上，各色山水、贵妇、美人的艺术画作琳琅满目，各色艺术品、石雕随处可见。

只是随意推开了两扇房门，里昂就看到了价比万金的金纹橡木家具，但这一切，却都比不上雄鹰贵族的内室收藏除了璀璨夺目的珠宝首饰和生活饰物之外，最让里昂腹诽的，却是这座子爵城堡的主人，竟然拥有上百位种族各异的貌美女奴，穷奢极欲可见一斑。

但与此相对应的，是阴冷渗人的地下牢房中，挤成一团，正在瑟缩发抖的贫苦奴仆，里昂看到大半的奴仆都被套上了镣铐和刑具，原因只是他们不幸感染了永恒之光，看着那些衣不遮体，蓬头垢面的可悲奴仆，再想想城堡大厅壁炉旁的贪婪贵族，里昂只能闭目长叹。

“说吧，你们的同伙还有谁？聚集在这里，有什么阴谋？”

在里昂的命令下，两个皮肤白皙、身材肥腻的贵族被带进了地牢，他们多日不见阳光的四肢，即刻被套上了镣铐，生锈的刑具一下划破了白嫩的肌肤，惨叫声不绝于耳。

“我招，我招，别用刑！”呜呜的哭嚎声中，求饶的话语断断续续。

里昂没有理会眼前的这位告饶者，可他一转头的功夫，却不由笑了起来，因为另一个胖子居然直接昏了过去，看到这种无胆的废物，任谁都只会轻蔑鄙视。

但还未等里昂继续审讯，一个炼金士兵就冲入了牢房，并比划着上边有大事发生，里昂瞬间就有了决定，他冲着炼金战士点了点头，并指了指那个依然哀嚎的胖贵族。

“不要，不要杀我，我招啊！”惨叫声中，挥舞着四肢的胖子，就被炼金战士拖去了另一间牢房，而里昂则转过身，一路小跑的冲上了城堡的城墙。

这个时候，鲜红的信号魔法依然悬在天幕，山丘下的小镇中隐隐约约传来了喊杀声，里昂的心里不由猛地一颤，他知道，附近活动的士兵，应该就是北克莱恩兵团的第三营，而满编的营队都无法对付的存在，必然只能是魔鬼一方。

“整队！”里昂吼了一声之后，才想起来手下的全是炼金战士，于是他先命令一个中队留下看守俘虏，又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