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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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暖-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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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凝霜对白兔说:“拉他上来。”

    白兔点头,将手中一卷麻绳放下去,拉绿云上来。

    徐镜儿惊诧地望着他手中的麻绳,眉角抽抽着道:

    “这麻绳一直是藏在哪儿的?!”

    绿云被拉上来,把手里的布片递给冷凝霜。

    冷凝霜对着太阳看着参差不齐的撕边,黑色的布片,上面织了金色的花纹,仔细看去那花纹好像是一个又一个十字,嘴里咕哝道:

    “看来并不是个完美的罪犯嘛,居然留下这么大的证据。这可是大破绽。”

    “里边太黑,恐怕是犯人一时心急,疏忽了没注意。”绿云说。

    冷凝霜点点头,井底黑暗,再加上一时心急,穿的又是长衣服,的确很难发现自己的衣服被勾破了。

    白兔忽然从她手里拿过布片,用手摩挲了一阵,对冷凝霜道:

    “这是十字锦,原产晋国。很贵的,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

    “你怎么知道?”冷凝霜疑惑地问。

    “映月绣楼里就有,我虽然只见过一次。但应该是十字锦。不然咱们回去问问郭掌柜,他一定认得。”

    冷凝霜挑眉点点头,从对徐镜儿说:

    “你们府里衣服布料应该都有记录吧,若这是十字锦,你回去看看你们府里最近有没有用这料子做衣服的。衣服做完了都给谁了。小心着些,别让人怀疑了再打草惊蛇。”

    徐镜儿会意,点了点头。

    几个人又在庙宇里转了几圈,再无其他发现,便启程回城。

    冷凝霜抱过和萍儿玩得正乐的二兔,这次上了马车。和白兔一颠一颠地往回走。

    徐镜儿也没矫情地计较男女大防,和丫鬟坐在一边,搂着大兔。喜欢地逗了他一会儿,复又发愁起来,叹了口气,郁闷地道:

    “折腾了半天,却只找到一块布片。”

    冷凝霜看了她一眼。说:

    “不然先来案情重演一遍好了,假如你是犯人。你要杀了乔青青来嫁祸给谢宛飏,你会怎么做才能即达到目的,又不会被别人注意到自己?”

    “我干吗要嫁祸自个儿相公?”徐镜儿扭着脸说。

    “所以才说是‘假如’。假如我是犯人的话,首先,我必须要知道乔青青当天未时二刻一定会来土地庙里;接着,还必须确保谢宛飏当天能看见我的匿名信。如果提前看见了,谢宛飏跑来告诉我不要去赴约,谎言不攻自破,就不管用了。要想确保谢宛飏当天能看到那封匿名信,就必须完全掌握谢宛飏当天的行程。可犯人怎么会知道当天下午谢宛飏一定会回府一趟呢?他也有可能因为在外面忙,晚上才回家。”

    “说得就是,三爷以前常常会天黑以后才回家。”徐镜儿狐疑地说,忽然掀开帘子叫绿云进来,问他。

    绿云沉吟了一会儿,道:

    “三爷那天本来没打算回府的,可当天在阳临楼时,大爷的小厮小河来寻三爷,说大爷着急要宏利木材行的账本。三爷回府是去给大爷找账本了。”

    “大爷?!”徐镜儿惊呼,嘴唇开始发颤,不可置信地问,“莫非……莫非……”

    “你干吗这么惊讶,大爷和四爷都有嫌疑,这你不是之前就知道的么。”冷凝霜扁扁嘴。

    “可是……”因为徐镜儿心里已经认定犯人是谢四爷了,毕竟谢定邦已经被谢宛翔压得再没希望,与其费脑筋扳倒谢宛飏,他最该对付的是谢宛翔才对。

    冷凝霜沉吟了片刻,说:

    “若是那封匿名信还在就好了,也许能从那封信上找到一两条蛛丝马迹。”

    “还在啊,那封信在我手上。”绿云突然说。

    这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振,冷凝霜疑惑地道:

    “可谢宛飏说那封信他让你烧掉了。”

    “当时三爷看了信脸色也变了,慌慌张张的,一边往外跑不用我跟,一边又让我去送账本,还团了那张纸让我去烧掉。我虽不敢看信的内容,却觉得三爷很不对劲,有点担心。本想等着三爷回来时再问一声,哪知三爷没回来,却传来了他被收押的消息。”

娘子篇 第八十五章 左右撇子

    冷凝霜立刻把手伸给绿云:“信呢?”

    绿云愣了一愣,急忙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团,递过来。

    他还真是个忠仆,少爷让他拿去烧,他不敢烧也没敢看,居然还按照原来被团成纸团的样子小心地存放着。

    冷凝霜仔细地把纸团展开,铺平了。

    徐镜儿急忙凑过来看,越看越觉得心里窝火,咬紧了牙瞪着冷凝霜,冷冷地道:

    “原来他是为了你才去的!”

    冷凝霜眉一挑,毫不愧疚地说:“是他自己多管闲事。”

    “你……”徐镜儿咬牙切齿。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别人因救她受难,她却一点也不觉得愧疚,三爷那个傻瓜真是不值!

    “再废话我就不管了。”冷凝霜淡淡睨了她一眼。

    徐镜儿怕她真撂挑子不干,那她就又成没脚的蟹了,只好忍气吞声,把脸别到一边生闷气去了。

    白兔二话没说,从她身上把大兔抱回来,生怕她一火大摔了自己儿子。

    于是徐镜儿更加恼火了:我又不会对你儿子怎么样,用得着做得这么明显嘛,小心眼的男人!

    冷凝霜将整张纸上的字迹仔细看了一遍,整篇字出自同一人之手,字体柔中带刚,偏中性的字体,单凭字迹猜不出男女。她看了一会儿,对绿云说:

    “拿你家大爷和四爷的字给我看看,虽然没多大用,但也想比对一下。”

    绿云点头应下。

    马车重新回到城里,先去了映月绣楼。

    从后门进去,找到郭掌柜,什么也没说,就给他看那块布片。问他认不认得这种布料。

    郭掌柜看了一会儿,仔细辨认道:

    “这是半年前从晋国进来的十字锦,这块料子是那批十字锦里最好的料子,一共只有四匹,三匹卖了出去,我记得还留了一匹送进府里去了。”他对徐镜儿说。

    众人闻言,心皆微微一沉。

    冷凝霜和徐镜儿对视了一眼。

    几个人出了映月绣楼,徐镜儿对冷凝霜说:

    “都这个时辰了,我得回去了,那匹十字锦我回去就查。”

    冷凝霜点点头。

    徐镜儿和绿云走后。白兔带冷凝霜去如意楼吃午饭。不想刚走到如意楼门口,一道含着诡谲笑意的清润嗓音便在身后响起:

    “白公子,白夫人。这么巧!”

    冷凝霜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不笑既愁苦的脸。说实话,谢宛翔长得还算不错,只是那对八字眉她怎么也看不惯,每次目光放在那眉毛上超过半分钟。就会有种想帮他剃掉的冲动。当然这不能怪他,谢老爷也是八字眉。

    谢宛翔今天穿了一件石青色的直裰,很普通的颜色,却因为上面用金线密密麻麻地织着缠枝花图腾而彰显着低调的奢华。腰悬羊脂玉佩,束带上还镶嵌着一块拇指大的翡翠。

    给冷凝霜的感觉,谢宛翔虽然不太张扬。但却是个很注重打扮的人。

    冷凝霜缓缓勾唇。看着他,用惊讶的语气笑道:

    “谢四公子,好久不见了。”从她的表情却一点也看不出她很惊讶。

    “是好久不见了。这么巧碰见,不如一起用午膳如何?我来请客。”谢宛翔的嘴角勾着一抹温软的弧度,好像他们是多熟悉的朋友似的。

    冷凝霜自认和他没那么熟:“这怎么好意思……”

    “白公子,白夫人,里面请。”谢宛翔还不等她把话说完。已经自作主张在前面引路。

    “娘子……”白兔眉微蹙,望着冷凝霜轻声道。

    谢宛翔的小厮茗叶上前。再说了一次:

    “白公子,白夫人,里面请。”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冷凝霜从鼻子里笑了一声,抱着大兔率先进了如意楼,白兔抱着二兔急忙跟上她。

    在如意楼二层的阁子里坐定,谢宛翔客套地请冷凝霜点菜。冷凝霜也不客气,点了一桌子菜。小二端上来后,她和白兔一人舀了一碗骨头汤,用小瓷勺一口一口地喂大兔和二兔喝。

    双胞胎已经能摇摇晃晃地坐在父母亲的腿上了,这兄弟俩虽然性格迥异,但喜欢吃的东西却几近相同,对熬得久久的大骨头汤情有独钟,吧嗒着小嘴喝得欢快。

    谢宛翔无语地坐在桌对面看着他们俩集体喂孩子,酝酿好的情绪早就被他们这不按套路出牌的手法给打乱了,压下心头的烦躁,微笑着问:

    “孩子、几个月了?”

    “五个月了。”白兔笑答。

    谢宛翔点点头,笑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眨眼都五个月了。当时白夫人极其凶险,我三哥接到消息连生意也不顾了,飞也似的跑出去,连我三嫂病了都没见他那么心急。”

    一番有暗指的话,如果是心眼小的男人,这根刺被他重新提起再重重地扎在肉里,酝酿酝酿,发酵发酵,到最后一定会发展成夫妻大战!

    白兔淡淡笑笑:“那次还真多亏谢三公子,若是没有他,我家娘子……后果不堪想象。”

    谢宛翔见他如此轻描淡写,有些无趣。顿了顿,微微一笑,道:

    “二位最近几天似乎经常和我三嫂见面呢。”

    他端起一杯清澈的酒,自语似的笑道:“助人嘛,是件好事,不过若是为了别人让自己陷入麻烦中,那就得不偿失了。”说罢,喝光一杯酒,抬起头歉意地笑道,“我又在自言自语了,二位别见怪。”

    冷凝霜笑笑,就在这时,一个小二进来上芙蓉羹。这小二并不是刚刚的那个小二,仿佛是个新手,看着桌上满满一桌子菜,顿时手忙脚乱起来,挪盘子想挤出个地方把芙蓉羹放在桌上,却在慌手慌脚之时一个不小心,将大半碗芙蓉羹全倾倒在谢宛翔身上。

    谢宛翔当众出了这么大的难堪。勃然大怒,噌地弹起来,一巴掌重重地扇过去,那小二的右脸颊顿时紫胀起来!

    二兔被吓得哇哇大哭。

    冷凝霜眼眸微闪。

    现场乱成一团,梅花和小二接到消息慌忙跑进来赔罪。原来之前的小二肚子痛,就把上菜的任务交给了一个新来的小二,不成想只是一道菜,菜鸟竟也能惹出麻烦。

    谢宛翔被气得脸色铁青,衣服倒是小事,重要的是他在外人面前的形象全都毁了。

    冷凝霜急忙哄着二兔含笑劝了两句。谢宛翔连咒带骂地数落了一会儿,看在她的面子上也只得作罢。满身是油乎乎的羹汤,他只好提前告辞。回家换衣服去了。

    一桌子的好菜,又有人付账,连吃带打包,冷凝霜和白兔心情愉悦地往家走。

    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往檀溪村去,二兔吃饱了又开始呼呼大睡。大兔却精神得很。

    冷凝霜靠在车厢壁,看着白兔将不肯睡觉的大兔放在膝盖上,抬起他的小胳膊教他做体操。大兔则一脸很无趣的样子,呆呆地被他爹当玩具摆弄。

    她思考了一会儿,突然问白兔:

    “你说,两个人这么面对面地站着。如果想要扇对方的耳光,通常下意识会举起右手吧?”

    白兔扬眉点点头,道:“谢宛翔举起的却是左手。”

    “你也注意到了?”冷凝霜心尖微跳。从牙缝里吸了一口气,“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他是左撇子呗。”

    “可他吃饭、喝茶都是用右手。”

    “那就是双撇子。”白兔没完没了地让大兔上下挥动着小手,背靠车厢看着冷凝霜闪来闪去的眼神,仿佛明白她心里所想似的说,“左右两手都会写字不稀奇。两手写出不同的字体也不稀奇。我也能用左手写字,而且写的字体与右手完全不同。会让人以为是姑娘家的字。”他笑说。

    冷凝霜嘴角撇了撇:“最后那一句话听着感觉相当微妙。”学写姑娘家的字是因为你长得像姑娘吗?

    白兔很了解她的所想,磨着后槽牙问:“娘子你什么意思?”

    冷凝霜看了他半秒钟,干笑了一声,转移话题道:

    “你会用左手写字,我怎么不知道?是了,你也从没用左手写过。果然左手会写字是一项秘密武器,如果那封匿名信的字体与谢宛翔的字对不上,也许就是他用左手写的。”

    “也许是凶手让别人写的。”

    “不可能。阴谋这种东西,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还是凡事亲力亲为比较妥当,谨慎的人通常都会这么想。”

    “你心里的罪犯人选好像已经确定是谢宛翔无疑了,为什么?乔青青是谢宛翔的亲表妹吧?”

    “阴沉的家伙,能做出那种事也不稀奇。”

    “这只是你的主观臆测。”

    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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