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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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暖- 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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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你从前不是知道么。”

    “从前我也只是猜测,燕如幻虽然出自西风小筑,但他和花蝶衣还不如花蝶衣和他那些的娈宠侍妾亲密,比起娈宠,更像是贴身随侍,我一度还以为是自己瞎猜了呢。不过话又说回来,竟然会有那样狠毒的女人,为了自己,什么都做得出来,真是可怕。”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往事,觉得刺心,重重地冷笑一声。

    冷凝霜不语。

    顿了顿,白兔继续说:

    “襄亲王也是个笨蛋,还是个大笨蛋,居然钟情那样的女人,还付出那么多。”

    “若戈太后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利,襄亲王却给不了她想要的,即使付出再多感情,也是白费。付出对方需要的,才是有效的付出,才会被领情。”

    白兔微怔,歪着头想了一阵,忽然躺下来,柔顺地贴近她的身子,温柔地搂着她,笑嘻嘻问:

    “说的也对。娘子,那你需要什么?”

    “什么也不需要,已经够多了。”她没有迟疑地淡淡回答。

    白兔闻言,心头一热,笑得见牙不见眼。猫咪似的用脑袋在她身上蹭啊蹭,他粲然笑道:

    “我也是,我也已经够多了。娘子,我这辈子做得最了不起的事,就是死缠烂打娶了你。”

    冷凝霜愣了愣,继而忍俊不禁,噗地笑了。

    真是个油嘴滑舌的家伙!

    白兔见她笑了,心情更加愉快,手臂搭在她的肚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搓着,身体贴得更紧,头蹭得更欢,像猫。

    晋国皇宫。

    二兔得知父母平安的消息,忐忑的心终于放下,又一次过上了睡觉睡到自然醒,睡觉睡到腿抽筋的悠闲日子。

    黄昏时分,刚睡醒,打着哈欠慢吞吞地跨进蓬莱殿,却见大兔正站在御桌前,望着手里的一张纸,凝眉不语。

    “在看什么?”他懒洋洋地凑过去,靠在大兔身上,头抵在他的肩膀,像一只迷迷糊糊的树懒。

    大兔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信笺递给他。

    二兔狐疑地接过来,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让他眉角一抽,无语地道:

    “这丫头,就算要留书出走,至少把字写得好看一点!都六岁了,还写错别字!”

    “居然跟着苏纹送军粮的队伍跑了,这丫头,胆子太大,真是越来越难管!”大兔恼火地说。

    “苏纹敢私自带她出宫,胆子也很大。”二兔扬眉。

    “不可能是他们商量好的,苏纹哪有那种胆子。依我看,她必是藏在哪,然后被不知情的苏纹带出长安城。”

    “派人赶过去没有?”二兔问。

    “已经让她的护卫全部跟上去了。”大兔无奈地叹了口气,摸摸额头,“我要给爹写信,让他好好教训一下那个丫头。等她回来,我也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你说话的语气怎么像个小老头一样。”二兔的漂亮脑袋美人捶似的在他的肩膀乱敲,劝慰,“她也是想爹娘了,才会偷跑出去,还聪明地知道跟着苏纹一起混出去,而不是自己偷偷离家出走,这么机灵是好事。”

    大兔想了想,伤脑筋垂头,叹了口气:

    “苏纹这下可惨了!”

    二兔同情地点点头。

    此时远在百里之外的苏纹的确惨了,但见他一脸悲催,用一副想要找块豆腐撞死的表情,盯着不远处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娃骑在高头大马上,亮起银铃般的嗓音,小手指头一指,指挥带她骑马的副官:

    “大胡子,快跑啊快跑啊,去那边!大胡子,我要狗尾草!大胡子你看,那里有小河,我要喝水!”

    活脱脱俏生生粉团似的小姑娘在运粮的队伍里瞎折腾,活泼可爱,为一向枯燥乏味的军队增色不少。

    众士兵全都笑嘻嘻的,看着她把五大三粗的副官指示得像个陀螺,有人干脆去摘了小花小草回来逗她玩。

    苏纹坐在马车里,看着三兔骑在马上扭来扭去,心惊肉跳:这丫头一声不响地钻进运粮车里,又突然从行进的队伍中钻出来,把他吓得魂飞魄散,想送她回去她又不肯。

    欲哭无泪,皇上皇后知道后一定会宰了他的!

    “公主,您慢着点,您也该玩够了吧,快回来吧,万一受伤了就不好了。您是金枝玉叶,坐在马车里才安全,再贪玩下去,日后皇后知道了,会生气的。”他探长脖子,高声劝道。

    正玩得开心的三兔闻言,脑袋侧过来,望着他,狐疑地问:

    “苏纹,你说话的语气怎么跟宫里的太监一模一样,太啰嗦会变老头子的!”

    此话一出,全场爆笑。

    苏纹满头黑线,无语望天:他为什么要带着这个祖宗一起去麟城啊,老天,快来救救他吧!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战时温情

    琉球岛。

    华国和晋国的军队已经攻下麟城,并正式汇合,再有四五天,估计就能攻打到都安府城下了。

    启程回国的准备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冷凝霜坐在小花厅里摆了一盘棋,解了一半被白兔派人叫回去吃午饭,吃完了再回来,却发现燕如幻正坐在花厅的棋盘前,已经将棋局解开了。

    她微怔,扬眉。

    燕如幻看了她一眼,轻声询问:

    “下盘棋如何?”

    冷凝霜想了想,坐下,双方猜先,燕如幻执黑,冷凝霜执白。

    燕如幻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指,捻起一枚通透的黑子,轻轻地落在棋盘上。

    冷凝霜随即清脆地落下一枚白子。

    “听说前日夜里,二更天时,王爷和娘娘在这间花厅里密谈了一刻钟。”沉默了良久,燕如幻轻声开口,询问,“娘娘可否告知,当时王爷和娘娘谈了些什么?”

    轻柔的嗓音,温煦的语调,平和的态度,谦逊的举止,若不是确实无法回答的事,只怕此时冷凝霜已经被这样的他给套了话去。

    “没什么,只是因为睡不着随便谈谈,一起喝了几杯。”冷凝霜垂着眼眸,淡淡回答,顿了顿,抬眸看了他一眼,轻笑道,“如幻公子很介意我和蝶山王的谈话吗?”

    “我只是好奇而已,没有其他意思,娘娘别在意。”燕如幻的表情依旧平淡如冰,声音不徐不疾,连半点失望都没有。

    冷凝霜不以为意地笑笑。停了停,低声说:

    “对于如幻公子,蝶山王还真是放在心上呢。”

    燕如幻闻言,手微微一颤。勉强露出一丝讪笑,语气中是满满的不自在,干涩地道:

    “娘娘说笑了,我只不过是王爷收留的一个侍从而已,希望娘娘不会因为外界传闻,产生不好的感觉。”

    “我并没有不好的感觉。”冷凝霜察觉到他对自己和花蝶衣亲密关系的排斥,清浅一笑。

    燕如幻沉默了一阵,垂着眼帘落子,轻轻地说:

    “娘娘和晋帝过去生活在乡间怡然自得。如今成为一国帝后,却依旧伉俪情深,着实难得。”

    “情深与否和呆在什么地方、是什么身份并无太大关系。”

    “娘娘当真如外界传言,如果心仪之人是女子,也可以么?”燕如幻忽然问。

    冷凝霜微怔,执棋的手顿了一顿,哧地笑了:

    “勉强去压抑自己内心的感情,到头来,痛苦遗憾的只会是自己。我不讨厌蝶山王的一点,是他做事随心所欲。无惧任何评论,他只活他自己。”

    燕如幻静默了片刻,落下一子在星位上,垂眸,淡淡回答:

    “他的这一点最初让我惊讶了许久,不过,我也不讨厌。”

    冷凝霜莞尔一笑。

    “王爷说,都安府在盟约里最后将归由晋国所有,燕国皇室的处置权也会交给晋国。我提这样的要求也许僭越了。但我请求娘娘能让晋帝将戈太后交由我处理。戈太后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希望手刃仇人,请娘娘成全。”他垂着眼帘。轻声说。

    冷凝霜眸光微敛。

    还没来得及回答,拉门嘭地被拉开,白兔和花蝶衣一齐进来。

    花蝶衣眉头微皱。似乎很不高兴。白兔的一双眼刀更是嚓嚓嚓狠往燕如幻的身上戳,誓要将他戳成一只大蜂窝。

    燕如幻没想到这两个人这么快就过来了,眼眸里暗芒一闪。

    “娘子!”白兔高喊一声,大步冲过来,将一张纸条递给她。

    冷凝霜狐疑地接过来看,竟是大兔寄来的飞鸽传书,上面的内容让她满头黑线,一腔肝火从两胁噌地窜上来,咬着牙道:

    “真是个欠收拾的丫头,这也太胆大了!”

    “说的就是,才多大,竟然就有这种小心眼,若是遇到危险,那还得了,这回一定要好好教育她一番!”白兔亦很是恼火地说。

    冷凝霜眉角抽抽地看了他一眼,哼道:

    “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每次也没见你教训过她一句。”

    “这次我一定会好好教育她!”白兔郑重保证,顿了顿,接着道,“娘子,我们明天就出发,直接去麟城吧。三兔要去麟城,我们正好去接她,顺便等着攻下燕宫。”

    “是去等着攻下燕宫,顺便接三兔。”冷凝霜纠正,站起身,对着如幻淡淡说道,“今日就下到这吧,以后有时间再继续。”

    “我请求娘娘的事……”燕如幻眉尖微蹙,低声问。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等到都安府破了,我会考虑的。”冷凝霜模棱两可地答了句,转身跟着白兔出去了。

    燕如幻心里一沉,垂眸不语。

    花蝶衣扫了冷凝霜一眼,又回头望向棋盘,抱胸观察了一会儿,道:

    “你又输了。”

    燕如幻不语,须臾,站起身,大步出去了。

    花蝶衣无奈地叹了口气。

    次日,从琉球国出发,走水路前往已经被占领的燕国云安府停靠,上了岸,再纵马向西一日路程,便抵达麟城两军汇合处。

    苏纹的运粮队伍比他们晚了两天,三兔刚抵达麟城,正从马车里把脑袋探出来,笑呵呵地看风景,在刚到两江总督衙门时,就看见了正站在衙门大门口面沉如水的父母。

    她却一点自觉全无,满脸喜色,欢乐地招手叫道:

    “爹!娘!”

    马车还没停稳,她就小耗子似的从帘子后面钻出来,在苏纹的冷汗涔涔中,提着小裙子跳下马车,一溜烟奔过来,一下子扑进白兔怀里。叫道:

    “爹爹,我好想你,路上颠啊颠,人家的屁股都变成四瓣了!”

    软软糯糯的小身子扑入怀中。白兔刚一抱住,一颗心瞬间融化成水。绷起的冰块脸立即塌陷,已经打好草稿都滚到嘴边的教训,咕咚全部咽下去,见牙不见眼地笑着,抱起三兔满是心疼地道:

    “三兔,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跑过来了,你知道爹爹多担心吗!”

    “可是人家想爹爹嘛!”三兔鼓起嘴巴撒娇道,用小脸在白兔脸上蹭啊蹭。简直跟他爹装猫时的动作如出一辙。

    父女俩就这么腻着,冷凝霜满头黑线,已经无语了,板起面孔训斥道:

    “三兔,你怎么能擅自出宫呢,若是遇到坏人……”

    “娘,三兔好想你!”还不及她训斥完,三兔已经伸出两只藕段似的小胳膊,求抱抱。

    冷凝霜望着她那张天真可爱的笑脸,心不争气地软了一软。接着无奈地伸手接过她,一边往大门内走,一边教育:

    “以后再敢不告诉爹娘哥哥就自己随便出宫,我就取消你的所有零用钱和一年份的玩具、衣服和首饰,你再给我抄一百遍《家规二十条》。”

    “知道了。”三兔笑嘻嘻地回答,小胳膊搂住母亲的脖子,脑袋瓜一歪,在冷凝霜的脸上蹭啊蹭,撒娇道。“娘。人家好想你啦!”

    冷凝霜无语,明知道她这是撒娇逃惩罚。却也抗拒不了她的撒娇。

    白兔笑眯眯地看着,心想三兔不愧是他闺女,果然机灵。知道她娘最吃撒娇这一套,这一次的惩罚只怕会留到下次一起再算了。

    晚上,两军将领要在麟城开高层军事会议,商议合力攻打都安府的事,花蝶衣和白兔都要出席。

    冷凝霜带着三兔在总督府内院的房间里洗了澡,正在给她穿衣服,三兔突然疑惑地问:

    “娘,一下午都没有见到冷飒姨姨,冷飒姨姨呢?”

    冷凝霜心脏微颤,就连手里的动作也因为仿佛被戳中了什么似的,停顿了片刻。抬头望向三兔充满疑惑的眼眸,她勉强笑了笑,轻声回答:

    “冷飒姨姨回家去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继续为她系衣带。

    三兔满头问号,想了想,忽然恍然地笑问:

    “冷飒姨姨找到人成亲了吗?”

    “……对。”冷凝霜僵硬地笑答。

    “原来是这样,冷飒姨姨都那么大了,却还没有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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