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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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暖-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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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掉。白兔顺手捞过来,稳稳地托在手里,递给冷凝霜道:

    “娘子,你扔茶杯扔得真准!”

    “我也这么觉得。”那只是受到危险气息的干扰,做出的下意识反应,幸好还算准,差一点就砸燕公子脸上了。

    芍药阁内的骚乱很快就平息了,因为奋起反抗的只有两个人,其他的客人全都吓得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

    霆云肃杀复命:“三爷,七爷,那二人当场毙命,这个女人也服毒死了。”他的手里提着的正是行刺的舞娘,刚刚还是一个妩媚妖娆的美人,转瞬间却成了一具皮肤铁青的尸体。

    冷凝霜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搅,不由得别过头去干呕起来。白兔吓得脸色发白,急忙递上帕子,帮她拍背。花琪见状,抱着后脑勺,瞧不起地道:

    “到底是个女人,一个死人就让你想吐。刚才扔茶碗那劲头呢?!”

    燕公子皱皱眉,挥手让霆云把尸体带下去,清理好现场。谢宛飏一面命人疏散大厅里的客人,一边命侍女过去照顾冷凝霜。

    白兔听了花琪的话,心下不爽,冷笑道:“花公子少说句风凉话,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华国舞团的人在汉国的地界刺杀燕国的人,偏偏你这华国来的还在场。”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现在是因为冷凝霜的一个茶碗把这场行刺计划给打断了,可若刺杀顺利进行。燕三皇子在汉国的地界被华国刺客杀害,华国皇子和汉国南部首富家的公子又都在场。

    无论是汉国和华国联合起来说燕国诬陷;还是汉国和燕国联合起来,说华国在汉国地界上刺杀燕国皇子。意图破坏汉燕两国的友好关系,狼子野心;又或是燕国和华国联合起来,说汉国嫁祸华国刺杀燕国皇子,意图破坏燕国和华国的联盟。这些说法都有可能,只看人嘴两层皮用哪种说法。

    但无论哪种说法。都会引起三国之间的战争,只怕连没在场的晋国也会被捎进去。

    一场看似简单的行刺却发酵出了如此复杂的局面,势必会引起天下大乱。

    侍女拿了漱盂给冷凝霜漱口,又在撒了花瓣的水盆里净了手,白兔捧过一杯热茶给她压一压。

    燕公子如墨的眸子微眯,略带锋锐的厉芒投向冷凝霜。笑眯眯地问:

    “白夫人为何会知道那个女人要出手行刺本殿,又能在第一时间出手相救本殿?”

    本殿?

    这还是他第一次亲口承认他们的皇族身份!

    白兔的眼眸一片清冷凌厉,身体瞬间绷起。好似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随时要给予敌人致命一击。他唇角勾起,冷冷一笑:

    “燕公子,你的戒心还真不小呐,你现在是想将你的救命恩人当成犯人审吗?”

    他唇角挂笑。然而深不见底的眼眸深处却闪烁着狠厉寡绝,阴鸷毒辣。可怖的肃杀气和压迫感排山倒海地涌来。燕公子眼神晦暗幽深,白兔强大的气场连他都觉得窒息。

    “相公。”冷凝霜淡淡地开口。

    白兔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叫他,忽然眼露惊喜,跟变脸似的喜滋滋地傻笑道:

    “娘子,你又叫我‘相公’了!”

    阴云立刻被清风卷走,他浑身上下闪闪发光。

    于是在场的人从戒备的紧绷中放松下来,皆满头黑线:你这相公到底得有多可怜啊,两人成亲那么久,娘子居然都不叫你“相公”!

    “娘子,你有什么事?”白兔笑眯眯地问。

    “我说你别恐吓皇族,万一他们心里不爽,会派人在半夜里放火烧了咱们家,把咱们俩灭口的。那房子可花了四十两,还不算后来的修缮费。就算他们不把咱们杀了,像谢宛飏那样总是把咱们家当东大街进门不买门票,也是很烦人的。”

    谢宛飏满头黑线:原来他很讨人烦?

    这话说得太犀利太刻薄,一针见血戳中了权贵的肺。但那种事他们的确有可能干出来,如此直白地被拆穿,仿佛被当众扒光了衣服,让在场的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点不爽。

    冷凝霜抬眼,对燕公子淡笑道:

    “我刚才可不是救你,她的刀晃了我的眼,我只是对危险比较敏感,下意识把茶杯扔出去罢了。救你的人其实是你弟弟。你不用感谢我,也不用怀疑什么,这天下大得很,各国局势怎样与我无关,我只想过平凡的日子。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相公,其他人是死是活都与我不相干。你若不喜欢看我乱扔茶杯,以后记得别挨着我就好了。”

    顿了顿,扫了几个人一眼,微微一笑:“过了今晚,以后怕是很难再见面了,相识一场,大家留个愉快的念想吧。我们先回去了。”

    说罢,拉起白兔的手,两人走出芍药阁。

    “娘子,你刚才说的话让我心里到现在还麻酥酥的。”白兔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说什么了?”她一头雾水地问。

    “你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相公,其他人是死是活都与我不相干。听你这么说我好高兴!”

    “那是因为当寡妇太麻烦了。”她凉凉地道。

    “娘子你真不坦率!”白兔嘟起嘴。

    “那你就再去找一个坦率的!”

    “我不要!娘子我最喜欢你了!”

    甜腻腻的让人牙疼。

    花琪隔着皮肉按了按后槽牙,对着眸光幽深的燕公子嘲讽道:

    “哼,所以说书念得多的人老子最讨厌了,磨磨唧唧,疑神疑鬼的,小心眼儿,还没个娘们儿干脆!小如儿,走!”

    如幻一言不发地跟花琪走了。

    燕七公子立在一旁,静静地望着门外,平和的眼波如一潭黑水。

    过了今晚,的确很难再见。

    谁又会想到,今日一别,重逢时却成了势不两立的敌手。

    果然世事难料……

    PS:

    红楼再告知一下更新时间:一更八点半左右,二更晚上十二点之前会上传。

    每天两更,如果少更第二天也会补上。

    红楼会尽量早点发,可若是写得慢发的晚,还请大家见谅。

    请亲们继续支持,谢谢!

娘子篇 第四十七章 白家有喜

    次日一早冷凝霜和白兔便乘船离开白浪屿。

    小船在滔滔的江水中不断前行,凉风习习,四望空阔,船尾处还传来船家娘子动听的歌唱。冷凝霜的衣襟和头发在风中微微飘动,白兔翻出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望着她一脸菜色,皱眉道:

    “外边风太大了,去舱里坐一会儿吧,别着凉了。”

    冷凝霜的嘴唇有点白,不舒服地摇摇头:“在里边晕船,我想坐这儿吹吹风。”

    话音刚落,忽然觉得头脑中一阵剧烈的晕眩,顿时伏在船舷大吐特吐起来。

    白兔脸色惨白如纸,一手帮她拍背,一手托着热茶,心急如焚地问:

    “这到底是怎么了?昨天也吐今天也吐,娘子,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被自己下意识说出的问话惊了一跳,呆了一呆,紧张又焦虑地道:

    “不行,娘子,下了船我们就去医馆,找郎中给你把脉!”

    冷凝霜吐完了,觉得舒服了点,用茶水漱漱口,摇头说:“可能是早上饭没吃好,胃里有些不舒服,吐出来就好了。”

    白兔见她脸色发红,呼吸微促,双眸泛着水光,楚楚可怜的。一把将她搂紧怀里,用外衣严严实实地盖住她,将她的头贴近他的胸口,牢牢地靠着,道:

    “娘子,你睡一会儿吧。都怪昨天那几个人,惹出一大串事故还不识好人心,害咱们今天早早地就要赶路。你休息一下,船马上就要到了。”

    冷凝霜笑笑,也不说话,静静地靠在他的胸膛上,任由他一手摸着她的脑袋,一手轻拍她的手臂。他身上的体温暖暖的。有一种能安定她的心的味道。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搂住他的腰身。

    白兔的身体僵了一僵,随即放松下来,笑得见牙不见眼,软绵绵地任由她靠着。

    接近中午时,船在兴隆县的东码头靠岸,白兔叫醒已经睡着了的冷凝霜。

    两人下了船。

    兴隆县还是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

    二人来到这里定居已经快两年了,在这地方也认识了不少人。在码头附近偶遇几个熟人,互相十分熟络地打了声招呼。熟人们全都知道夫妻俩去白浪屿参加花神祭了。笑眯眯地问他们玩得怎么样。

    白兔乐呵呵地一一答了,又寒暄了一阵,双方这才散开。

    冷凝霜打着哈欠对他说:“我不想走回去了。咱们雇车回去吧。”本来在上船之前,她和他说想走着回家。

    “好。不过在那之前先去医馆。”她的突然疲惫让他很是担心,她从来没有这样过,又吐又想睡。印象中她虽然不太注重饮食,却一直很健康。忽然出现这些反常的症状,他觉得她一定是生病了。

    “不用了,我只是晕船,再加上这两天睡好,回家歇一会儿就好了。”

    “不行!你跟我走!”白兔拉着她的手就往医馆出发。

    “我真的没事!”冷凝霜呀声叹气地说。

    “娘子你听我的话就对了!”白兔难得地坚持己见。

    冷凝霜无奈,被他半强迫着去了兴隆县最大的医馆。

    天气晴朗。何氏医馆里已经坐了五个病人。花一文钱买了支号签,坐在大堂里等待。冷凝霜又打了个哈欠,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困。脑袋一歪靠在白兔身上,迷迷糊糊地道:

    “我说不来你偏要来,这么多人排队我最讨厌了,明明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白兔忽然只觉得怕得发怔:“娘子,你又困了?”

    “嗯。”冷凝霜没精打采地哼了一声。

    白兔呆了一呆。娘子从来不会这样的。娘子她向来强悍,即使前一天睡眠不足。第二天也不会表现得像今天一样困倦难忍,没精打采。更何况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外面,她向来都是淡定端庄的,可她今天却迷迷糊糊地靠在了他身上……

    心脏一个哆嗦,像被冷水激了一下,他感觉很害怕。那种恐惧如同被冰封住了血液,冷到了骨髓里。

    娘子她……该不会病得很重吧?

    他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整个人呆呆的,如一尊石像。连发号签的伙计都察觉到他发木的表情,冷凝霜硬是没发现。

    第六个轮到冷凝霜,这时候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白兔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痛恨排队,扶着冷凝霜,挑起半块布帘进入里屋。

    何郎中已经七十多了,满头白发,依旧胡子拉碴。满面红光,神采奕奕,见人就带三分笑,是个很和气的老人。他最爱吃满贯火烧,也因为眼睛花找白兔帮他抄过药典,所以大家都认得。

    白兔虽然心里窝火排队太慢的事,但何郎中是旧识,也不好跟人家发火。

    何郎中没想到进来的会是他们,惊讶了一下,笑道:

    “哟,白小子和小白媳妇,你两口子不是去白浪屿玩了吗,怎么一回来就上医馆来了?吃坏了东西?就说你们这群年轻人,一点不懂得保养自己,出门在外没人管着,什么都想吃,吃起来就没完!”

    白兔扶着冷凝霜在他面前坐下,哭丧着脸道:

    “何郎中,不是吃坏了东西,我家娘子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吐,今天坐船回来时还吐,又总是觉得身子乏。娘子她以前从没这样过。”

    何郎中听了他的叙述,花白的眉毛挑了一下,伸开两个指头按脉。翘起来的小指上指甲足有四寸来长,白兔每一次看都暗自纳罕。

    见何郎中捋着胡须,老眼半眯,他心中不免着急,局局促促地问:

    “何郎中,——我家娘子到底得了什么病呀?”

    “庚信几月未来了?”何郎中问冷凝霜。

    “庚信?上个月吧,上个月好像没来……”冷凝霜哈欠打到一半时,猛然间清醒过来,瞠大双眸瞪着何郎中,整个人呆成了一尊塑像。

    白兔看了看何郎中。又看了看自家娘子,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反应全不对劲。心急如焚,脸上的表情都快哭了,惨兮兮地问:

    “何郎中,我家娘子的病很严重吗?”

    何郎中噗地笑了。

    哪知早已陷入恐惧之中的白兔并没有看见他的笑意,他现在已经彻底沉浸在自己为自己营造出的恐怖幻想里了。娘子生病了,病得连何郎中都不好开口,怎么办?怎么办?

    他猛然上前,一把握住白郎中的双手,虽然眼神哀伤。但面部表情却坚定又认真:

    “何郎中,不管我娘子得了什么病,你一定要治好她!无论花多少钱。都要治好她!你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不管多难的东西,我都会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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