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洞口也不知通向什么地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肯定有出口,如果我们真破不了这鬼打墙,就只能寄希望于那个洞口,否则还真会被活活困死。
我心有不甘,那么多九死一生的关头都过来了,难道真的要被这个小小的鬼打墙给阻断去路?哑巴不知道怎么想的,神色平静,看不出是不是心有不忿,只是说完话,便当先朝着那个穿山甲洞口而去。
众人只能跟了上去。
再次回到那个洞口时,那阵隐隐约约的哭声已经消失了,哑巴二话不说,当头便钻进洞了,我紧跟在他身后,心中不满的同时,又担忧豆腐那小子现在的状况。他知道这里的构造,是利用什么方法离开这个鬼打墙了,还是说已经出了什么事?据说不同时间段被困在鬼打墙中的人,是看不见对方的,或许,豆腐这会儿也正被困在某个位置。
想到这儿,我爬行的动作不由得一顿,跟在后面的文敏推了推我的脚,问道:“怎么了?”
前方的哑巴闻言也转过头,这次,我从他漆黑的目光中明显看出了询问的神情,八成以为我是有什么发现。我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事儿,便继续跟着哑巴往前爬,对于豆腐,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然而,没爬多远,忽然之间,哑巴鼻子里发出了嗯的一声,声调上扬,似乎带着疑惑,整个人爬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这会儿我只能看到他的脚,也不清楚哑巴究竟发现了什么,不由得推了他两把。哑巴没搭理我,这时,我看到哑巴将手放到了腰间,拔出了黑色的弯刀,开始在墙壁上戳来戳去,似乎是在做什么记号,又似乎是在挖掘什么东西。
他这一停,整个队伍也跟着停了下来,一时间洞里只剩下咔嚓咔嚓的,匕首刮在石壁上的声音。片刻后,哑巴什么解释也没用,只说道:“继续前进。”他的声音依旧很冷,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仿佛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高兴的成分。
高兴?
这个词实在和哑巴不搭,在我印象中,哑巴整个儿就一个冰块脸,脸上写着:你们是蚂蚁,你们是渣,我是神,和你们在一起很掉身份!他基本上没有高兴的时候,偶然笑过两次,也都没什么好事儿。
我几乎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见哑巴继续前进,我连忙跟了上去,爬到他之前的位置时,我发现那一块的石壁,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凹槽,凹槽下还有碎石块,我立刻明白,哑巴刚才是在这个地方挖了什么东西。
他在挖什么?
我盯着哑巴的脚,脑子里疑惑重重,整个队伍中,除了文敏和颛瑞他们,其余人都是各怀目的,我们只是一支临时凑在一起的队伍,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分道扬镳了。哑巴刚才挖下来的东西,显然是不想被我们知道。
这种感觉让人有些焦躁,我本想将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但转念一想,这人虽然不是陈词,但和我们陈家应该也脱不了干系,这时候问候他祖宗,不等于骂了自己的祖宗?
就在我心里暗自恼火之时,便听哑巴出声说:“到了。”他双脚往前一缩,整个人滚了出去。
☆、第四十二章保护
哑巴这一滚,我才发现,洞口的尽头离地面,有两米左右的落差,他身手敏捷,一个翻滚平稳的站在了地上,手电筒的光芒,让我看清了这个洞口后面的环境,居然长着植物,看起来像是一个通风的山洞。我不由得大松了口气,赶紧跳了出去。
这一番攀爬,一直都戴着防毒面具,久了也觉得憋闷,众人出了那穿山甲洞,便纷纷摘下面具换气。这里的空气质量还不错,周围的山壁上,爬满了一些藤蔓类的植物,弯弯曲曲纠缠在一起,像树根似的,叶多花密,显得郁郁葱葱。
文敏打着手电从这个地方扫过,观察着周围的植物,说:“看样子这里离出口并不远,鬼打墙没有蔓延到这个穿山甲洞口来,真是奇怪。”钟恭似乎想到了什么,刚要开口,猛然间,那阵哭灵般的声音猛地又响了起来,这次,我们可以清晰的听到,声音是从我们正前方传来的。
这会儿,我们的后方是个死路,左手边两米高处是我们来时的洞口,这儿就像是某个山洞的终点,石壁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葛蔓,空间并不大,我们这么多人站在一起,反而显得有些拥挤。
这会儿,那哭灵声突然响起了,立刻引起了我们的警惕,也没人有心思去研究那穿山甲和鬼打墙了。冯鬼手嘶了一声,说:“这地方没人,我觉着不是人在哭……”6
雷子露出一副你在说废话的模样,道:“不是人在哭,难不成是那老穿山甲在哭。”
冯鬼手皱了皱眉,对于雷子的粗鲁不予理会,说:“拿八成又是什么邪门的东西。”
颛瑞摇了摇头,示意我们看哑巴,哑巴腰间的两柄黑色弯刀已经拔了出来,脚步已经开始往前走,显然是要离开这地方。即便前方真的有什么邪门的东西,我们也不能就在原地这么待着,总不可能再回到那个鬼打墙里,无奈之下,也只能循着洞口往前走。越往前,哭声越清晰,这会儿,我们已经可以确定,是个女人在哭了。
灯光下,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晦涩不清,反而是那些藤蔓类的植物,显得十分诡异。这地方没有阳光,但它们叶子很茂盛,绿油油的,叶子间开着一朵朵喇叭花大小的紫色花朵,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植物的清香味儿,说不上好闻,但也不臭。
越往前,这些植物就越茂密,而之前的那个老穿山甲,却连一点儿影子都没有。
就在这时,我前方的哑巴似乎发现了什么,顿了顿脚步,紧接着用手里的黑色弯刀,拨开了墙壁上密密匝匝的绿叶。他这一扒拉,绿叶下立刻露出了一些白色的东西,我仔细一看,赫然是一具人骨!
这人骨就藏在藤蔓丛中,遮遮掩掩,也看不甚清楚。哑巴手中的刀一动,砍掉了周围的一些藤蔓,里面的人骨立刻便露了出来,这时我才看清,原来里面的骨头不止一具,而是两具,并且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雷子盯着这两具骨架,说:“嘿,这两个好像是在上床啊,这死到临头还不忘了风流快活,佩服,那歌怎么唱来着?死了都要爱!”只见这两具尸骨,赫然是一上一下,由于被一些藤蔓缠住了,因此骨架子还没有散开,隐约可以看清他们的姿势,却是有点儿像雷子说的情况。我不禁嘶了一声,心说:这俩骷髅的主人是什么来头?在斗里都能这么玩儿,口味可真够重的。
文敏就站在我旁边,听了雷子的话,神色正经道:“不一定,这种可能性比较小,你们想的太远了。看上面这个人的姿势,你们不觉得,很像是在保护下面的那个人吗?”
哑巴冷冷道:“是什么,检查一下就知道了。”说着话,他手里的黑刀挥动,藤蔓纷纷断裂,因而枯骨顿时散落在地。我们蹲在地上,对这些骨头逐一检查后,猛地发现,这些骨头上,竟然都有孔。
是一种类似于小手指粗的孔洞,几乎没截骨头上都有。
钟恭惊讶道:“难道是子弹?”
我说:“你有见过子弹都射的对穿吗?而且有谁会那么无聊,专门将子弹往人骨头上打,还每块骨头打一个?”这时,文敏诧异道:“你没看这个。”她面不改色,左手右手各拿着一个骷髅头,道:“上面的这个人,脑袋上也有洞,但下面这个人的骨头上很少有洞,看来我刚才的猜测不错,当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这个人保护了他……不过很可惜,最终两个人都难逃一死。”
不得不说,文敏的观察力很敏锐,我看着她手里的两个骷髅头,道:“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身份。”
文敏说:“我看了看骨头,这是一男一女两具遗骨,骨头腐朽的并不严重,应该是最近几十年间的事。”最近几十年间?那就只有飞刀白老四还有赵二爷当初带着的人马,我不由得看向白斩鸡,白斩鸡阴沉着脸摇头,道;“老头子当初进墓并不深就退出来了,他疑心太重,根本不信任我这个儿子,谁知道是不是他的人。”
正在这时,那呜呜咽咽的哭声更响了,而且似乎声音正在朝我们逼近一样,使得众人立刻就紧张了起来。这时,雷子却说了一句更让人操蛋的话:“这位顾美女说,尸骨是一男一女,之前不是说,死在这地方的人,那个鬼魂都出不去吗?这哭声一会儿男,一会儿女,会不会是……”他用眼神瞟了两眼文敏手指抓着的骷髅头。
文敏闻言吓了一跳,赶紧将骷髅头扔了,众人将手电筒全都打开,直直的照向前方,也就是声音传来的方向,似乎通过这些光芒,就可以驱散什么似的。
这时,灯光的尽头,我们预想中的男女软粽子没有出现,反而是视线中有一个白乎乎的东西,而且还在动,动了两下,便嗖的一声隐入了黑暗中,我霎时明白过来,惊呼:“是那个老穿山甲!”
跟穿山甲接触,总比跟粽子接触要强,众人拔腿就追了上去,想跟在这穿山甲后面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这一跑,那呜呜咽咽的哭声就更大了,一时间我都怀疑:莫非我们一直听到的哭声,真的是穿山甲发出来的?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转过弯儿,队伍的最后方,忽然传来了啊的一声惊呼,我惊的一顿,感觉回头道:“怎么回事儿!”我记得最后面是白斩鸡,他平时累的时候都是李胖子背着,而之前由于李胖子受那地泄龙的侵蚀,身体状况不行,因而这段时间白斩鸡都是自己走路,因而和李胖子落在最后,刚才那一声惊叫,分明便是白斩鸡发出的。
众人也顾不得那穿山甲了,赶紧回头一看,重重人影中,哪里还有白斩鸡的身影,而之前一直跟着我们的‘火’,也早在我们进入殉葬坑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总有种感觉,或许火也已经成为殉葬坑中的一员了,一个新来的鬼魂,闯进了一个全是千年老粽子的殉葬坑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不了解粽子的世界,自然想不出来,但可以预见,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李胖子不知发了什么疯,忽然对着一旁山壁处的藤蔓疯狂的拉扯起来,他这一拉我们才发现,白斩鸡竟然跌倒在了密密麻麻的藤蔓里。李胖子力道很大,拉扯间,柔韧的藤蔓如同纸条一样被他给扯断,一时间绿叶四散,而就在李胖子扯动间,周围的绿色藤蔓竟然剧烈的抖动起来,越抖动,那哭灵声便越大,这时我们才恍然大悟,声音不是粽子发出来的,也不是穿山甲发出来的,而是这些藤蔓在哭!
只见这些藤蔓如同蛇一般,将白斩鸡捆了个严严实实,而李胖子拉扯间,已然将白斩鸡给救了出来,但下一秒,一个谁也没有料到的变故出现了,数条藤蔓如同利箭般猛的从白斩鸡的后背射了出来,霎时间将白斩鸡给穿透了,一阵血雾从白斩鸡的后背喷射开来,将身后的一片绿叶染的鲜红。
我头皮一麻,猛地将文敏拉到了生前,让她离周围抖动的藤蔓远一些。
然而,这时已经晚了,只见白斩鸡苍老的脸,迅速变的雪白,仿佛被吸走了所有的血液似的,转瞬整个人便又一次被拖入了藤蔓中,这次,藤蔓的声音不再是哭声,而是一阵嘿嘿嘿嘿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第四十三章 逃生
白斩鸡出了这事儿,李胖子顿时疯狂了,这二人到不是说感情有多好,但他是白斩鸡的信使,白斩鸡一死,他也好不到哪儿去。便见李胖子立刻又冲进藤蔓中,想将白斩鸡抢过来。
这会儿,我们却是无暇顾及这两人了,因为四周抖动的藤蔓,已经如同蛇一样,从各个方向不断向我们袭击过来。头上也有,地上也有,四面八方几乎都是,树叶抖动间,便是一阵酷似人的怪笑声。
“嘎嘎嘎嘎嘎……”
植物怎么会发出声音呢?
这时我终于明白那枯骨上的孔洞是怎么回事了,看样子都是这些藤蔓干的。一瞬间,其中一条藤蔓便缠住了我的脚,这玩意儿力道极大,猛地将我往墙壁上拉,我低挡不住这股力道,整个人便摔倒在地被拖过去。
而就在此时,哑巴猛地冲过来,双刀在地上猛的一砍,便将缠住我脚腕的藤蔓给砍断了,与此同时,只听哑巴喝道:“聚在一起,离开这个地方。”一边说,一边拽了我一把,将我给推回了队伍中。
我们这队人马都是经验老道的,见此如同群魔乱舞的情况,立刻背靠背聚在一起,抵挡着周围袭击而来的这些诡异藤蔓。与此同时,那笑声变得能响了,墙壁上的藤蔓如同蛇一般蠕动着,叶子唰唰抖动,无数尖细的藤条从各个地方猛地抽出来往我们身上扎。
饶是众人身手都不赖,也不免中招,便听队伍里也不知是谁叫了一声,似乎是受伤了,紧接着,又一个人叫了起来,这山洞也不知还有多长,而正前方的声音则更大,我们怀疑前方或许更危险,一时不敢前进,而是后退。
队伍中连连传来的两声惨叫让人心惊,我挥舞着匕首,一边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