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豆腐皆摇头,才发现其余人估计也还没睡,衣服都挺整齐的。
我们一伙儿人挤在狭窄的入道口,一时都找不出那诡异声音的源头。正当我准备叫众人去船头查看时,阿英打着哈欠从休息室里走出来,一看众人神情戒备的模样,笑着挥手,说:“瞧把你吓的,这是海上的‘鬼声’,其实是海风的声音。海里入了夜,总有那么几天刮这种风,没事儿,都睡吧。”
我松了口气,心说虚惊一场,搞了半天原来是风声,我听过鬼声的说法,是由于海洋广阔独特的环境,因此有时候刮起风来,风声会特别像鬼哭声。第一次听见的人难免会被下一跳,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阿英这么一解释,众人提着的心放了下来,那四个光头没多说什么,便回了自己的休息室,我们余下的几人被这么一吓,睡意全无,一看手表,也不过才晚上九点钟。一行人都习惯夜生活,这么早也睡不着觉,古灵精怪的段菲便提议说,干脆一人讲一个鬼故事,现在外面风声吓人,太有气氛了。
我对这种小姑娘热衷的游戏不敢兴趣,刚打算回屋,架不住豆腐这货爱折腾,一听要围炉夜话就来劲儿,拽着不让我走。见其余人都兴致勃勃,我也不扫他们的兴,便坐在一边听他们讲。说的多是一些网络上的恐怖段子,阿英也在旁边听,黑黝黝的脸庞都吓青了。
讲了半天,段菲转过头看着我,说:“你怎么一点儿不怕啊。”
豆腐笑道:“他的胆子是铁打的,想吓唬他可不容易,不过他肚子里故事特别多,你可以让他讲一个。”段菲闻言立刻起哄,我哪有兴趣讲故事,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段菲见我不理睬,一嘟嘴从地上站起来,窜到我身后猛摇我的肩膀,嗲着声音说:“讲嘛讲嘛~~~”我哪儿吃得消这个,一时间也不由得面红耳赤,心说现在的小姑娘可真够开放的,再这样下去我们男人还怎么活啊。
架不住段菲一番撒娇般的纠缠,我便给众人讲了个鬼故事。
说有一个医院,连着好几天,太平间的尸体,都被人砍断了脚,只剩下光秃秃的小腿,也不知是什么人干的。
有一个人晚上路过医院后面,看到一个白衣服的美女坐那儿哭,他就过去安慰。那美女被他安慰了一阵就乐了,问他:“你怎么这么晚还出来玩,难道你没有听说吗,这个医院闹鬼呢。”
那人说自己胆子大,不怕那些,又问那美女,怎么个闹鬼法。
美女将自己的白裙子往上一拉,指着自己的脚说:“医院里的尸体,脚都不见了。”
那人看着美女的腿,那里赫然只有两根光秃秃的小腿……
段菲听完,吓的一抖,直往我身上靠,说道:“太吓人了,不行不行,再讲一个笑话,我都不敢睡觉了。”我被她一靠,觉得有些尴尬,转头一看,却见顾文敏脸色沉了下来,看了我一眼,说了句有事出去下,便转身离开了休息室,朝着甲板上走去。
我一看不好,顾文敏这好像是吃醋了。一时间心里有些不明所以的高兴,但又担心她真生气,赶紧将段菲一推,说:“没事儿,你要晚上不敢睡觉,就让小豆陪你。”
豆腐猛点头,说:“我愿意……”话未说完,段菲皱了皱鼻子,说:“我不愿意。”豆腐觉得被伤自尊,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立刻和段菲辩驳起来,二人你来我往,吵的热火朝天。我一看段菲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了,便立刻上楼去。
穿过指挥室,跟在操纵船只的鲤鱼打了声招呼,便瞧见顾文敏窈窕的身影立在船头,黑发随风而起,身影显得有些孤单。我心中一软,走到她身边,道:“生气了?”
顾文敏神色平静,轻声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一边说,一边转过脸看向别处。
我心说:都不想看我了,这还叫不生气,别看顾大美女平日里挺沉稳,这会儿别扭起来也和大多数姑娘一样口是心非。我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道:“成,你没生气,那我继续去给菲菲讲鬼故事了啊。”刚走没两步,身后便传来顾文敏带着恼怒的声音:“陈悬!”
我立刻转身,陪着笑脸,道:“女王,有事请吩咐。”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顾文敏被我这么一叫,哭笑不得,气乐了,跺脚说道:“没正经的!你再这样,我以后……以后不帮你了!”
“哦。”
顾文敏见我就慢吞吞的回了一个字,等了半天不见我说话,急了,嘴角微微一撇,道:“哦什么!”
我道:“以后不这样了,不过你说的这样……到底是哪样?”
我这么一问,她顿时窘迫起来,说:“你故意的吧。”
“嗯。”
顾文敏急了,转身就走,我一看不成,本想激一下她,结果玩过火了,情急之下连忙将人往怀里一楼,道:“我以后不那样了,不给别的女人讲故事,不给别的女人靠,成不?”
此刻海风有些大,怀里的人身体柔软温热,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坚强,她背靠在我怀里,沉默了须臾,握着我的手,并未回头,只轻声说:“这次之后,你和小豆别再下斗了。那是违法的,而且……太危险了。”
我俩之间并没有说什么情情爱爱,但一路下来,一切似乎是自然而然的,我明白顾文敏的心意,片刻后,将怀中的人紧了紧,说:“我有一些难言之隐,下斗并非全是为了钱……”事到如今,我也不打算瞒着她了,正准备将各种因由告诉她,她身体忽然僵了一下,紧接着从我怀里挣脱,几步走到接近船沿的位置,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紧接着她转过头,神色忧心,说:“陈悬,你看,那儿好像飘着什么东西。”
该死的,这么好的气氛,再进一步,就可以亲一下了,我看着顾文敏嫣红的唇瓣,心中暗骂,究竟是什么东西来坏我好事,不知道男人不能憋吗。走到顾文敏身边,顺着她眺望的方向一看,远处的海面上,果然漂浮着一个东西。
只是此刻是黑夜,我们为了节约电,船灯也没有完全打开,那东西位于黑暗和光明的交界处,隐约有些像个人形。
顾文敏快速回身去拿了望远镜来,调整倍数一看,惊呼道:“是个人,还是活的,再向我们求救。”我一听也惊了下,顺手拿过她手里的望远镜一看,那地方果然是一个人,没有汽艇也没有浮木一类的,在海里游着,随着海水的暗涌飘来荡去,目光一直盯着我们的方位,似乎想朝我们游过来,但暗涌却将他往更远的地方推。
即便是黑夜,我也能看清他惨白的脸上绝望的表情。
见此,我和顾文敏也顾不得谈情说爱,继续之前的话题了,连忙将这事儿告诉鲤鱼等人,鲤鱼立刻操纵船只向着那人而去,不消片刻便停在他身旁。光头一号迅速将人打捞起来,放在了甲板上。
☆、第十八章 海盗船
那人是个中年人,脸色惨白,倒在甲板上半天说不出话来。我一摸他的身体,已经泡僵了。阿英赶紧端了碗还有余热的鱼汤,喂着那人喝下去,须臾他才能开口说话,第一句话便是:“拜托你们,快救人……有海盗。”
此刻,船上的所有人都围在甲板边上,林教授惊讶道:“这里怎么会有海盗?这一带还没有出界,有海上巡逻船啊。”
那人气息虚弱,说:“是散盗,伪装成渔船。我们的船被弄沉了,他们将人劫持到了他们船上,男的全部扔下了海,就留下了女人和孩子,可能会被转卖到其它国家……咳咳。”
根据这人断断续续的描述我们才了解到,这人是个比较有钱的商。趁着工作闲暇,约了几家亲朋好友,自己租了迷你小游轮度假。一伙儿人慢慢悠悠,这才第二天,谁知就会遇上伪装成渔民的海盗,钱财被洗劫一空不说,现在其余人生死未卜,而女人和小孩儿都被那伙海盗给弄走了。
海盗这东西,在五百年前的大航海时代曾经盛行一时,但近年来随着海上防卫的加强,一般靠近各国的海域,海盗已经很少了,只在太平洋一类比较大又无法监管到的海域,才有大批海盗横行。我们没想到,这还没出东海,居然会遇上海盗袭人的事情。
我心说:这又是我运气不好的原因吗?万妖妃啊万妖妃,你可真会给我找事。
那人估计是看我们人多,说完便挣扎着给我们跪下,求我们一定要救人,他记下了海船航行的方位,现在追还来得及,否则茫茫大海,事后就算报警也没有用了。我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遇到这种事情,也是当仁不让,不能置之不理。林教授几人也都是正义感爆棚的,立刻决定救人。
让我比较意外的是那四个光头,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没想到也一口答应,迅速展开了行动。我不由暗道:官盗就是不一样,瞧人家这素质,和那些利欲熏心,喜欢窝里斗的盗墓贼,还真不是一个档次,一时间对他们也没有了偏见。
向那人问明了盗船的方向,鲤鱼加足马力,我们的船只便在黑暗中向着预定方向驶去。那个商人自我介绍叫唐江泽,是搞金融投资的,豆腐听了,忽然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想了半天,他猛然指着落魄的中年人,说:“我想起来了。就是你,一年前捐钱为街头艺人举办民间作品展!”
豆腐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不由大感惊讶,一年前豆腐确实唠叨过,说有一个金融土豪办了个画展,还感慨说那个金融土豪脑袋有毛病,为什么不赞助他开个画展。这个世界可真是太小了,没想到一年后,我们居然会和那个出现在报纸上的人,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那人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但依旧在发抖,损失的金钱对于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关键是船上的人,不是他的亲戚就是他的朋友,拖家带口的,遇到这么一桩事,简直跟灭门差不多了。别说什么金融土豪,就是比尔盖茨遇上这样的事,估计也镇定不下来。
他听了豆腐的话,估计是想附和一下,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回到岸上,我肯定帮你办画展。”他的话说不下去了,来来回回在甲板上踱步,目光望着前方的黑暗处。而此时,那四个光头却忽然换了身衣服,黑漆漆的如果皮革一样的衣服过在身上,在灯光下散发着磷光,一人手里端了一挺小型冲锋枪。
豆腐咽了咽口水,说:“我靠,这是星际军团降临啊。”他转头问唐江泽:“那帮海盗手里有枪吗?”唐江泽已经被那四个光头的出场给镇住了,目光呆愕,愣了半晌才赶紧回道:“有枪,不过都是老式的手枪,和你们比不了,差距太大了,而且你们还有防弹衣。太好了,太好,这下子有救了。”他激动的语无伦次。
豆腐喜道:“照这么说,这四个兄弟只要上了海盗船,那就跟灰太狼遇到喜羊羊一样,狼入羊口啊。”
我一看这装备阵势,也知道此行应该不会出什么变故,不需要我们这些人动手,就光头四人,船上防弹衣,冲锋枪一个扫射,那些人保准完玩儿。
顾文敏却摇头,说:“万一他们拿女人和小孩儿当人质怎么办?”
林教授反应很快,说:“一会儿我们也伪装成普通的渔船,等找到机会再下手。”
豆腐拍手,说:“还是林教授有经验,不过教授啊,一会儿我们和贼人开战的时候,您就不要出面了,您虽然老当益壮,但那些人心狠手辣,万一伤到你,就是伤到了我们国家的栋梁啊。”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心说豆腐这小子分明是害怕林教授老胳膊老腿会添乱,嘴上说的却跟抹了蜜一样。
林教授哪里看不出豆腐那点儿小九九,虎着脸说:“还真当我老了,我告诉你们几个小鬼,我年轻的时候……”在林教授滔滔不绝的追忆声中,黑暗似乎更浓了,我们仿佛闯入了一团墨汁里,船灯微弱的光芒,在墨色的大海上,显得有些脆弱。
那唐江泽也是个上道的,见了光头四人的架势,也知道我们这伙人不简单,但他丝毫不闻不问,只装作没看到。
大约急速行驶了四个多小时,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点星光,再凑近时便发现是一艘老式的渔船。唐江泽呼吸一窒,喉咙里发出带着恨意和杀机的声音:“就是那艘船,那帮畜生就在上面。”
我们先打了个手势,让扎眼的光头四人先藏身起来,伪装成普通渔船向那艘船靠近,佯装不知情,让鲤鱼通过信号灯,发送友好信号。
在大海上由于海域辽阔,因此船只之间交流信息,有一套灯语,就像港湾里的指挥灯塔一样。
鲤鱼将信号灯快速闪了三下,示意有好,向‘同行’打招呼。如果那上面真是海盗,肯定不会放过再杀一条羊的机会,八成也会回复友好的信号。通常这种时候,两艘渔船喜欢并行,船上的船员互相串门,玩玩牌,扯扯淡,吃吃鱼肉锅打发海上无聊的时光。
但我们的友好信号发出去后,对方却并没有回应。
吴思冬说:“怎么没反应,难道对咱们的船没兴趣?”
透过这个距离可以看到,那艘渔船的船沿上也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