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墓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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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墓1997-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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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自庆幸自己把“集贤社”和鬼屋扯上关系。故意不让自己露出得意的神色。如果我的推理没错,那密密麻麻的脚印,那么多神秘人。都在舒老三的鬼宅里。深更半夜的男女争吵,并不是什么鬼在里面,而是“集贤社”的那些找宝人。他们在凌晨秘密集会商量找宝的办法。我听到的几句对话更能证明这两件事物的关联性。刚想把凌晨访鬼屋的事情告诉罗秘书,突然脑里打了一个炸雷,彻底粉碎了这个念头。那天早晨,我是跟着院子里的脚印去的鬼屋。也就是说,就在我们民政宿舍里,就有“集贤社”的人。说不定这个人就是罗秘书。

“这个,我……对了,听本地人说起这里有个鬼屋。我就产生了兴趣随便一说,开玩笑的,不必当真。”

“咦,你别说桃主任,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茅塞顿开的感觉。那鬼屋年久失修,没人居住,听人说有时能看到里面午夜有灯火闪现,或是有炊烟升起,没有人敢靠近问津,倒真是一个秘密开会的好所在。说不定探访一下,会真的会有什么发现呢。今天天黑透了没法去。明天下午咱们早点回来,来个‘鬼屋探险’你说怎样?”罗秘书这段话说的自然,没有半点迟疑,看来是我多虑了。

“鬼屋探险”——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我看了看身旁的晶晶。晶晶虽然在一旁吓得满脸腊白,但还是关切地对我说:“你和罗秘书如果真的要去就都要小心一些,天黑前一定回来。别让我担心。桃子师傅,听得我害怕,我可不和你们去了。”

“放心吧。我们两个大小伙子一起能有什么事。”我和罗秘书双目相对,哈哈大笑。

次日下午,我们两个备好手电穿戴好棉衣帽辞别了晶晶直奔鬼屋而去。

冬日的夕阳,也像是被那些缭绕不清的雾蔼施了法术,无精打彩地垂在天边。阴阳屯里炊烟四起。农户们此时老婆孩子热炕头,再整几两烧酒做两道小菜和好朋友一聚享受着天伦之乐。出外上班的人也陆续地下班。应该说这是小屯子比较热闹的一个时间。但鬼屋前的这条道上却冷漠了许多。除了零星有车辆经过之外,就是边民家的猎犬不时地吠个几声。

我和罗秘书已经到了那扇破旧的院门旁边。

“就是这里吗?”我假装并不知情。可心却开始“通通”地打鼓。

“嗯,没错。就是这个破院子,当地人都知道这里的。”罗秘书抬头向里张望,神情比我紧张数倍。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这种紧张的神情,就想起当年在怀安公墓工作时的自己。那时自己遇见事情也是和他一样的不知所措。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成长了许多。想到此,心神顿时安稳了下来。

率先走进了那扇虚掩的院门,我四处张望。趁着白天我终于可以细细打量这个院子。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北方边民家的院子。院里一片破败的景象。横七竖八地碎木头堆在一侧。边上还有一个早已废弃的狗窝,还有也许是当年狗吃食用的铝盆,早已脏的看不出来模样。我的目光停在院门旁边的一件器物上。那是一把扫帚,能够一扫一大片的那种齐头排把儿的扫帚。这种东西在农家里倒是比较常见的。不过这普通的物件在我眼里就形成了一幅场景。我终于明白了,那天凌晨进去明明看到很多杂乱的脚印进入这里,后来为什么脚印都不见了。一定是有人最后一个出门时用这把扫帚把地上的脚印都抹平了,再加上后来下的一场薄雪就一点痕迹都留不下来。没错,一定是这样的。解开了一个重要的迷团,我不由得心花怒放,可还是不能表现出来。我和罗秘书对望一眼,然后下了狠心,自己拉开了那扇神秘的门。

开门的瞬间,我感到眼前一阵晕厥。无论对于谁,拉开鬼宅大门都是需要魄力的,何况我还是一'炫'介凡夫俗子。一袭阴风侵遍'书'全身的同时,一种奇怪的叫声'网'似人似鬼刺入耳膜,让人不寒而栗。然后就是东西倒地的碎裂声。罗秘书更是吓得转身就跑。

“快回来,看把你吓得那个样子。只是只猫而已。”等我看清屋里的情形,罗秘书已经远在门外了。我只得再把他喊回来。

屋子里除了破旧不堪的几件家具外,摆设的物件早已被洗劫一空以外,布置上和老式的边民家庭并没什么区别。一进屋门首先看到的是厨房,这被北方人称做外屋,是烧火做饭和取暖的地方。里面有两扇门,不用说直通两个单独的房间。灶台设在屋子的西头,旁边有个破碗架柜,上面零散着几个破旧碗碟。刚才的响动就来源于趴在碗柜上的一只老猫被开门声惊起猛一蹿时碰掉了一个破碗。

我仔细看了看屋里的环境,打开炉膛伸手摸了摸。柴灰还是细末如粉。果然不出我所料,不久前还有人在这里生火。罗秘书重回屋里。扶了扶眼镜,在试图让自己安稳心神。我没去理他,依旧在屋里寻找开会人可能会留下的痕迹。其中一间屋子里空空如也,只有一面火炕,上面一层老灰,怕是有些年头没人进去过了。另一间屋里有个木桌,周围有几把椅子。虽然破旧但上面并没有浮土。这就是了,一定是“集贤社”的人在这里开会。他们开会都会讲什么内容呢?会不会留下些什么对我找宝有用的东西?干嘛寄给我一万块钱呢?这些迷团真是让我坐如针毡寝食难安。屋里还有些老式的家具,都是文革前的样式,虽然都是老榆木打造的,但历经时间太久不免破败不堪。随便打开那两扇有一人高的柜门,呛人的陈腐之气扑面而来,这让我们忍不住向后撤开身子。柜子里面空空如也,有些反潮的地方还结满了薄冰。我们拍了拍手对望一眼,相互耸了耸肩膀。此行并没有什么大的收获,准备悻悻而归。

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虽然没有多大,但这微小的声音在我们的耳朵里不亚于一颗原子弹。我们两人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没顾多想,我们同时于一秒钟之内来了个“乾坤大挪移”,不但我们两个人都钻进了柜子,而且我们还完成了瞬间无声无息关柜门的这样一个高难度动作。

“吱嘎”一声门响。那轻微的脚步声音来到了屋内。如果这是一部电影的话,我想下一个情节就是主人公从柜里找个缝隙观看外面的情况了。但当我真正地身处这种情况时,我才知道电影的情节果然都是骗人的,事实是——我在柜子里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怕惊动外面的来人,更别谈从哪里找个缝隙向外看了。黑暗里,我隐隐地只能看到对面离我只有一尺远的罗秘书,他比我的表情还要夸张,整个脸都因为害怕而变的扭曲变形。

外面的脚步声只停留了半分钟,就进入到我们藏身的这间屋里了。我和罗秘书更紧张了。除了他那清脆的踱步声之外,屋里安静极了,连掉根针的声音都可以听得见。

“咦,猫咪哪里去了。”外面传来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他这句话仿佛是在问我们,也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这一句话凭空而来,让我们觉得不寒而栗。难道他看见我们了?可是他是怎么知道我们来过的?院门我们进来时就是虚掩的,进来后也随手带了一下。地上也不存雪了,想从脚印看出有人来过也比较难。那我们还留下了什么痕迹呢?

猫?难道是刚才那只黑猫由于惊吓碰倒的东西暴露了我们的行踪?我恨得牙根直痒,刚才进来时就没想这么多,谁能料到除了我们还有人来这里。

“猫当然是要去找它的食物了。” 另一个声音轻轻地漂进我们的耳朵,那声音很轻很慢,像是幽灵发出的。我和罗秘书面对着面,互相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那张被笼罩在黑暗下面的脸。我们用目光倾诉着恐惧。不知不觉中,脸上沁满了汗珠。刚才明明是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屋子里哪里又来的其他人。鬼屋——我不知不觉地想起了这个词。光顾着追查事情,差一点我就忘了我们是身处在根河市著名的鬼屋之中。外面透进的光线越来越暗了,夕阳也正逐渐地没落,我们除了在这里等待命运的审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开始后悔,后悔自己的大意,后悔把罗秘书也拉进这种恐怖中来。不过现在能让我感觉自己还是活着的唯一因素就是他了。我俩默默地吞吐着大口大口的空气,试图让自己的心脏保持一个比较均匀的跳动速度。

“对呀,这破屋里也没啥吃的,别说是猫了,就是人也不爱呆在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呀。老大,你为什么要叫我和你单独来这儿?”这个声音就是刚才第一个开口的人。

那幽灵般的声音再度响起:“把你叫到这里当然是有重要的事和你说了。难道我带你来泡马子不成?”这个声音虽然轻,但是里面充满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不敢——不敢。”听声音,那个人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

虽然还是害怕,但我心里已经松了一口气。不用问,屋子里一共是两个人,一个老大,一个小弟。只要不是鬼,怎么都好商量。

“你知道那块狐狸皮在哪里吗?”那个所谓的老大声音还是很轻,语调十分委婉,甚至有几分温柔,听起来却让人觉得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什么狐狸皮?”那小弟仿佛并不知情。

“呵呵,好。你既然不知道我就给你讲讲这狐狸皮的故事。”那个老大还是那样阴阳怪气。屋子里静极了,只有他细细地说话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屋子里,就像是鬼怪在空气中漂浮。

“你也是社里的人,就应该知道咱们是奔什么来的。那块铜牌上不知搁着多少人的身家性命。二十年前,那崔老爷子之所以就差这一块铜牌没找到,还不就是因为他老爹在埋这东西的时候把埋宝的事托付给了一个当地的猎户。那猎户姓字名谁根本无从考证了。当时他父亲——张作霖身边的崔副官隐姓埋名逃荒到这大山里,身上肩负着藏最后一块铜牌的任务。可是因为身体原因,刚刚藏好铜牌就晕倒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如果不是猎户救他及时,可能他早被‘黑瞎子’(东北话,狗熊的俗称)给舔了。在崔副官的指点下,他和猎户合作为这枚铜章的埋藏地点画了张地图。据说这张地图画在了一小块狐狸皮上。走的时候,崔副官再三叮嘱猎户,要把这小块狐狸皮保管好。等到国家安定了,我或我的后代会来这里找你们,到时就凭这块狐狸皮,你们全家就可以发大财了。”

“噢,那后来呢。”那个当小弟的听入迷了,催老大讲下去。他这句话也同时代表了柜子里我们的心声。

“后来,后来崔老头他老爸挂了。在临死之前他才说出他一生保守的秘密。不过可惜,他只能说出最后一块铜牌埋在额尔古纳左旗(今根河市)的满归镇大山里。至于那个猎户姓什么叫什么,他也说不出来了。老崔头来根河呆了好长一段时间,就是为了找到那个猎户,得到那张狐狸皮,找到最后一枚铜章,去花旗银行领出这笔天文数字的巨款。结果事与愿违,猎户没找到,根河还发生了灭绝性的大火。当时的萨满指责崔老头的找宝行动惹怒了天神,再加上民政局长那个倔老头子的干涉,崔老头只得放弃找宝。唉,可惜可惜。崔老头创建的集贤社二十年来几番浮尘,找宝还是一直没有下落。不过天无绝人之路,集贤社传到咱们这代,终于他妈快熬出头了。”

“老大,那你说的狐狸皮就是咱们社找宝的关键了。可是那什么猎户也早死了吧,上哪儿找去呀?”[WWW。3UWW。COM]

“要是过去,谁也没办法找到那猎户。整个呼伦贝尔的猎户多了去了,他们以前都住在‘撮罗子’当中,过着游牧生活,居无定所。驯鹿放到哪儿人就住在哪儿,上哪儿找去呀。可是,近一两年听说有个边民家找出了那块刻着地图的狐狸皮。”那老大最后的一句话拖了长长的尾音。我和罗秘书在柜子里听得目瞪口呆。

“噢,是吗。那狐狸皮是真是假呀,真的是当年崔副官画的那块吗。咱们有空得去瞧瞧呀。”

“别他妈装糊涂。你已经把那块皮抢过来了你当我不知道?说,你把那东西藏哪儿了?”那老大的声音愈发地恐怖了。里面似乎暗藏杀机。

我脸上的汗珠本来都快风干掉了,此刻又如雨后春笋般地冒了出来。难道就在我们面前会发生一件命案。

“老大,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那块儿狐狸皮是做什么用的。”

“那快说,那块皮你放哪儿了,耍什么花样的话我一枪崩了你。”

枪?,那个老大竟然有枪。天哪,我和罗秘书的小命真的危在旦夕了。但真正让我和罗秘书晕死过去的是那小弟后面的一句话:“老大,别杀我。那块皮子,我就把它藏在这榆木柜子里了。”

很轻的脚步声,逐渐向我们藏身的榆木柜子走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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