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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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盗-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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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加关键的是,我应该怎么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我的胆子在普通人里面算是大的,此时也不由得绷紧了神经,好像黑暗中随时会跳出来什么东西,要了我的性命。

  我睁大了眼睛试图在那两个怪兽的身上找到些线索,但找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发现。于是我又决定对那堵墙施一通拳脚看希望能够碰到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可在一巴掌拍在那堵墙上的时候我差点瘫倒在地上。在我的手掌接触到那堵墙的一瞬间我清晰的听到那堵墙发出了婴儿般的哭声!

  顿时,我感到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似乎连头发也直了起来!

  我紧闭双眼,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什么东西登时要了我的小命。片刻之后,我才听到了几声翅膀挥动的声音,想来是这洞里栖息有蝙蝠一类的动物,刚才被我惊动,所以才会发出类似婴儿啼哭似的叫声。

  我长舒了一口气,准备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忽然之间,我发现了那两只怪兽的姿势略有不同,它们目光的交际,似乎正指向一处,我顺着那两只怪兽眼睛直视的方向望去,终于在它们目光交叉的地方看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头。我小心翼翼的把块石头按了下去,也就在我按下去的一瞬间各种奇怪的声音充斥了整个山洞,厉鬼的呻吟声、怪兽的怒吼声、山洪的爆发声汹涌的灌进了我的耳朵,而我也在那一瞬间重重的倒了下去……

  后来的事情,我也是听说的,五天之后我被这里的守陵人在墓地中找到的时候已经是浑身是血,遍体伤痕,我的外衣磨成了碎片,手上的指甲也已经残缺不全。

  奇怪的是,在那个葫芦洞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却无论如何也在自己的记忆里搜寻不到。我只记得我在拼命的爬,不停的爬,前方是惊慌的狗叫,而我的身后……却不知道是什么……

  脑中唯一残留的残像就是大片红色的水晶,美丽的好像海底的宫殿,再次想起,却让我的心底犯上莫名的寒意。

  再次醒过来时已是在王家,阿匪正红肿着双眼坐在我的面前,看样子似乎熬了好几个通宵了。见我醒来他高兴的一下子跳了起来。他一边让我躺着别动一边跑到桌边端来了一只大碗。他舀了满满的一大勺鸡蛋羹不由分说就往我嘴里送。我疑惑的看着他说:“阿匪,我不饿啊。。”

  “不饿?在你昏迷的时候你已经迷迷糊糊的说了不下十次‘饿’了,而像这么大碗的鸡蛋羹你已经吃了整整两大碗了。”

  我略一回忆顿时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

  见我醒来,阿匪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一连几天的担心夹杂着唾沫星子一股脑儿的喷了出来。

  我问他我昏迷了多久,他告诉我说从守陵的老人把我救回来到现在为止我昏迷了两天,但是从我离开他家那天起到现在已经是第七天了。

  “两天,七天,这么说我在那个洞里困了整整五天?”

  “五天?洞?”阿匪不解的问道。“你的伤不是那天落下悬崖的时候摔得?”

  我摇了摇头,把那天驴车失事以及我所看到的那个山洞的事情告诉了他。

  等我说到那个葫芦洞中的石兽机关,以及我失去记忆的事情,阿匪的面色凝重起来。喃喃自语道:“乱坟岗,葫芦洞……”

  阿匪的脸色忽的一变,两只眼睛也睁得吓人的大并且充满了恐惧与惊讶。

  “阿匪,阿匪,阿匪”我一连喊了三声但他丝毫没有反应,仿佛灵魂被带走了一样。

  直过了半晌,他的嘴唇抖了抖才继续说:“初七,这下子糟了,你不会是受了诅咒了吧?”

  我接口问道:“什么诅咒?”

  在我的万般追问下,阿匪开始讲一个当地人口头流传下来的故事。

  那片乱坟茔在一百多年之前其实是一座很大的寺院,当时这寺院里住着一位法号为“空寿”的得道高僧,那寺院也因了他的存在致使常年香火旺盛,香客络绎不绝。寺院里人最多的时候有几百号和尚,那些和尚整日参禅诵经,一派祥和之象。后来这里的一名小沙弥忽然得了一种怪病,得此怪病之后他食量大增但四肢却日渐乏力并以惊人的速度消瘦下去。当地的很多大夫在给那小沙弥把脉之后皆说他并无任何病症。

  得病三月之后那名小沙弥瘦的只剩一副骨架离开了人世。事情到此本该告一段落,但那小沙弥死去之后那寺院里的和尚竟又有几十号人陆陆续续的得了像那小沙弥一样的病症,并在几个月内相继死去。

  随着这几十号僧人的离奇病死关于这个寺院的谣言一时间沸沸扬扬的传了起来。有的说这寺院的风水不好,得罪了地下的一条旱龙,那些和尚被那旱龙慢慢吸尽了精血。也有的说那名法号为“空寿”的高僧出家之前祸害过一个女娃儿,这是那女娃儿报复来了。还有的说那法号为“空寿”的高僧其实是一个修炼多年的老妖,那些小和尚被他慢慢吸尽了阳气,导致日益消瘦而亡……如此众多,不在话下。

  虽然外面议论纷纷,但那法号为“空寿”的高僧却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兀自把自己关在一间屋子里面壁参禅。寺里发生了如此巨变之后有几名出家不久的弟子偷偷的逃出了寺庙,但在他们逃出去的第二天人们便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自此之后寺里的和尚再也不敢外逃,全都在方丈的带领下每日诵念“大悲咒”以期超度那些亡魂,化去寺院的灾难。但此举只不过是按无人心罢了,寺里的和尚依旧像起初的那个小沙弥一样慢慢的消瘦,直至死去。一年之后,那寺庙已经变得很荒凉了,虽然还有稀疏的诵经声不时传来但昔日那百僧齐诵的情景再也看不到了,寺庙后院那片巨大的菜畦也早已变成了埋葬那些死去的僧人的坟地,每到夜来,阴风习习,渐渐成了一片无人踏足的荒凉之地。及至此时,那法号为“空寿”的老僧终于开口了:“狮师授兽,盗道缠禅,天劫难渡,人劫可免。”

  说完这句,他便遣散了寺院里余下的那些老僧,将院门反锁,自己留在了院中。说也奇怪,那些老僧被遣散之后再也没有得什么怪病,也没有突遭不测,平平安安的度过了晚年。后来有人去找过那位高僧几次,但除了一座空空的寺院什么也没有发现。再到后来,那座寺院渐渐的荒废了,最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听阿匪讲完了故事,我忍不住问他,“你是说?你觉得我是受到了诅咒,也会像那些和尚一样慢慢死去?”

  阿匪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你们还会信这样的故事,我可能是在洞中困得久了,所以才忘了在里面发生了什么,等我再修养几天,就没事了。”

  我的广西之行因为这场意外耽搁了下来,我在阿匪家又住了几天。阿匪一直很担心我的身体,我却在心里暗暗嘲笑阿匪读书少,没有见过世面。竟然会相信骗小孩子的东西,然而我却没有想到,这一切,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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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空坟
更新时间:2009…11…26 11:18:37 字数:6176


  转眼之间,我又在阿匪家里住了五天,这天午后,我和阿匪正聊到兴头之际,远处忽然传来了邮局“结巴三”的声音。
  “阿——阿——阿匪,电——电——电——电报!”

  见到“结巴三”气喘嘘嘘的样子,阿匪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初七,是你老家发来的。”阿匪接过电报扫了一眼后说道。

  “我老家发来的?”我一边猜想着家里可能发生的事情一边接过电报打了开来。

  电报很短,只有四个字:“骤变,速归!”

  回到阿匪家里,我匆匆收拾了下行李连夜赶往了车站。

  在火车上的几十个小时我几乎没有闭眼,电报上短短的四个字像用凿子刻在我脑中一般清晰且带着疼痛。我仔细的回忆着临行前家里的概况,猜想着一个个可能发生的意外,但无论我怎么猜都没有猜到那个“骤变”的含义,直到和父亲一起来到曾祖母的坟前。

  “动手吧。”父亲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把铁锨递了过来。

  “真的要挖开吗?”

  “嗯。”

  我没有再问,和父亲一起默默的刨了起来。

  在刨到一人多深的时候,我们依旧没有看到料想中的情景,而那个令人惊恐的事实却不争的摆在了面前:曾祖母的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成了一座空坟!

  “现在怎么办?”

  “唉——”父亲叹了口气,默默的点燃一袋烟坐在地上抽了起来,而我的脑中则再次回忆起了那个“骤变”内容。

  从广西回来之后,一进家门我便看见一副棺材放在院子里靠东的墙下。见到那副棺材,我顿时一惊,但在看到家人都安在后我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

  那副棺材的材质看起来很独特,褐红色的木料像涂了油一样光滑,一眼望去就好象是刚刚打造成的一样。

  父亲告诉我说这幅棺材是在刨除后院那颗老槐树时被发现的。当时在挖那颗老树的根时发现它有一条粗大的侧根蜿蜒着伸向了地下,而在顺着那条根往下刨了一米左右时忽然发现在它的下面有一块木板,那块木板,就是这棺材的棺盖。从棺材的材质和棺盖上的超生符来看这应该是我曾祖母的棺椁。

  父亲说打造那棺材的木材叫做紫檀还香,是将具有防腐坏作用的中草药涂抹在上好的檀木上然后经过烈日的暴晒后形成的。他还说那些超生符是我曾祖母临终前特地嘱托我爷爷刻上去的,为的是能够减轻自己一生中的罪孽。

  从棺椁的材质和那些超生符来看基本上能够断定那副棺椁是就我曾祖母的,但曾祖母早在几十年前就入土为安了,她的棺椁又怎么会出现在了离墓地几里远的自己儿女的后院里?想到这儿,我忽然觉得这里面似乎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父亲奇怪的表情也似乎在刻意跟我隐瞒着什么。

  在抽了一地的烟灰之后父亲终于作出了决定:开坟。

  于是我怀着惊恐交加的心情和父亲来到了曾祖母的坟前,又怀着惊恐交加的心情和父亲一起挖开了曾祖母的那个空坟。

  “要开棺吗?”我似乎体会到了父亲的意思。

  “嗯,走吧。”

  回到家里,父亲找来了凿子等工具,又让我从村西头的瞎婆婆那里买来了一大把香和一包纸钱。

  父亲找了个香炉在那棺材跟前点了一炷香,然后把那包纸钱统统烧了,又祷念了一番并让我磕了几个响头。做完这些之后,父亲拿起凿子将封在棺盖上的十几颗铆钉统统撬了下来。

  “我喊一二,咱俩一起用力。”

  “嗯。”

  随着一声号子,我和父亲慢慢的将那棺盖抬了下来。

  棺椁中空空如也。

  “这——”看到眼前的情景,我不禁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先是棺材从坟中不翼而飞,然后是钉的严严实实的棺材里面空空如也。难道当年我曾祖母并没有死?还是这一切是他人所为?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一连串的问题瞬间充斥了我的脑中,凭直觉,我开始感到已经故去多年的曾祖母似乎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医生。

  “爸,我曾祖母她……”

  “看来,是时候告诉你关于你曾祖母的一些事情了。”父亲点燃一袋烟猛吸了一口,然后慢慢的陷入了回忆……

  他所诉说的故事有我所知道的,也有我所陌生的部分。很多的疑团在父亲的话中揭开,但是更多的谜题却依然在我面前。

  我的曾祖母姓钟,年老了以后,别人就尊称她为钟姥姥,钟姥姥年轻的时候,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时候吧,她师从一名叫做张久生的医生。

  张家一姓并非出自本土,而是从云南迁徙而来。自迁来之后传至张久生一辈才是第三代。张家的行医之法与惯常所见极是不同,常人断病靠的是望、闻、问、切,而张家断病则是靠嗅,既通过感知病人身上气味来诊断病人的病情。

  断病之时与病人相隔三米有余即可觉其气息之强弱,遁味而查即可知其病之所在。虽是古怪之极但张家却从来没有误诊。在当地曾有这样一种说法,如果张家人说你有得救那你肯定有得救;如果张家人说你没救了那你就真的没救了,用张家人的话说就是人之将死,其味也哀,即那些病入膏肓者身上能够散发出一种“尸味”。

  虽然人们对于这种行医方式极是不解但对于张家的医术人们从来没有怀疑过,当然也有心怀嫉妒的赤脚医生说张家人是妖怪的化身,异界的另类,如此众多自然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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