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就在这里吧。”夜无尘拒绝马自德的建议。
“那夜少爷是想谈什么呢？”
“马老大，”夜少爷用词恭敬，但语气不屑，“我一直都很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一件事，你为什么忽然要对龙宫出手了？你也明知龙兴帮实力不济，不足与龙宫为敌，此时更应该积蓄实力以待后发吧，为什么你仍然一意孤行一定要挑衅龙宫？怎么劝你你也还是死性不改。这其中难道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马自德暗自心惊，脑门开始冒出汗珠来，他担心那个秘密已经被夜无尘查到了，可是那个人保证过他们的合作是绝密的，绝对不会让龙宫知道，可是对手是龙宫啊，那个秘密有可能真的能瞒过龙宫吗？现在想来那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强龙还能压过地头蛇？怎么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问题？
“夜少爷，你在怀疑什么？我这样做就只是想挽回龙兴帮的面子而已。其他人误会我取笑我就罢了，我们一个帮的，你还怀疑我吗？”除了后怕后悔外，马自德就只能死挺着，绝不能先泄了自己的底。
“怀疑。”夜无尘理所当然地说，“我生性多疑。”
“那夜少爷在怀疑什么？”
“除了我，马老大还在和谁合作？”
马自德差点吓破了胆，但现在也只能强硬地否认，否认，再否认，不然死路一条啊。“我没有再和任何人合作。”马自德坚定地说，“我绝对没有要背叛龙兴帮。”
夜无尘望着马自德不说话，只是撇唇冷笑不止，马自德胆颤心惊地看着夜无尘多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不禁骇得脸色大变。为逃一命，马自德竟然跪了下去，不断求饶。这短短一个小时，他大起大落就象是坐了一趟过山车。
“说来，对方的背景那么大那么复杂，听说好像还是国外大型黑帮里堂口一级的人物，是吗？虽然纠结起来的实力不在龙兴帮之下，他们有心在黑道里兴风作浪，但到底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也不敢单独挑衅龙宫，与人合作是必须的，可是怎么就选了你这头蠢猪作先遣队来试探龙宫的反应呢？你这头猪是哪里给了他们信心？”夜无尘显然已经将马自德的秘密全盘掌握了，“当然，你已经蠢得够低级，这样才能做个好傀儡。”
“对不起，对不起，夜少爷，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跟那边的人合作的……”马自德痛哭流涕，不住地叩着头说，“我那个时候缺钱用，而他们又给了我五千万，我……我一时没有把持得住，就……夜少爷，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
“哇哦——”夜无尘面无表情地惊呼了一声说：“五千万？你的身价蛮高嘛，龙主的人头都不值这个价呢。”
“实际上……实际上只有五十万。”马自德颤抖地越说越小声。
出尔反尔，弄虚作假，夜无尘彻底被激怒了，懒得再跟马自德多说，冷冷地向身边的人发出命令：“让他去给祝小姐陪葬，顺便把警方一起打发掉。”
鲍威海恭敬地应声，示意属员将马自德架起来带走，马自德一路凄厉叫喊饶命自然没有打动夜无尘。
待得耳朵边清静了，夜无尘才开始对场内的十余名马仔进行训话：“我知道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是哪里有利益就往哪里钻的苍蝇一样的龌龊小人，我也懒得跟你们浪费时间，给你们两条路，一，安安份份呆在龙兴帮里，一切听我的，我就给你们比现在更好的物质享受；二，马上离开龙兴帮，是死是活，龙兴帮概不负责。”
马仔们也不笨，离开龙兴帮自己就是人人喊打的暗街老鼠，别说现在这样的物质享受，便是活下去也成问题。
这群马仔互相用眼神沟通了一番，选出来一个带头的人发言：“我们愿意跟着夜少爷。”
“那就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原则是一样的，自愿离开的不强留，留下来的就得听话。”
“是。”马仔们应命散开了。
夜无尘看着昏迷的施正宇，他下令杀害筱筠的时候都没有半分犹豫，此时自然更不会怜悯施正宇，还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嫌麻烦，因为这堆麻烦事得由他来处理善后，说到底这是龙兴帮惹出来的事，而他现在是龙兴帮的老大。夜无尘示意去两个人将施正宇架起，随他一起去了贵宾区。
夜无尘让人将施正宇扔在地毯上，庆幸地毯够厚，施正宇没有受第二次伤害。
夜无灵并四霸只是冷淡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就是他主动地坐下来与他们平起平坐也没有说话。
“龙主，事情这样处理，你还满意吗？”夜无尘直视夜无灵，不是邀功，却是有点愤愤然。
“你在埋怨什么？埋怨我不该强压着你清理门户？总比真相抖出来你被人家清理了要好吧。”夜无灵冷笑道，“夜无尘，你的罪，我看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赎得清。”
“赎不清还赎什么。反正我死了也一定会是孤魂野鬼，倒用不着我浪费时间去投胎了。”夜无尘慵懒地说，“这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你也是个天堂不收留，地狱要拒绝的堕落的人，注定也会是个魂游的孤鬼……”
“你要跟我讲鬼故事吗？”夜无尘越说越没了逻辑，夜无灵皱起了眉说：“你要废话这么多，就回去睡觉去。”
“无灵，”夜无尘忽然严肃起来，柔情脉脉地眼望着夜无灵，说：“你有想过吗？也许你还有机会成为一个普通的女人，和蓝迪斯生活在一起，以夫妻的身份，然后有孩子，象普通家庭一样去逛公园，满足孩子的任何要求……一定这样想过吧。”
真的这样想过，夜无灵芳心微颤，好不容易抑制住了被夜无尘勾引出来的冲动，平静地问：“如何？”
“放弃龙宫吧，放弃龙主的身份。”
好无礼的要求，四霸个个气得身体紧绷，大有要干一架的冲动。
夜无尘却完全无视四霸的情绪，继续说：“只有离开这个世界你才能得到那样的幸福，不是吗？如果你足够爱蓝迪斯，想跟他组建一个家庭的愿望足够强烈，这样的决定就不难做出吧。”夜无尘自认这是他的悲悯，他祈祷无灵能快乐幸福，至少要活得轻松一点，而庞大的龙宫和龙主的身份是一个重压，正在一点点剥夺他希望无灵获得的东西。
与他那最终的祈祷相比，他的爱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这个决定永远也做不出来，除非龙宫消失了。”夜无灵冷淡地说。
“那就让它消失啊！想取代龙宫的组织，就象那个跟马自德合作的斗龙帮，还有，想取代你的人，多如牛毛。反正你现在也正努力把龙宫漂白，那跟让它彻底从黑道上消失有什么区别？”
“夜少爷，你说得真轻松。以为任何事都象你那样说不干甩手就可以丢掉的吗？”南宫守气道，“你这让龙主惯出来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善一下？说得那么好听，想要龙主丢得开这一切过快乐幸福地生活，你倒是长进一点啊，杀回龙宫来，理所当然地夺权，把龙主逐出龙宫。那就如你所愿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但是，你做得到吗？”
夜无尘瞪着南宫守，却是反驳不得。
“被逐出龙宫你这么久都做了些什么？马自德跟其他黑帮合作挑衅龙宫这样的事你竟然也一无所知，还得龙宫传资料给你，你就这样管理你的龙兴帮？一群乌合之众，解散就好了！还是你一直没有从被逐出龙宫的打击中清醒过来？还是你那莫名其妙的爱找不到归宿你自暴自弃？夜少爷，干大事的就你这点气量就你这点担当，你能做出什么事来？你什么时候才能杀回龙宫来？难道你是要跟龙主拼寿命才能赢龙主？”
夜无尘愤而无语，马自德两边讨好，险些酿成了祸根，这的确是他疏于觉察。
“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你想干什么？”南宫守的气势收不住了，恨恨地说：“存心就是要让龙主的心情变差的吧！你就看不得龙主得闲一两天，稍微好一点你就来折磨龙主，是不是哪一天龙主真让你折磨死了你就高兴了？你的爱就这种程度而已？自私、狭獈，无理取闹。”
夜无尘也知道四霸对他早有不满，今天倒是给了他们一个发泄的机会，而他在南宫守这番严厉讨伐中居然能将暴戾的脾气一忍再忍，与以前的夜无尘几乎是判若两人，这倒是让夜无灵刮目相看。
夜无尘一声不吭，一副诚心受教的谦虚貌，南宫守一个人也闹不起来，只得恨恨然收敛了火气，闷坐着。
“如果你们再没有要讨伐的了，我先告辞了。”夜无尘也不为自己辩驳，冷然起身而去。
众人难测其心思，也就随他去了。
☆、第七十四章 谎言
施正宇被一阵铃声吵醒了，专注着听了数秒，是他的手机铃声，想去拿，却发现全身痛得受不住，想起昨天自己被殴打的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为自己还剩下一条苟延残喘的命而叹息，也不去管那手机了。
他现在在哪里？不是医院，也不是他的家，就装潢来看，好像是酒店一类的地方，谁救了他？
“你醒了吗？”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施正宇一震，挣扎着撑起了上半身，这也痛得他象是全身散了架似的，倒抽着冷气问：“你怎么在这里？是你救了我？”
夜无灵将手机递给他，说：“电话响过很多次了，先回个电话吧。”
施正宇接了手机倒回床上，开始翻看手机上的未接电话信息，钱晓波打了七个电话，每隔十分钟就打一个。有什么急事？施正宇拨电话过去，钱晓波急切的声音传来：“队长，你在哪里啊！出事了，你快点到局里来啊！”
“出什么事了？”施正宇的身体只允许他发出如蚊蝇般的细小声音。
“队长，你怎么了？”钱晓波听出了异样，忙关心地问。
“没什么。你说出了什么事？”
“杀害嫂子的凶手找到了。”
“嗯？”施正宇看了一眼床边的夜无灵。龙宫在这件事上是如何*作的？让人顶罪？
“杀害嫂子的是个跟踪狂，叫马勇，是嫂子店里的客人，因为见嫂子长得漂亮，就每天跟踪嫂子，发现嫂子另有所爱，又怀了别人的孩子，心生嫉妒，就起了杀心。”马勇正是马自德的化名，施正宇在那张假身份证上看到的名字。
“凶手人呢？”
“在嫂子家里自杀了。他留下一封信，上面写了他的杀人动机和自杀的原因。”
“自杀？”施正宇提高了音量，是龙宫制造的假象吧，施正宇恼怒地瞪着夜无灵，“没有他杀的迹象吗？还有凶手的背景查明白了吗？”
“三组的人已经按凶手畏罪自杀结案了。”
“知道了。”施正宇挂断了电话，无力地看着夜无灵，又恨又无奈，又悲又痛，恨不是自己手刃仇人，无奈自己逃不开被眼前这女子控制的命运，悲筱筠死不能复生，痛夜无灵又欠下了血债。
“龙宫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到啊！什么畏罪自杀，全部都是假象吧。”
“有些事，心里清楚就行了。”
“你杀了多少人？以后还要杀多少人？”施正宇痛惜地闭上眼睛说。
“那是你不必多余担心的事。”夜无灵淡淡然说。
“那杯酒是你让那个调酒师给我的吗？”让他没有机会亲手杀了仇人，他恨！
“只要你的仇人死了，是怎么死的又有什么关系？你是警察，杀人的事还是慎重一点的好，再说，祝小姐在天有灵也不会忍心看着你沦落成一个杀人凶手。”
“不是亲手杀了仇人，算什么报仇！”施正宇愤恨地吼，牵动得伤处阵阵撕裂般的痛，喘息着调整身体姿势。
“想证明什么？证明你很爱祝小姐吗？这么虚伪的弥补就算了吧，早应该更关心她一点。”刺中施正宇的心痛之处，夜无灵也点到即止，轻声安慰道：“这段时间就好好养伤，然后过正常的生活。孤单只是暂时的，你以后一定还会再爱一个人，所以，目光放远一点，为了未来的幸福，无论如何也要把现在的难关度过去。”
“你以为能吗？”施正宇苦笑。
“让时间来冲淡吧，还有，冷漠一点。”夜无灵劝道，“热情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太热情了，容易把自己的精力消耗干净。你觉得有必要吗？”
“冷漠，你做到了吗？别说躲起来不见蓝迪斯就是你对爱情的冷漠。”一针见血啊。
“请不要用普通人的立场假设我的思想。”夜无灵轻笑，“实际上我的忍耐力要比你强，这个你不能否认。”
“随便你。”施正宇想坐起来，他想回自己家，那里才是他的世界，他的全部，在自己家里他能获得安宁。
“这几天就在这里休息吧。这里是很普通的五星级酒店，与龙宫和龙宇财团都没有任何关系，不会给你带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