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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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光年-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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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霁,是我高估你了吗?你似乎,很天真。”她慢慢地说,缓缓地笑,很心碎。
  
  徒然,冷天霁拉住施若龄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手掌,把她抵在阴暗的墙壁,近乎粗暴的动作剥夺了他的优雅,那一刻,他用力得几乎要把她揉碎在自己的怀里,英俊而挺秀的面庞带着鲜少发作的怒意和愠色。
  
  “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沈碧笙在伤害你,那你呢?伤害自己,到底是在报复沈碧笙对你的漠视,还是惩罚我对你的禁锢!” 
  
  冷天霁握紧她粉嫩的肩,颓然而懊恼的神色从眼底一闪而过,“既然,你没有办法确定自己是否爱他,为什么不打算离开?既然,七年的信任不过是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的误会,为什么还要坚持?”
  
  施若龄还是笑得淡然,没有任何眷恋的痕迹,“习惯——或许,习惯了吧。”
  
  沉静的夜晚,琥珀色的下弦月流泻出清澈的光晕,几颗淡淡的疏星犹自在月边扑闪着细碎的光芒。
  
  夜,无声。
  
  月,无声。
  
  他温暖的手托起她冰凉的下颌,“你,爱他?”
  
  白皙的脸颊被迫抬起,晶莹的事物在眼里滚动,倔强地不想滑落而下,她只是静静地凝望着他深邃的瞳,失落而迷茫,“我,不知道。”
  
  “那么,留下来——留在我的身边。”
  
  “我怕,我会像他利用我一样,利用你。”
  
  沈碧笙拥有他回忆里的海芋,她拥有自己回忆里的沈碧笙,而冷天霁,这个拥抱着自己的男人呢——他又拥有什么!这么扣人心弦的他,舍得放弃这样的空白而拥抱自己的冰冷,是不是一件不值得的事情?
  
  她不敢承认自己对沈碧笙的感觉,也不敢承认自己对冷天霁的心动,她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软弱的失败者,不是吗?
  
  “我不介意。”他搂她搂得更加紧,似乎不想给她任何呼吸的空间,“我不介意被你利用,只要是你, 
 48、一切都结束了! 。。。 
 
 
  我都不介意。”他的下颌抵住她的额心,破碎的呼吸从不宁静的鼻息之下渗透而出,“直到,你可以确定自己感情的那一天。”
  
  “如果,我一直不能够确定呢?”
  
  “那么,我也不介意,一直被你利用下去。”
  
  突然之间,完全没有任何征兆,一颗颗晶莹的眼泪,冰冷而滚烫的温度,就这么彻底挣脱了自己的意志、不受控制地掉了出来,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过白净的脸颊,在那倔强的侧脸遗留下一道软弱的线条。
  
  施若龄,真的哭了。
  
  她硬撑了这么久的时间,坚持了这么久的骄傲,终于崩溃。
  
  “你这个傻瓜!”
  
  她听见自己略微沙哑而颤抖的嗓音这么说,而他一定也已经听见了。
  
  “是吗?反正,有你陪我。”
  
  冷天霁似是不在意地说着,轻轻地抚着她微醺的鬓丝,在黯淡的黑夜里不断地摸索着,找到了她柔软的唇,吻了下去。
  
  这个夜晚,微风,是这么的冷清,拂过灯影,吹皱一池清潭,遗下一串轻叹。




49

49、无意义的拥抱 。。。 
 
 
  “啪”的一声轻响,一抹消瘦的身影从小山似的文件后面探出头来,洛亭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舒缓一下自己疲劳的筋骨,随意地瞄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她才蓦然醒悟,原来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托起下颌,她懒懒地嘟起娇美的唇,疲惫的模样让人心疼——她最近下班的时间越来越晚,由此可见,沈碧笙的心情越来越差,以后还要怎么熬呢?
  
  随手调节了一下桌头灯的亮暗,虽说她已经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在意,可是心里的阴影依旧没有散尽,一如既往的黯淡,很失落,也很无奈。
  
  从景澜酒店进入盛世公司,她才知道秘书的工作有多凄惨——亦或者说,施若龄的工作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秘书这么简单了吧?她是沈碧笙工作和事业上的最佳伙伴,她才是他真正的搭档,任何人都没有办法顶替,自己也不例外。
  
  可恶,自尊心大受打击了呀——事实上,她常常忍不住这么想,白皙的脸蛋在晕黄的灯光下,有一丝苦涩的意味,这个工作,无论圣人与否,已经是自己的极限,如果他还是不能够满意的话,自己或许真的不适合留在这里。
  
  微微摇头,她收拾好自己的物品,打算锁门关灯。
  
  可是,当她走向电梯的时候,一具倦然的身躯却从敞开的电梯门前跌下,颓然地倒入她的怀里,然而,在她几乎尖叫出声的刹那,却看清楚了那一张挺秀而淡然的面庞——沈碧笙!在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还来不及细想,自己的行动就已经自觉接替了自己的思想,修长的指拨开他额前的鬓发,触摸到他冰凉的肌肤,真是不可思议,这一张熟悉的脸上,居然有着一种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陌生神情。
  
  他的脸色有一丝苍白,因为酒精的影响而泛起淡淡的红晕,双眸紧闭,双眉轻蹙,她这才发现他的眼睫毛很长,在白净的脸颊上投下黑色的影子,像是一尊脆弱却又假装坚强的瓷娃娃,令人有一种怜惜的冲动。
  
  忽而,他的眼眸微微一颤,吓得她缩回了自己的手,双颊生晕。
  
  意识到他并没有醒来的迹象,她重新打开室内灯盏的开关,小心翼翼地把他带进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的总裁办公室里,放在柔软的沙发上——她甚至还把搁在角落的抱枕垫在他的身下,生怕他睡得不够'炫'舒'书'服'网'。
  
  “嗒——”她拉开吊灯的绳控开关,取出纸巾,擦拭着他额头冒出的冷汗,沾湿了雪白的纸张,被揉成一团扔进办公桌下面的垃圾桶里。
  
  “看来,我又有得忙了。”她忍不住这样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洛亭在茶水间里忙碌着,泡了一杯浓郁的解酒茶,又到洗手间里装 
 49、无意义的拥抱 。。。 
 
 
  了一盆微热的温水,端进总裁办公室里,没有手可以使的她,习惯性地便用穿着高跟鞋的脚踢上了门,造成不小的响动,她紧张地僵在原地,害怕吵醒了熟睡的他,看见沙发上的人影并没有任何醒过来的神情,这才放下心来。
  
  她把水盆放在沙发前的小茶几上,从自己的包包里取出一帕叠放整齐的方形手巾,放进水里浸湿洗净,轻轻地敷在他的额头上。
  
  奇怪,他怎么会喝得这么醉?伏特加的气息,疲倦的味道,看来,施若龄的离开确实对他打击很大吧!慢慢地擦拭着他的棱角和□的肌肤,用热水的温度煨暖他的寒冷,白皙的手不经意地拂过他的肌肤,带起暧昧的感触。
  
  “海芋——”徒然,他在睡梦之中吐出这个名字,真切地落进她的耳里。
  
  “总裁?我是洛亭。”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许是沉重的工作让她出现了幻听的症状,走近他的身侧,靠近他的脸庞,试探性地问道:“总裁?”
  
  “海芋——”感受到身边传来的淡淡气息,依旧沉睡的沈碧笙下意识地伸手揽住旁边的人,喃喃着吐出不清晰的话语,“不要离开我,不要走,不要去欧洲——”他的思绪仿佛已经回到七年前的某个夜晚,伤心的往事宛如午夜的潮汐,向他涌来,他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只能紧紧攥住自己身边的救命稻草,深怕迷失自己。
  
  “我——我不走。”一阵温煦如阳光的话语在耳边想起,代替自己记忆里的那个白衫女生,许下令他安心的承诺,“我会留下来,一直陪你。”
  
  感觉到他的怀抱慢慢变得温柔,洛亭轻轻地咬住柔软的唇,心跳加快,不敢相信刚刚那些话是自己说的,被他抱在怀里的她更加不敢乱动,深怕惊醒了他。
  
  不过,她和他之间,这一种没有一丝缝隙的接触让她粉色的双颊,凭添一丝嫣红的色泽,虽说害怕,却有一丝期待。
  
  凝视着他沉静的面容,她忍不住心里的冲动,甚至搞不清楚那一刻的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做什么,只是缓缓地靠近——直至,吻上他的唇。
  
  翌日,早晨。
  
  金黄的阳光从窗边洒入,照耀在他的脸上,沈碧笙从朦胧的睡梦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办公室,颇为自嘲地淡淡一笑。
  
  昨夜,他似乎梦到了那一抹一直伫留在心头的白色身影,对自己允诺一个永远不会离开的誓言,是他的错觉吧——可是为什么,昨夜的话语,竟然会感觉得这么清晰、这么真实?算了,不要再想,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么梦,只是每一次的梦醒时分,唯剩空虚,永远都不可能成真的。
  
  微微翻身,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自己的怀里还有一个 
 49、无意义的拥抱 。。。 
 
 
  身躯——若!?
  
  哦,不是,原来不是她,只是洛亭。
  
  看清楚她的脸蛋的时候,他似乎有一丝难以解释的失落和迷惘——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他抱着的人应该是施若龄?为什么在发现怀里的人不是她的时候,自己又会觉得莫名的失落?思索的他,似乎弄丢了什么很重要的记忆。
  
  略带薄茧的手指拂过左耳的耳垂,却不小心提醒了右耳的空虚——海芋花缀依旧是在相同的位置,这几年来,他一直未曾摘下过,可是这颗雪白剔透的钻石原本应该是一双的,另外一只不知道去了哪里,虽然他曾经想过要买另外一只相似的来戴,然而又后悔了,毕竟这是无法取代的怀恋。
  
  不过,右耳的这一枚钻石,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他认真地回想着,零落而破碎的回忆根本无法拼凑成什么完整的记忆,隐约记得,那是施若龄第一次穿上白色套装的那一天吧。
  
  “总裁?”洛亭因为身边的响动而从睡梦中醒来,惊觉自己还在沈碧笙的怀抱里,倏忽又想起昨夜的暧昧,粉脸娇红,迅速地离开他的怀抱,不敢看他。
  
  “你先出去吧。”他慵懒地挥了挥手,停止了自己的凝思。
  
  她似乎没有预料到他居然会是这种反应,颇为不解地抬眸,发现他根本没有看自己一眼,尴尬地站在原地,静默片刻,打开办公室的门走出去了。
  
  海芋花缀,盛开如昔,提醒他记忆的裂痕,以及某些被他遗忘已久的片段。




50

50、迷恋 。。。 
 
 
  虽然现在已经是春季,但是寒冬的冷意依旧没有散尽,可是,纵横的马路交错之间的街心小筑还是流泻出几分属于初春的暖意。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柏油马路两侧的紫荆花树时不时在拂过的风间颤抖,飘下几片新剥的嫩绿色叶芽,几只娇小玲珑的麻雀偷偷地蹦在地上,啄食着游人留下的零嘴,有时候被几辆来往的轿车尾灯和喇叭惊飞,扑闪着弱弱的翅膀,挪动着胖胖的身躯,向抽出绿叶的指头飞去,等待下一个安静的时刻。
  
  两个女人坐在路边的悠闲长椅上,手里握着冒着腾腾热气的奶茶,其中一个穿着荷叶滚边的橘红色V领上衣,另外一个穿着卡其色衬衫,露出白皙的颈子。
  
  “为什么你会离开盛世公司,离开阿笙?我真的搞不懂耶。”杜夕颜不知道是第几次唠叨这句话,闷闷不乐地咬着热奶茶的粉紫色塑胶吸管,不解地看向坐在旁边的施若龄,“若姐,你知不知道最近阿笙的脾气很坏,他的新秘书洛亭很冤枉地变成你的替罪羔羊,很可怜哦。”她开始帮洛亭这个无辜的炮灰打抱不平。
  
  “我——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施若龄原本不想提起这件事情,可是听她说起,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自己也啜了一口热奶茶。
  
  “那事情原来是怎么样的嘛?”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旁边那一张失落的脸,自然而然地把这种愁眉深锁的脸色和回忆里沈碧笙的表情重叠在一起,真不愧是七年的搭档,就连两个人充满情绪的脸色都可以一模一样。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保守秘密。”施若龄微微思考了片刻的时间,很认真地看着杜夕颜,凝重地吐出这句话,直到她发誓般的竖起三根俏生生的手指,才向她说出这三个月以来发生的事情——当然,冷天霂的散漫和冷天霁的暧昧早已被自己淡化得无影无踪,没有必要增添误会。
  
  透明的杯子逐渐变得空冷,一颗颗黑色的珍珠被吸进粉紫色的吸管里,麦黄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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