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光年- 第5部分

　　
　　他作为面试的主考官，刚好出现在电梯间，瞥见这有趣的一幕，傲慢的保安极为不屑的话语，似乎丝毫不损这个女生的骄傲，他很想知道这个女生想来干　
　8、曾经也是小菜鸟？　。。。　
　
　
　　什么，不过自己似乎也不方便出面，便谴了一个大堂经理过去，了解情况。
　　
　　“小姐，请问你是什么人？”
　　
　　“你可以先回答我的问题，这里请人吗？”
　　
　　“是的，我们正在准备面试的事宜。”
　　
　　“那么，你们在招揽的人是总裁的秘书吗？”
　　
　　“对。”
　　
　　“你们的特殊条件，是语言、学位、交际和应变能力，对吗？”
　　
　　“没错。”
　　
　　“我想，我应该能够进去了。”
　　
　　保安和经理都没有反应过来，连他都微微惊讶的时候，这个很是狼狈的女生脱去雨衣和水鞋，露出一身玫瑰色的套装，她从容而淡定地拿出一双红色的尖头高跟鞋，干净利落地把雨衣和水鞋包成一团，投入垃圾箱里。
　　
　　然后，她用手帕擦干净脸上的水珠，拿出别在领口的银丝眼镜戴上，拨着柔软的长发，颔首轻笑，向经理递出一封书信，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你好，我是商务学院毕业的施若龄，受到教授的推荐，到贵公司应聘的。”
　　
　　正好，那一瞬间，雨停云开，阳光如梦，恣肆而泻，金黄而灿烂。
　　
　　他几乎立刻决定，这个女生即将成为他的下一任秘书。
　　
　　谁知道，就这样一直度过了七年的时间，共同面对无数风雨，迎接彩虹。
　　
　　施若龄双颊一红，显然，她也记得七年前的那一幕，“原来，那个时候，总裁也在，怪不得我后来的面试这么顺利。毕竟，还是太年轻了。”
　　
　　沈碧笙点了她的额头一下，“施大秘书，你现在很老吗？”
　　
　　她淡淡一笑，流泻出一种很怀恋、很往昔的味道，“无论如何，进入盛世公司的这七年以来，时间已经改变了很多东西，包括习惯，也包括爱好，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已经没有那么青涩，但是，在得到的同时，也失去了很多、很多。”
　　
　　他微微愣住了，因为记忆的关系，他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她，忽然觉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穿一身如火如荼的红了？他，竟然未曾发觉。
　　
　　她很快恢复自己的情绪，掩住眼底的寂寞，“总裁，我们进去吧。”
　　
　　雨，又停了。




9

9、习惯了要习惯　。。。　
　
　
　　W&M是一间意大利餐厅，在瑞塔大厦的最顶层。
　　
　　坐在窗边的位置，放眼望去，繁华的都市尽收眼底，象牙色的墙壁恍若中古世纪的古堡，米白的纹理泛着淡淡的痕迹，精致的瓷具仿佛弥漫着温柔，粉红粉白的雕饰在微曛的灯光之下，散发出朦胧如湮的阴影，彼此交叠，流转不息。
　　
　　此时此刻，沈碧笙才知道，请自己的秘书吃饭，是一个多么不明智的选择。
　　
　　“小姐，请问你想点些什么？”黑裙白衫的侍者端着托盘，问道。
　　
　　“一个烩鲔鱼，两个鹅肝酱冷面、香草羊排、蔬菜浓汤和橄榄汁沙拉。”施若龄合上菜谱，明牙皓齿，一双眼睛里扑闪着慧黠的光芒。
　　
　　“恩，再来一支76年的红酒，要拉琴舍的葡萄酿造的。”
　　
　　她抬起头，笑吟吟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他，有一种恶作剧的笑意，“我觉得差不多了。总裁，你还需要什么吗？”
　　
　　“我想，不需要了。”他微微摇头，吩咐侍者下单，继而，回过头来看她，“你点这么多东西，吃得完吗？”
　　
　　“重要的不是吃。”她推了推银丝眼镜，掠过浅笑，“点餐超过一万的价码，餐酒半价，免费赠送甜品，我调查过今天的饭后甜品，是一大份芝士蛋糕和四小份提拉米苏，正好可以拿回公司，当作下午茶。”
　　
　　她喝了一口泡着柠檬片和迷迭香粉的水，淡然一笑，“而且，我点的餐里有这个月份的贵宾餐点，所以，我能够得到一张VIP卡，成为这里的会员。”她很明确地在“我”字上面加了重音，明摆着是在告诉他，付钱的是他，得益的却是她。
　　
　　“呃——”他终于领教到，她极为伶俐的口齿和清晰的思绪，彻底无言。
　　
　　“至于那一支拉琴舍的红酒，则是为了纪念。”她浅浅一笑，“纪念和我一起工作七年的总裁，第一次请我吃饭。”
　　
　　沈碧笙略略扬眉，“我不是那种虐待员工的上司。”
　　
　　施若龄忍不住有些得意地笑出来，纤细的眼角有一丝笑纹，“虽说谈不上虐待的程度，但是，不见得是善待喔。”他加班起来的时候，可是很拼命的。
　　
　　他也喝了一口水，有一点顾左右而言他的意味，“你为什么会选这个餐厅？”
　　
　　她看了一眼周围静谧的环境，“虽然瑞塔大厦的餐厅很多，但是，依我对总裁的了解，有很多店是不能去的。”
　　
　　她随手素撕下一张餐巾纸，拿出一支随身携带的钢笔，“你不吃快餐，忌讳生冷食品和腌制菜色，首先就把日韩风味的餐厅和所有快餐店划掉。”
　　
　　“可是，再加上你不喜欢口味太重的餐点，连咖喱和辣椒都不能接受，又排除掉印度菜和葡萄牙菜，还有西班　
　9、习惯了要习惯　。。。　
　
　
　　牙菜。”
　　
　　“最后剩下的是中国菜、法国菜和意大利菜，法国菜你经常吃，我猜你现在也没有胃口去吃，中国菜的分量又不适合两个人吃，最后，就只有这间意大利餐厅，勉强符合你的标准了。”
　　
　　这么一系列的公式计算下来，她把结果递给他看，果然符合实际。
　　
　　他挑起眉，有些错愕，“请你吃饭的是我，你不需要事事顺着我的意思。”
　　
　　她理所当然地在腿上铺起紫罗兰色的餐巾，“配合上司，这是作为一个秘书的基本准则，不然怎么能够在总裁待七年。”她忍不住耸耸消瘦的肩，“况且，都到现在这个时候，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不假思索，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一句，“习惯了什么？”
　　
　　她似乎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自然而然，习惯了习惯他所习惯的习惯，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她的重心，永远都侧重于他。
　　
　　那一刹那，仿佛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情绪，在这个温柔的空间里，飘散。
　　
　　“先生，小姐。”一句很煞风景的话，在这个时候响起，侍者疏离有礼的话语，似乎赶走了一丝暧昧，“你们点的餐已经到了。”
　　
　　“谢谢。”两个人的神色，似乎都有一些不太自然。
　　
　　菜很快就上齐，菜色也很丰（炫）（书）（网）（题）（供）（下）（载）富，作为前菜的是黑椒橄榄汁沙拉，冷盘是鹅肝酱冷面，小点是精致的柳丁派香草羊排，汤是鲜甜的樱桃酿蔬菜浓汤，主食，毋庸质疑的是椰青香烩黑鲔鱼，还有新鲜的紫心菜拌虾仁和番茄土豆泥作为配菜。
　　
　　“请问，餐酒是现在上，还是饭后供应？”调酒师傅问着，笑容可掬。
　　
　　“现在吧。”施若龄询问似的望了他一眼，做了决定。
　　
　　银织酒架，一瓶墨绿色的酒樽上有一颗软木塞，用螺旋形的开瓶器拔掉封存酒香的木塞以后，一阵馥郁的葡萄酒香倾泻而出。
　　
　　沈碧笙接过酒保手里的玻璃高脚杯，倒入绛红的液体，妩艳至极。
　　
　　他握着杯，角度略略倾斜，绅士地道：“若，为了感谢，你为我结束凯悦海滩的拍卖案，干杯。”
　　
　　她很配合地保持淑女的含蓄，碰杯，“这是我应该做的。”
　　
　　结果，客套来，客套去，两人终是相视一笑。




10

10、陌生的女人？　。。。　
　
　
　　下午，金黄的阳光洒入虚掩的窗内，送来一阵初秋的暖意。
　　
　　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五点五十八分了，大多同事都已经迫不及待地去享受这一个多月以来，早就被自己遗忘的“准点下班”的待遇。
　　
　　依旧不变，施若龄是除了沈碧笙以外，最晚下班的员工，以前是，现在也是。
　　
　　她在茶水间里泡咖啡，打算把剩下的工作统统搞定再回家，忽而觉得自己有点饿，便想起中午和他出去吃饭的时候，带回来的一些甜品。
　　
　　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纸盒，印着W&M的字样。
　　
　　她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提拉米苏，拣起作为点缀的樱桃，放进嘴里，用配套的刀叉把这个糕点分成小块，拈了其中一块放进嘴里，发出一声满足的谓叹，安抚了肠胃的空虚难耐。
　　
　　偷得浮生半日闲，辛苦一个多月，终于有休息的时间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她忍不住朝他的办公室瞄去一眼，想看他在干什么。
　　他在讲电话，不知道在和谁聊天，英俊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笑意——谁，究竟是谁，可以让他这么自在地微笑？
　　
　　她不解，微微踮着脚尖，仿佛想要从他深邃的眸子里，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突然，他似是察觉到一般，蓦地往她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施若龄来不及收回自己的目光，恰巧，与他的视线，彼此碰撞，相互融合。
　　
　　悄然，溅起一抹浅香，若有似无。
　　
　　沈碧笙在办公室里向外望去的时候，并没有如预想一般的看见那个白色的身影，正想着她去了哪里，无意之间，却在走廊外面的茶水间里，和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相遇。
　　
　　一时之间，繁花满树。
　　
　　她先是有些错愕，第一时间作出反应，利落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随即，很平静地对他微笑，然后转过身去，留给他一抹嫣然的背影。
　　
　　似乎对她的反应有一点失望，他不再看她，把心思放回电话上。
　　
　　然而，仿佛听到什么令人欣喜的答案，他终于流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笑意。
　　
　　正当施若龄的咖啡差不多泡好的时候，她却看见沈碧笙拎起自己的西装外套，似乎马上就要离开的样子，走出茶水间，“总裁，你要去哪里？”他从来都是七点钟才会离开办公室，今天怎么会这么反常。
　　
　　他穿上玄黑的外套，“我找到合适的人选，帮助我们设计和规划凯悦海滩。”
　　
　　“这么快？”她有一点难以置信，不过，转念一想，他的笑容也许是因为这一件事情，微凉的心头不禁掠过一丝释然，“那么，总裁是现在过去会面吗？”
　　
　　“对。”他随手扯了扯领带，系得匆忙，脖子被勒得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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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吧。”她笑着看到他别扭的动作，帮他拆开有些歪斜的领带，熟练地调整领带的长度，打了一个细致的领结。
　　
　　那一瞬间，他们之间的距离，仿佛唯有0。1毫米，靠得那么近，近得似乎能够听见彼此的心跳，彼此的呼吸。
　　
　　那一刹那，天长地久，恍如隔世。
　　
　　“好了。”似是想要掩饰什么一样，她立刻逃开这种暧昧的情绪，再次化身为最完美的秘书，“总裁，你先走吧，不要迟到了，这里的事情让我来收拾。”
　　
　　“恩。”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掠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转身离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里，嘴角的笑意慢慢地隐去了，近乎麻木地重新走回茶水间，望着桌上的物事，发起呆来。
　　
　　大理石桌之间放着两个杯子，一个瓷白的碟子被擦拭得很明亮，米黄色的芝士蛋糕被切成四份，放在上面，而咖啡机在煮好咖啡以后，自动停止运作，白色的机体，红色的指使灯显得分外刺眼，一闪一闪地发亮。
　　
　　施若龄有些失望地叹息，颇为自嘲地笑着，把咖啡从蒸汽壶里倒了出来。
　　
　　原本，她还想把芝士蛋糕和巴西咖啡送去他的办公室，当下午茶的，幸亏还没有行动，否则到时候一定会更尴尬。
　　
　　把未吃完的提拉米苏送入口中，可可的苦涩比奶油的甜蜜抢先一步蒙蔽了她的味蕾，初初尝时的香软，大相径庭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轻轻地把杯子靠在唇边，微蹙的眉头锁得更深。
　　
　　奇怪，怎么会这样——提拉米苏，还是提拉米苏，巴西咖啡，还是巴西咖啡，难道，这只是她的错觉吗？
　　
　　仿佛一切正常的事物，都已经改变了原有的味道。
　　
　　或苦，或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