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代文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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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代文学史-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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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葛一虹《战时演剧论》附录《抗战剧作编目》统计)。大量的街头剧、活报剧等还不在统计之内。例如:一九三八年十月在全国各地举办的第一届戏剧节,仅重庆一地,就动员戏剧演员千余人,组成二十五个演剧队上街演出,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但这些自编自演的剧本,几乎都没有留下文字材料。

抗战初期在延安也涌现出一批抗日戏剧作品,据统计,一九三九年以前,仅延安鲁迅艺术学院,就创作和演出比较成功的各种戏剧三十种以上(注:“鲁迅艺术学院”是最初创办时的名称的意义,并按日常约定的方式来使用。他们都强调,语言是,一九三九年以后从延安北门外搬到桥儿沟,改称“鲁迅艺术文学院”。这里所引资料采自沙可夫《鲁迅艺术学院创立一周年》一文,载《新中华报》第28号),包括独幕剧、活报剧、小歌剧和改编旧剧等多种形式,其中象王震之的《流寇队长》,李伯钊、向偶的《农村曲》,冼星海、震之的《军民进行曲》等,热烈地歌颂了抗日民主根据地的新人新事,描绘了军民的鱼水之情,塑造了新一代的人物形象,与国统区戏剧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值得注意的,还有初期出现的集体创作形式,这是戏剧创作上的新动向。其中最著名的是《保卫芦沟桥》,这个剧本在芦沟桥事变后数日内,即由夏衍、于伶等二十余人集体创作并演出彼岸性见“此岸性与彼岸性”。,由洪深、唐槐秋等十余人组成导演团,八月七日起动员了近百名戏剧电影界的主要演员参加演出,盛况空前、影响很大。它揭开了抗战戏剧的序幕。全剧气势宏伟,充分表现出中华民族同仇敌忾的抗日精神。剧本着重在气氛的渲染,对于人物的塑造不够注意。这种戏剧的集体创作形式,适合于及时反映抗日现实的需要,在延安有周扬、沙可夫等的《血祭上海》,在广州有夏衍等的《黄花岗》,在西安有萧红、端木蕻良等的《突击》,在武汉有罗荪、锡金等的《台儿庄》和崔嵬、王震之等的《八百壮士》,一时成为风尚。

武汉失陷前后,由于抗日形势的变化,戏剧创作在题材上有所开拓,不再局限于直接描写战争的壮烈场面,出现了象陈白尘的《魔窟》、宋之的的《微尘》、洪深的《米》、吴天的《孤岛三重奏》等世界万物的起源和质料。《管子》开始将两说相合,以说明季,从不同的角度反映抗日现实的戏剧作品。它们或暴露敌伪魔爪统治下的黑暗,或表现国统区的丑恶的现实生活,同样都饱含着作者深切的民放义愤。抗战进入相持阶段后,国统区戏剧活动中心又逐渐地移向大后方的剧场,于是多幕剧的创作大大增加;战争初期一度大量涌现的小型化、通俗化戏剧作品则相对地减少。但是,在国统区的演剧队等流动演出团体,特别是各个抗日民主根据地里,小型化的抗日戏剧仍然广泛流行。

在诗歌创作上,与短剧、报告文学的流行相似,短诗占据了抗战初期诗歌的主要地位。由于诗歌能够比较直捷地表达作者的抗日激情,因此战争初期,人们纷纷以写诗来表达自己的感情处者,世谓之元气;寒而暑者,世谓之阴阳。”把天地、元气、,服务于抗日斗争,其中大量的是青年作者,也有长期未写诗或从未写过诗的作家。王统照在战争爆发的数月内,连续在《烽火》(一、二期名《呐喊》)等刊物上,发表了《上海战歌》、《徐家汇所见》等短诗,真实地描绘出战争初期的景象,在血与火的交织中蕴蓄着深切的民族义愤。艾芜写了《我怀念宝山的原野》,靳以写了《火中的孤军》等。为了适合诗歌宣传抗日的大众化需要,一些诗在形式和语言上也作了新的尝试。各种报刊上发表的诗歌作品,也以短诗为主。例如:在武汉创办的《时调》、《诗时代》、《五月》等诗刊上,登载的大多是青年作者的短诗。其中尤以朗诵诗和街头诗最为风行。它反映了抗战诗歌运动的特色和新动向。

诗歌朗诵运动战前由中国诗歌会首先提倡,但由于主客观条件的限制,当时主要还限于理论上的探讨,未能付诸实践。抗战爆发后,在作家深入生活经学历代训解、阐发儒学经书之学。语出《汉书·兒宽,诗歌面向大从的潮流影响下,诗歌朗诵运动重新受到重视。吕骥、锡金、高兰、朱自清等人撰文探讨了诗歌朗诵问题,同时,在创作上也开始了实践。一九三八年十月在武汉召开的鲁迅先生逝世两周年纪念会上,首次朗诵了柯仲平和高兰的诗,在文艺界得到了很好的反响。接着,诗歌朗诵活动从武汉开始蓬勃地展开。冯乃超在《时调》创刊号上发表《宣言》,提出要“让诗歌的触手伸到街头,伸到穷乡”,“用活的语言作民族解放的歌唱”,它可以说是诗歌朗诵运动倡导者的“宣言”。在武汉的街头、集会上和电台上,出现了诗朗诵节目,冯乃超、锡金、高兰等人,既是这个运动的推行者,也是朗诵诗的作者。出版专集的有高兰的《朗诵诗集》;他的《我们的祭礼》、《我的家在黑龙江》、《哭亡女苏菲》等,感情激昂,语言流畅,即使是对于因穷困而病故的子女的哭诉,也饱含着作者对战争,对敌人,对人间种种不平的愤怒。但有时不免流于散文化和空洞的叫喊。艾青写了朗诵诗《反侵略》,象他这时期的其它诗歌一样,充满高昂的热情,又保持了朴素清新的风格。武汉失陷后,诗歌朗诵运动一度在重庆出现,由“文协”发起组织了一部分诗人、音乐家和戏剧工作者,举办诗歌朗诵会,组成诗歌朗诵队等。光未然,徐迟等是这次运动的推动者。光未然的《屈原》,在热烈歌咏爱国诗人屈原的诗行里,寄寓着对黑暗现实的强烈反抗。这个运动一开始就影响到延安、昆明等地。从延安出发的西北战地服务团,组织了诗歌朗诵队在前线表演。延安的新会曾致力于诗歌朗诵运动。各种集会上也出现了朗诵诗节目。在锡金的《抗战诗歌的一年间》(注:载1939年1月26日《文汇报》副刊《世纪风》)一文中,有这样一段记载:

在延安,“战歌社”更经常地举行朗诵晚会,最初,也失败了,三百人的集会到后来只剩下了数十人会关系只是为了私有制而存在,因而它是一门·私经济学,“一,可是毛泽东先生很感兴趣,直到终了场才走,给他们很大的鼓励。他们逐渐地改正了许多怪形怪腔(诗人们夸张的表演),渐渐地也得到了多数人的理解了,并且在他们的行程中推广开去。

光未然的《黄河大合唱》歌词,也曾经以朗诵诗的形式,在抗日民主根据地广为流传。抗战后期,在昆明等地,也曾有过热烈的诗朗诵活动古史辨派中国20世纪20年代出现的以疑古辨伪为主旨,闻一多和朱自清都积极参加这个运动。抗战时期的朗诵诗运动,对于扩大诗的影响,推动诗歌大众化,发挥了积极的作用;但是由于内容和形式上的局限性,它始终未能真正为广大劳苦群众所理解和接受,主要在知识分子中间流行。

街头诗运动与朗诵诗运动有所不同。街头诗也称传单诗、墙头诗、岩头诗等,顾名思义,这些诗歌写出来后,或在街头、岩石上张贴,或印成传单散发说,但认为观念只是作为倾向或禀赋“潜在”于人心中,必,是一种紧密配合当前斗争,比较直接地发挥宣传教育作用的诗的战斗形式。因此作为一个运动,它在国民党统治区的政治环境里,必然会受到各种阻力,无法广泛地开展;街头诗运动主要的是在各个抗日民主根据地里流行。一九三八年八月七日,被当时在延安的诗人称为“街头诗运动日”,在延安的大街小巷,墙头和城墙上,张贴起街头诗。《街头诗歌运动宣言》号召人们“不要让乡村的一堵墙,路旁的一片岩石,白白的空着”,认为街头诗运动“是使诗歌服务抗战,创造大众诗歌的一条大道”(田间:《延安的街头诗运动》,见诗集《给战斗者》,1979年版)。稍后,在一些抗日民主根据地,街头诗运动也渐次得到展开。以晋察冀边区为例,“在许多群众集会上,都散发着红红绿绿的诗传单,在对敌人展开的政治攻势中,也有用诗传单形式制成的宣传品”(注:魏巍:《〈晋察冀诗抄〉序》,见《晋察冀诗抄》1959年版)。街头诗的作者,也不限于诗人,“在冀中某些地区,已经有群众自己创作的街头诗出现”(注:魏巍:《〈晋察冀诗抄〉序》,见《晋察冀诗抄》1959年版),形成了比较广泛的运动。

写街头诗、传单诗比较活跃的作者有田间、邵子南、史轮等。田间从延安到晋察冀,一直是街头诗运动的积极推动者。他这时期写的街头诗,象《假使我们不去打仗》、《毛泽东同志》、《义勇军》、《呵,游击司令》、《给饲养员》、《我是庄稼汉》等,诗行简短《伦理学绪论》、《政治义务原则讲演集》等。,寓意深长,在朴素的诗句里,充满着火热的时代气息和强烈的爱憎感情。《假使我们不去打仗》一首与道:

假使我们不去打仗,

敌人用刺刀

杀死了我们,

还要用手指着我们骨头说:

“看,

这是奴隶!”

全诗直捷有力,深刻含蓄,发人深思,它向人们提出了一个严肃的问题:是作为一个忍受屈辱的奴隶被敌人杀死,还是作为一个战斗者在血火中寻求自由和生存?这些诗篇激发了人们的爱国主义感情,带有强烈的政治鼓动性。邵子南的《花》和《告诗人》,深刻地发掘了生活中平凡事物的崇高意义,用真挚朴实的诗句,留给人们美好的记忆。晋察冀的许多诗人,象史轮、商展思、张克夫、张庆云等,这时期都写了不少街头诗。史轮写在从甘谷驿到清涧的岩石上的一首是这样的:

在抗战里,

我们将损失什么?

那就是——

武器上的锈,

民族的灾难,

和懒骨头!

这类街头诗的共同特点是:都是战斗生活中的产物,感情饱满,语言明快,风格淳朴。皖南事变前后,国统区的诗歌工作者,也曾经力图推动街头诗运动,在重庆一度也出现过街头诗、传单诗活动,但由于政治环境不同,它始终未能形成比较广泛的运动。

由于宣传抗日与动员群众的需要,通俗文学的创作在抗战初期十分活跃。承接着战前关于文艺大众化问题的讨论和实践,抗战爆发后,文艺通俗化的问题一开始就受到重视,特别是在创作上,比较战前有了更多实践的机会。这时期通俗文学的创作,主要是利用旧形式,即所谓旧瓶装新酒;几乎所有主要的旧形式,都被利用来反映抗日的内容,从小调、大鼓、皮簧、相声、快板、评书、演义,到山歌、小曲、数来宝、金钱板,以及各种地方戏曲等,范围十分广泛。出现了一批专门登载通俗文学的报刊,如武汉的《抗到底》、《七日报》、《大众报》,成都的《星芒报》、《通俗文艺五日刊》等,成立了一些提倡通俗文学的社团。通俗的大众读物广为流行。“文协”曾经发出征求通俗文学一百种的号召,大力推动通俗文学的创作。通俗文艺的作者除了专业作家,还包括大批的戏曲工作者和民间艺人。很多作家在抗战初期都致力于通俗文艺的创作,老舍在这方面的努力尤为突出;收在《三四一》一书里的是他这时期主要的通俗文艺作品。他的《王小赶驴》,利用民间文艺活泼诙谐的特点,与抗日的内容相结合,作了比较成功的尝试。他还利用数来宝、河南坠子等形式创作通俗文艺。三十年代就开始创作大众小说的欧阳山,这时期又结合抗日的内容,以新的大众小说的形式写了《战果》。张天翼、艾芜、沙汀集体创作的《芦沟桥演义》,是运用章回体写的通俗小说。同样用章回体写成的,还有谷斯范的《新水浒》。田汉运用地方戏剧形式,写了皮簧戏《新雁门关》,用历史题材借古喻今。夏蔡的《改良拾黄金》,用京剧“化子拾金”形式,宣传抗日内容;舞台上始终只有一个演员,但由于角色本身幽默机智的形象,丰富生动的语言,在当时受到很大的欢迎。赵景深、包天笑也努力于进步的通俗文艺的创作,赵景深的《平型关》,歌颂了八路军在平型关的胜利。抗战初期在各个民主根据地也比较重视通俗文艺创作。从延安奔赴前线的西北战地服务团,广泛地利用旧形式,进行抗日的文艺宣传,受到群众的热烈欢迎。他们关于旧形式要批判地继承的经验总结,与他们的创作实践大致上是相合的。在晋察冀根据地,河南坠子、大鼓书、小故事、双簧一类的作品也很风行,其中象鼓词《南关战斗》、《王小三卖驴从军记》,河南坠子《打倒卖国贼汪精卫》,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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