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容劫难逃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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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容劫难逃风月- 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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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

我急得快要哭出来,抿着嘴,竭力维持冷静,“你现在是天子了,要广充后宫,早立子嗣,这样江山基业才能稳定——”

“那你就给我生一个孩子。”

他将我的话打断,眼中有着一种疯狂的执念和期盼,“哪怕他是个智障傻子,我都会穷尽一生疼他,给他所有我的一切。”

不敢置信他竟萌生出这样疯狂的念头,今夜像是疯狂了似的,一切难以想象的事都发生得如此突然,就像捅破了千万年的泉眼,那些苦苦压抑太久的感情,以更加汹涌的方式喷涌而出。

不知道如何应对,只不住地摇着头,机械重复着:“不可以这样是不可以的。”

他自嘲笑笑,终于没再逼我。或者他自认为我的选择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做好了选择。

将我从床榻上拉起,牵手走到桌案前,“先吃饭吧,其余的我们以后再说。”

这顿饭吃得如同嚼蜡,气氛尴尬至极,一时之间适应不了这样猝然而来的改变,我不明白为何我们之间又披上了一层暧昧的纱衣,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在这样相似的夜晚与我倾吐爱意,他要我将他视作一个男人而非弟弟,他给了我选择的权利,却在我没法选择的世界里,背着我摧毁任何可能让我选择拒绝他的存在,包括我的丈夫和孩子。

这一个想法让我的心发寒,不自觉地抬头重新打量着他。

原来这才是他对萧晚风以及萧氏族人赶尽杀绝的真正原因,不过打着复仇的幌子,清除他感情道路上的障碍。

是的,我所了解的在劫确实会这样做,就像一种天性和本能,他一直认为我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察觉到我的视线,他放下筷子问:“怎么了?”

我连忙摇了摇头,把头低下,吃了几口,然后弱弱地出声:“在、在劫。。。。。。”

“恩?”他饮罢杯酒,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试探地询问:“要是。。。。。。要是我跟了你,你会不会放弃一些打算?”

在劫眉梢微扬,“比如?”

“不杀萧晚风,不再找他,放他一条生路?”

在劫冷冷盯了我许久,盯着我头皮发麻。

自斟自酌半响,才缓缓轻启薄唇,吐出一句:“我可以考虑。”

这样的回答,并没有让我露出太大欢喜,因为不再那么天真,傻傻去相信两面三刀的他所赋予的任何允诺,如此骄傲霸道占有欲甚重的他,怎么可能真正去容忍有人在我的心目中占据比他还要重要的地位,哪怕忍得了一时,也忍不了一世,一旦我稍有懈怠并且茫然无知的时候,他就会在背地里举起屠刀,待我察觉,为时已晚。而他又是如此自信我永远只会原谅,而不会真正去恨,更无法从他身边逃离,在他有生之年,乃至碧落黄泉。

见我发呆,以为我在考虑,便问:“想明白了?”

我虚以委蛇,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说:“再让我想一下。”

这样模棱两可让人极不痛快的回答,却让在劫满意地笑了,我目露不解,他收拢苍白的手,勾曲着嘴角,水酒浸润的唇有种透明的红,如掺泪的血,淬毒的甜,“若是你为了他不顾一切地应承我所有为难的要求,只会让我更不痛快。”

可真是一个难以伺候的人啊,如此为难的感情,若不答应,他不高兴,若爽快地答应,他更加不高兴。就算最后要答应,还须思前想后、瞻前顾后,做出一副恍若萧晚风在我心目中根本没那么重要,无法让我义无反顾地牺牲,这样的答应才会让他心里舒坦。

夜色已渐渐深了,一轮明月挂在梅花枝头,温柔装饰了窗台,装饰不了焦灼的心情。

烛光中他的目光令人的心悸,胸口反复起伏不定之态,唯恐一不小心做出逾矩事来,尽管只是开口让我从他,其他一切举止尚算中规中矩,但如此雪月之夜,夜色朦胧,太容易让人犯错,尤是这般位高权重的男人,焉知节制私欲?以前楚天赐便老吆喝:“何谓真男人 ?'炫书…3uww'醒握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虽在劫不复天赐那般操守败坏,也算不上高尚,过往一些事可记得清楚,他曾多番险些强要了我。

焦急询问:“你。。。。。。何时回太极殿?”

那隽秀的眉峰微微蹙起,有点不悦:“如此迫不及待想要我离开?。。。。。。还真不愿走了。”

便下令让刘公公把奏折一股脑儿地从太极殿的御书房中搬来,还命令我为他掌灯研磨。

现在已摸不准他七转八弯的心思,也不敢再胡乱说什么,深是体会“祸从口出”这四字含义。先前若不是胡乱揣测萧晚灯用心,一味否认,何至于触了他的逆鳞,恼得他戳破一直以来维持姐弟之礼的虚假面纱?而今若不是催着他离开,又何至于激了他的逆反心理,硬是摆出今夜就要长居夜梧宫的仗势?莫怪古人道:“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巧弄唇。”现在只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也好免去这是非与烦恼。

心理憋得委屈只能默默哀叹,竟不知不觉的叹出声来。

在劫侧眉把我一看,“很无聊?”我抿嘴不说话,宁可做据嘴的葫芦也不要在招惹他的喜怒不定。

见我誓死不说话的态势,他噗嗤一声笑了,头上金色九龙冠上的宝珠都颤得荧荧闪闪,朱色允耳划过他水色的唇,便见那刀削般精致的嘴角正一点一滴勾勒出优美的弧度,刹那间有种人间春生正浓的错觉,就着干涩的喉咙咽下口水,又见他啪地一声合上奏折,搁下朱批,然后抽出一张宣纸,压上龙虎纸镇,再从笔架中取来一只玉龙紫毫,蘸了蘸我刚研好的墨汁,在纸上龙飞凤舞地题上一句:

红袖添香,笑看千古乾坤。

笑吟吟地问:“你看这句如何?”

我依然紧闭嘴巴,暗自恼怒,敢情他这是拿我来消遣?

在劫命令:“说话,否则今晚咱俩没完。”

我不敢不说了,于是用一种非常明显敷衍了事的口吻奉承:“道劲有力,横扫千钧;龙御天下,虎吞河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悠悠天地,怆然涕下。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涛涛江水,连绵不绝。。。。。。”

还有一大堆没说完,中途便被他笑着打断了,“行了行了,这些没有来的话一听就知道虚的,信你有鬼。”

我嘀咕:“那你还逼我说。”

他像没听见,捏着宽大的袖管,笑着将紫毫笔递到我手里,“来,早知道你满腹才华,对上一句看看。”

我接过笔来,对着他的句式随手写了句:青梅煮酒,细数万家风月。

那“月”字才刚写了一撇,手中的笔就被在劫狠狠地夺了过去,撒气似的扔在宣纸上,漆黑的墨迹如血溅般散开,不知是不是有意的,不偏不巧正覆盖住了那个“风”字。

在劫就阴沉着脸坐在那里,原本的嬉笑嗔骂荡然无存,又变回了那个喜怒不定、讳莫如深的年轻帝王。

知道他在生气什么,天晓得我又不是有意的,谁知他的心眼儿尖如针端,什么都能往那头想,也着实受够了他所带来的战战兢兢,甩开水袖,语气也冷硬起来:“尊贵的皇帝陛下,您可以去兴文字狱了,但凡说到‘风月’二字的人都拉去砍头,但凡记载着‘风月’二字的书籍全都焚烧,这样全天下岂不都干干净净了!”

以为他会被捋了虎须般暴怒,也做好了受罚的打算,谁想他居然笑了。

把我拉过去坐在他的腿上,笑声穿透胸膛涌进我耳膜中,“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有意思,一开始总是万般求全,能屈能伸,好像什么事都能忍下去,但要是逼得急了,又会天崩地裂,石破天惊,仿佛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不自在动了动身子,怎么也挣不开他,不满撅嘴,“消遣我很好玩?”

他眼中渐露痴迷,削长的手指略带轻佻地勾起我的下颌,“姐姐,我可以亲你吗?”

虽是询问,却根本没有询问的打算,没给我抗拒的机会,手臂已经环住我的后颈将我脑袋拉下,醇厚的鼻息带着冷冽的酒香迎面迫来,瞬间溢满口腔,舌头火龙般在唇齿间攻略,抵死纠缠不朽。“你。。。。。。”才刚将他用力推开稍许,又以更加强硬的攻势回吻过来,火融化了冰,还是冰凝结了火?我只觉蒙蒙茫茫间天旋地转,人已被抵压在书桌上,文房四宝、奏折、朱批悉数掉落在地,他喘息着,非常急促,我察觉到了,抵在下腹双腿之间,他对我坚硬的欲望。

“啪——”一个巴掌,将他打醒了,也将我自己打醒了。

我惊愕地看自己还带着麻辣痛感的掌心,然后就看到他惊愕的表情,蠕动着唇想在他发怒前解释些什么,一张口察觉唇瓣已被吻得红肿焦辣,突然又什么都不想说了。凭什么非要去安抚他,凭什么非要毫无选择地全盘接受一些不能期待的热情?他总是执着、霸道、不肯妥协,以及,自私地专注于自己想要的专注,一直以来都这样,不管我能不能,愿不愿。

在劫错愕过后,倒没什么发怒的症状,嘴巴一咧,露出满口皓齿,指间抚过被我打红了的脸颊,笑道:“你看我所言非虚吧,你这人呐逼得急了捅破天的事都做得出来,日间还当着我的面摔桌子骂人呢,现在更了不得了,直接往我脸上行凶,你说全天下谁敢给我耳光子吃。”

被说得心虚,我讪笑:“多谢谬赞。”推了推他的胸膛,“请您起来吧,压到我的孩子了。”

在劫“唔”了一声,抽身只退了小半步,我才刚从书桌上下来,就撞进他的怀里,被他搂了满怀。

大孩子似的十分得意,“这回我可什么都没做,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

我双脸通红,哀求:“快别闹了,正经点吧。”

他只敷衍地“哦”了一声,也没将我放开,盯着我微微隆起的肚子,竟俯下身子贴上去倾听,边厢问:“几个月了?”

我回道:“四个月了。”

他起身凝视我的双眼,眸心很深,“萧晚风对你好吗?”

我点头:“恩,很好。”

“司空长卿呢?”

我一怔,点头,“恩,也很好。”

“萧晚月呢?”

我叹息:“都很好,他们都对我很好。”

他的声音有些黯然,还有一点怒意,“那么,你还想他们么?”

“想。”

“要怎样才能让你忘记他们?”

“除非我死了。”

那环在腰际上的手忽然加重了力道,而他却消沉下去,仿佛手中滴漏的水,回到了海洋的最深处,无声无息忍受着最沉重的痛感。

我心里百般无奈,今夜他再这样将我折腾下去,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留宿夜梧宫?

就算是亲姐弟,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或者说,正因为是亲姐弟,更好避讳。

却着实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对于在劫已是软硬兼施,皆徒劳无功,就像是千仞的山,汪洋的水,除非自个儿意愿,谁也移不动他寸土,掀不起他滴水。

正在懊恼,殿外忽传:“圣山,冀州传来紧急军情,卢相正在御书房等您过去,让奴才来传达一声。”

我暗暗松了口气,努力不让自己的喜悦表现得太过明显,“去吧,国事为重。”

在劫这才将我放开,越过屏风去了外殿,对传话的太监道:“行了,你去跟卢爱卿说朕这就过去。”

太监领命去了,又听见在劫命檀芸将小荷带来。

不下片刻,小荷便来了,战战兢兢地跪在他面前,在劫看也没看她一眼,只用一种非常冷漠的声音说道:“朕知道你的来头,本不想留你性命,但永康公主喜欢你伺候,朕只能满足她,你只须尽心伺候她高兴就行,要是整出什么幺蛾子被朕察觉,宫城外的护城河底将是你的去处。”

言外之意,让小荷只管服侍好我,别想着给楚天赐放消息,否则就把她沉到护城河里喂鱼。

小荷吓得脸色惨白,颤颤应了声:“是。”

在劫就没再搭理她了,回头看了倚在门扉上的我一眼,一种意味深长的留恋。

太极殿总管刘公公整理好了殿内散落在地上的那一堆奏折,才刚从我身后出来,就见在劫咧嘴一笑,道:“行了,别移回太极殿了,就放这儿吧。”

刘公公怔了一下,躬身唱了声是,又使唤着小太监将一大摞奏章送回我寝宫。

我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在劫早就看穿我的心事,就是要让我不痛快,于是他痛快地大笑而去了。

午膳过后半柱香的时间,该是蔺翟云用药的时候,我从袖口中掏出丝巾擦了擦他嘴角的药渍,关怀问:“先生近日身子感觉如何?”

他的脸恍若入暮黄昏的天空,点缀着淡淡红晕,“夫人,我只是行动不便,其他一切与常人无异,所以。。。。。。哎,你何须事必躬亲服侍我用药,我。。。。。。是在折煞我了。”

将药碗放回托盘,我满不在意说道:“整座皇宫里头我也就只服侍你一人,我乐意。”就像只有他不会叫我至今仍极不习惯的公主称谓,而只称呼为夫人,这让我觉得他与其他人是不同的。事实上他也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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