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容劫难逃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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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容劫难逃风月-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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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起笑容不说话,他也心知我不悦没再说下去,暗暗地叹了一声。

一记黄尘弥漫冬日萧瑟的长道,一场预谋的爱情追逐,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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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文中的诗为仓央嘉措的《见与不见》

悦容劫难逃风月 【第二卷】 长卿篇 第八十五章 闲来笑话一生去,布庄内室别洞天

赶了半天路程,中途在一个热闹的小镇停下,马儿被拴在树干,车夫拢来干草喂食,在劫让我在车中稍后片刻,为我置办吃用之类的杂物去了。

道旁有一家茶座,行人们在这里落脚休憩,不时聊着闲话,说的最多的还是皇都里最为热门的话题。鲁国公司空长卿与萧家二公子萧晚月竟同时上楚家向十姑娘提亲,楚老爷左右为难,哪边都不是能得罪的主,于是决定明日抛绣球再定亲事。

“这萧、司空两家要争天下是众所皆知的事,想不到连女人也要争。”

“听说这楚家十姑娘本是先帝的妃嫔,后来成了常昊王妃,还差点当上了皇后,而今又惹来郑鲁两家垂青,不知是何等女子,竟有如此厚泽的福气。”

我懒懒靠在马车的软座上,听着不住冷笑,那种福气还宁可不要。

接着有人说,这萧家二公子是二度来楚家提亲了,先前被拒婚后都成了长川属地一时的笑柄,而今仍不放弃,也真是痴情的人。又有人说,这鲁国公论辈分该是楚家十姑娘的舅父,竟做出这种背德之事。随即有人道:“且不说他们没有血缘,就算有,在那些世家名门里,也没少搭出些混乱的姻亲关系,见怪不怪了。”

你拿别人当笑话,别人也拿你当笑话,笑来笑去,这辈子就这么去了。

这时在劫回来,除了干粮和水囊,还捎来几件妇人的衣裙,说是置物时发现城门关口那突然多了很多官兵,进出都要严密盘查,多半是离家的事提前败露,两人须得改装才能安然出城。

按照原先计划,这一个月内可不能被发现行踪,尤其是被萧家。

于是扮成一对商贾夫妇,我在自己脸上点满麻子,抬头见在劫上唇人中处贴着一对八字胡,头戴青灰色的毡帽,那奸商的姿态还真是有模有样。两人相视半晌,看着彼此古怪的德行,都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路过城门口时,守门的将军拿着两副画像在我们身上反复比对,蹙眉似有深思。

在劫掏出一锭金子,笑道:“这位军爷,我们赶着去常州城拿货,能否帮个忙行个方便?”那将军不动声色,不露痕迹地将金子揽进衣袖里,手一摆,“放行!”

我掀开垂帘往后看去,便见那将军对身旁侍卫嘱咐几句,侍卫点点头策马往另一侧跑去,我赶忙嘱咐车夫:“改道,我们不去常州了,换去洛阳。”在劫是个聪明人,当下明白行迹败露了,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去洛阳的中途,又折了道,周转来到福州城,非郑鲁两家的附属城池,属于阜阳王的封地。

说起阜阳王,曾经的三大王爷,随着燕山王和常昊王兵败,当今天下便独他一人官拜王爵,爵位尚在公爵之上,郑鲁二公对他也要保留三分脸面,乃是长乐郡主的生父,亦是萧晚月的岳父,与萧家的关系自是十分密切的。

之所以来这里,并非偏向虎山行,而是在劫接到暗号,义军内部有大事商议,坛主、香主、舵主和魁主要在那边秘密会面。

会面的地点在一家看似极为普通的布行,在劫进去后敲了敲柜台三下,掌柜问:“客官要买什么布?”在劫答非所问:“一亩三分地,三两银子。”那掌柜抬头扫了他一眼,随即又问:“客官要什么花式的布?”在劫又答非所问:“张三笑李四,瓜田李下。”掌柜似有激动,忙笑道:“客官请随小的进内屋挑选吧。”引我们进了内室,取出木桩上一块色泽暗淡的布匹,突然间墙上出现一道暗门,那掌柜的叩首:“小的三生有幸,见过魁主,魁主请。”在劫点点头,拉着我的手进去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问他方才那暗号都是什么意思。在劫说第一个是表明来意,“一亩三分地,三两银子”,就是说为民请命,土地三两银子便有所得;第二个则是表明身份,“张三笑李四,瓜田李下”,说的还是一桩趣事。

“当年老魁主病重,推举尚且年幼的我为魁主,既为报救命之恩,也为未来绸缪。当时义军中有两个声望极高的年轻一辈,他们为了避嫌以表示对老魁主的支持,相互取笑对方贬低自己,从而让我顺利地当上新一代的魁主,于是这句话就延伸为现任魁主的身份暗语。”

我了然点头,“那张三和李四现在在哪里?”在劫笑了笑,“他们而今身居左右护法,是我的得力帮手,我正准备为你引见,都是极好的人,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不过他们可不叫张三李四,一人名唤卢肇人,英雄盖世,另一人名唤柳荫苒,巾帼不让须眉。”我问:“柳荫苒是女的?”在劫点点头,似要说什么,犹豫了一下没说,从怀中取出两张白瓷面具,自己戴上后又为我戴上,“由于身份特殊,我不常以真面目示人,只有少数人见过我,这次要委屈阿姐了。”我捧着脸上冰冰凉的面具,却觉得好玩,心中更加好奇,在劫为我所不知的另一面,会是什么样的。

暗道走到了尽头,眼前豁然明亮,出现一幅小桥流水人家的田园之景,桑树下站着一位女子,十八九岁,面容姣好,一身碎花红裙衫,云发梳成麻花辫,编织着同一色泽的红缎,一眼望去满目的通红,似火一般浓烈。

见在劫走出,她欢喜地迎了上来,又略带羞涩地退后一步,抱拳行礼,不失江湖女子的豪气,又带着一丝少女的娇/媚,“属下柳荫苒见过魁主!”

她就是在劫的得力助手?

我微微蹙眉,不知怎么的,听着她的声音,竟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悦容劫难逃风月 【第二卷】 长卿篇 第八十六章 苦爱无果情两伤,噩梦惊醒闻秘事

在劫去了内堂议事,因我是外人不好参与他们内务之事,便在院子里等候。

坐在藤子编成的秋千上,看着碧色的天空,从桑树的叶子底下,朝东细数着一丝一丝漏下来的日光,觉得很有趣。忽听见雪枭的鸣叫声,便见它扑拍着翅膀停在枝干上。

我记得这只飞禽,是在劫所豢养的,名字就叫悦容。

“悦容,过来,来我这边。”我朝它勾勾手。

小东西扭转着脑袋,漆黑的眼珠子好奇地看着我。

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嗓音:“荫苒,你怎么还不死心,悦容除了魁主是不会亲近任何人的。”

回头望去,便见一个男人踏着冬日之色走来,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赭色长衫,外罩黄杏夹袄,黑色长发随意扎成一束,凌乱中有着一种沧桑感,那张面容却出奇年轻,不过二十出头。

就在我打量他的时候,雪枭嘶鸣着落在我的肩膀上,似表示亲昵般蹭着我的脸庞。

那男人惊讶咦了一声:“今日真是奇了,向来孤僻冷漠脾气暴躁的悦容,怎么突然亲和起来了?”

虽知他说的是雪枭,但总觉得是在连名带姓地骂我,不由哭笑不得。

那男人走到我面前,摇头叹息:“荫苒,你怎么又偷偷戴魁主的面具了,被人看见了可不好,你是老魁主的义女,女子的名节还是要注意的。”

我纳闷他为什么开口闭口那么叫我,似认定我就是柳荫苒。正在失神的空当,脸上一阵冰凉,他已探手揭下我的面具。

面具离身的一刻,他惊愕地瞪大双眼,随即蹙眉逼问:“你不是荫苒,也不是我义军一员!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告诉他,我叫楚悦容,是你们魁主的亲姐姐。

“楚悦容?”他细细咀嚼这个名字,冷然一笑,非但不给好脸色,反而杀气更浓,怒喝:“放肆,魁主亲姐乃名满天下的美人,岂是你这麻脸丑妇可充任的。”二话不说杀招逼来。

我自认武功不错,跟他过招竟不过十下便频频败退,这男人的本事高深得让人觉得可怕。

而他也不像是在捉拿可疑人物,更像是真的要置我于死地。

就在生命垂危之际,惊闻一声“住手”,天外飞来一掌将他击退三丈,在劫揽着我的腰身将我护在身后,焦急道:“阿姐,你没受伤吧?”

我怔愣地看着他冰冷的白瓷面具,除了那双熟悉的眼睛,第一次对他产生陌生的错觉。虽然知道在劫武功本不弱,但竟能将那样的高手击退,实在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在劫没有察觉我的心事,收整面容朝那男人解释:“卢大哥,误会一场,她的确是我的姐姐楚悦容。”

卢大哥?我心想,这人多半是在劫左右护法的另一位,卢肇人。

卢肇人仍有疑虑,在劫便取来湿布擦去我脸上的麻子。卢肇人深深看了我一眼,冰冷的视线有如毒蛇凝视般让我寒战。转眼间寒意又消失无踪,便见他大大咧咧地笑起,像个邻家大哥一般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手抓着后脑说着:“啊,抱歉抱歉,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亲,伤了姐姐实在该死。”

我尴尬笑笑,他都虚长我四五岁,居然也跟着叫姐姐,是套近乎呢,还是脑子发抽?

又听他说了一句:“我还从来没见过向来沉着冷静的魁主会慌成这样,不过姐姐的声音与荫苒可真像,乍听还真分不出来,才将你们错认的。”

我这才顿悟,原来初闻柳荫苒说话时的那种怪异感,是因为像自己的声音。

这时,柳荫苒从内厅追着在劫出来,乍闻卢肇人的话,不由一怔,随即神情复杂起来。

卢肇人却像没事的人,与在劫勾肩搭背,“来,魁主,咱们哥们好久不见了,先去喝上几坛子酒叙叙旧。”柳荫苒道:“卢大哥,且不说你今日又迟到了,这正事还没议完呢!”卢肇人爆了句粗口,道:“什么劳什子的正事,都没老子跟魁主喝酒来得重要。”说完,将一干人等晾在原地,也不给在劫拒绝的机会,就这么一把给拉走了。

走了几步,回头笑道:“姐姐也来吧,待会肈人给你敬上一碗就当赔罪。”

※※※

接连几日观察下来,卢肇人的确如在劫所说,是个性格豪爽为人痛快的汉子,不由将初次见面时他对我的那种冷漠的杀意当做一时的错觉,兴许他只不过是过分操劳义军中的忧患罢了。

听在劫说,自他们助司空家兵败常昊王大军之后,萧家就开始处处针对他们,而内部似乎出现了奸细,一些隐蔽的分坛堂口,都被萧家发现继而歼灭了,让他们伤亡颇为惨重。

余下几日,我们便在这遁世的宅院里住下,一来在劫身为义军之首,处理这次军中危机责无旁贷;二来我在这里躲避,远比外头奔波要来得安全得多。

卢肇人偶尔会来看我,每次来了不免一阵调侃:“姐姐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除了楚家,还有司空家和萧家,这三拨人马都满世界找你呢,听说前几日在常州城,萧晚月为进城寻你,差点跟司空长卿扛上了呢,军队都对峙了整整三日,还是萧晚风亲自来了才化解一次战乱危机。”

我听了干笑不已,心中除了诧异萧晚月如此强势外,也不由恼怒,这卢肇人怎生得这般八卦,哪壶不提提哪壶。

这日黄昏,与在劫一起用完晚膳,他又被忙碌地请去议事,不消半刻传来敲门声,我暗暗无奈,别是卢肇人又来消遣我了吧?

打开房门,不由怔住,竟是柳荫苒。

“没打搅姐姐休息吧?”

她居然也跟着卢肇人一样,年长的喊我年幼的人姐姐。我也懒得纠正,笑着将她迎进门,为她上好茶水,“柳姑娘找我有什么事么?”她听着我说话默不作声,许久才道:“姐姐的声音真与我如出一辙,难怪魁主他总爱听我说话,每次都闭着眼睛,想来是在想着姐姐,姐姐跟魁主的感情真好。”言语间有种探寻的意味。

我听了心中一惊,在劫对我的那种感情终究不容世俗,不能误了他的名声,笑道:“柳姑娘可能有所不知,我们是双胞胎姐弟,娘亲死得早,我们从小相互扶持着长大,感情自然比寻常姐弟还要来得深厚。”

柳荫苒微微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又说:“姐姐还是别喊我柳姑娘了,怪生疏的,就叫我荫苒好了。”我随她的意喊了一声,她满足地笑了笑,脸蛋红扑扑的,说“姐姐能跟我说说魁主小时候的事吗?”

我随口说了几出小时候的趣事,她听得入迷,那表情极为温柔。我突然沉默看她,她察觉不对,困惑问:“姐姐为什么这么看我?”我问:“荫苒是喜欢在劫么?”柳荫苒一愣,倒不似世家女子那般矫情,左推又拖地掩饰心事,只是微微红窘的脸蛋点头,小心翼翼道:“姐姐怕是要笑话我了吧。”我反问笑话她什么,她道:“我年长魁主三岁,这感情也羞于出口。”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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