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容劫难逃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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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容劫难逃风月-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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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非常蹩脚的借口,但司空长卿听了却很受用,“悦容,为了你我从不在乎任何人。”像个孩子似的笑了起来,酒也多喝了几杯。

聪明如他又怎么会不懂我的敷衍?或许他要的不是真相,而仅仅只是我的一个解释。

饭至半巡,有人未经请见便径直走了进来,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杏色黄衫,打着摺扇,一副風流公子哥的模样。

听司空长卿唤他周逸,我便知道他的身份。

在金陵封地有句俚语:“古有周瑜,今有周逸,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是继曲慕白之后,司空长卿麾下第二把交椅,乃金陵望族,以文将之身闻达天下,被冠上“英才周郎将”的美称。

周逸来了之后,未曾看我一眼,附在司空长卿耳畔快速说了一句,司空长卿随即不悦地蹙起眉头,问:“慕白呢?”周逸这才似有若无地从我脸上瞥过,回道:“按主公吩咐正在严密盯着那人。”司空长卿微微摆手,周逸行了一个礼,恭敬退下了。

“悦容,我有事要先离开,稍会你回房收拾细软,周逸会带你去芳兰苑,那是我在常州城的别宅,等我忙完事就立刻回来接你。”

面对司空长卿歉意的眼神,我回以微笑,并作出极为知书达理的模样,“你去忙你的吧,别惦记着我。”他深情看我,笑道:“哪天没了呼吸,也就不惦记了。”俯首亲了亲我的眉角,嘱咐我再多吃点,便匆匆离席。外头传来他对周逸的几声叮咛,让他照顾好我。周逸领命之后,客栈外的长道上便响起一阵马蹄声,渐渐远去直至无声。

我暗自笑笑,仅留周逸一人为我带路,司空长卿是对我太过放心,对自己太过自信,还是对得力部下太过信任?

周逸走进,抿直嘴角,表情严肃,倒与他風流的模样极不相衬。我尚未与司空长卿有任何媒妁之言,他却以“夫人”称呼我,言谈举止虽貌似恭敬,实则颇为失礼,像是对我没什么好感。

“夫人是要继续用膳,还是回房收拾行李与卑职一同回芳兰苑?”

我说:“没吃饱呢,还想再吃一会。”他恭敬回了句:“那卑职静候夫人。”

我对他挤出一道极为妩媚的笑,“一个人吃饭怪寂寞的,周将军不介意的话请入座一起用膳吧。”

周逸一怔,略微别过脸,说话还是一板一眼的:“这于礼不合。”

我维持着微笑:“这是命令。”那声夫人可不是让他随便喊喊的。

周逸身子一顿,随即叩首:“卑职领命。”

避开司空长卿坐过的位置,他在另一侧坐下,小二上来为他备了份碗筷,我抬眼望去,便见小二背着他朝我使眼色,又恭眉顺目地退出。

我心中暗自绸缪小二的用意,面上不作声色,而周逸光是坐着,碗筷不动分毫,表面看上去轻松自然,实则心神戒备。

“周将军似乎防我得紧?”

周逸淡笑,“主公曾嘱咐卑职,说夫人比较‘调皮’,要卑职聚精会神全神贯注地好生伺候着,卑职不敢懈怠。”

我掩嘴呵笑,暗厢在心底把司空长卿问候了遍,又将周逸摆在桌上的摺扇拿来把玩,他静静看着没说什么。

纸扇上画的是一幅江山美人,我指着扇面笑问:“周将军,你说这江山美,还是美人娇?”周逸回了句:“江山美在荡气回肠,美人娇在魂牵梦萦,各有千秋,不可比拟。”我问:“若非要比个高下呢?”周逸没有正面回答,略微挺胸抬头,正色道:“男儿当建功立业,志在四方。”

为他倒了杯酒,“我最佩服的就是周将军这样的英雄,来,我敬你一杯。”

周逸将酒杯接下,将拇指上的银戒不动声色地往杯中一探。这细微的动作自然没有逃过我的眼色。

戒指的边缘略微呈现黑色,酒中有毒。

我当下明白那小二的用意了,在周逸的器皿里下毒,无非是想带我走,会是谁在幕后指使?

在周逸发现我暗中观察他之前,我收回视线佯装收起摺扇。他也真是狡猾的人,明知酒中有毒还要喝下。当然不是真的喝下,抬袖间悉数倒在衣襟上。半刻后他说着头晕,碰地一声倒在桌子上。

他要演,我陪他演,慌忙扑跑到他身旁,无措地喊道:“周将军,你怎么了!?”身子柔软地挨在他的后肩,手指缓缓抚着他的脸,一下又一下,隐隐察觉他的呼吸紊乱起来。我暗笑,美色当用须尽用,莫待人老珠黄空对镜。他愈发不将我放在眼里,就愈发想要捉弄他,让他为我乱心。

听见我的喊声,小二果真进来了,在我身旁恭谨说:“十姑娘,小的奉命来带你离开,快随小的走吧。”我慌张后退:“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小二安抚我不要害怕,从怀中掏出一支麒麟白玉簪交到我手里,簪尾刻着“月”字。那一刻,我的心不由剧烈跳动起来,居然是他!

“二爷本欲亲自来接你,但被曲慕白盯着无暇分身,所以暗中差人在金陵牧场上散播瘟毒将司空长卿引开,特命小人来接你回去。”

我这才想起司空长卿离开时的匆忙神色,原来是为了这事,想必现在已经出了常州城回金陵去了吧。金陵乃司空家的老巢,牧场多为健壮战马,瘟毒之事可大可小,若战马感染瘟疫死伤惨重,将动摇司空家的军事根本,难怪他那么重视要亲自赶回去查看。

只是这戏还是要演到底的,小二容易打发,周逸可不好对付。

我频频后退,将玉簪子丢回小二怀中,故意喊给周逸听:“我不走,回去告诉你们二爷,别再念着我了,我生是司空长卿的人,死是司空长卿的鬼。”小二惊愕地看着我,一时没了反应,我怒道:“你再不走别怪我喊人了!”

小二把心一横:“十姑娘得罪了!”准备要对我用强制手段。

我佯装柔弱女子之态,对周逸哭道:“周将军,你快醒醒,快救救我啊!”

话音落下,周逸跃身而起,手中折扇化作利器击向小二,两人过招数下,那小二不敌,越窗而逃。

按周逸的武功本可制服小二的,显然他是故意放人,要让小二回去通风报信。

报什么信?报“楚悦容只爱司空长卿”这口恶信。其用心不言而喻。

我欢喜扑倒他胸前,泪眼梨花地笑道:“周将军你没事啊,这实在太好了!”

周逸白净的脸上微微浮现红窘,也没将我的手撇开,压着声音道:“让夫人受惊了。”我摇摇头,像是意识到彼此过分亲密,尴尬地退了几步,那一刻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

我坐回桌子前安静许久,说想吃蜂蜜豆腐甜羹压压惊,周逸不疑有他,差厨子去做了。

甜羹上桌后,我先为周逸盛了一碗,当然已重新换上无毒的器皿,放在他桌前,细声说:“这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甜汤,周将军这次救了我的命,就让周将军先吃吧。”

周逸依旧小心谨慎,不露痕迹地再次以银戒试毒,发现无毒后才道了声:“多谢夫人。”豪爽地仰面一口喝尽。

稍会,他已经倒地,浑身麻痹,动弹不得,不敢置信地看我,“怎么会?”

我双手交叉拄着下巴,用夫子教导学生的口吻说:“周将军,蜂蜜和豆腐的确是没有毒的,但若在一个时辰内同时吃下,那可就有毒了。千万要记住了,下次可别乱吃东西哦,尤其是相克的食物。”

“楚悦容,你!”他终于气得忘记尊称我夫人,连名带姓地喊人了。

我起身半蹲在他身旁,探出手指戳着他白嫩的脸袋,笑吟吟地说:“呐,千万别被我气得吐血,大家都说你是再世周瑜,我可不想成为再世诸葛亮,太聪明的人很容易秃顶的。”

在他愤恨的注视下,我挥了挥衣袖,道了声“再见”,身姿婀娜地扬长而去。

司空长卿,我很期待看到你自信的面容再次崩溃的模样,到时候再气败地来找我吧,最好这辈子再也忘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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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大家要牢记,蜂蜜和豆腐是相克的食物,两个小时内不能同食,否则会耳聋哦,当然文中被我拿来当做毒药了,剧情需要,哈

悦容劫难逃风月 【第二卷】 长卿篇 第八十九章 心有猛虎嗅蔷薇,谁道孽爱无天荒

这日无风,阳光明媚得紧,我在城内闲步走着。身后跟着一辆马车,二匹白马策之,鎏金色华盖紫色流苏,幕帘垂落,半透明的银白,宛如蝉翼,车驾浮雕金漆,奢华得令人频频侧目。

那男人就懒懒地倚在软榻上,隔着透明的幕帘,视线一刻也不曾从我身上离开。

道上的行人纷纷投来怪异的视线,但不敢深究。马车中的男人,常州城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垂髫孩童没有人是不认识的。

鲁国公司空长卿,他的一个眼神,可以决定所有人的生死。但现在,他决定不了一个女人何时才会停歇的脚步。

常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徒步也须得走上五天。

我从城东走到城南,从城西又逛到城北,他也就这么坐在马车里,跟着我兜兜转转,整整五天。身边仅有一个曲慕白跟着,想那周逸,多半是受了刑罚,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五天前,司空长卿一回来就找到了我,这并不让我觉得有丝毫的意外。整个常州城都是他的,城门严密把守,无法离开的我,不过是他放飞在巨大笼中的雀鸟。他若是高兴,任我在巨笼中飞翔,他若不高兴,一伸手就可以将我捏在手里。

让我意外的是,像他这样坏脾气的人,这次居然能耐着性子陪我消磨了这么久。

他说:“悦容,既然你喜欢追逐的游戏,那就尽情玩个够罢,等你不想走了,再乖乖回来我身边。”

走了五天,其实我是真的累了,而游戏该适可而止,留在他的身边不正是我的目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自信满满的面容,总让我有种将它撕毁的冲动,所言所行都失了控制。也许人活着,有时候总会为了一口气忘记理智。

我开始不平衡了,凭什么自己走得这么累,他却坐着马车舒舒坦坦?

于是我决定去雇辆马车,但曲慕白总是先我一步,将城中所有的车马都买下。

隔着那层纱帘,司空长卿笑得十分得意,我愤恨却无可奈何,继续徒步走着。

路经渡口,我想渡船,曲慕白随手一样,一张张白花花的银票满目纷飞,地上水中落了一片,所有人都疯了似的尖叫着抢着,摆渡的船夫也扔了划桨跳下水中去捞那罪恶的东西。

我终于忍无可忍,冲到他面前怒骂:“司空长卿,你这个疯子!”

他说:“当别人开始说你是疯子的时候,你离成功就不远了。”

他又说:“悦容,你该明白,我不过视钱财如粪土,视你如至宝。”

修長的手指掀开幕帘,清晰地露出水木风华的面容,朝我探手,“来吧,别任性了,跟我回去。”

“我不要!”忿然转身的瞬间,他的笑容一点点失去。

我知道他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一直都不是。五天了,我累了,他也累了。

他怒沉着脸跳下马车追上我,一把将我攥进巷子里狠狠吻住我的嘴。推不开身子,我用力咬下去,他非但没有从口中退出,更加狂野地吸允着我的口舌,嘴里满是血腥的味道,就如这他给我的爱情一样,血迹斑斑也不愿罢手。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才甘心!”他的嘴角还残存鲜红,艳丽而妖孽,愤怒而癫狂。

“你知不知道现在萧家为了争邵阳、泸溪两座城池正在与我交战,为了你我什么都不管了,那两座城谁要谁拿去!我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找你,五天来默默跟在你身后,只希望你一个回身就能看到我。可你到底要闹的什么时候才肯罢休!留在我身边就这么让你痛苦得难以忍受吗!楚悦容,你到底有没有心的,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他摇晃着我的双肩,愤怒咆哮,像只受伤的野兽。

我终于如愿看到他自信崩溃的模样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喜悦,胸口窒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那一刻,我做了一个连自己也不敢置信的决定。我不想骗他了,孩子我会再想办法生下来,也不想欠他感情的债。情债太过沉重,我还不起。

“是的,我对你是没有心的。”将他的身子推开,轻而易举,此刻的他不再恣意张狂,看上去虚晃、单薄、摇摇欲坠。

背过身去,我说:“所以你别再烦我了,这辈子我都不可能爱上你。”

“如果你心里没有我,那天晚上为什么还要跟我上/床!”这句话似乎是支撑他站在我面前的最后力量。

我闭眼深呼吸,“那晚的事是一个错误,是姹……”

话还没说完,忽感身子凌空一横,整个人就被他扛在了肩上往外带去。

我大惊失色,拍打着他的背喊道:“你想做什么,放开我!”

他没有应我,冷着脸将我抗到河边,手一放,生生把我扔了下去。哗啦一声水响,冬日寒冷的冰水冻得我浑身打颤。他面无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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