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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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好乱-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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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胎记?”
  
  璃月动作一顿,皱眉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真的是她……裴延熙真想苦笑,可此刻,除了告诉她真相,她真的找不到第二条可以保命的途径了。
  
  “如果真的是,那你不能杀我。”她松开了她的衣角,缓了口气,坐回了箱中。
  
  “为什么?”璃月更加不解了。
  
  “因为你的养母,是我亲生母亲,你不能杀了将你养大的恩人之女。”裴延熙抛出石破天惊的一句。
  
  此言一出,厅中四人皆都愣住了。
  
  “养母……亲生母亲?你究竟在说什么?”璃月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盯着她问。
  
  裴延熙仰头看着她,有些凄凉的一笑,道:“你没发现,我长得和你母亲很像么?其实,你不是秦苏苏的亲生女儿,我才是,我们从小就被调换了。”她褪下自己右肩上的衣服,将右肩后那枚刺青胎记给她看,那枚刺青本来被药水给擦掉了,她怕露出端倪后来自己又找人给纹上了。“我这枚胎记是纹上去的,你的肩后,应该有一枚与我形状一样的胎记吧?”
  
  看到她肩后那枚胎记,听到她说的话,璃月犹如被五雷轰顶。
  
  亲手弑母的罪和痛,她背负了整整十二年,而亲手弑父的罪,她也背负了两年,到头来……他们竟都不是她的亲生父母么?
  
  她原以为自己的生命就是源自谎言,难道,这谎言之中还有谎言?
  
  这让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她瞬间失控,一把掐住裴延熙的脖子将她抵在箱壁上,问:“这些你早就知道?是谁告诉你的,你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否则,我立刻杀了你。”
  
  裴延熙被她掐得直翻白眼,两只手徒劳地掰着璃月的手腕,喉中发出窒息的“咯咯”声,哪里还能说话。
  
  璃月这才意识到自己用劲过大,便微松了一些。
  
  裴延熙呛咳起来,因怕她真的一时失手掐死自己,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一边咳一边上气不接下气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咳咳……咳……就在前几个月,有个黑衣人来找我……说我不是真的郡主,是他告诉了我一切……在此之前,我也是……一无所知。”
  
  “那黑衣人是谁?现在在哪?”璃月问。
  
  “我不知道……”裴延熙刚一开口,璃月又一把掐了过去,怒道:“你耍我?!”
  
  “我真的不知道,他来找我只是为了用这个来利用我,不过我知道他在东仪弄了一支船队贩盐,就在鸣金通衢一带,是我帮他们打通的关系,你可以去查,他什么都知道。”裴延熙急忙解释。
  
  璃月盯着她,胸口起伏着,脑海中一片混  乱。
  
  “月姐姐,既然她是你养母的女儿,你就放她一马吧,眼下,还是弄清楚自己的身世比较重要。”一直坐壁上观的金缕突然起身,走过来为裴延熙求情。
  
  璃月回过神来,松了手,顿了顿,一言不发就冲到门边打开厅门跑了出去。
  
  苏吟歌见状,忙跟着冲了出去。
  
  玉无尘坐在桌边目色深邃地看着裴延熙,不动。
  
  “玉公子,要带她走么?”金缕转身看着玉无尘笑问。
  
  玉无尘本想多问她一些关于璃月身世之谜的细节,但看金缕这样,显然是不肯给他机会了,若他真的将她带至别处问,事后难免引起璃月误会。
  
  于是他摇摇头,出了楼船大厅。
  
  见人都走了,只剩下面前这位慈眉善目为她求情的年轻公子,裴延熙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从箱中出来,万分诚挚地向金缕致谢:“谢这位公子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延熙没齿难忘,容后图报。”
  
  金缕绽开一个牲畜无害的明媚微笑,彬彬有礼地温声道:“裴郡主多礼了。”转头向门外唤道:“李逝。”
  
  李逝应声进来。
  
  “接旨。”金缕道。
  
  裴延熙本来不知金缕身份,此刻听他要颁旨,便知他必是南佛皇室中人,此旨定然是要命他的属下送她回东仪了,心中不由大喜。
  
  李逝跪下侯旨。
  
  金缕笑意盈然地扫了眼一脸期待的裴延熙,字字清晰道:“本宫命你,将此女带回去,奸到死。”
  
  一句话说完,两个人都石化当场。
  
  “怎么了?”不闻接旨声,金缕不满地低眸去看李逝。
  
  李逝一本正经地等来这么一道史无前例的谕旨,瞬间暴汗,擦着额头嗫嚅道:“殿下,这个……属下年事已高,执行起来,怕是有困难。”
  
  “哦。”金缕了然地点点头,道:“那就赏给你的属下,轮到死好了。”
  
  “你不能这样,秦璃月答应不杀我的,你这样对我不怕她追究么?”裴延熙没想到自己竟然遇到这么个人面禽兽,当即垂死挣扎般嘶喊起来。
  
  金缕一脸的无辜,道:“杀你,我杀你了么?没有啊,我送你回东仪了,至于你半路逃跑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言讫,他微微笑起来,看着李逝拖着她消失在厅门外。
  
  *
  
  璃月冲出楼船大厅直接就奔往东仪追查真相,连个招呼都没跟牛轰打,因而,晚出来一步的金缕和玉无尘都没找到她,唯有二话不说跟着她冲出大厅的苏吟歌追上了她的脚步。
  
  半个月,两人一路轻功加快马,日以继夜从南佛到东仪,最后终于辗转到西武曦王府。
  
  这日,皇甫绝正要外出,冷不防在府门口撞上一个人,低 头一看竟是璃月,脑中还没反应过来,璃月劈头就问:“观渡在吗?”
  
  “在……”皇甫绝下意识地回答,话音未落,女人却已风一般向王府后院冲去。
  
  皇甫绝怔了半晌,转头,见苏吟歌面色微白靠在府前石狮上休息,显然不准备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犹疑了一会儿之后,转身向府内走去。
  
  裴延熙失踪的消息早在半个月前就传遍了整个东仪,观渡自然也得到了消息,此刻正和宴几在房中商议如何应对此事,冷不防璃月一脚踢开房门闯进来,大声道:“观渡,我有事问你。”
  
  ……
  
  皇甫绝在庭院小径上来回徘徊,不时地看看观渡的房门,就是没有勇气进去,两刻之后,门开了,璃月失魂落魄地走出来,身后,观渡和宴几站在门内一脸的忧色和愧疚,却也不留她。
  
  皇甫绝看着璃月,上次去盛泱打援,他并没有出现她面前,因而将近一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她。
  
  他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憔悴,木然,眼神空洞,仿佛被抽干了灵魂的木偶一般,机械地迈动着步伐向府外走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能让她这样?他心揪了起来,转眸看向宴几和观渡,然而他们的表情并不能给他答案。
  
  璃月浑浑噩噩地走到府门前,连门槛都不知道要迈,如不是苏吟歌眼疾手快冲过来扶住她,她便要当众跌个狗吃屎了。
  
  这一踉跄,璃月回过神来,抬眸看了看苏吟歌,眸色突然痛苦起来,撒腿就跑了出去。
  
  苏吟歌急忙追上。
  
  璃月一路狂奔飞跃,一口气竟然跑出去几十里远,来到一座高山悬崖上,悬崖另一侧是条瀑布,雪色激浪源源不断地冲向崖下,发出雷鸣般的轰然巨响。
  
  “啊——啊————”璃月站在悬崖边,握着双拳弓着腰,声嘶力竭般的尖叫。
  
  观渡说,他没有确切的证据,他只是怀疑,怀疑即便她和裴延熙被调了包,她也不是琛王裴邦卿的女儿,而应该是东仪太后的女儿。
  
  她见到了太后奶娘游氏的那些书信,看到了那个负责调换她和裴延熙的人。
  
  她和观渡非师非友,却也亦师亦友,对他的判断,她存着莫名的肯定和相信。
  
  她想起了在东仪皇宫,她看到太后看燕瑝的眼神和看裴延熙眼神的不同……
  
  ……
  
  这么多年,她所感恩着的,痛苦着的,坚持着的,背负着的,信仰着的……一切的一切,都错了……
  
  原来她从来就不知道自己是谁,她自认为真实的人生,不过是别人强加给她的,错误中的错误……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让她来承受这一切?
  
  十 几年来,她一直抑着苦痛假装坚强,到头来,别人却告诉她:你白费了,这一切原本就不是你该背负的,你只是错位了而已!
  
  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她只觉自己头痛欲裂,几近崩溃。
  
  ……
  
  “痛不欲生?”肩膀上突然搭来一只手,苏吟歌的声音夹杂在瀑布的轰鸣声中清晰地传来。
  
  她伸手,捧住自己的头,泪忍不住地滑落。
  
  “那就去死吧。”他叹息一声,突然将她一推,璃月猝不及防,顿时就像一片枯叶般不受控制地向万丈深渊下坠去。
  
  而她的一只手还被他拉着,他也跟着跳了下来,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腕,与她一起扑向那未知的黑暗崖底。

94、私奔轶事 。。。
  急速的坠落和失重感让人本能地心生恐惧,璃月又想起了十二年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悬崖,她被逼着自己跳了下来,在坠落崖底之前那种绝望和恐惧,只有体验过的人才能知道。
  
  然而今天,她却不怎么恐惧,因为她不是孤身一个人,她手腕的那头还有一个人。
  
  他拉着她,迎着风,衣袂飞扬,这种姿势让人感觉不是在自尽而是在飞翔。
  
  颊上的泪早已被风吹干,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瞬间,他们已接近崖底。
  
  对面有瀑布,崖底毫无意外是个深潭,两人坠入其中激起两朵小小的浪花。
  
  暮春四月,潭中之水却冰冷刺骨,一掉入水中,璃月本能地就要往岸上游,划了几下水却发现自己纹丝不动,扭头一看,才知是苏吟歌拉着她。
  
  她挣扎着回身去推他,然而此时她武功再高却也没有用武之地了,生在江边长在江边的苏吟歌,水性不知比她好多少,任凭她怎么挣扎怎么反抗,他坚定不移地将她往潭心更深处拖去。
  
  溺水的痛苦和无助很快击败了璃月,几番挣扎之后,她近乎休克展开四肢飘在了苏吟歌身前,苏吟歌这才把她托出水面拉上岸,将她放在一块平滑的大青石上,按了几下她的心口,见她开始吐水呼吸了,他才仰面往她身边一躺,一边咳一边喘气。
  
  他自己也不比她好多少,其实在潭底憋那么长时间,以她的武功修为和忍耐力是完全没问题的,只是她心绪波动失了常性,才会那么快就呛水休克。
  
  璃月将喝进去的水都呕了出来,这才恢复了安静,一言不发地躺在那里,瀑布就在不远处,阵阵水雾夹杂着水珠不时地向两人这边飘来,再加上深谷中冷风一吹,还真是让人冷出一身鸡皮疙瘩。
  
  两人却谁也没有动。
  
  过了良久,苏吟歌恢复了一些体力和精神,这才支起身,侧脸看着躺在青石上浑身湿透小脸雪白的璃月,问:“还难受么?”
  
  璃月乌黑的眸光从天空移到他同样被冻得雪白的脸上,有气无力道:“你说呢?”命都快被他折腾没了,她哪还有精力去想七想八,去难受?
  
  活着是人最大的本能,在生命受到威胁时,再大的痛苦也渺如尘埃随风而去了。
  
  苏吟歌微微一笑,抬望眼,却见崖壁上长着一丛血红色的花,如勾人入地狱的妖姬般,繁艳美丽眩人耳目。
  
  “看见那花了么?它叫寄情草,有一种名叫兰溪雀的鸟,每到求偶季节,雄鸟就会口衔此花站在枝上,雌鸟但见此花,必定以口相接,如此,花之交接便成就了一段姻缘。人们都说这种鸟很浪漫,事实却是,这种花的香味正好具有刺激雌兰溪雀情|欲的作用而已 ,就好比,淫药之于人一般。”苏吟歌指着那花,轻声道。
  
  璃月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红艳的花朵在那暗沉底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灼目,唤醒了她仍处于麻木状态的视觉神经。
  
  苏吟歌起身,常年在悬崖峭壁间采摘奇药的经验让他对付这种山壁轻而易举,几个轻纵便跃了上去,落地回身时,口中已衔了一枝寄情草,碧绿的茎干抿在他淡色的薄唇间,红艳似血的花朵衬着他白皙的脸庞,清亮的眸中似有莫名的光晕在流转……
  
  此刻的他,看上去风雅而又妩媚,唇角偏又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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