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战赢了，是他和她一起赢了，那是只属于他们的胜利，这仿佛比她曾经战胜无数强者，屠杀无数尸妖更加的畅快，甚至淋漓尽致。
不仅如此，她还想起了很多很多。
那晚，他虽然面色尴尬，却依旧伸出手帮她揉弄尾脊，让她体会到了那最大的快乐，那过程让她很羞愧，却又心中甜蜜。
还有那次，他撅起屁股让她吞噬掉自己的尾脊，那模样好傻，却让她无法克制的发笑，因为他是想帮她恢复巅峰力量。
更有甚者，当核弹落下，那么多双手伸向他，他却只拉住了她，当那白光乍起，是他捂住了她的眼睛，当那炽热从背后浮现，是他拼命抱住了她，用身体去阻挡那足以融化他们的高热火炎，所以，他烧得全身焦黑至今昏死，她却很快就醒了。
还有当那冲击波降临，他妖力很弱，却发了疯的卷起所有妖武，不是护住自己，而是护住了怀中的她……
想着，韶华竟哭了，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忘记罹天辰，但她真的很需要一份温暖，或是取代他，或是彻底忘记他，就像他曾在梦中告诉她的。
“忘了我吧，去寻找另一份温暖。”
她应该这么做么？她不知道，但当那梦境终结，当她猛地从沙滩上坐起，虽然浑身剧痛，但还是第一时间喊出了一个名字，不是罹天辰而是……
“李阳！”韶华惊呼道。
我就躺在她不远处，身体冰冷的仿佛死去，韶华连滚带爬扑上，紧紧搂住了我，可她没想到那一刻我口中的呼喊是……
我也在做梦，嘴角挂着甜甜的微笑，我的梦比她简单很多，只有两个身影，翱翔在天际，踏足在云端，紧紧相拥，热情激吻。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快死了，我只想再见她一次，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醒来，我只知道醒来后的第一眼，想看到她。
“月华……”
韶华的表情猛地僵住了，抱住我的手在颤抖，那原本温柔的脸庞陡然增添一份狰狞，是啊，她的男人已经死了，眼前这个男子并不属于她。
因为羞恼，因为愤怒，她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她好想一口咬下，去吸光我所剩不多的鲜血，甚至整个吃掉我！
韶华此刻很需要进食，女人妖武尽碎伤势极重，虽然我并没有妖武来让她吞噬了，但如果彻底吃掉我的话，她完全可以恢复大部分实力，甚至！
因为妖力同频，她或许还能一举突破上限，就像罹天辰那样。
可女人却没有，她做不到，她依旧记得方才梦中的那一幕幕感动，女人的脸色阴森可怖，却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算是报答你救了我吧……”女人喃喃道，表情冰冷的朝海中走去，她走了，离开了我。
我不知道算什么，我曾一心一意想让她改变，再不要变回那只恶魔，所以我无数个夜晚都搂着她，絮絮叨叨的诉说着，那其中有罹天辰七十年的坚持，有楚天百年的守护，还有一些我自己的看法。
我告诉她什么样的人该吃，什么样的人则该救助，我好希望她变得像月华一样，或是干脆就别恢复记忆，永远像汪娜一样天真可爱。
可她最终还是走了，虽然没有吃掉我，但眼神却重回阴冷，这说明了什么？说明韶华始终是韶华，永远是尸妖界最可怕的噩梦韶华！
又或者……不是。
过了大约四五个小时，女人又游泳回到了那座孤岛上的沙滩，虽然很吃力，却带着个装满鲜血的小瓶子，一股脑儿的灌入了我喉中。
“算是报答你救了我吧，放心，我挑了那种你说可以杀的家伙。”女人表情冰冷道，再次扭头，再次迈步。
女人最终还是离开了我，虽然她走时的眼神满是不舍，消瘦的肩膀在发抖，迈入海水中的刹那，眼泪就夺眶而出了。
“天辰啊，只有你才是属于我的，我很想去找你说的另一份温暖，但可惜，那不是属于我的，我韶华虽然可悲，但绝不可怜，还不至沦落到要抢妹妹的感情来温暖自己！”女人倔强的扬起小脸，声音哽咽。
“所以李阳啊，谢谢你，但……别见了。”声音越来越远。
孤岛上，沙滩上，依旧只剩下我，痛苦的呻吟着，等待着，醒来？或是死去……
第215章活着还是死去，生命源泉
“我不走，等他！”月华咬牙道，站在距离东京不远处，看着那赤白色的大地，那被凭空抹煞的东京城。
无鸣在劝，他想告诉月华等下去无用了，可女人却不听，心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
不仅想等，月华还曾发了疯般扑进去想寻找，却被无鸣死死拽住，他知道很快就会有一些穿着古怪服装的人类进入东京查看损失，一旦遇到月华，那必然又是一场大战，而他和月华前一战的伤势却尚未痊愈，他们没有灰血加速恢复。
“罢了，你想等，我就陪陪你吧，但千万别进去，核爆后的辐射……我也不知道对尸妖有没有损害。”无鸣叹息道。
不得不说，这等待还是有作用的，虽然他们并未等到我，但远处却突然出现两个身影，脚步踉跄的昊王，拖着昏迷不醒的楚天。
“昊王！”无鸣惊呆了，四王之一的他为何出现在这？无鸣根本想不通，但立刻迎了上去，接下来看到楚天的表情就更古怪了。
月华也迎上去了，却没有管昊王和楚天，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李阳呢？你看到李阳了么？你从东京出来，那你一定认识他对不？他没死对不对？他逃出去了对不对？”
翻了个白眼，昊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拼命喘息，楚天最后的爆发救了他，并且那力量抵消的极多，还帮他保存了最后两条尾脊，但……伤势始终太重了。
“你说话啊，求你告诉我！”月华凄绝道，甚至不惜割开手腕，直接递给了昊王。
“你就是月华？”昊王舔舐着鲜血问道，他当然认识，因为我曾不止一次提到过月华，没事就唠叨女人的名字，他和楚天早已烦不胜烦，何况月华和韶华长得一样，极易辨认。
“我当然认识李阳，刚才我们还并肩作战来着，但……”昊王苦笑扭头，看着那完全消失的东京城道：“我怎么知道他在哪？整个全毁了！”
那一刻，月华心如死灰，却依旧不甘心的问道：“那他逃出去了么？一定是，我从电视上看他变强了，一定有能力逃走的！对么？”
一声长叹，其实昊王也希望我能逃走，但那核爆实在太恐怖，他瞄了瞄楚天苦笑道：“这家伙你认识吧？他已经强的不是人也不是尸妖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算什么怪物，可就连他都差点没撑过去，差点没逃出来……”
“小丫头，我不想骗你，不过那小子可能没希望了。”昊王叹息道。
昊王说的没错，我的实力比楚天还是差很多的，何况最后一刻，楚天的异变早已超越了巅峰，不是达到而是超越！那狂暴的力量简直让全世界为之动容，可就算这样也……
楚天躺在地上，整个人仿佛死去，十片羽翼全部消失了，并非崩碎而是凋零，额头上生长出来的角则让昊王一阵哭笑不得，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尸妖长角。
甚至！就连灰色都没有角啊，楚天这是在闹哪样？可那核爆的狂暴力量，竟连那角都折断了，额头上仅剩两只半截，说不出的古怪，且又满是鲜血。
连超越巅峰的楚天都没有撑过，昊王仰天长叹，想着我那张平凡无奇的脸，或许他再没有机会见到了吧。
那天，月华仿佛死掉了，整个人崩溃了，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直到昊王再次站起身拖住楚天，他要去找秦岚，问问那百科全书能不能帮楚天恢复实力，或是问问楚天的异变算什么。
直到无鸣想跟着昊王一起走，毕竟是尸妖之王，带着那份崇敬，他拽起月华紧随其后，可女人依旧没有说话，目光呆滞。
“没事的，昊王毕竟没看到最后，或许还有机会的，而且就算他不在了，我无鸣也会发誓一生一世的守护你！”无鸣终于说出了那句誓言。
月华笑了，惨然到极点的笑，她摔开了无鸣的手痴痴走着，仿佛幽魂，仿佛这世上的一切都和她再无关系了。
她这辈子一共有过两段感情，一段让给了姐姐，她和韶华同时爱上了罹天辰，却最终因为亲情而放弃了，直到韶华‘死去’，她才重拾那份情感。
或许这就是韶华宁可孤单离去，也不愿和妹妹抢夺那份温暖的缘故吧。
另一段则……
月华痴痴的看着天，眼神凄迷，她不知道这算什么，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才终于能在一起，却只有几天就分别了，而且是永远的分别。
月华没有抱怨，没有仰天嘶吼为何世界不公，让她连一份感情都无法寻得，也没有去质问那些被我拼命保护的人类，为何要发射那枚毁灭之源，她只是默默摔开了无鸣的手，她只是……再不会爱了。
可月华却不知道一件事，或许说是昊王忽略的事，我确实不如楚天，但我没有像他那样傻乎乎的企图硬拼，而且我也有楚天先前给我的黑色小球。
核弹是什么玩意？我太清楚了，所以冲击波浮现的那一刻，我心中只想着逃，楚天呢？他连手机都不知道是啥玩意，别说核弹了，就算昊王给他稍加解释过，但……
那冲击的瞬间，当背后突然出现那极其疯狂的力量波动，楚天的傲气全被激发了，不就是力量么？他是楚天！他的力量无所匹敌！他一定能挡住！
于是，这家伙被炸成草泥马了，虽然拼搏帮助他一举冲破了巅峰，但却也因此重创。
说起来楚天比我伤的更重，因为当冲击降临，扛着盾牌往前冲，和背着盾牌扭头就跑，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所以，韶华才醒来的那么快，所以，我摔落孤岛上的那一刻，甚至尚未晕厥，才有了和灰色的那段对话，所以，昊王的话完全是在……瞎扯淡！
可惜昊王忽略了，可惜月华根本不知道，所以女人的心直接死了，而更可惜的是，我的伤并非完全来自核爆，而是体内那吞下的水晶。
我为什么要吞？或许灰色说的没错，那是尸妖的最本能反应，也是我当时唯一能做的，我只想着阻止他，却没想到后果。
身体周围，那是核爆的燃烧和挤压，骨头尽断，肌肉粉碎，而身体内部，那是一道道被撕裂的伤口，我根本没想到那水晶吞入身体后会拼命的游走，在食道里，甚至进入大动脉里。
最终……
我不知道这算什么，只是从那天以后，我的心脏上就多了一片闪烁且坚硬的晶石，牢牢的镶嵌在心脏外壁，和无数条血管紧紧相连，只要我一用妖力就会发出闪烁耀眼的光芒，当然那光是发自体内的，外面则看不到。
那晶石就是灰色的生命源泉，说起来楚天也吃过两次，但他吃的只是尸体，都是已经死去的灰色，人死了，生命源泉自然也就终止了。
而我这次吃掉的晶石，则是被上官宏武活生生剥下的，虽然他立刻就因为失去源泉而碎成了渣，但这晶石却保留了下来，就像妖武那样，只有活着时剥落才会凝结成兵器。
同时就像上官宏武说的那样，这晶石会形成一个桥梁，又或者说是坐标，连接我和他的所属世界，这也就意味着……
可能我这一生都无法摆脱灰色了，他们的出现必然会在我眼前，所以，我变成了灰色进入人类世界的门。
这些事，是我在昏迷中就已经想清楚的，在梦境中不断回忆着灰色所说的那些话，包括他们想杀掉人类的目的，包括灰色的眼泪！
似乎，他们并非万恶，他们只是想阻止人类毁坏自己的世界，所以当核弹落下，心痛欲泣的竟然是那上官宏武，可我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何要管人类的闲事？他们的世界和人类世界究竟有何种联系？
同时，我还有一件不明白的事，这晶石进入我的身体后，除了开启那道门以外，究竟还有何种效果？灰色似乎是依赖这生命源泉而活的，我呢？生命源泉有没有可能还是力量源泉？我究竟会变强还是变弱？或是在门开启的同时浑身崩裂而死？
一切都尚未可知。
或许，我也该去找找秦岚问清楚，又或许我谁也不该去找，因为那扇门的缘故，我剩下的生命已经和悲剧完全划上了等号。
核爆结束了，东京消失了，但有些东西却没有完全消失，比如海水中的一个纤细身影，抱着块浮木飘着，黯然无光的眸子让她完全不知道该去何处，尽碎的身体让她在海浪中无力挣扎，只是任由那浪将她……
我不知道东京市东面的太平洋上，是不是只有这座小孤岛？为何逃往这一方向的人全被那诡异的海流卷了上来。
灰色是，我和韶华是，甚至风暴之蝶温蕾莎也是。
她没死，虽然那美艳的双眸彻底毁了，浑身崩裂八翼尽碎，但她却奇迹似的活下来了，又或者那不是奇迹，而是库恩对她的爱。
所有的鳞片脱落，却全部贴在了温蕾莎的身上，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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