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上踏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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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上踏歌行-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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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吹干墨迹,小心翼翼的把信装进信封,一声口哨,一只雪白的信鸽飞到烈颜指尖,“乌金,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只因这只通体雪白的鸽子只有眼睛是黑的、两爪是黄的,烈颜就取名为“乌金”,看着他乌溜溜的眼睛,烈颜抬手放它飞走,“希望可以成功。”
  烈颜转身把信放回桌上,“还是亲自交给他比较好……”
  “陵啸大人:
  若怜对您一往情深,我知道您一贯冷漠淡然的作风,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接受还是拒绝,请不要伤害她,可以对她好一点……”
  烈颜在床上翻来覆去,回味着那些文字是否妥当,生怕哪句话惹怒了这位冰公子,又怕哪句话显得自己太卑微,总想用一个请求但不哀求的方式表达。她总是在这方面要强,如果自己有如月一半的勇气,就不会只是默默看着萧封踏而是直接让父亲指婚了吧。想到婚配,烈颜羞涩地钻进被里,连笑都不敢大声,就怕自己这点小心思被人发现。
  第二天,程南啸就和殷天照来到宰相府找萧封踏和喻展歌,无非就是讨论一下各自的发现和王上那边的进展,可烈颜并没有把昨夜看见的事跟他们说。
  昨晚因为信的事睡不着,便起身到屋外走走,看见喻大人的书房透着幽幽烛光。她知道父亲日理万机经常忙到深夜,可今晚书房的气氛却让她起疑。还没等贴近窗户看个究竟,只听一枚飞镖穿破窗上宣纸迎身而来,烈颜急忙闪身躲开,飞镖射入屋前的槐树上足有三寸之深!烈颜长嘘一口气,还好自己反应够快,不然定受皮肉之苦,待烈颜缓过神来,只见屋内飞出一黑影跃到房头,尚未看清身姿便跳下屋顶,烈颜拔腿要追,却被身后的喻大人喊住。
  “颜儿!”喻大人踱步走近烈颜,“下次不可如此大意,要时刻注意保护自己,爹很担心你,早点休息。”
  喻大人紧紧握着烈颜的手,眼中满是怜惜,她不知道父亲为何这样说,但她知道,刚才屋内的人一定很受父亲信任却无法暴露身份,所以,她要替爹保密。
  近日由于他们的干涉,伺机调查的人已经渐渐停止了行动,那股暗地里的的小力量似乎正在窒息。
  烈颜还不忘把如月特地买的玉坠子递给殷天照,既然这坠子原本是买给殷天照的,她就不好拿人所爱。虽然江如月是因为她帮若怜的忙才把礼物转给她,但若怜也是她多年来的好友,为这事而收下如月的礼物,也觉得不妥。
  为了不引怀疑,烈颜特地强调,是江如月找到“烈颜”,“烈颜”委托“喻展歌”转交,几个人看着殷天照愁眉不展的样子开怀大笑。
  末了,烈颜留住程南啸,让萧封踏和殷天照先行。
  “南啸,你去我屋后的花园一趟,颜儿有事找你。”见程南啸刚才还面带喜色的脸瞬间凝固,便故作镇定的说道,“我这就去找她,你等一下。”说完就疾步走出屋子,不敢多停留半刻。
  烈颜回屋匆忙换好女装,对着镜子深吸口气,拿起枕下的信就去了后花园。
  程南啸看着气喘吁吁的烈颜,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在她脚上驻留片刻后倏地看着她的眼睛,这个突如其来的直视让烈颜措手不及,心生不安,急忙低下头盯着手中的信。
  “你找我?”程南啸竟然笑着问出这句话,让烈颜骤然发紧的心又紧了几分。
  “对,我想把这个给你。”烈颜把右手中的信伸给程南啸,而自己的左手此刻却像多余的一样不知放到哪里,揪着衣角愈发用力的握着,整个人好似僵住一般,唯有那颗心“通通”跳的急促。
  程南啸并没有马上拿走,而是低头看着信,嘴角向上扯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问,“你给我的?”
  “是!”烈颜把手又往前伸了一寸,暗地里深吸一口气,“我想应该自己亲手给你,希望你会看。”
  终于等程南啸伸手接住了信,确认信已经在他手里才把手松开,头也不抬的转身匆匆走开,却没看见在他们树丛后喝茶的萧封踏和殷天照。
  二人不是有意偷听,只是在那猜测刚才展歌为何独自把南啸留下,看见烈颜匆匆跑过就各自禁了声,饶有默契的在那一探究竟。没想到的是,烈颜偷偷送去书信,难不成是为了一表心思?二人都愣在那里,直到听到南啸的脚步声,方回过身正襟危坐。
  程南啸坐过来,把信放在石桌上,“就知道你们两个得偷听。”
  “我们可不是故意要听的,”萧封踏侧过身,右手搭在石桌上撑着头,转过脸用下巴指了指信,“不打开看看?”
  程南啸随又拿起那封信,前后翻了翻,“真的要看?”转头看着殷天照,好像彼此有什么约定似的在等着批准。
  “封踏让你看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呵。”殷天照露出一丝苦笑,应该是同意了。
  程南啸打开信封,抖开信纸,看似认真的看了起来。
  “砰!”程南啸把信狠狠地拍在了石桌上,差点把萧封踏的右手从桌上震下来。
  是什么让他发火?殷天照示意他是否可以看一眼?程南啸把手拿开,殷天照狐疑的展开信小声念道,“不管你答应与否,请不要忘记,一个君子是不会欺负弱女子的,你怎会让她受伤……”
  没等念完已经笑趴在桌上了,“还真是小颜的作风,哈哈。看来她远赶不上展歌了解你啊!”刚才的失落被这一纸黑墨扫的烟消云散,只剩下开怀大笑。
  “展歌?哼,那也不一定!”程南啸咬牙切齿的表情让那两兄弟更是捧腹不已。
  “小颜这是要做红娘啊?”殷天照拿出刚才的玉坠子左看右看,边看边摇头。
  “哈哈!”萧封踏拿起信又看了一遍,释怀一笑。
  “啪”的一声惊醒,烈颜感觉面前一阵杀气,抬眼一看,程南啸正杀气腾腾站在自己眼前。
  刚才原本是想学会儿女红,绣方帕子,可绣着绣着就不自觉的睡着了,程南啸是什么时候进的屋已是浑然不知。看着桌面上皱皱巴巴的信,烈颜连忙说道,“我去找哥哥。”
  烈颜起身刚要走,就听身后冷冷的一声,“站住,”程南啸的脚步绕过圆桌行到烈颜身畔,“以后别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这件事给我忘了它!”
  光听他说话就已经是寒气逼人,烈颜背脊一凉,不敢再去看他,低着头默不作声。程南啸说完那句话转身离去,带起的风把信吹到地上。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烈颜这才深深吸了口气,弯腰捡起那封早已不是之前那副整齐模样的信纸。
  深深埋下头,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口口声声说不让程南啸伤害若怜,可程南啸如此动怒,如果因为自己的擅自做主害了若怜的话……
  “若怜,对不起。”她的声音一时哽咽。
  程南啸并没有走远,他只是站在门口,刚才不过略施小计,让人听起来像是已经走远罢了。听到烈颜那句“对不起”,不禁回头看了眼屋内,烈颜蹲在地上把头埋得很深,肩膀微微抽动,手中的信握的更紧。
  烈颜还是充当着狄喻大人的角色,在朝堂上的发言虽然与众不同,却是另辟蹊径,偶尔也发人深省。近期外族滋扰边境,边疆大旱,族人没有能力像往年一样进贡,而王上派出的使臣却是紧追不舍,重荷下的外族不得已发起了战事。程将军爱民如子,战争中受害更多的是百姓,不愿靠武力解决纷争,特此回来禀告王上,可否减免外族进贡的财物,可王上早就想吞灭边疆各民族,不想这样拖沓,正想借此缘由发兵将其收复,众人却说辞不一。
  “依臣之见,王上不如先忍一忍,若借此发动战争难免落下口舌,说我军以强欺弱,借口强行收复,将来也许以此为由加以反抗,到时受苦的还是百姓。不如先免其一年税收,再让几个懂得农耕会判别时节的师傅去,教会他们如何利用天气变化和植物特性来使土地更加富饶,待收成有所提高后再将这一年的税收加息收回。目前让他们感受到王上的恩泽,而不是压迫,王上以德服众,让他们心服口服的归附,更加深了与外族的交流。”烈颜如是说道。
  慢慢她似乎适应了狄喻大人的身份,在文武百官面前也不像之前那么战战兢兢,但依旧本分,王上不问,不会主动开口。
  伴着王上满意的笑声,她知道今晚上父亲一定又会让厨房给自己嘉赏。
  王上把挑选农耕师傅的任务交给了狄喻大人,命其半月内将此事办妥。
  “王上,臣请命,愿随程将军护送使臣回疆。”程南啸拱手向前,朗声请奏。
  程将军此次回京呆不过七日又将回边疆驻守,程南啸距上次看见程将军已有两年,真的想借此机会与父亲多相处几日。
  “准!”王上俯首看着朝堂之下的诸位大臣,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命,狄喻大人挑选精通时节变化且深知耕作之道之人,陵啸大人为行军副将,半月后启程,共同辅佐程将军平定边疆之乱!”

  出行

  共同辅佐?烈颜第一次离家那么远那么久,看着满桌的菜肴,烈颜毫无胃口。
  “展歌,来,鸡腿!”萧封踏把自己最喜 欢'炫。书。网'的鸡腿夹给了烈颜,“祝你首次出行成功!”
  “谢谢……”烈颜有气无力的应着,不仅是因为离家时间长,更因为要离开萧封踏的时间也长。
  “颜儿又不出来吃饭了?这么长时间她怎么变得神出鬼没的?”萧封踏随口说道。
  “她呀,研究女红吧,”烈氏给他盛了一碗汤,“是时候说个婆家了。”
  “咳,咳咳,”萧封踏一口汤没喝好,差点呛着,“为什么?”
  “夫人,你又开什么玩笑?”喻大人放下碗筷,语气有些不高兴。
  “女儿再过半年就十七了,你这个爹就知道忙公事,连女儿的人生大事都不管,还让她……”说到动情处,夫人不禁哽咽。
  “行了,我知道了!”喻大人明显的不耐烦。
  “我吃好了,先回屋了,你们慢吃。”烈颜的心情看来真的有些焦躁,起身都没注意到丫鬟正把茶点端来,迎面就把铜盘撞翻,汤汁溅了一身。丫鬟连忙道歉,俯身收拾残片,烈颜也是一言不发,往屋里走去。
  走到自己屋子里,换好自己的衣服软绵绵的躺在床上,转头看见墙上的剑,又是一把抓起就往竹林跑去。
  不知为何,以往心情不好的时候,剑会跟着心中的怒气刚劲有利,极具杀伤力,可今晚手腕就像用不上力一般,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左砍一下右砍一下。在她漫无目的的砍伐中,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影,是萧封踏。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想到现在就自己和萧封踏两个人,烈颜的心情一下好了很多。
  “又在生气?”
  “没有。”现在的心情应该是烦躁不安,但此刻只有两个人的谈话却让烈颜忘掉了暂时的烦恼。
  “也是,烈颜要是生气的话才不会把剑耍的要死不活的。”萧封踏抬着头晃着脑袋,那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真想不到在王上跟前是如何尽职的。
  “我只是担心哥哥……”
  烈颜在心中说的却是“踏哥哥”,从小她虽表面上争强好胜,只管展歌叫‘哥哥’,但现在真想像若怜一样娇滴滴地喊一声‘踏哥哥’。想到若怜,还得找借口告诉她自己需要离家一段时间。
  “放心吧,程将军常年驻守边疆,对那里的人民和环境都很熟悉,再说,还有南啸陪着呢。”
  一想到程南啸,烈颜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不知道展歌这小子又上哪儿去了,刚才看他匆匆离席想来给他一颗定心丸,进屋他又不在,还以为他来竹林了呢。”萧封踏把烈颜送到房门口,“你看见他了么?”
  “我就知道你不是来找我的,”烈颜心中又是一阵愤恨,“没有!”
  不过回到房内,烈颜还是满心欢喜的,单独和萧封踏在一起的这一刻钟足够她离家这段时间回忆的了。
  哼着小曲儿,随手拿起梳妆台边的一袋香料,洒在备好热水的木桶中。这袋香料还是上次在脂粉世家买的,香味淡雅却不失迷人气息,浸在热水中渗入肌肤,整个人都得到了放松,玉骨冰肌,面容娇俏,在花瓣的衬托下宛若仙子。好 久:炫:书:网:没有像个小女子一般好好享受这沐浴的舒适了,今晚和萧封踏的谈话让她的心情出奇的好。
  明天就陪若怜去趟脂粉世家作为赔偿吧,趁机告诉她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一段时日。看来萧封踏的几句话真是良药,对脂粉世家的惜红衣她都毫不避讳了。
  原本想和若怜去城南的脂粉世家,一早就见殷天照赶来,说是红姹大人找他们几个有事情要说。
  当萧封踏、殷天照、“喻展歌”三人走进酒楼包间一看,程南啸早就坐在那里和惜红衣有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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