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明宫当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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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入明宫当丫鬟-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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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亲自为她试药,她自然是感动的,可惜他这么做,只能保证药里无毒,要对付一个孕妇,良药就足以,无需毒药。

    她捧着药盅强忍着恶心,仰起脖子灌下去。陈太医的药,用良药苦口已不足以形容。刚吃下去不久的饭菜在胃里翻滚,她本着不浪费粮食的精神,努力压下去,憋得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

    他温柔地抚摸她苍白的小脸,带了怜惜和不忍,“再忍忍,只要你的胎气稳定下来,就不用再喝药了。”

    她对他挤出个笑来,“皇上不必担心。”

    她不过是跟他客气客气,但是他真的不跟她客气,不过安抚了她两句,转身就真的毫不担心地出去批他的奏折,何浅浅泪珠子转了半天,总算掉下来时已经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还有非烟含着泪的坚定的眼神。

    “小姐,这药不能喝了,再喝下去会出事的。”非烟粗通药理,看得出来何浅浅的药显然没有起到正面作用,不过借她三个胆子她也不敢在朱瞻基面前说这句话,所以每每只能在何浅浅喝完之后表个态度当马后炮。

    何浅浅觉得有些疲倦,“你不喝这药,还会有别的药。”

    非烟想了想也是,这个陈太医据说已经是太医院的顶级人物,换一个医生来或许更糟。她左思右想,恨不得骂这群太医一顿,又苦于词汇贫乏,半天恨道,“这个什么太医,简直是害人。”

    何浅浅叹道,“倒也未必,他只负责开方子,不管煎药。”

    丹朱微微变了脸色,“娘娘……”

    何浅浅往后靠了靠,打了个哈欠,道,“我有些乏了。”

    或许是怀孕的缘故,近来午后极易犯困,她日日午睡,渐渐也成了习惯。

    墨香会意,挥了挥手,候着的人便一概散去,只留了丹朱和非烟守着。

    丹朱替她解头上的珠花,非烟跪在地上脱鞋,小腹里滑凉坠胀的感觉一波*传来,似乎每次喝完药之后,这感觉就分外明显。

    陈太医虽然罗嗦点,用药苦了点,其实倒是不折不扣的一个良医。她不怀疑陈太医的医术,更不怀疑他的医德。

    昨日无人时,她曾经问了丹朱一个问题,郭贵妃是怎么死的?

    丹朱当时身子一僵,但还是把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何浅浅把前后过程整(http://。)理了一下,归结起来大致如下:

    话说从前朱瞻基的老爸在开枝散叶这件事情上,比朱瞻基要勤勉得多,自打成年之后,后宫里就从来不缺美女,其中又以张太后,李太妃和曾经的郭贵妃三人最为出众,一个个都不甘为人后,各自诞下三名皇子,再加上仁宗某次无心插柳的结果,一共是十个儿子,另有女儿数名,此处略去不谈。

    由此形成三足鼎立,三分天下之势。李氏太妃当年号称贤妃,确实也娴静有加,碍于出身不大好,于王位之上也没有什么想法,一向低调做人,偏安于一隅,剩下两人斗得火热。

    想当初张太后进宫的时候,也是色艺双馨,宠冠后宫,可惜但凡出色的人,往往都会有既生瑜何生亮的遗憾。这局面一直维持到郭贵妃出现。郭贵妃乃明朝勋贵郭英的孙女,身份尊贵,容貌更是出色。仁宗一见倾心,这一倾下去就再没有拔出来。

    虽说郭英不见得美貌,但是要相信基因改造的效果,连朱元璋那么有创意的长相都能改造成今日的朱瞻基,郭英比起朱元璋自然是小巫见大巫,所以基因改造工程的难度系数也相应大大降低。何浅浅虽然没有见过当年的郭贵妃,但单从祝明渊如今的皮相来看,郭贵妃的姿色应该比张太后稍稍高出那么一点点。

    更何况张太后年岁见长,而郭贵妃正值豆蔻年华,所以朱高炽的最后三个儿子都是由郭贵妃一人承包,完全不给其他人机会,仁宗一个月里二十多天都是在得月阁度过。

    丹朱说这句话时瞄了瞄何浅浅,瞄得何浅浅十分有危机感。

    当然,如果仅仅是因为仁宗的偏好问题,大约两人还成不了世仇,彼时朱瞻基已经是太子,而且有天下无敌的爷爷在后面撑腰。郭贵妃一开始是没有动这个念头,可是随着八皇子朱瞻垲的一天天长大,仁宗对朱瞻垲的喜爱一天天增加,一个危险的小苗在郭贵妃心里渐渐生根发芽,她看上了太子这个位子,仁宗的口风里,也渐渐流露出易储的倾向。

    这可不是一个好苗头,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仁宗的屁股尚未坐稳,就匆匆追随成祖而去。而他一去,张太后自然升位坐了太后,同样生了三个儿子,郭贵妃却没有那么好命。张太后早就看她不顺眼很久,不顾育有子嗣的嫔妃不用殉葬的祖制,硬是把郭贵妃给和谐掉了。()

卷一 第八十二章 讨赏(上)

    

    丹朱谈话的重点在于郭贵妃被和谐的过程,郭贵妃先是被软禁,然后就是一杯毒酒。丹朱至今仍然记得郭贵妃被赐死的那个晚上,太后亲自坐镇,一群太监上来掰开郭贵妃的嘴,硬是把那杯毒酒灌了下去。

    这个场面听起来有些耳熟,不过她演的那一版要顺从的多,没有给太监上场的机会。

    “贵妃娘娘是不肯屈服的,可是架不住他们人多势众,那药酒毒性极烈,娘娘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七窍中流出黑红黑红的血。”丹朱不住的抹泪。“后来有人谣传在得月阁里又见过娘娘,太后就把得月阁封了。”

    何浅浅好心安慰她道,“那药酒虽然苦点,却不太难喝,发作起来也快得很,痛也就痛那么一下,你委实不必太过悲伤。”

    丹朱手搁在脸上忘记放下来,看何浅浅的眼神有些惊悚。

    何浅浅自悔失言,扯着脸皮笑了笑道,“我曾见有人误喝毒药救过来的,大抵就是这么回事。”

    事后,风光的得月阁一下就衰败了下来,余下的人,凡是郭贵妃身边亲近的,女的都被指了个嫔妃封号一起殉葬,男的一概打发去宫外做苦力,丹朱刚进宫不久,被发派到隆禧殿打扫卫生,一扫就是近十年。当时朱瞻圻年纪与朱祁镇差不多,几个孩子被硬生生的从母亲身边拉开,那个仁宗偏爱的八皇子则在朱瞻基登基那年的八月,悄悄病死在一个偏远的行宫中。

    丹朱说得不住唏嘘,何浅浅听得冷汗淋漓,看太后的目光又刮了一刮,仁宗等了四十年只做了一年皇帝,原来不是他的点背,而是另有玄机。

    历史学家们有人猜测是朱瞻基为了夺位,害死了仁宗,她看的时候愤怒得很,其实人家也没有说错,只不过这件事情是他**操刀的。他背这个黑锅也不算冤枉,毕竟受益人是他。

    何浅浅听着听着就白了脸。

    丹朱擦完眼泪,忽然发现何浅浅捂着肚子,脸色一片黯淡,慌道,“主子可是被奴婢的故事吓着了?都怪奴婢说得太过血腥。”

    何浅浅回过神来,硬挤出个笑来安慰她,挤了两下丹朱越发惶恐,“主子,你疼得连脸都抽筋了?”

    何浅浅只好放弃。

    她实在是笑不出来,郭贵妃怎么去见的上帝她不关心,她问丹朱也只是想评估一下当前的形势,没想到抖出这样大的一个秘密来,让她想起了历史上另一桩疑案。

    明宣宗身体一直很好,也无吃喝嫖赌等任何不良爱好,却在宣德九年时突然病倒,一个月后过世。死的极其突然,在他不到四十,正值壮年的时候。

    她之前一直当他是太过勤政爱民被累死,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他爱民归爱民,勤政归勤政,天天有那么多太医围着他转,保养品一样没少吃,也没有任何废寝忘食的迹象,三不五时搞个小聚会,没事出去狩个猎锻炼锻炼身体,横看竖看也不具备过劳死的条件。

    她恍惚看到了真相,这个真相凭空掉到她脑袋上,就像是冬天里谁从头顶浇了一盆冷水下来,叫她浑身哆嗦,不能呼吸。

    所以她吃陈太医的药,怎么吃都没有效果,也就是合情合理的一件事。

    五月的天气越发热了,不过吃个饭,她身上的衫子就湿透了,每每睡觉也总是浑身燥热,丹朱拿了最薄的锦被来,还是热的她睡不安稳,但稍微有些凉风,她又觉得凉气一丝丝渗进骨头里。

    陈太医说她是气血两虚导致。看似怕热,实质是身体太过虚弱的缘故。

    陈太医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这几个月他不停地调理他的药方,始终不见长进,让这个富有责任心的小老头心情很是抑郁,在找不出原因的情况下,前天他甚至劝朱瞻基要注意禁欲,或者可以用别的渠道解决。

    陈太医说话向来不太婉转,朱瞻基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她在旁边听着,差点没憋出内伤。如果不是她拦着,估计今天就看不见活的陈太医了。

    陈太医诊完脉离开。他抱她坐在怀里,她近日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血色,虽说过了三个月,可是暑天的热气让她还是毫无胃口。

    “豫州今日进贡了几筐樱桃,晚上朕让人给你送过去。”

    她只是懒懒的嗯了一声,他不由得皱眉,“朕可以把天下美食都搜来给你,偏偏你什么都不肯吃。”

    她见他不高兴,睁开眼笑道,“皇上莫要担心,嫔妾有傅姐姐的荷叶粥,饿不着的。”

    他看了她一会儿,荷叶粥也是让陈太医检查过,没有危险才让她继续吃的,虽然单调了些,好歹她能吃下去,总比没有强。

    他无奈道,“幸亏还有个荷叶粥,不然你这样什么也不肯吃,朕真是没有办法了。”

    她哈哈一笑,“能让皇上说出这句话,嫔妾很有成就感。”

    “成就感?”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新词。

    她忙打岔道,“傅姐姐日日给我熬粥,皇上可有什么赏赐没有?”

    他斜眼看她,“你欠下的人情,倒要朕来给你还,是什么道理?”

    她跟他太熟就是不好,讨个赏赐也这么费劲。

    她叹道,“傅姐姐对我的好,我自是铭记于心,可是她每天熬粥,也不全是为我,我饿着事小,饿坏了帝裔事大。难得傅姐姐日日坚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连个赏赐也不肯给么?”

    他微笑道,“原来你们是合了伙来向朕讨赏。”他做出思考的样子,道,“既然她对帝裔如此上心,朕就封她个贵人好了。”

    何浅浅气得别过脸去,“皇上故意气嫔妾。”

    他故作诧异道,“原来清颜不是想让朕册封她,朕还奇http://。345wx。怪清颜何时也变得大度了呢。”

    “嫔妾也是刚刚发现,”她伤心道,“原来皇上有嫔妾还不够,还惦记着嫔妾的姐妹……”

    三宫六院本是常事,但是经她这么一说,他忽然觉得很有罪恶感。她潸然欲泣,眼泪在框里转来转去,他便不忍起来,“朕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清颜想要什么赏赐?”()

卷一 第八十三章 讨赏(下)

    

    她伸手,缓缓贴在他的脸上,温热柔软,她贪恋的看着他的眉眼,岁月真是厚待他,六年过去,他的气度越发沉稳,犹如熟透的酒,散发着浓郁的香。眼角细细的纹,只是成熟的代表,并不显得苍老。她忽然低下眼来,喉间轻轻笑了一声,“嫔妾要的赏赐,恐怕皇上是要生气的,嫔妾还是不说了罢。”

    她眼中一片温柔,温柔中又浮现出那种绝望,那眼神让他不悦,却又隐隐作痛,击中他心底某个死锁的角落。他抬起她的下颔,道,“说罢,你这个古怪的小丫头,朕知道你肯定是蓄谋已久的,就不要再故弄玄虚。”

    她抿着嘴笑起来,“嫔妾以为皇上会说,既然你知道朕会生气,就不要说了。”

    她原本这些日子一直都是恹恹的打不起精神,苍白脆弱得好像一个纸折的娃娃,此刻眼中添了几分狡黠,这个纸娃娃一下就生动了许多。

    他握住她敷在他脸上的小手,不动声色道,“你今次不说,下回不知道又要添什么鬼主意,还是一次了断的好。大不了朕就先忍着,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朕再好好打你一顿屁股。”

    他那么期盼这个不招人待见的孩子,让她的心一揪一揪地疼。

    她撅起嘴道,“是皇上非要嫔妾说的,那嫔妾可真的说了。”

    他挑了挑眉等着。

    她挣扎着从他膝头上爬下来,他正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她忽然跪下去道,“皇上,嫔妾恳求皇上能让傅姐姐出宫。”

    他一把将她捞起来,她在他怀里微微轻喘着,他薄怒道,“你身子不好,地上湿冷,怎么这样不知道爱惜自己?”

    她低着头,不做声,方才一动,腰上又传来冰凉的酸痛。她只能低着头,掩饰面色的苍白。

    他又道,“这是她让你来求朕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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