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明宫当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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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入明宫当丫鬟-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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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有一叠声道,“有,有,上回子给奴才的首饰,奴才都还收着,就在奴才房里。”

    太后对几个侍卫道,“你们去他房里搜,把可疑的都给哀家带来。”

    侍卫去了,太后指着王有道,“你这奴才若是敢信口雌黄,栽赃嫁祸,哀家定不饶你。”

    王有不住磕头,“太后明察,奴才句句属实。”

    何浅浅转头去看如意,如意面上阴晴不定,何浅浅在心里默默一叹。

    她的首饰,一向交由如意保管,她又一向不爱装扮,如意若偷偷拿出几件去,绝对不会有人知晓。

    何浅浅浑身冰凉,如坠冰窖,几乎站立不住,四周的人都站的远远地,避之唯恐不及,只有她和如意,而如意……

    何浅浅死死的捏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疼痛让她清醒了几分,何浅浅上前一步,缓缓道,“太后,王有身为厨子,熟知食材,夹竹桃花粉是众所周知的剧毒,气味特异,如何会分辨不出。”

    王有趴在地上辩驳,“奴才只是厨子,不通医理,河南夹竹桃稀少,奴才如何识得,奴才只当是何姑娘的秘药。”

    秘药意指春药,有嫔妃在偷偷窃笑,太后呵斥道,“你们都住嘴,是黑是白,哀家自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殿上复又静寂下来。侍卫搜房的效率奇高,捧着一个包裹交到太后面前。锦心接了,解开包袱皮,里面赫然是朱瞻基送她的那只石榴金簪,还有几样零碎的首饰。

    太后拿起簪子,看了看,道,“浅浅,这支簪子可是你的?”

    即便在昏暗的烛光中,那支簪子一样光彩夺目。何浅浅点头,道,“簪子是我的,但此事有蹊跷,请太后明察。”

    怜碧冷笑道,“有什么好蹊跷的,你先是害孙贵妃,这会子看皇上不在,就加害贤妃,你出身贫贱,当然要一个个清除障碍,好让你的儿子登上帝位,你这个人心机深沉,大伙都是知道的,没准儿连皇上的失踪都与你脱不了干系。”

    太后把簪子放回去,斜眼看着怜碧,“哀家说话,轮不到你插嘴。”

    锦心忙把怜碧拖下去。

    太后道,“哀家只问你一句话,你可是给孙贵妃送过牡丹燕菜?”

    何浅浅道,“是,但我并不曾有加害之心,更不敢下毒。”

    “那依你所说,孙贵妃如何会流产?”太后问旁边一个医官模样的人,“蒋太医,你寻常给贵妃把脉,可有胎滑的迹象?”

    蒋太医回道,“贵妃脉象平稳,胎儿茁壮,并无不妥。微臣也一直纳闷,怎么突然就流产……”

    蒋太医话只说半截,予人无限想象空间。

    何浅浅张口欲辩驳,抬眼看见孙贵妃含泪惊慌的眼,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此事不能深究,一旦捅破,不堪设想。

    孙贵妃的故事,吴贤妃也知道个大概,所以才敢揪着大做文章。如果她说漏了什么,孙贵妃和朱瞻墡的后果都不堪设想。

    榻上的女人阴毒的微笑着。

    一箭双雕,这才是她的目的。

    何浅浅死死咬住下唇,不再说话。

    =============================

    太后还算仁慈,并没有将她打入牢房,只是把她和如意关在乾清宫里,派了侍卫看着,不得踏出乾清宫一步,也不许人探访。原来的丫鬟太监都被隔离到别的宫里,朱祁镇被太后抱走了,乾清宫外侍卫围了一圈,只有在吃饭的时候,会有一个老太监送进来,平时,偌大的乾清宫空空荡荡,只剩她和如意。

    那天,人都散去后,何浅浅挥手,示意如意也退下,如意却流着泪,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姐姐,都是如意的错,是如意……”

    “我待你不薄,如意。”何浅浅靠在椅上,叹息。

    “姐姐,如意有苦衷的,如意……”如意泣不成声,“如意唯一的哥哥,前年参了军,谁知投错了主子,正好遇上汉王作乱,被罚去充军,又被吴贤妃捉住了把柄,如意……”

    “你为何不与我说?”何浅浅微微闭眼。

    “如意一家老小都捏在吴贤妃手中,如意不敢,如意不敢……”如意哭的上气不接下去,像要在这一刻把这些日子来的委屈和惊恐都发泄出来。

    “吴贤妃许了你什么?”何浅浅冷冷地看着她涕泪横纵的脸。心里木然。

    原来,一念之仁最后就是养虎为患。

    “她说,只要如意帮她偷几件姐姐的首饰,就放如意一家自由,如意才……如意并不知会有这样的后果。”如意抽噎着,“如意也不知道会有下毒的事,更不是如意指使那厨子做的。那厨子原本就是吴贤妃的远房亲戚,原本安插到姐姐这里是……”何浅浅的眼神冰冷,如意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说了一半打住。

    原来天罗地网早已布下,不知情的只有她。

    “是下毒?”何浅浅笑一笑,帮她补充。

    “是……”如意惶恐的低下头去,声音如同在喉咙口挣扎,细微几不可闻,“谁知皇上与姐姐同吃同行,那厨子没逮着机会,吴贤妃又调回自己身边。”

    “陷阱的事你也是知道的?”何浅浅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是……”如意的脸几乎贴到了地上。

    “你起来罢!”何浅浅慢慢地叹了一声,“你如今已另投明主,何苦还在我跟前跪着。”

    “姐姐,姐姐……”如意往前爬了几步,像是怕何浅浅抛弃她而去,“如意错了,如意知道错了,如意鬼迷了心窍,如意糊涂啊,求姐姐救命……”如意一下一下地磕头,泪水沾了灰尘,糊了满面的尘土。

    恍惚间是三年前雪地里的谈心,如意尚幼嫩,一派天真无邪,让她起了呵护的心。

    恍惚间是她去参加安东尼奥的宴会,如意上串下跳替她张罗,比她还要积极。

    不过弹指一挥间,面目竟已全非。

    往事如云烟,只堪回首。

    何浅浅轻轻叹一声,闭上眼,背过身去,“如意,你我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辱俱辱,我如今自身尚且不保,你求我又有何用?”

    大殿里冷风嗖嗖,如意的哭声,顺着窗户门户飘荡出去,被呼啸的北风撕成碎片,回荡在空旷的夜空。

    何浅浅独自起身,回房,掩上门,不去听那撕心裂肺的绝望。

    一颗知道太多的棋子,留着总是后患,吴宁又岂会手软?

    只可惜如意天真。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卷一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雪球

    被圈起来的时光过得特别的慢。

    何浅浅先还存了幻想,朱瞻基会赶回来救她。

    天渐渐晴了。

    几天过去,坏消息是:依然没有朱瞻基的消息,好消息是:太后那边也没有消息。

    如意自那天之后,再不曾出现在她面前,似乎是在刻意躲着她,连吃饭都趁她不在的时候才敢出来拿。大约是心里有愧,或许还有别的,何浅浅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当时她能陷害她,现在落井下石也不是没有可能。

    侯门尚且深似海,况乎宫门?

    太后平素对她恩宠有加,一口一个女儿,那日的情景却分明不是如此。

    唯一一个可靠的人却不在宫里。

    她们等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久。不置她于死地只怕不会甘心。

    何浅浅被圈在这里,忽然觉得赤条条无牵挂,朱祁镇是太后的亲孙子,她倒不担心吴宁会下毒手,横竖有太后在。

    何浅浅没事弹弹琴,赏赏雪,倒也逍遥自在。

    她们总不能囚禁她一辈子。

    她会努力活到他回来的那一天——如果他还能回来。

    这天中午,何浅浅听到门外送饭的梆子声,立刻出来拿饭。食盒是搁在庭院里的石桌上,寒冬腊月天,冷冻效果极佳,好好的牛肉汤不消片刻就冻出厚厚的白油,所以何浅浅一向积极,腿脚麻利。

    这倒不是老太监怠慢,太后新近规定了,任何人不许跟何浅浅说话,老太监搁了食盒就必须马上离开。这规定从前日起开始执行,不知道吴贤妃又做了什么手脚。

    何浅浅出门时老太监刚准备往外走,何浅浅也不与他搭话,直奔食盒,打开盖子,里面一只冬笋烧鸡,一碗热气腾腾的火腿老鸭汤,一盘清炒茉莉芽,两件果子。太后倒没有亏待她。尽管没有平日的精致,对于阶下囚来说也不该有更高的奢望。

    唯一的问题是烧鸡只有一只,不大好分,何浅浅吞了吞口水,看了看如意的屋子,虽然窗户紧闭,何浅浅究竟也不好意思独吞,正琢磨着要不要使用暴力。一个雪球从远处飞进来,不偏不倚砸在何浅浅脚面前。何浅浅吓了一跳,差点把食盒推翻。

    接二连三又飞进来几只雪球,射程却都不及第一只,仅仅飞到门口就落到地上。老太监颤颤巍巍正往外走,一不留神中了招,摔了个四脚朝天。

    屋外有女人声音在呵斥小孩子,“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扔雪球扔上了瘾,见人就扔,这还了得。回屋给本宫跪着,不跪到半夜不许起来。不给你点苦头吃吃,你就长不了教训。”

    声音听着是胡皇后的,然后是倚月的哭声,“父皇,父皇你在哪里?倚月要被母后打屁股了,快来救倚月,倚月只是想跟你打雪仗,哇哇……”倚月似乎被人揍了几下,由哭闹转为嚎啕大哭。被胡皇后教训着,声音渐渐小了,想是被奶娘抱着走远了。

    胡皇后的吃字念得特别重,何浅浅心里一动,不动声色的踏上前半步,把雪球罩在裙子下。

    老太监摸索了半天才爬起来,一句抱怨也不敢有,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走了。

    两个侍卫进来把其余的雪球扫得一干二净。

    何浅浅冷眼看着,也不说话。

    两个侍卫出了门,反手把宫门锁上。何浅浅看看食盒里的菜,除了那碗汤还在冒热气,其他都冻得硬了,何浅浅叹口气,伸手把烧鸡拿在手中,正准备撕,忽然手下一滑,烧鸡就这么眼睁睁地掉到地上,在雪地里滚了一滚,沾了一圈白霜,何浅浅低头去捡,余光瞟见门口立了一抹藏蓝。

    这两日没人来扫雪,又被踩来踩去,雪混着泥,烧鸡眼见是不能吃了,何浅浅拾起烧鸡,无限惋惜地拍了拍,立起身道,“烧鸡掉了,委屈你吃素。”

    如意有些局促,道,“如意听见外面有动静,怕姐姐有什么事,出来瞧瞧……”

    何浅浅点点头,也不多话,盛了些饭菜,径自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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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上门,何浅浅在桌边坐下,袖子里的雪球已经化了大半,弄湿了衣裳,冰凉冰凉的。

    何浅浅掏出来,雪球里裹了一个小纸片,何浅浅摊开来一看,歪歪斜斜,显然是倚月的手笔,写了几句古诗,第一句是:“大雪压梧桐,折柴堕峥嵘”。

    这是孟郊的《饥雪吟》,倒很符合她目前的状况,可是就为了表示一下精神上的慰问,委实不必费尽周折地递纸条,何浅浅思量了一会,决定看第二句,却是,“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这句与上一句出自不同的唐诗,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转折的也太突然了些,何浅浅皱了皱眉,只能再往下看,“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这一句更叫人想不通。单于夜逃关她鸟事?莫非胡皇后是鼓励她自力救济,偷渡出境?

    以她的身手而言,这项任务相当艰巨。只怕没出乾清宫就被射成刺猬。

    小纸片上只有这三句诗,何浅浅翻来覆去地又看了几遍,再找不到其他的信息,放在蜡烛上一把火烧了。

    何浅浅烧纸条的动作干脆利落,不留一丝痕迹,何浅浅觉得自己很有做地下工作者的潜力,从拿雪球到毁尸灭迹,一切都做得非http://。常完美,简直堪称特工典范,唯一遗憾的是跟另外一个地下工作者没提前对好暗号。

    这三句话,除了都是唐诗,除了都有雪,再没有别的一点干系,何浅浅最不擅长的就是猜谜游戏,没头没脑的三句诗,真是叫人头痛。胡皇后考虑的也太周全了些,约莫是怕雪球被别人捡了去,所以写的隐晦无比,特意拿了三句古诗,即便有人看到,也能用小孩子背诗搪塞过去。可惜写的太隐晦,别人看不懂,何浅浅也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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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虐虐虐,有同志想要虐的,我就一直虐吧……

卷一 第一百二十二章 鸠酒

    不过就算不猜何浅浅也知道,能让胡皇后想方设法地给她递纸条,必是有什么重大的变故,而且是不好的变故。

    一般灾难前都会有讯号,比如地震前蛤蟆上街,比如洪水前蚂蚁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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