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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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手起家- 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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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个别样的滋味在心头。想起四年多前,我还春风特意时,别人见了我对我另眼看待。可弹指一挥间,几年时间过去了,我地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竟坐在美国的联邦监狱中,这是以前想象不到的,以往那富足且宁静的日子永远的一去不复返了,取而代之的是痛苦和期盼,想念和自由……
  真应了“往事不堪回首”这句话。
  “年轻人,你感觉没希望了,那就真的没希望了!”费勒从睡梦中惊醒,见我对着窗外地明月唉声叹气,他忍不住发出声。
  “费勒,万一我一辈子出不去,那该怎么办?”想到这,我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昔日的爱人、亲友、往事如电影镜头一般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定格。
  “潘……”看着面前已熟识三年地忘年交,费勒慢慢闭上了眼睛。是呀。万一一辈子出不去怎么办?费勒的生活已经变得越来越孤独和寂寞,心情也变得越来越沉重。这段时间以来。费勒的身体越发糟糕,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还要活着,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吗?妻子,女儿已不在人世,费勒失去了生活的意义,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追求什么?今天受我影响,费勒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绝望过。他真的好害怕,“绝望”,是一个多么沉重的词汇。对生活。他真地绝望了,他看不见生活的明天,看不见自己地未来。妻子去世前,他是那么的爱她,那么的渴望可以和妻子在一起,然后这已经不可能了。无数次的默默流泪,费勒觉得是那么的孤独和无助。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除了悲痛,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么。
  明天在哪里?未来在哪里?费勒凹陷的眼睛越发绝望,连呼吸也慢慢急促起来,那虚弱的样子让人一看就觉得情况不妙。
  “来人,来人……,一起生活了三年,费勒不但是天天见面的室友,还是我生活地老师,看到他这种情况,我心里就像有把火在燃烧。用身体使劲拍铁栏杆,拼命大声叫喊。
  当晚临晨一点。在狱警的监视下,我背着费勒来到医生办公室。
  值班医生给费勒做了全身检查,并向我了解了症状,得出的病情是心情极差而引起的阵发性心跳加速。
  医生讲,这种情况完全是心理焦虑导致的,他让费勒吃安眠药。费勒是瑞士人,知道美国的安眠药非常厉害,吃一颗要昏睡很长时间。所以他不答应。见劝说无奈,医生又让费勒改吃止忧郁的药。副作用是口干舌燥。嫌弃由副作用地药总是不好,费勒也不愿意吃。
  总之费勒失去生活的动力,不管医生怎么劝说,也不肯配合治疗,实在没有办法,值班医生只能重新给他检查心脏。忙完这些,临走前值班医生忽然抬头告诉我,她知道我的案子不是一个简单的案件,有非常复杂的政治背景,她对我表示同情,希望我从心里方面正确对待,不要太过悲观。
  从美国人口中说出安慰的话,我感觉十分不错,背着费勒再回到牢房,已是临晨4点。
  经过这件事以后,步伐已微微颤颤的费勒和我的关系又好了几分,他不但抽空教授我德语、法语,甚至将他的金融经验倾囊相授。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样地不可思议。我还记得和他第一次见面,那时我和一群变态厮打在一起,他竟然只是用眼角扫了我一眼。现在呢,我睡在他对面,两个人总是话语不断。虽然费勒不是太喜欢说话的人,但他凭借丰富地阅历往往语出惊人。
  日子就这样在学习和与他斗嘴中度过,一年的时光也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只是每晚临睡前,总会期盼何年能够离开联邦监狱?
  冬去冬来,又逢年末,回首2006年,除了儿子一岁岁长大、公司账目上数字继续增加外,韩柔雨找不到值得关心的事情。
  看着儿子在沙发上蹦蹦跳跳的,指着电视里的女主持人大叫“小妈妈,小妈妈”,韩柔雨却想着自己的心事。5年前受爱人所托,独自撑起一家公司,创业的艰辛是绝大多数人想象不到地。长长的叹口气,想着明天地事情该如何解决,韩柔雨的眉头一直皱着。
  即使常听人说,这个社会对女人是格外仁慈的,稍有成就,就会得到许多鲜花和掌声,可谁又知道一个女人的创业路更是布满了荆棘。成功的男人背后可以有一个温柔的女人,但有没有人想过成功的女人背后是什么?
  是一段辛酸的往事和痛苦,是一段不为人知的坎坷奋斗过程。
  毕竟女性在社会止成功的比例很小,许多人
  平等的心态来看待女人的成功,尤其是在一个时刻充满竞争激烈残酷的经济时代,一个女人能取得在男性看来都难以取得地成功,无疑于更加深了女性本身更多的迷茫。
  五年地时间,身边许多人怀疑韩柔雨的成功并不是依靠她自己的实际能力取得的。而是凭借许多不可告人和不正当的手段来达到目的的,又或是出卖自己的尊严和人格来取得的成功。
  大家总是以一种怀疑地目光来看待韩柔雨的成功。总是疑惑在成功的背后隐藏着一个见不得光的故事,而在这个故事中,无不充满了阴谋、罪恶、自我的失去、人格的丧失、尊严的失落等等。因为世俗人地眼里,一个女人的成功一定意味着某种事物的失去,而这种失去往往也等同于女人最为珍贵的东西。这样疯言疯语,就使得韩柔雨很容易被人攻击为冷酷、不择手段、情绪化、公私不分的攻击。
  面对这些,韩柔雨多么希望和期盼人们多一些理解和关爱,少一些误解和非议,多一些温暖和真情。少一些冷漠和偏见,多一些帮助和安慰,少一些职责和伤害,多一些和善和欣赏,少一些猜测和之一,多一些温馨和有爱,少一些冷酷和妒忌。
  “妈妈。妈妈!”正在韩柔雨遐想时,胖乎乎的儿子忽然爬到她腿上,眨着大大的眼睛,奶声奶气问;“宝宝5岁了,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看爸爸?”
  儿子一点点长大,每当他问及爸爸在哪时?韩家姐妹总是含着眼泪,告诉他爸爸在国外赚钱,赚了好多好多钱后回来看宝宝。所以这一次,韩柔雨依旧这么回答。
  “好多好多钱是多少钱?”儿子拌着小手指,天真的看着韩柔雨。
  ,……,“韩柔雨不知该怎么回答。唯有苦笑,“宝宝。妈妈不是交你数数了吗?个,十,百,千,下来是多少?”
  孩子咬着小手指,很快答道:“妈妈,是万,是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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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万以后呢?”
  “妈妈。宝宝不知道!”
  “亿,记住了吗?”
  凭着外贸权证及投资在父亲韩啸天房地产公司上的收益。在政府的特别关照下,短短五年韩柔雨将注册资产千万地小公司,发展壮大成市值46亿的上市公司,怪不得面对儿子提问时,她能如此坦然地回答。
  六年一眨眼的功夫,我在联邦监狱里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来了。
  原来习惯了监狱里的生活,有种时间在一眨眼间就过了。可惜仔细回忆,那段一眨眼就过的时间里,记忆是断断续续的空白。很努力的想,但还是有一点东西都回忆不起来,可能因为那段记忆都是重复的日子,所以那段记忆没什么印象。
  有时候夜深人静地时候,我会偷偷想,要是以后的日子都那么一眨眼就过了,一点回忆地东西都没有,那岂不是很可怕?一眨眼就老了,或者老了的时候觉得年轻的那段日子是一眨眼就过的,那个时候我可能非常悲哀,有种白来人世间的感觉。
  2006年5月25日,美国的国殇节,是纪念美国建国以来以美国利益战死的士兵的纪念日。今天,全美放假一天,许多美国民众自发为牺牲在伊拉克的士兵举行纪念活动,监狱也不例外,几天前狱警已经向大家传达了这个消息。然而这种节日,我和费勒非常反感。***,美国人太不要脸了,八国联军入侵中国,越战,朝鲜战争,入侵伊拉克,美国官方公布的死亡人数十万多。他们在别国领土上烧杀抢夺,被占领国人民奋起反击打死他们,这些人还被称为为了美国利益而死?
  故此,国萏节这天,联邦监狱的外籍囚犯决定绝食一天,以表示大家的抗议。但是中午的时候,美国人为庆祝这个节日,伙食特意搞得非常不错,饭厅里有烤鸡、香肠、面包、饮料、米饭、各种水果、蔬菜等,而且是流水席,可以敞开肚皮尽情地吃喜欢的东西。从中午11点到下午3点,犯人随便领取食物。不限量,但晚饭就没有了。
  到了考验大家毅力的时候,好多人开始动摇了,没有绝食这个意思了,特别是许多华人,仿佛忘了自己的诺言,说什么“我一个人不吃又有什么用?”。看不惯他们随波逐流的行为,我和费勒呆了半小时就回到牢房,本来想和许多华人同胞一起弘扬下民族正气。但在美食前,许多人那么一点正气都没有了。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2点,我躺在床上摸了摸肚子,想起费勒年时已高,转身说:“费勒,我去帮你弄点吃地?”
  没有声音,难道睡着了?
  费勒患有失眠症。大白天的不该入睡啊?我心里一紧张,快步来到他床边,视野入眼便是一片地白。白白的墙壁,白白的床单,白白的人。
  “费勒,你怎么了?”
  “来人,快来人,有人生病了!”
  费勒的脸苍白之极,若不是有那困难的呼吸频率,看起来真相一个死去的人。
  我用力拍打铁栏。可惜国萏节绝大多数狱警在饭厅监视犯人,牢房这留守的狱警只负责盯住几条走廊上的监视器。暂时听不见我地呼叫声。
  “费勒,你坚持住,很快就有人来了!”长时间的敲打铁栏,我发现自己的手抖了,快步回到床边,我低下身子试图以额头测量费勒的体温,但情况并不乐观。
  “潘……”费勒努力的睁开眼睛,对他很多肌肤凹陷的脸。试着艰难的笑了笑,“我……我快不行了。认识……你……5年,我很……愉快……”
  轻幽幽地说话声在牢房里回荡,我努力抓住费勒枯瘦如骨的手,但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动作这么笨拙,抓住费勒的手竟然十分颤抖,“费勒,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潘……你就像我的孩子!”费勒微微颤颤的用他满是老人斑的手摩擦着我的头发,用尽他最后地力气说:“不要难过,我会去一个充满爱和光明的地方,在那里,我不会被抛弃,不会被冷落。”
  “潘……我马上要走了,谢谢你5年来地照顾。我爱你……”费勒的声音由清晰变得缓慢,好像正在流逝什么?他重新闭上眼睛,慢慢报出一堆数字,“239325520842708,密码******。”
  “不要念了,不要念了!”临走前,长者一样的老人还不忘告诉我他在瑞士银行的帐号,我哭着摇头。
  “孩子……帮我记住他……,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费勒慢慢的像睡着了一样,一丝气息也感觉不到了……
  费勒就这样走了,虽不情缘,但我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有什么天堂的话,我多么希望他能留在那里,和他的妻子女儿在一起。
  空寂的牢房,只剩下孤单地一个我,没有了原来的心情,也许将来我也会在这里安息。
  费勒离开地那天晚上,五年来我第一次一个人悄悄流泪,我试着问自己,这个世界存在着的意义?我到底是什么?大海里的一粒尘埃,还是尘世间的孤魂?
  没有答案。
  没想过费勒会在这种情况下离我而去,而且走的那么意外。他是一个可敬的长者,在我无助迷茫时,帮助我的人绝对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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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后,又一名美国黑人睡在了曾经属于费勒的床上!
  2008年,中国的奥运年,同样也是美国的大选年。
  即使我关在联邦监狱内,也知道今年的大选将是美国数十年来最激烈、变数最大的一次选举。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之一,是现任总统和副总统都不参加。
  自1928年以来,美国历史上首席出现没有现任总统或副总统争夺本党候选人提名,这导致了大选的不确定性。
  可就是这样一年,现任总统即将卸任的一年,现在监狱的大门重新要我敞开。
  2008年4月,一晃7年多过去了。我也将出狱重见天日。
  从监狱深处走出来,我拉拉了领子。缓缓走出监狱的大门,深深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是潘同志吗?”一辆中国大使馆地车停在身边。
  “我是!”
  “请上车,受外交部所托,我是来接你回国的!”
  时隔7年,重新回到北京,重新站在中国的土地上,面对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我感慨万千,不知该如何用语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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