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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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志-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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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兵散走。隽殆见害,登手格一贼,以全隽命。又守见夏逸,为督邮所枉,登身

受考掠,理逸之罪。义济二君。宜加显异。”太祖以所急者多,未遑擢叙。至黄

初初,朗又与太尉锺繇连名表闻,兼称登在职勤劳。诏曰:“登忠义彰著,在职

功勤。名位虽卑,直亮宜显。饔膳近任,当得此吏。今以登为太官令。”】

初,建安末,孙权始遣使称藩,而与刘备交兵。诏议“当兴师与吴并取蜀不”?

朗议曰:“天子之军,重於华、岱,诚宜坐曜天威,不动若山。假使权亲与蜀贼

相持,搏战旷日,智均力敌,兵不速决,当须军兴以成其势者,然后宜选持重之

将,承寇贼之要,相时而后动,择地而后行,一举更无馀事。今权之师未动,则

助吴之军无为先征。且雨水方盛,非行军动众之时。”帝纳其计。黄初中,鹈鹕

集灵芝池,诏公卿举独行君子。朗荐光禄大夫杨彪,且称疾,让位於彪。帝乃为

彪置吏卒,位次三公。诏曰:“朕求贤於君而未得,君乃翻然称疾,非徒不得贤,

更开失贤之路,增玉铉之倾。无乃居其室出其言不善,见违於君子乎!君其勿有

后辞。”朗乃起。

孙权欲遣子登入侍,不至。是时车驾徙许昌,大兴屯田,欲举军东征。朗上

疏曰:“昔南越守善,婴齐入侍,遂为冢嗣,还君其国。康居骄黠,情不副辞,

都护奏议以为宜遣侍子,以黜无礼。且吴濞之祸,萌於子入,隗嚣之叛,亦不顾

子。往者闻权有遣子之言而未至,今六军戒严,臣恐舆人未畅圣旨,当谓国家愠

於登之逋留,是以为之兴师。设师行而登乃至,则为所动者至大,所致者至细,

犹未足以为庆。设其傲狠,殊无入志,惧彼舆论之未畅者,并怀伊邑。臣愚以为

宜敕别征诸将,各明奉禁令,以慎守所部。外曜烈威,内广耕稼,使泊然若山,

澹然若渊,势不可动,计不可测。”是时,帝以成军遂行,权子不至,车驾临江

而还。【魏书曰:车驾既还,诏三公曰:“三世为将,道家所忌。穷兵黩武,古

有成戒。况连年水旱,士民损耗,而功作倍於前,劳役兼於昔,进不灭贼,退不

和民。夫屋漏在上,知之在下,然迷而知反,失道不远,过而能改,谓之不过。

今将休息,栖备高山,沉权九渊,割除摈弃,投之画外。车驾当以今月中旬到谯,

淮、汉众军,亦各还反,不腊西归矣。”】

明帝即位,进封兰陵侯,增邑五百,并前千二百户。使至邺省文昭皇后陵,

见百姓或有不足。是时方营修宫室,朗上疏曰:“陛下即位已来,恩诏屡布,百

姓万民莫不欣欣。臣顷奉使北行,往反道路,闻众徭役,其可得蠲除省减者甚多。

愿陛下重留日昃之听,以计制寇。昔大禹将欲拯天下之大患,故乃先卑其宫室,

俭其衣食,用能尽有九州,弼成五服。句践欲广其御儿之疆,【御儿,吴界边戍

之地名。】馘夫差於姑苏,故亦约其身以及家,俭其家以施国,用能囊括五湖,

席卷三江,取威中国,定霸华夏。汉之文、景亦欲恢弘祖业,增崇洪绪,故能割

意於百金之台,昭俭於弋纟弟之服,内减太官而不受贡献,外省徭赋而务农桑,

用能号称升平,几致刑错。孝武之所以能奋其军势,拓其外境,诚因祖考畜积素

足,故能遂成大功。霍去病,中才之将,犹以匈奴未灭,不治第宅。明恤远者略

近,事外者简内。自汉之初及其中兴,皆於金革略寝之后,然后凤阙猥闶,德阳

并起。今当建始之前足用列朝会,崇华之后足用序内官,华林、天渊足用展游宴,

若且先成阊阖之象魏,使足用列远人之朝贡者,脩城池,使足用绝逾越,成国险,

其馀一切,且须丰年。一以勤耕农为务,习戎备为事,则国无怨旷,户口滋息,

民充兵强,而寇戎不宾,缉熙不足,未之有也。”转为司徒。

时屡失皇子,而后宫就馆者少,朗上疏曰:“昔周文十五而有武王,遂享十

子之祚,以广诸姬之胤。武王既老而生成王,成王是以鲜於兄弟。此二王者,各

树圣德,无以相过,比其子孙之祚,则不相如。盖生育有早晚,所产有众寡也。

陛下既德祚兼彼二圣,春秋高於姬文育武之时矣,而子发未举於椒兰之奥房,藩

王未繁於掖庭之众室。以成王为喻,虽未为晚,取譬伯邑,则不为夙。周礼六宫

内官百二十人,而诸经常说,咸以十二为限,至於秦汉之末,或以千百为数矣。

然虽弥猥,而就时於吉馆者或甚鲜,明‘百斯男’之本,诚在於一意,不但在於

务广也。老臣慺慺,愿国家同祚於轩辕之五五,而未及周文之二五,用为伊邑。

且少小常苦被褥泰温,泰温则不能便柔肤弱体,是以难可防护,而易用感慨。若

常令少小之缊袍,不至於甚厚,则必咸保金石之性,而比寿於南山矣。”帝报曰:

“夫忠至者辞笃,爱重者言深。君既劳思虑,又手笔将顺,三复德音,欣然无量。

朕继嗣未立,以为君忧,钦纳至言,思闻良规。”朗著易、春秋、孝经、周官传,

奏议论记,咸传於世。【魏略曰:朗本名严,后改为朗。魏书曰:朗高才博雅,

而性严整慷慨,多威仪,恭俭节约,自婚姻中表礼贽无所受。常讥世俗有好施之

名,而不恤穷贱,故用财以周急为先。】太和二年薨,谥曰成侯。子肃嗣。初,

文帝分朗户邑,封一子列侯,朗乞封兄子详。

肃字子雍。年十八,从宋忠读太玄,而更为之解。【肃父朗与许靖书云:肃

生於会稽。】黄初中,为散骑黄门侍郎。太和三年,拜散骑常侍。四年,大司马

曹真征蜀,肃上疏曰:“前志有之,‘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

饱’,此谓平涂之行军者也。又况於深入阻险,凿路而前,则其为劳必相百也。

今又加之以霖雨,山坂峻滑,众逼而不展,粮县而难继,实行军者之大忌也。闻

曹真发已逾月而行裁半谷,治道功夫,战士悉作。是贼偏得以逸而待劳,乃兵家

之所惮也。言之前代,则武王伐纣,出关而复还;论之近事,则武、文征权,临

江而不济。岂非所谓顺天知时,通於权变者哉!兆民知圣上以水雨艰剧之故,休

而息之,后日有衅,乘而用之,则所谓悦以犯难,民忘其死者矣。”於是遂罢。

又上疏:“宜遵旧礼,为大臣发哀,荐果宗庙。”事皆施行。又上疏陈政本曰:

“除无事之位,损不急之禄,止浮食之费,并从容之官;使官必有职,职任其事,

事必受禄,禄代其耕,乃往古之常式,当今之所宜也。官寡而禄厚,则公家之费

鲜,进仕之志劝。各展才力,莫相倚仗。敷奏以言,明试以功,能之与否,简在

帝心。是以唐、虞之设官分职,申命公卿,各以其事,然后惟龙为纳言,犹今尚

书也,以出内帝命而已。夏、殷不可得而详。甘誓曰‘六事之人’,明六卿亦典

事者也。周官则备矣,五日视朝,公卿大夫并进,而司士辨其位焉。其记曰:

‘坐而论道,谓之王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及汉之初,依拟前代,公卿

皆亲以事升朝。故高祖躬追反走之周昌,武帝遥可奉奏之汲黯,宣帝使公卿五日

一朝,成帝始置尚书五人。自是陵迟,朝礼遂阙。可复五日视朝之仪,使公卿尚

书各以事进。废礼复兴,光宣圣绪,诚所谓名美而实厚者也。”

青龙中,山阳公薨,汉主也。肃上疏曰:“昔唐禅虞,虞禅夏,皆终三年之

丧,然后践天子之尊。是以帝号无亏,君礼犹存。今山阳公承顺天命,允答民望,

进禅大魏,退处宾位。公之奉魏,不敢不尽节。魏之待公,优崇而不臣。既至其

薨,榇敛之制,舆徒之饰,皆同之於王者,是故远近归仁,以为盛美。且汉总帝

皇之号,号曰皇帝。有别称帝,无别称皇,则皇是其差轻者也。故当高祖之时,

土无二王,其父见在而使称皇,明非二王之嫌也。况今以赠终,可使称皇以配其

谥。”明帝不从,使称皇,乃追谥曰汉孝献皇帝。【孙盛曰:化合神者曰皇,德

合天者曰帝。是故三皇创号,五帝次之。然则皇之为称,妙於帝矣。肃谓为轻,

不亦谬乎!臣松之以为上古谓皇皇后帝,次言三、五,先皇后帝,诚如盛言。然

汉氏诸帝,虽尊父为皇,其实则贵而无位,高而无民,比之於帝,得不谓之轻乎!

魏因汉礼,名号无改。孝献之崩,岂得远考古义?肃之所云,盖就汉制而为言耳。

谓之为谬,乃是讥汉,非难肃也。】

后肃以常侍领秘书监,兼崇文观祭酒。景初间,宫室盛兴,民失农业,期信

不敦,刑杀仓卒。肃上疏曰:“大魏承百王之极,生民无几,干戈未戢,诚宜息

民而惠之以安静遐迩之时也。夫务畜积而息疲民,在於省徭役而勤稼穑。今宫室

未就,功业未讫,运漕调发,转相供奉。是以丁夫疲於力作,农者离其南亩,种

谷者寡,食谷者众,旧谷既没,新谷莫继。斯则有国之大患,而非备豫之长策也。

今见作者三四万人,九龙可以安圣体,其内足以列六宫,显阳之殿,又向将毕,

惟泰极已前,功夫尚大,方向盛寒,疾疢或作。诚愿陛下发德音,下明诏,深愍

役夫之疲劳,厚矜兆民之不赡,取常食廪之士,非急要者之用,选其丁壮,择留

万人,使一期而更之,咸知息代有日,则莫不悦以即事,劳而不怨矣。计一岁有

三百六十万夫,亦不为少。当一岁成者,听且三年。分遣其馀,使皆即农,无穷

之计也。仓有溢粟,民有馀力:以此兴功,何功不立?以此行化,何化不成?夫

信之於民,国家大宝也。仲尼曰:‘自古皆有死,民非信不立。’夫区区之晋国,

微微之重耳,欲用其民,先示以信,是故原虽将降,顾信而归,用能一战而霸,

于今见称。前车驾当幸洛阳,发民为营,有司命以营成而罢。既成,又利其功力,

不以时遣。有司徒营其目前之利,不顾经国之体。臣愚以为自今以后,傥复使民,

宜明其令,使必如期。若有事以次,宁复更发,无或失信。凡陛下临时之所行刑,

皆有罪之吏,宜死之人也。然众庶不知,谓为仓卒。故愿陛下下之於吏而暴其罪。

钧其死也,无使汙于宫掖而为远近所疑。且人命至重,难生易杀,气绝而不续者

也,是以圣贤重之。孟轲称杀一无辜以取天下,仁者不为也。汉时有犯跸惊乘舆

马者,廷尉张释之奏使罚金,文帝怪其轻,而释之曰:‘方其时,上使诛之则已。

今下廷尉。廷尉,天下之平也,一倾之,天下用法皆为轻重,民安所措其手足?’

臣以为大失其义,非忠臣所宜陈也。廷尉者,天子之吏也,犹不可以失平,而天

子之身,反可以惑谬乎?斯重於为己,而轻於为君,不忠之甚也。周公曰:‘天

子无戏言;言则史书之,工诵之,士称之。’言犹不戏,而况行之乎?故释之之

言不可不察,周公之戒不可不法也。”又陈“诸鸟兽无用之物,而有刍谷人徒之

费,皆可蠲除。”

帝尝问曰:“汉桓帝时,白马令李云上书言:‘帝者,谛也。是帝欲不谛。’

当何得不死?”肃对曰:“但为言失逆顺之节。原其本意,皆欲尽心,念存补国。

且帝者之威,过於雷霆,杀一匹夫,无异蝼蚁。宽而宥之,可以示容受切言,广

德宇於天下。故臣以为杀之未必为是也。”帝又问:“司马迁以受刑之故,内怀

隐切,著史记非贬孝武,令人切齿。”对曰:“司马迁记事,不虚美,不隐恶。

刘向、扬雄服其善叙事,有良史之才,谓之实录。汉武帝闻其述史记,取孝景及

己本纪览之,於是大怒,削而投之。於今此两纪有录无书。后遭李陵事,遂下迁

蚕室。此为隐切在孝武,而不在於史迁也。”

正始元年,出为广平太守。公事徵还,拜议郎。顷之,为侍中,迁太常。时

大将军曹爽专权,任用何晏、邓飏等。肃与太尉蒋济、司农桓范论及时政,肃正

色曰:“此辈即弘恭、石显之属,复称说邪!”爽闻之,戒何晏等曰:“当共慎

之!公卿已比诸君前世恶人矣。”坐宗庙事免。后为光禄勋。时有二鱼长尺,集

于武库之屋,有司以为吉祥。肃曰:“鱼生於渊而亢於屋,介鳞之物失其所也。

边将其殆有弃甲之变乎?”其后果有东关之败。徙为河南尹。嘉平六年,持节兼

太常,奉法驾,迎高贵乡公于元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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