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约感到有人注视着我们，眼看太阳落下，树影西斜，气温在下降，我的眼光没有离开过周围片刻，它无意中扫视着整个医院的角角落落，就象一台探索仪器，每十秒钟扫荡一次，清楚地感知，斯如的身影就在周围闪闪避避。
“太阳沉了，还是回里面休息吧”
实际上也没什么大病，到了晚间，住院不太习惯，我提早跟医院结了帐，出了院。已经在外面呆了三天，仍然没有打算回家的意思。
就在第二天清晨，接到家里一个意外的电话，弟弟周栎打来的，他不紧不忙地声调，“姐，老妈要住院做大手术，家里没有钱……”
“什么病这么严重？”我一惊。
“胃出血，听医生讲，要赶紧做手术，否则有性命危险”
“生了这么重的病，为什么不早一点说，好让我有时间准备”我在电话中瞬间的暴怒，深怪他们处事太突然了，更多的是担心母亲孱弱生病的身体。
“还是，赶紧回来一趟吧，要不就见不到咱妈了”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98章 谈分手
黄昏后，急着赶回家，拿了些路上吃的、用的，收拾出一个出门用的大背包，准备掩上门离开。阿瑛从洗手间闯了出来，“去哪？都好几天没有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斯如好担心你？”
“表姐，我现在有急事，赶着回家，你跟斯如讲一声”
“我跟她讲什么呀？她在房间里，你自己跟她说去”
“那算了，我走啦……”我扭头准备出门。
“你这是想去哪里？去哪也不通知我一声”斯如从房间里缓缓走出，一张憔悴的脸看了让人心痛，“为什么你的处事风格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呢？”
“有必要讲吗？这是我自己的事”见阿瑛还愣在一旁，我吱会了她一声，“回房间去，有些话你只当没听到，不许出声”她懒得管我们间的事，一个扭头进了房，我一脚将那道门踢上，声音弄得奇大，过后她又探出个头来，说道“二夫妻吵架，还是要注意些涵养，别动不动摔坏了家里的东西，摔了还是要花钱买的”
我一脚踢过去，把那个门狠狠踢关了“关你屁事”。
“怎这么凶？”她吓得把头缩了回去。
“好，今天把话讲清楚”斯如竟充着一张笑脸，她示意我也坐下，首先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我冷哼了一声，说，“有什么好讲的，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看清了事实，我直觉得你不配跟我在一起，你应该找个有钱人，跟我这种穷鬼呆在一块，又有什么意义”
“你怎么讲这种话，你不觉得这样的话听起来很傻吗？”斯如气愤地说，她看着我，脸上瞬间溢出了泪花，委屈地说“你就不能平心静气地听我说……”
“还要我怎么平心静气地听，你上次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这次你又约了姓尹的、姓贺的老板，一个是我上头的老总，一个是几家服装连琐店的大老板，你还要我怎么去包容你、宽容你？如果我是男人，我早受不了”
“可，可有些事，你就不能以特殊情况去理解吗？有象你这样看问题的吗？”
我冷不丁地打了个寒噤，“换了是你，你会怎么看问题，事实都摆在那里了”我憋屈得说不下去，气急，一脚踢翻了客厅的一个茶几，差点将电视机砸了个大窟窿，我觉得我已经够宽容，够大度够理性了，我想，象我这样傻的女人应该不多，想起她坐在男人怀里的画面，那天我被那男人打了，直窝火，现在我这背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她虚弱地说，“算了吧，不说这事啦，你冷静一下，别这么激动行不行？你看你身体还在复原中……”总感觉她是故意装作可怜我，当时为什么不同情我，现在才来假惺惺地向我讨好。
“走开，不用你管”我踩在地面的玻璃碎片上，冷静地说了句：“我明天下午就回家，晚上不回来睡”
她看出我不是简单地生下气，在客厅里，从背后搂着我的腰，想镇。压住我内心涌上来的火焰“宝贝，别这样子了，你知不知道我多心痛你，我很需要你……真的很需要你”
我试图甩开她，张口喊道“你需要的是一个男人的怀抱，想找个有钱人，我不适合你，成不了你的依靠”我几近成狂。
“别这样，你怎么发起疯来象个魔鬼？你冷静下来好吗？……，我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的胸口被她抱得紧紧的，片刻不得呼吸，我使劲摇晃，肆意甩开她，“为了我？为我什么？”对她这句话，我着实惊叹，“说得很堂皇，为了我什么？我要过你什么了吗？要求过你了吗？我仅仅是要求你好好做我的女人，好好安份地呆在家里，谁叫你去捧男人呢？……和一群男人鬼混在一块，你这个女人，比妓……还不如”
“你疯了吗？姐，别这样糟践我，糟蹋你自己了，求你啦，你怎么可以讲出这样的话来了？”
“我糟蹋的是我自己，管你什么，你欺骗我的行为，我永远也不会饶恕，我宁愿当我们没有相识过，你明白了吗？……不要怪我……”我恶劣地本性终于显露了出来，那么多次，我对张嫣其实都是极端的不宽容，每次吵架，相互的不能理解，她常用那些话来激怒我，我便对她恨之入骨，我们从来都是二个不能相融的两个极端。
“周楦，你想怎么样？”斯如变得失魂落魄，那样子无辜可怜，带着不惑的眼神，“你想怎么样嘛？”
“我容不下背叛，容不下你眶骗，哪怕一次”
“你想怎样？”她在落泪。
“我想分手，分得一干二净。你比我优秀，比我强，你是天上的星宿，我只是凡间的泥土、俗人一个，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你现在明白了吗？是我们不配”我的心有一千个舍不得，一万个舍不得，我含着泪、闭上眼，讲出了我一直埋在心里的话。
“分手？”我腰上的那双手慢慢在滑落，无力地垂了下去，她站正了身子，身体开始摇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难道忘了吗？我还以为我们可以一起白头到老、这样厮守幸福下去”
我撇了撇她，她神智模糊不清了，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实在太残忍，感觉快走入崩溃，快到边缘、极限了，是我自己不愿要的结果，可是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别无路可走，只有继续往下跳。
她一字一顿地，“你忘了自己的誓言吗？那些誓言，我没逼你”
“斯如……，跟我分开后，你可以找到更幸福的人”
“幸福？幸福就是能和你在一起，现在，你说分手，我还能有幸福可言吗？”
“不一定，假如我们不曾认识，你还不是一样有自己的幸福”我想黄总说的话没错，我拉着唐斯如呆在一块，只能是限制了她的发展，她本不属于我们这个层次这个人群的，她应该去上海，去那个更广阔的空间，有自已辉煌腾达的事业、过更有意义的人生。
她恻然道：“那只不过是你在找借口，我知道，是你想分……，”
“你要怎么说都可以，随你便”我勉强道。
“周楦，我不勉强你”
“……”那一刻我想到我肯定会后悔，我闭上眼，冷冷清清，下面这些话象刀子一般一刀刀划过我欲裂的伤口上，“是你不想爱了，你不要了，对于我来说，没有了你，我还有什么幸福可言。昨天的幸福日子，我都会一点一点的忘记，就当是做了一场美梦，你收回你给我的爱”
过了半晌，就象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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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长吁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你了，分手吧”
“嗯”
“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你说吧，不说一件，哪怕是一百件，我也……”我变得坦然。
“晚上在家里睡，别出去了好吗？就一个晚上，陪着我”
过了好一阵，“我答应你”
第99章 酸涩
擦干了脸上残留的泪，我干坐在床前，她将衣服一件件除去，脱了个光，一件不剩，然后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窝进了被子里。
我异常地冷静，愣地呆坐，象个泥雕。心头却象撞鹿似的，砰然心跳，决定分手了，还要睡在一块，内心竟自惶恐不安，有种窒息的感觉。我将衣服脱了，塞在床头，刻意留有内衣裤套在身上，钻进被窝当中，身体不小心碰到她滑滑的身子，又慌忙缩了回来。
斯如过来一把揽住我，在空气中长吁了口气，说“都决定分手了，还怕我吃了你吗？抱紧我”
我闭上眼，那种奇妙的感觉又重新回归到我身上，我的身体有了奇怪的反应，胸口闷得难受，禁不住喘粗气，一股电流从身上经过，暗思：我对她身体的诱惑无法抗拒，我还那么爱她。
抱得太紧，几乎不容分开，我努力用理性来把我的唇从她身体上离析，喘息中，吻象雨点般向她撩拨火热的身子，耳垂、颈部、胸部，一点一点，嘴唇触到那咸湿的地方，我沉重的喘息声，手来回抚弄起它，撩拨这美丽的音符，她舒畅得发出一个的娇弱的声音，紧张地舒展开又合并，我颤地从她身上滑开，手拂过最后一片波澜，很快，情绪稍定，身体软弱地停歇下来，躺在一边。她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恬静的快乐，说，“只有你可以让我这样酣畅，以后不会再有”
慢慢地，我收回了身体，经过一番激烈的快乐，头脑也变得异常清醒，我想那一夜，是我们憋久了，才有短暂而美妙，快乐且舒畅那一瞬的美丽，我在十来分钟后就卷入了绵绵的睡眠。
天亮后起床去公司，第一件事就是跟公司告一个长假，我把手放在方胥辉的桌上，五指分开，大拇指磨梭桌沿，整个手臂自然地撑开，“方总，我想请个假，家里出了事……”
“喔，大概请几天？”他竟一点也不惊讶。
“一个月吧，或者半个月才能回来，也说不一定，就请一个月，不知道能不能批？”我嚅嗫地说。
“喔，你写个假条，写好我给你签个字，人事部那边签好字，就行了”
“我已经写好了”我将预备好的请假单交给了他，他看也没看，就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听说那天你病了，小叶不让我去医院看，就免了没去探病，这次在家，可要好好地调整自己，来后要让我看到一个全新的你”他用力拍我的肩以示鼓励。
“嗯，谢谢方总”
方胥辉将我送出了他的办公室，然后我出去跟宋清琏她们告别，小叶问起我什么时候回来，我告诉她最迟到下个月中旬，她毫不隐晦地告诉我，“知道么？方胥辉巴不得你走，你这一走啊，许连海就有希望了，因为你的请假，可能影响上面对你的个人印象，公司一般很难批一个月的假期，这你是知道的”
听了她这么一讲，我也感觉出方胥辉别有居心。
最后我去了黄总那里，黄总也这么跟我说，“这么长的假？一个月？怎么可能批得下来，方总肯了吗？如果是他同意的，肯定是另有打算”
“但是我妈妈确实病重，这一趟回去肯定是要呆上至少半个月，我希望能尽量早一点赶回来”我说。
“那你部门的事，你交给谁负责？”
“方总说这事不用我担心，会另有经理帮忙处理，估计他会叫许连海许经理负责，只有许经理，方总才信得过”
“嗯，那你放心去吧”
从黄总办公室出来，碰上了斯如，她特意站在门口等我，“准备动身吗？”我点头。“这个给你”她塞给我一个包裹，我推还给她，“这个是干嘛？我不要”
“这些东西是留给你的，你别客气，这一次，我们可能……再也见不着了”
“别讲这些不吉利的话，好象我不在地球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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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在”
“好了，别乱讲话啦，我接受就是，回来我会打电话给你，你的电话别关机了”我笑笑，害怕她跟我讲那些傻话，背着那个背包，提起自己那几个行李包，跟她挥挥手。
“等等”我想到一件事，“抱一下吧”
在公司门口，我拥着她颤动的身体，那削肩，象瘦了一圈，这个我熟悉的女孩子在我胸口微抖了一下，泪竟在无声无息中滑落下来，我不想哭出声，只有小叶看着我们，她向我喊道“电话联系”我嗯了一声，毅然扭头下楼而去。
在公司蓝色玻璃窗前，一个身影俏立在那，直到我坐上计程车，一点点远去……
这个故事写到这，我不禁黯然失色，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地球上那一端的人想起我的时候，我是不是真能感应得到？泪哗然而下，不停地擦，纸巾是擦拭不去我内心那份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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