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媚君心- 第7部分

　　
　　爹爹没有像往常一样抱住我细细安慰，而是笑得让人阵阵发寒。
　　
　　他看着母皇说道：“这样的女儿如何为帝？还是你早就想让这个需要人呵护的女儿替你承担千古骂名？”
　　
　　看着陌生的爹爹，我闭上眼睛。眼泪却止不住的落下，我前世本就不够坚强，来了这里只愿躲在家人撑起的避风港内　不想过问任何事情，既是怀疑也当做懵懂无知，为何我要做个傀儡皇帝都不能如愿？原以为爹爹要的就是指点秦珂江　山的无上权利。
　　
　　爹爹将我扳过来对着我的眼睛说道：“你想知道为什么是么？爹爹告诉你……”
　　
　　30年前，爹爹身为齐越过的帝子下嫁那时还是弹丸小国的秦珂国君。未到皇宫被人陷害身负重伤流落街头，却不想被　还是市井流民的母皇所救。爹爹失去记忆与母皇着实度过了一段只慕鸳鸯不慕仙的日子。后来母皇的皇女身份暴露，　引来无尽追杀。
　　
　　母皇隐于市井，却身怀不世之才。为了保护自己的夫郎，原本嬉笑人间的母皇奋起反抗，夺得了皇位。此时，爹爹恢　复了记忆，他利用自己的学识帮助母皇扩大秦珂版图，成就了一代铁血君王。但这些是人尽皆知的故事，至今在秦珂　广为流传……
　　
　　其实整个故事是一个策划了的阴谋，进行了30年的阴谋。爹爹是齐越帝子不错，同时也是齐越训练多年的密探，爹爹　统领着齐越暗地里的秘密组织，这个组织在各国为齐越搜罗讯息……
　　
　　他就是为了夺取秦珂而来。失忆不是被陷害，而是被发现。帮助母皇争夺土地，为的是将来更容易的为齐越并吞。
　　
　　当母皇成为一代铁血帝王之后，发现了自己爱过生命的夫郎的真实面目，他没有揭发，没有行动。他爱爹爹胜过一切　，她做了他要的荒唐天子，不理朝政放任百官寒心。
　　
　　任由爹爹盗走布防图，让齐越大军长驱直入。但得知齐越不能善待秦珂百姓之后，母皇心中……
　　
　　同时她开始利用我，希望唤起呵护我15年爹爹的不忍，不忍自己的女儿在登基不久成为亡国之君，不忍乖巧如男子的　女儿为了皇室尊严自尽阶前或是沦为俘虏。
　　
　　她命令天下兵马奋起反抗。可是母皇错想了爹爹的绝情，或者说爹爹密探训练的决心，我注定被无辜牺牲……
　　
　　现在秦珂的百姓却行动起来，为了自己的生存开始团结一致反抗入侵。这也是因为母皇虽然荒唐，但是关于百姓却可　以说是个让人活得下去的君主。
　　
　　因此百姓当然选择了支持秦珂，而不是屠城的齐越。但是普通的百姓怎是齐越精兵的对手？各城守将不是已被收买，　就是对皇帝送国与人的做法痛恨不已挂冠而去。几个死忠顽抗的，也在缺少粮草后援的情况下城破而死……
　　
　　现在齐越大军距离都城不过200里远近……
　　
　　我流泪更凶，一边是疼我15年的爹爹，一边是对爹爹一往情深的母皇。于他们之间，我又是何种地位？我不相信爹爹　对母皇无情，也不相信母皇真的对爹爹无条件的情深一片……其中曲折非我所知，如今我该何去何从？
　　
　　“锦，如果你我皆为常人，如果你不是秦珂皇女，也许……也不你我还在京西小院安稳度日。”爹爹眼中含泪说道。
　　
　　母皇闭上眼睛长叹一声说道：“红遥，你若是普通男子岂会入我眼睛？只你我各有各的使命罢了。”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说道：“造化弄人，与人无尤。不如一同归去，落得干净爽利。”
　　
　　“皇上，万万不可。”柳云溪跪倒说道。
　　
　　“如今朕已不是皇帝。”母皇淡然说道，“皇帝太不自由，连自己生死都无法掌控。如今朕只是太上皇。”
　　
　　柳云溪看了我一眼后对这母皇说道：“在臣心中只有太上皇才有资格称为秦珂君主。”
　　
　　“云溪，哎！算了。”母皇看了看身边的爹爹说道，“你不是要清君侧激励将士士气么？但朕绝不是杀夫求生之辈。　今日我与红遥同赴黄泉就是……”
　　
　　
　　
　　
　　
　　
　　
　　第12章　第十一章　什么才是最好
　　母皇抽出佩剑朝爹爹而去，我腾空跃起踢飞了那佩剑。
　　
　　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说道：“将京畿布防图给我拿来，还有京城200里内的地形郡县图……在我出来之前谁都不许离开　这个房间，或有什么动作。”
　　
　　说完我狠狠的看了一眼柳云溪，转身进了里屋。这里是秦珂的军机密处，名为观天阁。表面上是个夜观星象的地方。
　　
　　坐在中间的龙椅上，我眼泪止不住的落下，终于忍不住趴在案上痛哭起来。一声咳嗽打断了我的发泄，抬起头擦擦泪　眼。原来是柳云溪抱着一堆文书、地图进来了。看到她眼中的鄙夷，我自嘲的一笑。示意她放下就好。
　　
　　柳云溪撂下东西，没有出去就站在一旁。不知道和她有什么可说的。拿起那些布防图仔细观看。
　　
　　母皇绝不是毫无准备，她早早将秦珂精锐力量化整为零，隐匿在本国东南山区当中，若不是爹爹提早发动进攻，加上　齐越联合了楚文、韩邱等4国兵力的话，齐越想要取胜似乎并非易事。
　　
　　现在表面上虽然秦珂必败无疑，但是真正的精锐并没有被摧毁。若有一段喘息，必可反败为胜。
　　
　　只是这一段时间确实难熬，如今齐越大军长驱直入，百姓虽然为了生存奋起反抗，但是却是杯水车薪徒增伤亡……齐　越对主动归降的城池却是爱护有加秋毫不犯……
　　
　　我默默的看着一张齐越劝降书，将那字字句句烙在心间。丧权辱国曾经是历史书中的名词，我今日真正懂得了……它　包含的屈辱与无奈……
　　
　　咬破手指就着撕下的衣裳书写着，用血写的书信渗透着那个人最深沉的情感。
　　
　　我看看自己的犹在滴血的手，细数着每条纹路，然后问自己说道：“你能坚持么？你能做到么？你能忍受么？这么做　是否就是最好呢？”
　　
　　当我回过神来，整个房间已经一片黑暗。原来已是晚膳时分。我站起来又跌了回去。麻木的双腿提醒我即将到来的命　运是多么残酷。但是，我却要走的义无反顾……
　　
　　我走出屋子，外间母皇与爹爹坐在圆桌旁边。桌在上只有4盘小菜，一壶淡酒。有三个饭碗。一个空着的位子显然是留　给我的。
　　
　　我换上笑颜，走到桌边拿起酒壶给三个杯子倒满。然后说道：“爹，娘吃饭了。”
　　
　　母皇愣了愣然后也笑着说道：“娆儿，今各可是你娘亲我自下厨做的。你要多吃点嘞。”
　　我连忙点头，夹了口菜塞到口里，却如同嚼蜡一般。
　　
　　爹爹拍拍我的后背说道：“娆儿慢慢的吃，别噎着了。”用手中的丝帕给我擦了擦嘴巴。
　　
　　我连忙低头往嘴里扒着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团圆饭，而何时才能吃到第二次哪？饭桌上都对面　临的困境闭口不谈，只说些家长里短互相温暖着，嬉笑着。
　　
　　最后，母皇忽然看着我说道：“娆儿，秦越今后就要靠你了。只要度过……齐越决不会亡国。”
　　
　　母皇又转头看向爹爹说道：“红遥，有你为夫我一生再无它求。但是……你我生不同日，今日死却同时，也不虚此生　了……”
　　
　　我拉住母皇嚷道：“母皇，你告诉我多少时间，需要多少时间？”
　　
　　“半年，半年……”母皇的手臂滑落，一代铁血君王终于死在他最爱的人手中。
　　
　　我坐直身子看着爹爹，心中发冷说道：“爹爹，你我都百毒不侵，为何？为何让娘她独走阴司路哪？”
　　
　　爹爹依旧笑意嫣然说道：“妻主去了，我水红遥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娆儿，三日之内准备好降表，爹爹保证不伤秦　珂百姓降兵。”
　　
　　爹爹挥退上前拦阻的柳云溪，飞身离开观天阁，几个起落后消失在皇宫的重重楼台当中……
　　
　　抬手阻止柳云溪自尽殉帝，看着柳云溪充满不屑的神情。我抿嘴说道：“柳大人，带着母皇尸身从西门离开吧。给赢　氏留个全尸吧！给秦珂皇族留份体面吧！”
　　
　　将血书悄悄塞到柳云溪的手中，看着黑漆漆一片的天空说道：“你走吧，朕累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柳云溪离开了，带着母皇的尸身。我站在那高高的观天阁看着太阳再次冉冉升起，想象着向西山的道　路上那一架破旧的马车，带着秦珂未来的希望远离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皇上，您该歇歇了。”身后的说话的竟然是柳云溪。
　　
　　我看着她，等待着解释。柳云溪淡淡一笑说道：“皇帝身边站的一定就是宰相。降表也应该出自我这一国宰相之手才　是。”
　　
　　我挑挑眉头，柳云溪心领神会的说道：“她没事，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只是……她说‘娆儿，好好活着，一定要活　下去。半年，半年就去接你。’”
　　
　　“爹爹一定会顾念夫妻之情的，否则以我的功力……他岂有不知的。”母皇怎会不知爹爹不惧毒物，爹爹又怎是好蒙　骗的？今后怎样，一切还看造化。
　　
　　两日后，柳云溪拿着他草拟好的降表来到紫薇殿。我笑笑说道：“你且念来。”
　　
　　柳云溪脸色苍白抖着嘴唇念道：“臣惶恐拜于齐越天子滢德大圣皇帝并左右兵马大元帅麾下，臣自以为大，窃占神器　，冒渎天颜，并犯滨土……”
　　
　　柳云溪不愧为文臣之首，一袭降表写的极尽卑恭。将劝降书上所提条款一介答应。我，秦珂国君将入齐越为质，以示　秦珂为其附属。秦珂军队归由齐越指派人士掌管。其余政务由原职务者在齐越特使监督下继续履行……
　　
　　降表一出秦珂名存实亡，我登基仅仅7日的媚帝，已成亡国之君……
　　
　　我挥挥手说道：“你亲自送到齐越军营吧！就说朕为母皇治丧不便前去……三日之后，朕亲自开城出降……”
　　
　　柳云溪欲言又止，我略一思索说道：“去之前你先去安排好家中事务，让他们随逃难百姓离开吧。”
　　
　　柳云溪跪倒说道：“皇上，臣之家眷绝不能逃，如同皇上一样乃是安定……”
　　
　　“朕明白，你将幼女送走吧。”我说道，“为你柳家留个血脉……”
　　
　　“谢皇上。”柳云溪退出之后紫薇殿里阴森森空洞洞的。
　　
　　卢姑姑走过来为我披上斗篷。然后说道：“这四个皇上如何处置？”
　　
　　卢姑姑后面跟着“四有新人”他们几个。我说道：“给他们盘缠，让他们离开吧。”
　　
　　四人齐齐跪下说道：“万岁爷，奴才誓死不离。”
　　
　　“你等这是何苦？”我叹道，“跟着我只有受罪，跟着爹爹定可出人头地，做出一番事业来。”
　　
　　有思跪爬两步说道：“万岁爷，咱们跟了您，就是您的人。您若不要咱们，咱们只有魂魄相随了。”
　　
　　“朕并不是不相信你们，只不过此去齐越朝夕不保，怎好连累你们。”我说道。
　　
　　“万岁爷，奴才们会保护你周全的。”有文说道，“带上奴才们吧。”
　　
　　我叹口气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吃下着丹药。这药会化去你们的内力。”
　　
　　“万岁爷，您还是不相信奴才们么？”他们吃完化功丹后有德问道。
　　
　　“不是。”我撑着头说道，“会武功的你们不可能活着到达齐越……”
　　
　　
　　
　　
　　
　　
　　
　　第13章　第十二章　亡国之君
　　该来的还是会来到，躲也躲不掉。我这个注定的亡国之君站在宫墙之上遥看冉冉升起的朝阳。天是晴的，万里无云。　但是呼啸的秋风吹着无数枯叶飘飘落落的荡漾在袅无人迹的街道上空平添无尽萧瑟之意。
　　
　　昨夜齐越大军围城之前能逃走的百姓全部逃走了，剩下走不得或舍不得走的也都紧闭家门惴惴不安。宫里的姑姑、宫　侍也夹带细软逃离这是非之地。
　　
　　我没有下令皇室自缢，我有什么理由下令哪？降表是我发出的，我这一国之君都做了投降之人，难道还要奢求别人么　？好在母皇那些嫔妃大都是逢场作戏，不过外面传的花哨儿，其实来来去去不过十余人而已。早在我登基为帝之前，　母皇就让他们选择自己的道路了。除了2位有了帝子的坚决留在宫内，其余的都已送出皇宫或是嫁人或是到了神庙长住　。
　　
　　至于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