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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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镜-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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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的夏天过的非常的快,一个美丽的仲夏夜,韩东跪在了我的面前,他向我求婚。我低头看了看,美丽的砖石戒子。在看了看,此刻安静的套在我的手腕的古镜,这是它的决定,它没有任何的意见。我能做的只能接过这枚枚戒子,接受这枚戒子主人的心。
  婚期定在了十月,韩东说,要把最美丽的“故事”留到那一刻。我笑了笑,世间还有如此单纯的男孩,难怪家伟会选择晓小这个身体给我。晓小这辈子注定会幸福。可惜,我不是晓小,灵魂深处的七七,早已把爱给了别人,永远也回不来了。
  
  我给家伟发了一条短信,内容很简单:我十月一日结婚。
  
  短信会快,回复了过来:好好过你的日子。祝福你。
  
  短信看完,手机已滑落在地。
  
  十月一日,旅游结婚的人非常的多,L市大小的酒店都被订购一空。父母也从遥远的A市赶了过来。,韩东左一句爸右一句妈,已经让父母乐开了花。韩东张诺着婚事,一大家子人,忙忙碌碌开始忙忙碌碌起来。唯有我,别人说,要我安安静静,什么也不操心的做个漂亮的新娘。我苦笑了一下,安静的看着他们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我穿上了婚纱,大家帮我选的,我一句意见也没有提。雪白的婚纱寓意一段纯洁的爱情。可惜,我早就没有了。为了衬托婚纱的美丽,我截了头发,长发飘逸挽成漂亮的发型,插上了一朵美丽的香水百合。于是一个美丽的新娘,挽着新郎的手走出了房间。
  
  可我,依旧,怀恋,那短发,那被他习惯性揉一揉的短发。
  
  结婚的仪式开始了,请来的司仪,一丝不苟的念叨着早已经写好的台词,台下欢呼祝福的人群,却拥有一张张陌生的脸。
  
  司仪激动高亢的声音宣布,新郎现在可以吻新娘了。欢呼的声音又高了一度,像是被安排好的剧情一样,现在到了高/潮,大家要卖力的推波助澜。韩东的脸越来越靠近,温暖的带着酒气的唇靠了过来。
  
  突然间,手上一痛。手腕被人抓住。
  
  我们停止了“表演”。一个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海涛!”我一声惊呼。
  
  父母们已经冲上了台,现在开始闹哄哄。
  
  “你想做什么?”我看着他。
  
  “放开她的手。”作为我的丈夫,韩东已经挡在我们的中间。
  
  “我是来,带你去见他。”海涛说。
  
  “谁?”我赶忙的问。
  
  “王家伟!”海涛回答。
  
  “他要见过,自己会来。”我说。
  
  “真的不愿意见么?”海涛说。
  
  我摇了摇头。
  
  “他快死了呢?”海涛看着问。
  
  “死了?”瞬间,我的梦,醒了。
  
  




49

49、碎十七 。。。 
 
 
  碎十七
  
  一场婚礼,真正的变成热热闹闹,每个观众像欣赏一出八卦的剧情一样,饶有兴致的听着台上的人。父母开始缓慢的解释,他是我女儿的哥哥,他父亲是我女儿的干爹……等等的解释在这种情况下,只能越描越黑,人们期待八卦剧情的□。婆婆的脸已经黑成了铁锅,双手挽在胸前,虽然已尽努力的保持着笑容,但任谁都能看的出她是装的。
  
  海涛抓着我的手,依旧没有放。越来越尴尬的气氛,几乎全酒店的人都跑来“欣赏”了。
  
  韩冬最终开了口:“请你放开我女人的手。”为了他家族的面子,为了他那当局长父亲的威严,他说话已经在克制自己情绪后,用非常的客气的语调了。
  
  “我希望……你去救他。”海涛没有理会韩冬,直直的看着我。
  
  我仿佛仍待在那个梦里,海涛说的不是真话。他是故意来气我的,一定,一定不是真的。
  
  我摇着头一句不说。
  
  许久,海涛一松手,我落入了韩冬的怀里。
  
  韩冬的一个眼神,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跟了上来。
  
  “不要!”我出了声:“那……那……是我的干……爹,如果他出了事情,我应该去尽做……女儿……的责任。”短短的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在针尖在胸口上雕刻。
  
  韩冬点了点头。
  
  “海涛,能告诉我实情么?”我问。
  
  “王家伟,现在在A市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我希望你能去见他一面,说不定……是最后一面。”
  
  “真的?”我依旧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我宁愿相信那是海涛是因为想带我离开这里,说的谎言。
  
  海涛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一霎拉,我知道了,那个是真相,海涛不会骗我。
  
  “我要回去一趟。”我对韩冬说:“马上。”
  
  “我陪你。”韩冬说:“你的干爹,也是我的干爹。”
  
  “婚礼怎么办?”我望着他。
  
  “对啊,对啊,王总对我们一家有恩,怎么说晓小应该回去一次。”母亲帮忙了一句话。
  
  “那……”韩冬说:“陪我给亲戚朋友们敬酒完了,再走?”
  
  我看了看海涛点了点头。
  
  一场众所期待的“故事”,终于落幕,期待的结局没有发生,原来新娘的干爹快要去世了,多么沮丧的一个消息,围成一堆的人们回座时,都这么在心里叹息了一把。
  
  回到更衣的房间,我问海涛要电话。
  
  海涛苦笑了一下,递过来手机。
  
  我一看王家伟的手机,因为我认得,手机的桌面是我最喜欢的小新,我几年前逼着他换的,几年了,他的手机换了几轮,桌面却一直是这个。
  
  “他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我问。
  
  “你认为他还可以接你的电话么?”
  
  “那条短信也是你回的?”
  
  海涛,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拿着手机,捧在了胸口。一直都以为,无论自己走的多远,他会一直的待在我的身边,随叫随到。我能在他的臂弯下肆无忌惮的任性,能够在他的面前无可救药的做蠢事,却没想到,这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就要悄悄的离开我。
  
  “别哭,妆会花的,你这个样子,真的,很美。”海涛坐在我的对么,递过来一张面巾纸。
  
  “他,什么时候?……”我说:“怎么会怎么突然的?”
  
  “肺癌的晚期。几年前就发现了的,拖到了现在。”海涛回答。
  
  “几年前?”我问:“你说他几年前就查出来了?”
  
  “不仅是几年前。”海涛回答:“你忘记他曾经有过A级的记忆了?他来这个世界,就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去世。”
  
  “他为什么要这样?”我已经泣不成声,泪水顺着盖着厚厚粉的两家留下,形成了几行清晰的水迹。
  
  “为了你。”海涛说的很平静:“那时候,我陪他一起选的,他说,这个时候的你一生最幸福。为了让你能够来着这里,他只能选择王家伟。走的时候,他告诉我陪不到你的一生,哪怕只有短短的二十年,已经非常的幸福了,而且,他说,他知道你以后会很幸福,他就满足了。”
  
  “什么意思?”
  
  “他的DNA能陪你的,这个时代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王家伟,一个是王海涛。你五岁时候,王海涛只会有六岁,能够杀掉五岁肖晓小的,只有三十岁的王家伟。”海涛回答:“而且,王家伟可以给你物质的基础,不是么?”
  
  “你怎么会,说的这样的残忍。”
  
  “事实就是这样,他不愿意告诉你,我来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们本来就是这样残忍,一群可耻的寄生虫,寄生在祖先们的身上,有什么比这个更加残忍的?”
  韩冬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了,海涛停了声。
  
  “晓小,怎么哭成这样?”韩冬心疼的搂着我:“别这样,相信干爹这样的好人,一定能够逢凶化吉的。”连劝人的话都是千篇一律,像背书一样,我看着他,勉强的挤了点笑容。
  
  韩冬看了海涛一眼,低头对我说:“今天怎么说也是属于我们两个的好日子,补下妆吧。我们一起出去跟亲戚朋友们敬酒。”
  
  海涛起了身,走到了我们身边。
  
  “你?”我望着海涛。
  
  “都说了是你的大日子。怎么说我也得陪着你。”海涛看了看韩冬不自在的表情:“作为哥哥。”
  
  海涛陪着我们,挨着桌喝着酒。第一次发现他的酒量如此的好,一整圈下来几乎喝掉了一瓶白酒。他笑着,不厌其烦的告诉大家,是他不对,因为父亲的事情,他情绪太激动了。
  
  一圈下来,他走路都有些摇晃。我抬头望着他通红的眼睛时,却发现他没有看着我,只是低头一直默默的看着我手腕上的古镜。
  
  安静的古镜,美丽的花纹,诡异的人生。
  
  晚上最晚的一班飞机,降落在已经冷清的A市机场。走下飞机,穿过几乎没有人的通道,到了停车场。海涛拎着行李走在了前面,我默默的跟在了后面。
  
  手机一开机,电话就打了过来。
  
  “老婆,到了么?我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一直在打。”韩冬的电话,我对这个新的称呼仍然需要些时间来适应,他如此亲昵的一声,让我感觉他是在叫别人。
  
  “哦。”我回答了一声。
  
  “路上顺利么?”
  
  “还好。”
  
  “我这边忙完就过来。婚礼这边一堆的事情。”他的声音后面,是婆婆那高八度的声音。名义上是在指责婚庆公司,实际上我知道,她在骂给电话这头的我听。
  
  “对不起……”这三个字几乎是我能对他说的全部的话。本来,今晚应该叫洞房花烛夜吧。我却把他留在了L市。我知道,同时留下的还有巨大的压力。
  
  “傻瓜。”他故作轻松的骂了我:“我忙完了就过去。”
  
  他挂了电话,我坐进了汽车。海涛发动了汽车。
  
  汽车里,沉默了很久。
  
  “你忘记了,扣安全带。”海涛说。
  
  “哦。”我应了一声,低头扣着安全带。也许是估计这时候老天爷都跟我作对了,安全带的扣子始终扣不下去。折腾了几次,我火了,把安全带一松,索性就不扣了。
  
  我倒在座位上,刚明明没做什么却弄得自己筋疲力尽。轻微的叹息声音,不经意就从嘴里溜了出来。
  
  车子慢慢的停在了路边,海涛侧过了身,默默的为我扣上了安全带。
  
  “家伟,会没事,对么?”他转头时,我睁开了眼睛,问。
  
  “肝癌晚期,要看他怎么打算的了。”海涛回答。
  
  “有救还是没救?”我一听火了,说:“你们两兄弟说话都这个味道,在我晓小的嘴里,YES就是YES,NO就是NO。”
  
  “你到了就知道。”海涛回答了一句。
  
  A市,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单间病房,家伟躺在里面,陪同他的是一堆的仪器,还有一个神情憔悴的女人。
  
  我在门外,看了看,正准备推门进去,海涛却拉住了我。
  
  “不让我进去?”我转头看着海涛:“这时候了,古镜都不怕,还怕杨君月?”
  
  他摇了摇头:“你不是想就家伟么?也是我来L市找你的原因。”
  
  “该怎么做?”我看着他。
  
  “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海涛说。
  
  隔壁的房间,一排仪器中间。我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老周。
  
  “您好。”一见到我,他站了起来,恭敬标准的九十度的弯腰。
  
  “老周,你怎么在这里?”我一脸疑惑,转头看着跟进来的海涛:“他能救家伟?”
  
  海涛看了看我,点了点头。
  
  “主人选择王家伟身体时,王已经知道了主人的结局,他会因为肺癌的晚期过世,所以王千方百计把我也送了过来。在这个世界不会有技术能够治疗好主人。”老周说。
  
  “他也是,我们的医生。记得那时候,你病的时候,也是他帮你治疗的。”海涛补充道。
  
  “所有的技术,我都带了过来。海涛给的这个条件。我已经按照记忆记录把治疗的方案做了出来。”老周说。
  
  “那就快治疗啊!等什么!”我回答。
  
  “等你!”海涛回答。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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