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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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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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对她,已不是一朝一夕的念想……
  “你放开我,否则我咬舌自尽!”其实她并不知道咬掉舌头会不会真的死掉,但此时她害怕被他强迫更甚于害怕死亡。
  莫伯言被她的话震得一惊,为何会这样?难道与他贴身相缠是一件那么令她痛苦的事情?不能容忍到又要去求死?一段时间以来每日都能在她脸上看到淡淡的微笑,他以为姜隽雅绝不会再有自寻短见的念头了。
  他半抬起身子,凝视着那一双被泪水模糊的眼睛,她眸子深处的漆黑已变得暗淡,“你不敢……”他的目光变得阴冷,“如果你敢,本王就杀掉你的全家,包括……你那位朋友!”
  此话一出,身子下的啜泣声戛然而止,最后的一两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进纯色的床单里,悄无声息。
  为什么,为什么要放不下那些原本跟自己无关紧要的人,她恨莫伯言的卑鄙无情,更恨自己的懦弱。
  姜隽雅深叹一口气,转而换上一脸的漠然,双目空洞像是两颗灰色石子,湿润的睫毛随即覆盖上去,眼不见为净,或许心中的痛楚和恐惧会淡一点吧。
  看着她那任人鱼肉,心神俱丧的样子,心底忽地油然而生一股爱怜。明明想好好疼爱她,明明喜欢她的笑脸,为何还要强迫她?让她伤心欲绝?
  他觉得自己真的像她说的那样,简直……简直是个禽兽!
  念头一闪,刚才汹涌缠身的火气竟一分分消退下去,莫伯言力道渐松,她的双手双腿总算解放出来,手腕上还留有几处微红的掐痕。
  “别哭了,睡吧……”只轻轻吻了她的额头,莫伯言几乎是一边在心里痛骂自己,一边依依不舍地撑起身子。
  感觉到床上的重压带着一丝犹豫缓慢移走,姜隽雅微微抬了抬睫毛……即刻睁大双眼环顾四周,只看到烛光依然跳着独舞,床单上留有些许余暖,但那个人已经不在房里。
  莫伯言就这样放过了自己?
  太好了,还好他没有做什么。
  喜欢他,怎么可能?好容易脑子一点点清醒起来,却感觉内心的深处好像有不可名状的小小失落感,如果他真的不停下来,如果真的今晚就……又会怎样?真的就要去死吗?
  明明知道今世他是她宿命的爱人,可是,为何会那么排斥被他亲吻,被他抚摸,被他……
  姜隽雅反复对自己说:“绝对不喜欢他,肯定不喜欢他,永远不会喜欢他!莫伯言是只自作多情的大色///狼……”
  既然留她在这儿睡觉,那就睡觉。姜隽雅觉得自己有时候还真的很没心没肺,她爬下床把被子拖过来盖上。
  床真大,真软,好'炫'舒'书'服'网',好暖和……要是有睡衣穿就更好了,光着身子还是有点别扭……
  疲倦慢慢麻痹了她的神经,不一会儿她就进入梦乡。
  迷糊中好像有个温暖的东西贴过来,她没有抗拒,那久违的触觉令她倍感安心。
  一只有力的臂膀理所当然地环住她的腰身,她调整了一下睡姿,脊背靠上那个坚实的胸膛……
  梦里她仿佛回到了现代,她的老公很晚才下班回家,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就钻进被窝,然后她会在半睡半醒的状态转过身来,他会很配合地将她纳进怀里……
  一切是那么顺理成章,像是多年形成的习惯,姜隽雅翻动身子,将自己缩进了那个温暖的怀抱里,甜甜地砸了下嘴,堕入深眠。
  本想在书房里将就一夜,可脑子里的杂念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总不能放任自己失眠整晚,莫伯言到底还是回到自己的床上。搂着她,觉得紧贴着胸口的她的脊背传来阵阵安全感,仿佛是亘古不变的两座雕塑。
  谁知道姜隽雅竟主动投怀送抱,好容易压下去的心火再次从每个毛孔里蹿遍全身,她一定是喜欢自己的,是因为害羞所以不愿意承认吧……其实真的会对她很温柔很温柔的,要不要把她弄醒呢?或者在她熟睡时就把她给……
  于是左右为难的莫伯言仍然是没有得到一夜的安眠,强迫自己摒弃那些花花绿绿的念头,努力去想点别的。
  其实,自己也应该有个妃子了……即使她身份卑微,若是能安稳地陪他度完一生,倒也无憾。

  曾记否 断桥执手

  ……》
  窗外的微光像是带着温度一般照在姜隽雅的脸上,她眯着眼睛一副舍不得起床的模样,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五年,昨夜睡得是最甜最美的。
  唔,她抱着的是什么?软软的,暖暖的,像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个毛绒大狗,老公出差的时候总喜欢拿来抱着睡。
  但这硬实的手感,这明显带有体温的触觉,这腰身的高度……她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是在做梦,而且自己居然还很贪婪地挤进这个人的怀里,惟恐跟他有一分一毫的间隙。
  熟悉的熏香味……脸上已经辣辣地红起来,她有些不知所措,昨晚莫伯言不是走了吗?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忍不住怯怯地仰起头,还好,没有醒。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去看他的脸,【炫】恍【书】然【网】觉得怎会那般熟悉,心一抽一抽地疼起来,伴着些许酸楚,她找到了吗?她做到了吗?
  不,无论多美好,也只是个见光则死的梦吧。这不是现代,他也不是她唯一的老公,莫伯言总有一天会被封为太子,总有一天会登上景轩国的最高位……那高处不胜寒的绝顶,是她永远无法攀上的。
  苦苦地笑了笑,得尽快斩断这份感情才好,趁自己还没完全陷进去,趁自己还没爱上他。
  面前的那张脸皱起眉,睫毛颤动,看样子是快要醒了。赶紧缩回头埋进他臂弯中,继续装睡。
  果然没过一会儿,旁边的身体就有了动静,感觉他的手臂好像猛地收紧了一下,又放开来,如此反复了几次,姜隽雅不给任何回应,依然昏睡。
  莫伯言早已猜出她那迷糊的睡脸肯定是装出来的,也不去拆穿她,径自撑起身子下床。
  有许多人的脚步声在房里窸窸窣窣,莫伯言一边被宫女们伺候着穿衣洗漱,一边眼光不停地瞄着床上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子。
  姜隽雅觉得自己保持着这个姿势全身都快要僵硬了,可这么多人在房里,总不能就赤身luo体就起床吧……而且经过昨夜,更觉得无法面对莫伯言了。
  嘈杂过后,莫伯言踱到床边,看着她还是蜷起来像个虾球一样的姿势,这丫头还真能装,用手掩了一下嘴角,像是故意擦去那一点点微笑。很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轻轻说了声:“我走了,再睡会吧……”
  当房间里好不容易静得没有一点声响,姜隽雅将一双小眼睛偷偷从被窝里露出来,确保了外面的安全系数之后,翻身爬起来。
  不远的矮榻上整齐地放着全套的新衣服,绸缎的纯白内衣,绣着腊梅的夹袄,还有看起来就特别暖和的银色棉衣,伸手摸摸,原来内里还是毛乎乎的,触手就有热感。
  迫不及待地穿上身,居然刚刚好。
  当她还在想着一些小心思的时候,以栖月殿为圆心,昨晚莫伯言和一个小宫女同床共枕的事情马上就被辐射到广陵宫的各个角落,随后再往广陵宫之外的地方不断扩散。
  当栖月殿的宫女太监们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她时,她终于忍耐不了那种背后像是爬满了蚂蚁般刺痒的感觉,早饭也没吃,姜隽雅在广陵宫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
  中午莫伯言回来的时候,栖月殿里忙成一片,下人们进进出出像是打了败仗的逃兵。
  随手拽住一个小太监问发生了什么事,小太监见到广陵王,脸上的表情更加慌乱,颤颤巍巍地回答道:“殿下……殿下赎罪,昨……昨晚跟殿下在一起的那个……那个不见了……”可能是觉得不太好称呼,小太监干脆用“那个”来代替。
  “什么!?”莫伯言怒眉一挑,不见了?姜隽雅逃走了?
  广陵王的样子果然是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小太监很识相地匍匐在地上叫着饶命。
  “林娘!”莫伯言一边系紧披风一边呼唤着内务总管,林娘急匆匆地赶到他面前,神色还算冷静。
  “怎么回事?人跑去哪里了?”愠怒中有一丝焦灼。
  “这个……早上就不在房里,栖月殿里都找遍了,现在派了人在广陵宫各处去寻……殿下……殿下您这是要去哪里?”林娘想追过去,莫伯言已经踏着大步走出门。
  大雪从昨夜开始一直在下,到现在天上还飘着豆瓣大小的雪花,地上没有脚印。莫伯言抖了抖披风的领口,拳头紧握一脸气势汹汹,拿了望远镜直奔广陵宫的最高建筑。
  东边的水塔上,他四下望着,时不时调着望远镜的焦距,由近及远,由南向北,由东向西……向西……
  臭丫头!莫伯言使劲扭了两下镜头,那个在西花园断桥下冻得瑟瑟发抖的,不是姜隽雅是谁!虽然看不大清楚,但广陵宫里又有谁会那么无聊大白天躲在那种地方?!
  收起镜头往怀里一揣,莫伯言干脆施展轻功,如蜻蜓点水般没几步就站在西花园的怡心苑。
  站定下来,心里忽然涌起一阵酸涩……
  抚摸着面前爬满枯萎的蔓草又覆着白雪的石碑,莫伯言失了神。
  瑾瑜的衣冠冢在这里……似乎今年一直都没来过。园子久了没人打理,怎就变得如此荒凉。
  夏天的时候,高墙围耸都被葱绿的草藤覆盖地严严实实,几乎看不出原先墙面的颜色,院子里杂草丛生。
  现在廊下好几处都结满蛛丝繁网,汉白玉的石桌石凳也被雪堆成几个大小不一的白色墩子。
  因为瑾瑜在这里,自己从不准宫中任何人接近,都是亲自来打扫园子,铲草除尘……今年,兴许是忘了。
  回过神才想起自己是来找人的,手轻轻拂去石碑上的积雪,他转身走向断桥,没再回头多看一眼。
  姜隽雅并不知道有人已站在身后,她正百无聊赖地用身边的积雪堆着小雪人,双手通红,还止不住打着寒颤。虽然身上衣服很暖和,但在断桥下窝了一个早上没动,手脚都冻僵了。
  从早上开始她就很奇怪,广陵宫里怎会有这样一个被废弃的花园。从前自己还是净洁房的小宫女时,桓萍从没带她来过这儿,只说西花园怡心苑会有专门的人打扫……可看这满眼萧条的样子,那个“专门的人”肯定是偷懒了。
  莫伯言不敢上前,他无法判定那桥洞里缩着的到底是谁。一直以来都困惑一件事,为何从前看到姜隽雅会令他回想起瑾瑜,此时他总算明白了,样貌不相似,性格也不相近,可这体态……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身上穿着的,不正是瑾瑜过去最喜欢的那一套“腊梅迎春”么。是否对她有些不公?林娘该不会是以为她是自己找来的瑾瑜的替身吧?
  第一眼看到她的背影,差点真以为瑾瑜魂归此处了……
  莫伯言犹豫着,惟恐蜷缩在那儿的只是个迷离的幻梦,稍一触碰就会破灭消逝。
  姜隽雅在莫伯言回过神之前终于发现了身后的异常。
  哇呀呀呀!还真的找来了!
  大吃一惊想要快些逃走,谁知道双腿蜷了一早上完全没知觉了,一下子又重新坐回去,还被桥墩结结实实地砸了一下头顶……忍着发根深处传来的阵阵疼痛,急中生智手脚并用,顺着断桥下干涸的鹅卵石池底像一只正被天敌追赶的乌龟似的,爬得飞快。
  这一大串响动早就把莫伯言从神游状态拉回现实,迅速就做出反应,纵身跳下断桥,一只手猛按住她背脊,姜隽雅哪里能吃得住这突如其来的重压,像是一只被拍扁的苍蝇,乖乖地趴在光秃秃的卵石上乱叫起来。
  刚才竟会误以为她是瑾瑜,这丫头分明是乌龟投胎的!
  “为什么要躲起来!”莫伯言揪住她的衣服一把拎她站在自己面前。
  “放开我……放开我嘛!!啊……放开!”姜隽雅双脚依然向前跑着,无奈衣服被他牢牢扯在掌心,只能做原地踏步。莫伯言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另只手用力扳过那个像泥鳅一样乱扭的身子想想按住她狠狠揍一顿,可一看她脸上脏兮兮,嘴唇冻得发白的可怜样子,原本满腔的怒火顿时就烟消云散。
  莫伯言解下披风,不顾她在那儿大吼大叫,三下两下就把她裹成一个人肉粽子。
  “跟我回去,一起用午膳。”他紧紧拉住姜隽雅冰凉的纤纤五指。
  被他这样抓着小手往前走,她大脑晕乎乎的。
  姜隽雅像只乖乖的小绵羊不吵不闹地跟在莫伯言身后,居然忘了脸红。
  回头又望了一眼断桥,她心里开始疑惑另外的事情,为什么好端端的石桥会断掉呢?为什么他这次没有生气呢?
  满脑子一大堆问号的她,满心复杂情绪的他……
  一进栖月殿姜隽雅的眼珠子就盯死在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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