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罢了·罢了- 第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广陵宫,又回到这里来了。
  莫伯言一路把马骑到了栖月殿阶下,姜隽雅像是一团软肉被他擒在手里,飞身下马没有丝毫怜香惜玉地将她掼在栖月殿前厅冰冷的地板上,反手重重地带上大门。
  姜隽雅一落地就开始呕吐,一直呕到伸直了脖子连胆汁也吐不出来,脸上被泪水和汗水糊成一片,头发都披散开,毫无美感地垂在耳边,她用手背吃力地擦了一下嘴角,那副样子狼狈至极。
  “带她去沐浴更衣……”莫伯言也一身大汗。
  姜隽雅微抬起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他,“更衣可以,但别再给我穿什么腊梅桃花的衣服了,我不想再扮成她人取悦你……”
  “你什么意思?”莫伯言不明白“腊梅桃花”是何物,她又说着什么他听不懂的话。
  姜隽雅只当他在装傻,林娘在一旁心知肚明,赶紧出来打圆场。
  殿下大病刚愈,王妃也好不容易找回来了,这下林娘只祈祷别再弄出什么岔子。
  姜隽雅脚步散乱,心中懊恼刚才的狼狈,她居然很没出息地“晕马”了!
  莫伯言解开外衣坐在后厅的檀木靠椅上,放松心神开始思考姜隽雅所说的“腊梅桃花”……可思来想去依然莫名其妙。
  隔壁的清心池传来异常的水声,接着听到有脚步飞快地在大理石地砖上奔跑,随后姜隽雅在里面大声叫着:“别碰我!走开!走……”
  这丫头又在做什么!
  清心池里温水腾起的氤氲迷蒙了莫伯言的双眼,模糊中他看见林娘的手里是香乳的瓶子,而没穿衣服的姜隽雅正站在对岸和林娘对峙着。
  “您就安分一些让老身伺候吧……”林娘一脸无奈,语气甚是疲惫,看来已经跟她周旋了不少时间。
  姜隽雅双颊晕染上一片绯红,玉藕般的手臂交叠在胸前,“走开!不用你伺候!”
  “您擦上这个皮肤会更滑腻一些,到时候殿下会觉得……”
  “出去!他觉得怎样与我何干!”姜隽雅只顾使劲摇头,一点儿没注意到屏风边站着的莫伯言双唇挑出性感的弧线,贪婪地将她雪白的身子和优美的身形纳进双眼。
  “林娘,你先去忙吧……让我来。”莫伯言单脚点地,一步就跃过直径两丈的白玉圆池,一下秒就站在姜隽雅的面前。
  林娘应声告退,但愿殿下真能制得住她。
  “啊!!你怎么进来的!”这是第几次在他面前赤身lu体了!
  莫伯言倒不觉得有什么不自然,轻笑一声,一双鹰爪毫不费力地擒住她双手,猛一用力姜隽雅被推入池中。
  瞬间溅起数尺高的水花,他也不脱衣就跳下水去。
  姜隽雅很快从水里站起来转身就想逃,他眼疾手快一把从水底拽过她脚踝,微微一掀,姜隽雅再次栽倒,一连呛了好几口池水。
  池水引的是地下温泉,咸咸涩涩的,鼻腔里一阵说不出的难受,眼也睁不开。
  这哪里是在洗澡,简直要出人命了。
  莫伯言还不解气,死死抓着她湿答答的长发拖她到池边,大声质问道:“为什么要从广陵宫逃走?!是你的主意还是莫仲思的主意?!”
  若是莫仲思强行带走了她,他定要追究到底,若是她自己离他而去,更是不可原谅!
  “呵,不走难道等你来把我生吞活剥了?”姜隽雅觉得从头皮传来的痛感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这是想把她变成秃子!忍着痛,姜隽雅仍倔强地扭过脸正视着那个她打心底里厌恶的家伙。
  “哦?我有那么残忍?”莫仲思像是听到了一个冷笑话。
  “你不但残忍,而且冷血!你为了抓我,为什么要牵扯上无辜的人!”尽管自己凶多吉少,却还止不住挂念青莲她们安危。
  莫伯言偏过头嗤笑两声,“你说我牵扯上无辜的人?若不是因为你的任性,她们会与此事有关联么?!”另一只手轻抚她通红的脸颊,滑过那被粼粼池水映得有些耀眼的颈项,顺着高耸的锁骨一路往下……
  “放开我!”姜隽雅的身子开始狂躁地乱挣,双手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拔除紧绕着她头发的铁钳。
  莫伯言从一进门时看到池水映照下她明亮光洁的肌肤就早已有了感觉,被浴室的高温一蒸更是控制不住。
  急促的呼吸赶不上心脏奔腾的频率,他埋下头就去吻她娇嫩的双唇,仿佛那里有可以平缓心跳的良药。
  她肌肤的柔滑惹得全身爱yu的细胞全都活跃起来,争先恐后地想挤出毛孔,那种处处都在膨胀的感觉令他肌肉紧绷,双手甚至颤抖着不知该触碰何处。
  姜隽雅心里一沉,他这是要做什么?
  那一次……那一次明明停下来了,可今天的他不是平常的莫伯言,他根本是一只丧失心智的野兽!
  从潜意识里涌出来的抗拒给她的双手双脚积攒了前所未有的强劲力量,挣扎中她乱舞的左手狠狠扇到他的半边脸颊,清脆的巴掌声像是击到浴室的墙壁上又被弹回来,四处回荡着。
  大胆!她真的敢动手打他!
  莫伯言单手抽下腰间金丝蟠龙腰带,一抓一扯将她双手背在身后结结实实捆缠起来。
  半边脸上火辣辣的,紧抵住她上半身压在池沿上,姜隽雅脊背贴靠着大理石地面,冷硬的触感令她直打哆嗦。
  一双纯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盯着她的冰肌柔骨,仿佛想要吸走游动在她脉搏间叛逆的血液,什么时候,这躯体才能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
  手指勾画着她胸前的凹凸,并非没有柔情,只是包裹着他柔情的坚实外壳此时已经碾碎了她的心。
  姜隽雅不知为何不再叫他放开,而是扯起嗓门大喊救命。
  难道她以为会有人来救她?整个广陵宫里,谁敢?
  栖月殿灯火通明,下人们愣愣地站着,谁都能听见从清心池传出凄厉的叫声,可就如莫伯言所想的那样,谁敢在这时进去打搅。
  林娘在门外踱来踱去,心中真有不忍,两人原本就有些误会,若是莫伯言今晚强要了她,不更是雪上加霜嘛。
  战战兢兢走到清心池门口的屏风前,林娘鼓足勇气禀告道:“殿下!您大病初愈,早些休息了罢!”
  “出去!本王没让你进来!”从远离屏风的圆池的那端传来一声怒喝。
  莫伯言从未对她说过狠话,即便是在气头上,对林娘也低言软语。
  殿下……您真的被爱yu迷昏了头脑不计后果了吗?
  “可是殿下,您至少让……”
  “本王说了!滚出去!”一道犀利的掌风夹杂着莫伯言的恼怒劈开屏风,从林娘耳旁呼啸而过。
  池中莫伯言衣襟敞开,姜隽雅散乱的发丝间一双晶亮的眸子里闪着求救的讯号。
  林娘是想救她的,可怎样做到呢……她不能违抗广陵王,只能带着惊恐和不安退出房门。
  林娘转过身的那一刹那,一声绝望到死的尖叫,仿佛动物垂死前最后的哀嚎,响彻整个栖月殿。
  没有人能救她……
  想要咬舌自尽,却被莫伯言一直吸吮着双唇和舌尖,没有片刻的间隙……
  姜隽雅翻起白眼,浑身颤抖——这种疼痛的感觉并不是没有印象,只是曾经的新婚之夜,在沾染着两人绵绵柔情味道的床褥里,闻言软语,暖手抚娑,那是多么美妙又值得回忆的他们的第一次……
  一切都随着渐渐涣散的神思被卷进一个狰狞的血盆大口,无底深渊中有无数干枯的死人手拉扯着她的每一根筋脉和肌骨。
  周身池水漂起一缕鲜红血丝,随即被他更强的动作涌起的水花稀释开来,不复存在。
  她一直憧憬的美好未来,当初的满怀期望,以及……此时都被推上凌霄雪顶,暴露在彻骨严寒之中,逐渐凝结,凋零,随后飘散,连粉末都没有剩下。
  “跟我在一起,真的让你那么痛苦吗?”莫伯言的唇舌纠缠着她。
  “必将终身……以此为耻……”姜隽雅鼻息吞吐间迸出这几个字。
  莫伯言先是一愣,接下来的动作沉重地像是带着想要摧毁她的恨意。可那真的不是恨意,而是恨不得将她全身每个细胞都揉进自身血脉里的自己无法理解的一种超强占有欲。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又抓不住她的心,为何上天要如此折磨他!
  可以用尽任何手段,只为留她在身边。
  回想起曾在墨香斋一起度过的那段日子,反而是单纯而快活的。每日回宫直奔墨香斋,一推开门肯定能迎上她纯净的双眸。
  偶尔读书写字时她在一旁安静地磨墨;偶尔喝酒赏月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给他倒酒;偶尔听她哼着他听不懂的曲子,一个人在那儿忙得不亦乐乎;偶尔她趴在桌上睡着时揉揉她的发,看到她嘴角挂着甜甜的笑……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已不甘于那样单纯的相处……
  这过程实在太漫长,漫长到她感知不到时间的存在,好像他停下了,可又再次撞了过来,好像他又停下了……最后她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好累,反绑在身后的那双手似乎也已不属于自己了。
  最后的一缕神思被不断冲刷着她大脑皮层的倦意分解在周围弥漫着熏香的气味中。
  莫伯言小心地抱起她放在池边的紫鼠毛垫上,让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肩,顺手带过一条干浴巾,仔细擦起她身上的水迹。
  她肩头留有或红或青的指印,锁骨以下星星点点全是粉色的印记,若不是看她已经疲累地睡着,说不定他还……
  惟恐手重了会弄醒她,解开缠住她双手金丝腰带的动作都又轻又柔,由于她最初挣扎得太厉害,手腕上被勒出几道骇人的血痕。
  傻丫头,你为什么要这么犟,为什么不能欣然接受我的心意,原本,真的是想温柔对你的……
  等把她放到进被褥里,莫伯言的额头一层细密的汗珠。
  看她眼角残有水渍,烛光映衬下晶莹闪亮,刚才明明替她擦了脸——难道在睡梦中还是挥不去心伤,还是要流泪……
  无法控制自己凑过去舔舐她的眼角,咸涩中带着微苦,姜隽雅,这是你现在的心情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心海再次激起心痛的波涛,饱含歉意的眸里交杂着不安与忏悔,此刻明明真实的拥搂,却感觉怀中人正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怕狂乱的心跳又会惹她做噩梦,莫伯言稍稍撤开一点上半身,两人胸背之间留出少许空隙。
  整整一夜都细心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只是呼吸节奏变换一下都要忍不住凝神听上好一会儿。
  风摇曳着园中染上新绿的梧桐树叶,东方渐渐发白。
  已经过去的那一夜……是他的开始,还是她的完结?

  长恨缠愁 愁上愁

  ……》
  床顶的“龙舞星空”,盯得时间长了也变成一片灰黑,从早到晚,姜隽雅的双眼就没有离开过那儿。无论跟她说话,还是对她威胁,甚至安慰和恳求,床上躺着的那个人都没有丝毫反应,那白百合花瓣似的眼皮好半天才眨一下。
  莫伯言心急如焚,今天告假没去上早朝,微醺的春风吹进房里,却很快被屋内降到冰点的空气吞没。桌上的一日三餐一点儿没动,此时他宁可被姜隽雅的怒火炙烤,被她辱骂嘲讽的利剑刺穿心房,也不愿守着她这具仿佛被抽取了灵魂的空壳。
  口渴难耐也只喝了两口浓茶,莫伯言肩头颤动,这样便奈何不了她了么?
  “想不想见见你的朋友们?”他的声音隔着一层冰面却清晰地传到姜隽雅的耳边。
  她的眼珠似乎转动了一下,尽管没有回话,但莫伯言看到那双眼里满载着期待。
  “起床吃点东西,我带你去。”总算舒了口气,早晨威胁说要处死那帮人,她却没有反应……看来她听出来自己那样说只是单纯的威胁而已。
  心里有一种被人看穿心思的小小不爽,虽然不会滥杀无辜,但囚禁他们也能作为逼她就范的筹码。
  给姜隽雅准备的衣装都是从皇宫里新订制来的春裙,整整齐齐叠放在床头柜上,有三套可供挑选。
  手快要触到那纯白色的一套时犹豫了一下,这该不会又是……
  莫伯言给予她的时间不多,姜隽雅身子再向前一倾,雀绒的被子哧溜从光溜溜的肩头滑落——总算够着了。
  气血立刻翻涌起来,索性转过身不去看她,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又想要压倒她。
  姜隽雅在被子里面蠕动,一会儿穿错了手脚,一会儿又穿反了前后,昨晚他犯下的罪行必定终生难忘,但眼下她是真想去探望青莲她们。原本,她就是一个人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如果有天真要归去,也不想牵连到任何人。况且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并没有多久的相处,却是她极为珍惜的一段时光。
  感觉自己昨晚像是被丢进了一个装满疼痛的盒子,而那个盒子被莫伯言耍弄了一夜,手腕处的疼,下身的疼,后背的疼……全部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