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要抱住儿子,对他说,不管别人对他如何,他仍是自己心中最珍贵的宝贝,是自己最爱的儿子,缓缓走近,拭探着触向儿子……
冷华堂被刘姨娘一碰,像被电击一样,跳了起来,一口唾沫吐向她,随手一掌击在了刘姨娘胸前,刘姨娘的身子便似一块破布一样飞了起来,撞到了对面的墙上,才滚落下来,一口鲜血喷薄而出,人还没清醒过来,就听冷华堂在骂道:“贱人,你贱,还害得我跟着贱,我要杀了你,你死了,就没有人能知道我不是爹爹的孩儿,只有你死了,才能还我清清白白的出身……”
“堂儿,我是你娘啊……”看到如魔鬼一般走近自己的儿子,刘姨娘心中万念俱灰,但是,她最担心的还是王妈妈,想要唤醒冷华堂,让他先处理了王妈妈再说。
“我没有人这样下贱的娘亲,你这贱人,再说一句你是我的娘亲,我立即打死你。”冷华堂又是一脚踢在了刘姨娘的腰上,刘姨娘痛得差点晕了过去,身子抽成了一团,却仍是巴巴地看着儿子。
“堂儿,你二叔和裕亲王两个人都以为自己是你的父亲,你……你以后可以找他们助你,他们都是有本事的人,虽然,是他们害了娘的一生,但是,娘……还是只想你好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冷华堂听得更怒,走上前去,一把揪住刘姨娘的衣领子将她提了起来,怒道:“你还有什么更羞辱的事,一并说完好么?你是怎么为人母亲的,连儿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你……你真是……”
刘姨娘眼中全是痛苦之色,脖子被揪得死紧,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扳着冷华堂的手道:“堂……堂儿,娘当年是被人害的,娘只是一个外室的庶女,身份地位都太差,他们一个想要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另一个别有用心,想要夺权,呵呵,娘就成了他手中的工具了,你……若真的如此难堪,那就杀了娘吧,娘……没有怨言,只要能保得住堂儿你的地位就好。”
冷华堂渐渐松开了手,刘姨娘的话在他心里如重锤击下,碾碎了他的心,将他打落尘埃,与污泥混在了一起,从此再难洗清,他在小庭和世人面前再难抬起头来,他终是有些清醒,看清眼前这个如风中残烛般飘零的女人,心中一酸,总算起了一丝怜悯,将刘姨娘扶住,好生拉她坐在椅子上,自己却是垂了头。
他一时还难以理清头绪,依刘姨娘所言,当年必然是二老爷和裕亲王两个都利诱和逼迫于她,而她自己,也是想要改变当时的恶劣的身份环境……虽说情有可原,却也可恨啊,怪只怪自己的命不好,摊了这么个娘,而父亲,却还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位。
不行,决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他不想被千万指,被万人笑,一想到这一点,冷华堂就要炸毛,猛地又抓住刘姨娘的手道:“你方才说什么,说谁还知道当年的事情?”
“是王妈妈,王妃以前的那个奶妈,她如今被孙锦娘关起来了,她对娘的事情一清二楚啊,而且,她手上还握得有证据,有当年为娘迷晕王爷的证据啊。一旦那些东西公诸于世,堂儿,你的一生就要毁了。”刘姨娘见儿子总算恢复了些心智,心中松了一口气。却是因着王妈妈的事更急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冷华堂听了眼里射出阴戾的光,放开刘姨娘道,“娘,你还是回浣洗房吧,如今咱们只能低调,隐忍一些,不要再惹恼小庭和锦娘了,今天小庭已经在皇上面前提出要夺回世子之位了,好在皇上不允,才躲过了今天这一击,不过,听小庭的语气,他以后还是会争世子之位的,所以,娘亲,暂时委屈你一段时间,等儿子将一切解决了,再接了娘出来,娘,您受了一辈子委屈,儿子一定要让您扬眉吐气,一定要让您过几年舒心的日子,有个美好的晚景。”
刘姨娘听得热泪盈盈,虽然才被自己这个儿子打成重伤,但她将那看作是他的一时之气,任谁得知自己有那样一个不堪的身世,也会发怒,发怨,会生恨的,但儿子还是孝顺她的,她欣慰地伸了手去,依恋又慈爱的抚摸儿子俊朗的面容,心里是无限的酸楚和愧疚,若自己也有刘清婉的身份,儿子又怎么会有如此不堪的身份?
“堂儿,娘只要你过得好就行,孩子,你要记住,除了裕亲王,你二叔,还有一个人也能帮你的,她……掩藏得很深,虽然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是,只要你能运用得当,她是会帮你的。”刘姨娘谆谆教道。
冷华堂听得心中一振,二叔对自己好那是他自小便知道,裕亲王对自己很复杂,说不上好,但也不坏,他总是在最紧要的时候帮助着自己,不然,当年也没有那么容易将小庭的世子之们夺走,而这两人之外,从来没有听刘姨娘说过,还有谁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到这个地步才肯说出这个人来,那人身份定然也不一般。
所以,他听得很是兴奋,两眼放光地问道:“娘,这个人是谁,他真的会帮孩儿么?”
刘姨娘听了嘴角勾起一抹冷嘲,轻咳了一声才道:“她也不是好人,只是唯恐天下不乱而已,只要看到有人比她幸福,她都不喜欢,而你母妃却正好是她最为嫉妒的,呵呵,她们是嫡亲姐妹,从来没有拿正眼看过娘亲,可是,她装得再清傲高贵,其实骨子里与为娘又有何不同,不过一样也是卑鄙下贱罢了。”
“娘,你说的是……刘妃娘娘?”冷华堂很不确定,记忆中,刘妃娘娘一直对小庭很好,对王妃也很好,对自己向来就是冷淡鄙夷的,又怎么会帮助自己去对付小庭和锦娘呢?这可真是怪哉了。
“就是她,你大可以在危机关头去找她,她会帮你的,当年你之所以能得那样顺利的得到世子之位,与她的帮助也是分不开的,堂儿,娘不会害你的。”刘姨娘自嘲地说道。
冷华堂虽仍存疑虑,却深知刘姨娘不会骗他,便是应了,刘妃娘娘在宫中的势力仅次于皇后娘娘,就是皇贵妃娘娘也被她踩在脚下,而且,六皇子如今也与和亲王,荣亲王很是亲厚,皇上对六皇子很是看重,太子虽然是自己的连襟,可惜,江南一行,太子的心却是倒向了孙锦娘和小庭,倒是对自己不冷不热了起来。
枚儿……得让枚儿再去太子妃那边多走动走动,太子妃自从生了儿子后,在太子府里的地位更是无人能憾动了,如今越发的有了国母的范,太子很是敬重太子妃,怎么说,也会顾及太子妃的感受的,所以,如今,万万不能与枚儿搞砸了关系。
可是方才……方才自己好像吼过枚儿了,冷华堂一想到这个,心下便有些忐忑,将自己稍事收拾了下,便开了门,唤道:“来人,扶姨娘回浣洗院。”
唤了半天,也没看到一个人来,他不由怒了,正要发火,突然又反应过来,心里为枚儿的细心而感动,自己方才在刘姨娘屋里的那番吵闹,声音大得很,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那不是自寻死路了么?也不知道枚儿知道了多少,不过,她毕竟是自己的结发,不会害自己的,这会子屋里的人,肯定是枚儿支走的……
“娘子,娘子……”冷华堂又唤了几声,过了一会子,上官枚才自东厢房那边走了过来,侍书和侍画两个跟着,神色平静得很,既无惊奇,也无怒意。
冷华堂看着心里一松,转了颜,柔声道:“娘子,使个人,把姨娘送回浣洗房吧,只是着两个人去照看下她,你使的人,弟妹怎么着也会给几分面子的。”
上官枚面无表情地应了,让侍书亲自带了两个婆子,去扶刘姨娘出来,刘姨娘自里屋出来,抬眼看向上官枚,眼里便蕴了泪:“枚儿,以后,堂儿就多亏你照顾了。”
说着,一转头又热切地看向冷华堂,颤着声音道:“堂儿,玉娘的孩子生下来后,若是儿子,就记到枚儿的名下吧。”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上官枚听得眉头一皱,却是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刘姨娘,刘姨娘方才自里屋出来的,上官枚眼尖,一下便看到了她唇边的血丝,散乱的头发,心里不由一阵发寒,便面上尽量保持着镇定自若,如今再听要将玉娘的儿子过继给她,她便更是觉得好笑,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那样的荒谬无稽,自己都跟着成了一个大大的笑话。
命运……还真是会捉弄人啊……
冷华堂听了刘姨娘的话却并没支声,如今玉娘的舅家可是他最大的助力之一,他可不敢随便得罪了玉娘,张太师父子在朝中可是有很大的势力的,要打败小庭,保住世子之位,最终成为简亲王,孙玉娘可是一个很好的棋子。两个老婆都有强大的娘家力量,他一个也不想放弃。
上官枚见了也无所谓,让侍卫扶了刘姨娘走了,她也没再理睬冷华堂,自己出了正堂,到东次间的厢房里歇息去了。
却说冷华庭和王爷回了府,父子两各回了各屋,冷华庭一进院子,远远地就听见扬哥儿的笑声,咯咯的,如银玲儿一般,冷华庭的唇角不经意地就勾了起来,加快了轮椅的速度,一进门,果然看到王妃正在逗着扬哥儿呢。
祖孙俩拿着个波浪鼓儿摇来摇去,扬哥儿要抢,王妃便故意举高了,让他拿不到,扬哥儿也不气,揪着王妃的衣襟,踩着王妃的肚子就往上爬,王妃又怕他摔着,只好将波浪鼓给了扬哥儿,那小家伙拿着的第一个动作便是放在嘴里啃,王妃急着就去抢,但是扬哥儿很快就拿了出来,拿着波浪鼓儿对着王妃的肩头就砸。
锦娘看着就想笑,一抬眼,看到冷华庭进了屋,忙起了身去迎他,笑道:“相公,你看扬哥儿,可真是继承了你的本事呢,拿什么到手里都砸。”
“哪里啊,我儿子聪明着呢,你看……”冷华庭笑着嗔了锦娘一眼说道。
锦娘转头,果然看到扬哥儿又将那波浪鼓儿摇咚咚响了,还似模似样的呢,不由笑了,走过去戳了下扬哥儿的额头道:“看你这出息的,将来就是个做货郎的料。”
王妃一听便沉了脸,正要骂她,那边秀姑正好打了帘子进来,听到了这话,便冲锦娘骂道:“夫人,您就这出息?儿子还没大呢,你就想将他培养成个货郎?哪有像你这样的娘的,一点也不会说话。”
锦娘听得一头黑线,无奈地推了冷华庭往自己屋里去。
一进门,冷华庭就站了起来,心思沉重地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苍翠的香樟树,半晌没有支声,锦娘端了一杯热茶走近,递给他:“怎么,相公,今天在朝上受了气么?”
冷华庭喝了一口热茶后,放下,握住了她的手,墨玉般的凤眼凝神看着她:“娘子,咱们赚了多少银子了?”
“有几百万两了,我正愁着,要不要分散到各家大钱庄上去,不能太集中了,怕不安会呢。”锦娘皱了眉道,这个时代虽然有钱庄,但是,所能承接的数目不大,在江南,又不过是各家大银庄的分号,就更是有了制肘,她有时,还真想自己开个钱庄得了,这样,就算自己赚的钱再多,也不会引起皇上的怀疑和觊觎,唉,这事,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银子可真不是好东西,要都是钞票该多好了,锦娘的心思一下又乱飞了起来,冷华庭听了正要说什么,便看到自家娘子站在面前发因楞,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不由拿后戳她的头,问道:“想什么呢?”
锦娘这才回了神,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一一跟冷华庭说了,冷华庭听得眼睛一亮,他立即便明白了锦娘的意思,看来,这几日晚上得多派些人手,好生守着放王妈妈尸体的地方了。
真是想什么便来什么,他的小娘子总是能给他意外的帮助,冷华庭爱怜地将锦娘拉进怀里,抚着她的耳根道:“娘子,辛苦你了,扬哥儿太皮,还是找个奶娘来的好,可不能累着自个儿了。”
锦娘听着笑了,点了头,看他眉宇间仍有忧色,便问道:“相公,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皇上今儿没怎么着你吧。”
“说是要尽快组建陆路商队,但却将行商大臣之职给了冷华堂,我在朝里跟皇上杠上了。皇上这事做得不地道,处处想着要怎么制肘咱们,这为朝庭做起事来都窝囊呢。”冷华庭皱了眉说道。
“哦,那相公打算怎么办?这样杠着可不行,毕竟人家是皇上,指不定就能将自家抄家灭族呢。”锦娘听着有点担心,这可是皇权大于天的社会,皇上想要臣子死,那可只是一句话的事,跟皇上硬来,并没有好处。
“娘子,你怕了么?”冷华庭深深地看着锦娘,锦娘的思想向来与众不同,就是不知,在这件事情上,她会有什么看法。
“有相公在呢,我怕什么,大不了,咱们全家都去东临得了,在那里经商,建基地,织布养蚕,卖肥皂啊,指不定,咱们钱多了,就能将那东临小国给买下来,相公你当皇帝算了,省得老受别人的鸟气。”锦娘俏皮地说道。
那皇上还真是有趣,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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