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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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足-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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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四个狙击手中那个少尉一张黑脸憋得通红,半天才说了一句:“我刚才就在想这个枪有些美中不足,不过一时还说不出,想不到全被您说出来了,对,就是这样!”末了又谨慎小心却无比肯定地补充了一句:“您是武器专家吧!” 
  面对两眼冒星星似乎瞬间就能变身脑残粉的少尉狙击手,张英子颇有大将风度地挥挥手,学着许政委的样子笑眯眯道:“不是,我的专业是电子对抗和计算机。” 

    五十三

   张英子的精彩亮相让D大队上上下下再也不敢小觑这四名女军官,朱海峰虽然貌似严厉地训斥了张英子的冒失和不知进退,但那张黑脸上的喜悦和得意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对口的兄弟单位经常有交流和培训之类的活动,许滇和朱海峰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自然知道他的“人品”如何,可是没有人家手里的精兵强将,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假意的佩服和真心的嫉妒。 
  D军区特种大队坐落在西南边陲的深山,兵源大都来http://。自附近地区,本地山穷水恶,民风彪悍,论士兵的骁勇善战他们在全国赫赫有名,不会输给A大队的官兵,但若论高科技高文化素质的人才,自然不能和天子脚下的A军区相比。无它,市场经济体制下的人才流动使然。
  特种大队的官兵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百里挑一出来的优秀军人,但大环境如此,也同样存在问题。有的特种兵是军校毕业,这类人文化基础比较好,外语水平较高,但为数不多。
  更多的则是直接由基层野战部队选拔上来的。部队挑选兵源的时候,农村户口初中毕业,城镇户口高中毕业即算符合参军条件,而在这两者之间,又是前者居多。对于仅有初中文化程度的士兵,他们的后续教育更多的是在部队完成,如果没能被选派读军校进修,那么他们的文化基础就比较薄弱了。
  可是现在的单兵作战不比以往,尽管很多先进的设备和仪器经过培训后也能很好掌握,但有些作战系统和数字化设备,却都是舶来品,熟练掌握外语和计算机技能,还是很必要的,更何况,还要从他们中间挑选参加国际特种兵大赛的人,到时不管是培训还是比赛,外语都是必要的工具。
  郝靓和林爽两个翻译,本来现在是无事可做的。因为各个军区的特种大队都是重点保密单位,他们自然不可能现在就把外国友人拉到老巢里来,因此现阶段进行的还是内部交流和经验传授。
  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D大队政委许滇同志就提出来让A大队的精英高翻们,给弟兄们加强一下口语训练。
  其实作为参赛的种子选手,那些特种兵们都集中进行过语言培训,可是英语教员们完成教学任务就走了,没有当了初的氛围,士兵们自然不会主动去说一出口就会彼此嘲笑的中式英语,因此,对话还是个问题。就连某军事院校毕业,据说考过国家英语四级的某少尉军官,浓重的方言口音让林爽和郝靓也只能在十个单词里面听懂六七个——上帝保佑那些外国的教官和士兵,他们必能心意相通! 
  林爽和郝靓各带一批学生,在常规训练之外的空余时间和他们讲英语。当然,为了照顾年纪轻资历浅的郝靓,职位高的军官都由看起来更专业军衔也更高的林爽来带,围在郝靓周围的则大多是年轻的士官,有的年纪甚至比她还小。
  郝靓觉得这些腼腆着黑红的脸蛋,绷着嘴巴就是不开口的毛头小伙子们又是可爱又是可气。你说他们害羞吧,可人家那眼神热辣辣地盯着她让她如坐针毡,你说他们胆儿大吧,她刚扫过去一个眼风,所有的人又都赶紧埋着头生怕自己被点名做出头鸟。
  郝靓无奈,只得放弃为了营造良好氛围而做出的张口必用英语的规定。 
  她率先讲了汉语,标准普通话:“其实语言这东西吧,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有个大胆的士官见老师开始讲汉语,终于忍不住开口:“老师,讲英语就难,讲汉语就容易,咱让那些洋鬼子们都跟咱们讲汉语不就行了吗?” 
  此言一出,笑闹附和声一片,有的人甚至带着没有恶意的嘲弄表情,想看看这个漂亮的小老师会如何回答,她要是说咱们必须上赶着学说人家的话,不然没法混,那大家肯定是不满意的。 
  郝靓却仍是笑嘻嘻的,丝毫没有着恼,她甚至是带着嘉奖的表情示意那个提问的士兵坐下。
  “为什么全世界都使用英语呢?一是由于历史原因英语流传的比较广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它比较容易,26个英文字母排列组合,掌握几百个单词就能在英语社会生活,掌握三千个单词就能进行基本的学习、社交和贸易。不像我们汉语,除了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外国人学起来,难哦!”郝靓语重心长,一副可怜外国人的姿态。
  又有人反对:“老师您这话不对,我觉得汉语挺容易的。” 
  郝靓仍是笑:“你觉得容易是因为你从小说,或者是我们中国人都聪明,炎黄子孙,仓颉造字,流传下来这么优秀的文明和智慧。”郝靓以手示意阻止那个士兵的反驳,继续道:“简单举个例子吧。假如咱们给老外来个汉语四级考试,听力对话题有这么一道:两个人对话,甲说:你的牙齿好整齐好漂亮哦!乙回答:我装的是假牙!甲问:真的假的啊?乙答:真的!旁白提问:请回答,甲的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郝靓话音一落,大家就哄堂大笑,有人拍桌子有人捶地,前仰后合,还有人笑岔了气。 
  郝靓仍只是淡淡的微笑:“你看,我们汉语多难啊,就老外脑子里的那些弯弯,非被咱们给绕直了不可,所以,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为了拯救国外友人的大脑,咱们还是努力学这些简单的英文吧!” 
  僵局打开,气氛活跃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了。郝靓家学渊源涉猎广泛,本身聪明又健谈,妙语如珠诙谐有趣,加上年轻且富有亲和力,还是借调过来的,思想上没有负担没有压力,很快就和大兵们打成一片,原本正襟危坐的英语课堂,就变成了大学校园一隅的英语角,热闹繁忙,生机勃勃。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D大队掀起了一股全体学英语的新高|潮,郝靓这个“英语角”也越来越壮大,起先她不在意,以为是不参赛的士兵也过来学习,世间没有嫌弃学生多的老师,她对这些最可爱的人的向学精神,还是很支持和赞赏的。 
  可当她在人群里不小心瞄到了李白和其他几个校官时,便无法淡定了,趁着课间休息的时候,她溜到李白旁边,以目示意他跟着出来。
  李白的伤似乎还没好彻底,虽然不再打石膏,走路仍一脚高一脚低地有些别扭,郝靓暗道一声造孽不忍多看,侧过脸来悄声问他:“你怎么也过来了?” 
  李白这个人,不笑的时候面貌其实很普通,可每当嘴角斜斜一扯,眼睛一眯,整个人便活色生香起来,十分撩人,看得郝靓心里再度感叹:自古红颜多薄命,男色害人又害己啊! 
  李白不知道自己在郝靓的心里已经变成红颜祸水,继续发挥无边的魅力:“郝老师不仅人靓,课讲得也好,我英语说得可不好,以前没少被单尔信鄙视,现在来加强一下有什么不对吗?”
  郝靓皮笑肉不笑地道:“李队长这次不参赛,英语讲得不好似乎也没关系,而且,如果我没记错,您和那几位校官应该都在林组长那里上课吧。”挖林爽的墙脚,还把李白挖过来了,她还要不要命了!这段时间张英子也不知道给人家添了多少堵,可别让她找到由口把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这个李白和张英子还真是天生一对,从来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好意思用母语,郝靓忍不住用法语表达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心情。李白听了先是一愣,接着笑意加深,歪头想了一想,同样用法语说了另外一句,虽然不是很下流,却是脏话无疑,而且发音还带着乡土味儿,不似郝靓的标准巴黎音。
  郝靓瞪大双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白,颇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接下来换德语骂人,李白又回了一句,发音仍不标准,却不影响意思的理解。
  郝靓不信邪:姑奶奶跟你拼了!一会儿工夫用了十几种语言,想不到李白大多数都有模有样地奉陪了,惹得郝靓脸色发绿,心想自己躲在门外和一个大男人对骂脏话,这要是让老爹郝敬知道了,非得从骨灰盒里跳出来教导她不可。
  原来语言天才在这儿呢!谁说他外语说不好来着?郝靓忍无可忍,用藏语骂了一句极其恶毒的。 
  李白这次不回骂了,他挠挠头:“其实和一个美女对骂很不好意的,可是那些话从我嘴里说出来真没骂人的感觉,这个不行,我虽然是汉人,从小生活在康巴。” 
  郝靓吐血三升,几乎倒地不起。 
  李白却笑容不改,回头看了眼教室,道:“这么多人上课也分不清谁是谁,在哪儿听课不是听啊,不过您现在该回去上课了郝老师,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一步。”走了几步又回头,笑容诡异的让郝靓心里发毛,正琢磨着他会不会惹得自己再次吐血,他忽然眨眨眼来了一句:“我今天找朱队讨论训练方案,很晚才回宿舍。”见郝靓貌似没什么反应,又追加了一句:“其实不回去也行。”说完扬长而去。 
  郝靓僵硬地转过身,不得不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才能压制住自己不在喷血之后再次喷火——单尔信你个混蛋,你不知道保密和廉耻这几个字怎么写吗?我不介意亲自教你一下!

    五十四

    郝靓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稍安勿躁,耐心等待,会有人比她更沉不住气。等到晚上八点多的时候,电话果然响了,郝靓抢在刘苗苗之前接了电话,不出所料是单尔信,他很直接地吩咐:“来我这边一趟。”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啊!他以为自己是谁?郝靓非http://。常想立刻翻脸,可瞄到静静观察自己的刘苗苗,她还是在挂了电话后挤出了一个笑脸:“英子姐约我出去散散步,我们可能会聊会儿天,晚点回来,苗苗姐累了就先休息。”
  
  出门后郝靓并不敢直接去找单尔信,而是去隔壁叫了张英子:“英子姐,我晚上吃多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瞧你那点儿出息,就食堂那些猪食你还能吃多?”张英子一边嘲笑鄙视她,一边顺了一包话梅出门,丢给郝靓一颗:“吃吧,消消食。”
  
  其实D大队的饭菜不算猪食,因为猪不会天天大鱼大肉,基地的训练很消耗体力,饭菜的热量也尽量往高了整,只是大师傅做的不精致。像张英子这种吃零食长大无比嘴刁的人便无法忍受,郝靓只是觉得有点腻,别的都还好,她适应能力一向不错,从南到北,从黄庭的私家菜到食堂的大锅饭,她都能吃出其独特的风味 。
  
  不过吃颗话梅解解油腻也是不错的。
  
  于是郝靓一边嚼着自己去超市买的话梅,一边感谢着张英子的大恩大德,两人在楼下溜了两圈,郝靓状似无意地提到:“今天朱队长说要和李白通宵研讨训练方案,你说他们这些特种兵出身的是不是都特能熬夜啊?”
  
  张英子愣了一下,脸色有些发黑:“老朱对你说的吗?哼!还不是靠抽烟提神。就朱海峰那个老烟枪,据说一夜能抽两包。”
  
  郝靓点点头:“是啊,朱队长是抽的挺凶,可是李队长好像不抽烟,不晓得为什么?”今天没能碰见朱海峰,消息来源自然不会是他,可是为了避免刺激张英子的神经,这点小小的误导应该不算什么,郝靓默默为自己的人品辩护。
  
  “他肺部受过伤,不能抽烟,而且身为王牌狙击手,抽烟对眼睛也有伤害。”张英子的脸又黑了一些,她停在原地不动,表情开始纠结。
  
  “这样啊,那李队长可太可怜了,听说二手烟比直接抽烟伤害还大。”郝靓摇摇头,以有限的语言表达了对青莲居士小白同志无限的同情。
  
  张英子忽然抬头,脸色彻底黑了,她无比坚定地看着郝靓,将一整包话梅都塞给她:“妹子,你自己溜吧,溜不动了就吃话梅,姐还有事,先走一步。”
  
  郝靓接过话梅慢慢咬着,表面淡定,内心沉痛:李白啊李白,你说就冲你用那么多种脏话招呼我,我也不能轻易放过你不是?

    轻悄悄地来到单尔信门口,她刚站定正打算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下一秒钟她被拉进屋,关门,摁在墙上,炙热的吻迎面而来。
  
  “哎呀,你真咬啊!”单尔信立刻放开她,丝丝呼痛,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手背,一道明显的血迹。
  
  再看看郝靓的神色,平静无波,眼里却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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