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通知你们，现在大辽国已经不存在了。契丹国王耶律延喜已经投靠了我大宋，如今所有北方之地都归于我大宋的统治！你们也不例外！”
跟着萧成一起来的都头，看这些拔野古人听得懂契丹话，顿时站出来说道。
这话一出，萧成就成叫苦。果然听了这话，那些拔野古的战士们，都恼火的再次举起了弓箭：“外来人，你想激怒我们这些林中的战士么！那我们就让你们尝尝弓箭的味道。”
都头不屑一顾的说道：“你们有多少把弓箭，我们这次前来北海，有着五千人，五千把弓箭！”
这种直接鲜明的对比，立刻就把拔野古人给震慑到了。拔野古虽然是一个民族，但是其中还是分为许多的部落，说不定把拔野古所有部落的年青人全部凑在一起。能够有着五千把弓箭，但是他们这个部落，顶多能凑出两百把来。
都头早就对这向导萧成软绵绵的交涉风格不怎么满意了，冷笑道：“知道女真人么？打败契丹人的女真人，已经败在了我们手中。现在连他们的族长完颜吴乞买都已经变成了我们手中的俘虏！他们的大军不是战死，变成尸体掩埋地下。就是已经变成了俘虏。”
“什么……”虽然远远的离开了白山黑水之间的地方，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就对于发生在东亚，也可能是当今最大战场就一无所知。
就算是远远的躲在这北海，但是依旧有着消息不时的传过来。尽管这些消息往往非常滞后。
他们原本的消息只是知道，女真人起兵开始反抗契丹人的统战。并且占据了上风。因为女真人本身兵力薄弱，甚至几次深入到北海附近，来寻求兵源，所以他们才会对于这种事情，有些了解。
现在听说不可一世的大辽国已经玩完，连女真人都已经被打败。如果说这些还不够让他们震动的话，毕竟事情发生的地方离着他们颇远。但是大宋居然派来了五千人马，这就是实实在在的现实压力了。
看着这都头有恃无恐的样子。拔野古的战士们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再次放下了兵器。领头的拔野古战士说道：“跟我们来吧，我带你们来见我们的族长！”
萧成惊叹的看了这个都头一眼，暗自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他刚才还以为这都头说话这么不客气，定然会惹怒这些野蛮人呢！
不错，就是野蛮人。虽然当初的契丹人也是这么走过来的，但是发财立品，现在的契丹人可不是当年从草原上走出来的。穿着羊皮袄子，盘腿坐在大车上接见后晋石敬瑭的使者的时候。
和大宋停战以后的契丹人，文明教化。羡慕大宋的文明。最喜欢的就是大宋诗书风流那一套，起码在上层贵族之中尤其如此。
当年富弼出使辽国，被扣押下来，差点让他成为大宋的苏武。但是此人就凭着自己的风采风流，硬生生的折服了许多的契丹贵族，偷偷的给他通风报信。
只是如此。就可以见到当时契丹人们对于文明的崇拜和向往。
如今，便算是萧成这种普通的契丹人，也以文明人自居。看着这些穿着兽皮，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浑身一股腥膻问道的拔野古人，也差不多把他们当成是野人了！
却不知道这个都头，心里更是在腹诽萧成。心道这货代表大国前来和小小的一个部落交涉，都还是这般卑躬屈膝的模样。看起来，契丹人真的无人了，难怪会被那些女真蛮子大那么惨！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甚至或者是一个组织。正在崛起，或者扩张的时候，从气运上表现出来，就是那种蒸腾而起的如同大火一般灼热旺盛。在民心军心上面表现出来的就是民心汇集，心气极高，各种人才辈出。
最为明显的例子就是好像，当年天朝建国之初，可谓是民意如火，焚烧一切。甚至有着敢教日月换新天的气魄，当是是时也，便是一切神仙妖魔也要退散，不敢当其之锋锐，被席卷一空。
而这边如火之气，在滥用之后，却被迅速的消耗一空。人心迅速撕裂，各种各样的奇葩都冒了出来。
这还是数千年积累之大国，底蕴深厚，还能坚持的住。要是换一个小国这般玩法，怕是早已经玩完了！
因此，便是气运如火的时候，也需要有节制，不能随意消耗滥用。但是在这种时候，恰恰却是人才辈出，心气极高的时候。
便如同这个都头，原本在历史上也就是一个无名之辈，没有留下任何的印记。然而这时候的表现，却就让人眼前一亮，有胆有识。
相反，气运衰落的时候，却就连人才都不出了，万马齐喑。就如同契丹人现在这般！
拔野古人的部落就坐落在一片密林中，数万年来，自然生长的高大树木到处都是。自然这个部落的一切建筑都是用着木头，甚至还用没有剥皮的原木围了一圈的护墙出来，可见他们这里也不是多么的太平。
进入部落之中，许多的小孩和女人们远远的看着这些陌生人。他们和拔野古人完全不一样，尽管长途跋涉行军而来，但是个个干干净净。没有乱糟糟的头发胡子，穿着漂亮的金属轻甲，看起来威武不凡。
实际上，每一个拔野古的战士们，看着这些宋军的打扮，都不由自主的干咽一口吐沫。
他们身上穿着的制式铠甲，全部都是冲压而成的板甲，用着漆涂成了红色。
宋以火德王，旗帜军装，一直都以红色为主。事实上，在文大天师看来，很有趣的是，汉代，宋代，明代，都以火德而王。
当然，现在这里没有人能够清楚这其中的含义。拔野古人只是为了宋军的铠甲，和他们身上一看就制作的极为精良的武器而感觉到眼红不已。
文明也会退化，尤其是与世隔绝的文明。现在拔野古人之中，甚至找不出几个好的铁匠来，更没有什么铁矿，若非还可以交易一点的话，他们现在几乎已经回到了石器时代。莫说是用来做武器的，就算是做饭的铁锅都不够用了。
都头只是走了一圈，心里便有数了。知道这些人并不难对付，他甚至可以只要五十人，就可以轻易铲平这个部落。
和大多数的部落一样，如果族长不是一个萨满巫师的话，必然就是一个强壮的家伙。眼前这位拔野古部落的族长就是这样，一个个子矮小的巫师，胡子也都全白了。
在这种地方，平均寿命可能达不到三十，能活到这么大的岁数。那可真是不容易的很，不论是严酷的气候，还是偏肉食的饮食习惯，甚至各种战争冲突，打猎伤亡，都会轻易让一个人死于非命！
“欢迎远方的客人，你们是带着什么目的来到这里？”那个族长说道。
都头挺身而出，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大宋尚父天师，已经帮助辽国打败了女真人。按照约定，契丹人去除国号，向我大宋称臣，并割让东京，南京，西京三道给我大宋。”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所以，你们现在都是我大宋子民！我大宋尚父天师，已经亲自带着五千骑兵，来到了这里。”
听着这个都头开始的话，很多拔野古人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到了后来的愤怒，再到畏惧。情绪的转变，让人一一看在眼中。
“天师？我记得女真人得了长生天的眷顾，是长生天的宠儿。他们怎么会失败？”族长问道。
“什么长生天我不知道，只是知道有着一个叫什么完颜兀室的家伙在我大军面前跳舞，说是要祭祀长生天还是什么的。结果直接被我家天师动动手指头就给劈死了！”
“啊……”那族长身上一抖，完颜兀室的名头他也听过，是完颜部落之中最为强大的萨满之一。居然就这么死了？
“我家天师，是天上的道君转世下凡，专门来解救天下苍生，匡扶大宋社稷。化身下降之后，更是分身成为鬼帝大尊。进入阴世之中，拯救鬼魂，建立轮回秩序！莫说是你们这个小小的部落，便是那些女真人又能如何？”
“天师？真的有这么强大的巫师么？”族长深感震惊，让周围的拔野古人们都同样的惶恐不安起来。
“那是当然，凡是不从天师之命的。都要被雷霆给劈死，你们既然是从古金山迁徙过来，听没有听说过混同江之中有着龟妖的？”
“那是神灵！”族长说道。他当然会听说过，这是辽东无数种族口耳相传的神灵之一。甚至比北海之中的这个水怪，还要出名。毕竟此处太过偏远了。
第二十三章 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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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神灵，”都头冷笑说道：“现在早已经被我尚父给降服了！”
“什么……”族长大惊失色。
在不久的时间里，许多个部落接到了大宋那位天师尚父派人通知的命令。一时间，很多部落纷纷派出使者，前往北海之中的神岛。
就在文飞大军向着北海缓缓靠近的时候，几十个部落的使者，凭着对于地利的熟悉，纷纷划着小舟，赶到了北海之中的神岛上。
这是一座自从远古以来，就被北海周围的部落相信是神灵所居的岛屿，方圆有着一两百里。
但是这座岛屿和靠近北海西岸的那一带更是相传有着水怪出没，并且从来没有任何人敢于靠近，因为那里的风浪实在太大。
好在这些信使们根本不用靠近那片凶险莫测的风浪，当所有的信使们还没有聚集到小岛上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有人坐在岸边的山石之上，对着蔚蓝色的湖水冥想。
一时间，所有的信使们都虔诚的跪拜了下来。这是岛上最让人敬畏的萨满。
他们来到这位大萨满的所在的山岩旁边，跪下了一地。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打扰到了这位他们心目之中敬若神明的萨满的静坐。
谁也不知道这位萨满这次回坐多长时间，他们只是知道，这位萨满曾经在这地方足足坐了三个月，不吃不喝，甚至都没有动弹一下。
就凭这个。就足以让附近的任何的部落，敬畏的有若神明了。
这位人物。虽然被他们按照习惯称之为萨满。但是他自己却称自己为修士，从遥远的地方来到这里修行的修士。
但是并不妨碍这里的人们，如此崇拜于他。就比如这一次，眼看着几百年都没有发生过的大灾难要降临，大宋的五千大军。踏足上了这片土地。
也许在小冰河还没有开始的魏晋南北朝，或者是隋唐之时，五千骑兵并不会让北海旁边强大的部落们感到灭顶之灾。
但是已经有几百年的时间了，北海附近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么强大的部落了。他们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小冰河，但是只要从古老相传的各种传说之中，就知道在以前的北海附近并没有这么寒冷。
当年甚至有着数十万人的强大部落，在此地放牧。而现在这种庞大的部落只是存在在传说之中！
好在这一次这位大萨满并没有让他们等太长时间，他微微的张开了眼睛。问道：“你们都到这里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么？”
这些使者们顿时七嘴八舌的的叫嚷起来，萨满轻轻说了一句安静。整个场面就安静了下来，若非是还有海浪和风的呼啸之中偶尔掺杂着几声海鸥的鸣叫，几乎让人以为时间都已经停止了下来。
“你先说！”萨满随意指了一个人，让他来发话。
一时间，那人脸上就露出了欣喜莫名的神色，洋洋得意的看了别的信使们一眼。这才对这位大萨满恭恭敬敬地说道：“大宋国的军队开到了这里……”
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就见那位坐在岩石上面的萨满一下子就失去镇静，失声叫道：“这怎么可能？”
他厉声对这那个信使喝道：“说。你是不是在骗我！”
可怜那个信使刚刚还洋洋得意，被这个圣者点名回答。然而不知道说错了一句什么话，就让这位从来都风轻云淡，在他们眼中无所不能的圣者震惊成了这个模样？
那信使张口结舌的半天，被从来没有见过的圣者发怒的样子给惊呆了，半天才懂得回答：“是啊。大宋国的军队，给我们所有部落都发下了命令让我们在北海边和他们会盟！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来的。”
圣者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缓缓的又坐了回去，闭上眼睛平心静气了半天，这才缓缓的说道：“还有呢？”
好在这个信使还算是口齿伶俐，他很快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他们说，现在大辽国的契丹人，已经投靠了他们，并且打败了女真人。对了，还说他们的统帅好像是一个叫做天师尚父的人！”
“天师尚父？好狂妄的名字！居然敢以太公和前辈天师相比。”圣者喃喃自语：“莫非也是我道家人物？我离开中土这么久了，难道我道教之中就出现了这般的不世人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