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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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游戏-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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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怎的,她跟八楼上发生的血淋淋乱七八糟的场面有着密切的关系。

卢科走进陈放那个女孩子尸体的房间。一个身穿绿色工作服的管理员在里面。

卢科朝那人看看,把枪垂在身边。“你们一直都在那边下棋?”

“是的。这又不违反规定,对吗?”

“没有听见外面骚动的声音?”

“就听到几阵警笛声。老兄,这里是医院。”

哇……

“一切正常。”

“那当然。”

那人盯着卢科,觉得非常轻松,很明显地不知道卢科所说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医院里发生了一场枪战。”卢科指了指那支英格兰姆机枪。“我就想查看一下这个,嗯,这个区域。”

“这里嘛,一切正常。”

“你这里停放着一具姓名不详者的尸体,编号0801。”

“对呀!”那管理员耸了耸肩。“她还在这里,老兄,她又跑不了。”

卢科开始觉得自己有点傻呼呼的。警察还在外面,等着要他介绍情况。“就替我查一下,好吗?”

“没有问题。你想亲自看一眼?”

“不必。”他的话讲得太急,太快。你到底怎么啦,艾迪?

天哪,这只不过是另外一具尸体而已。纽约警察局的警察是不在乎又见到一具尸体的。他耸了耸肩。“当然。”

“不必,当然……?”

“快点,快点,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当然,长官。”管理员走到砌在墙里的一排抽屉跟前。“0801……就是这个。”

他把盛着姓名不详者的箱子拉出来。她躺在里面。她的皮肤有点发紫,眼睛闭着。要是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她的头发稍稍长了一点,脆了一点,不再那么亮泽,那是因为温度太低的关系。出于某种原因,卢科望着她光身裸体地躺在那里,觉得有点尴尬;不过,要是他建议给她穿上寿衣,别人一定以为他是疯了。突然之间,过去几分钟发生的可怕事情在他身上起了作用。他感到天旋地转,知道自己常要呕吐,这可把他吓了一跳。

现在别吐出来,他给自己下了命令。那个凶杀组的警官在一具尸体面前是从不呕吐的;纵然刚刚涉着血泊走过来,目睹了八楼发生的大屠杀,冒着称之为生命的那一口宝贵的呼吸的危险,跟那个想要杀他的浑蛋互相开枪,他也不会呕吐的。这真是该死的一天啊!现在才十点四十二分。而今天还是他的休

息日。

卢科开始露出笑容,把胃里的东西咽了下去。真是该死的一天啊。你这铁石心肠、坚强不屈的意大利裔的混蛋警察。

“行了吗?”管理员在用古怪的目光看着他。

“行了。听着,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就在八楼。有好几个人死了。”

“有多少?”这是一个职业性的问题。

“八个。九个。大概是这个数目。”

“谢谢你告诉了我,老兄。我会把太平间准备好的。”

管理员把盛着姓名不详者的箱子推回那个冰座上。

尤金。皮尔逊正爬上那座石头楼梯,他要去他女儿的房间。

他停了片刻,从厚厚的外墙上的那扇拱形窗子里凝望着阿文泰因山,无数的圆形屋了、红褐色的石板房顶,以及散布在各处的雕像和废墟;有了那些东西,罗马才变得光辉灿烂,具有永久的魅力。我的上帝,西奥班能在这样的环境里上学,真是好福气呀!

这栋房子是音乐学校的组成部分。当皮尔逊继续往上爬的时候,楼上楼下传来了练习声乐器和弦乐器的悦耳声音。仅仅在一年以前,他们吃力地提着西奥班的衣箱,爬过这同一座楼梯。想起当时的情景,他脸上露出了笑容。那个衣箱还是她的母亲念书时用的东西,先是在不对外的圣玛格丽特修道院,后来在都柏林的三位一体学院。

有两个女孩子从楼梯上下来,她们笑声朗朗,用带美国东海岸圆音的英语交谈着。那位法官真还有点儿担心,他的到来会干扰他女儿的天地。也许,还是梅莱特说得对,那个孩子只是想要一种信任感,她自己能够照顾自己。就像梅莱特最近说的那样,她需要自己的天地。

他到了四楼,沿着擦得光亮的木头地板走去。这里连门窗的铜制过梁都擦得闪闪发亮。有几扇门开着,他朝里面小巧玲拢的客厅瞄了一眼,每个门里都有两三个卧室。有一个女孩子在吹长笛,练习蒙特威尔地的“威尼斯撒曲”里面很难的一节。他时而凝步不前,时而停了下来,然后又继续往前走去。

在这么一个好地方学习是多么值得庆幸啊!

四一二室的门上有三个人的名宇:安特雷地、汤普森,还有那个看上去最令人恢复信心的名字,皮尔逊。

尤金。皮尔逊轻轻地叩了叩门。但愿她在里面吧,他心里在祈祷,但愿我可爱的女儿在这扇门的后面吧!

一个矮矮胖胖的,年龄在二十岁左右的黑发女孩子开了门。屋子里飘来一股披萨的香味。他看到,窗子外面是鳞次栉比的陶瓦屋顶,往远是一个峡谷,再往远是阿文泰因山和蓝色的天空。

“有什么事?”那女孩子问道。星期六下午竟会有人来打扰,她脸上显得不大高兴。

“请原谅。西奥班。皮尔逊在吗……?”他笑了一笑。“我是她的父亲。”

那女孩子用有点傲慢的眼光看着他。她一言不发就回到里面去了,但是她没有关门。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着进去。没多久,一位苗条的,年龄相差不多的短发女孩子来到门口和客厅中间那条不长的走道里。跟罗马人相比,她的脸色不深;她戴着一个耳环,有点像那核子裁军标记的形状。她抹着黑色唇膏,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没有戴乳罩。

“你是皮尔逊先生?”他推测,她是美国中西部某个地方的人,也许再往南一点。

他又笑了一笑。“西奥班在吗?我正好有事到罗马。”他耸了耸肩,想要装出悠闲而自在的样子。

“她还没有回来。”

赞美上帝,她至少在这里。“你想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嗯……”那个女孩子脸上显得有点尴尬。他猜想,她就是汤普森。“我不太清楚。”她回头朝屋里看了一眼。“你还是进来吧。”

尤金。皮尔逊法官跟着萨莉。汤普森进了那个客厅。里面有三个卧室。他进去的时候,有个卧室的门关上了。那个胖呼呼的女孩子对他的侵扰十分反感。他朝四周看了一眼。他看到一张镶在框子里的照片,上面有皮尔逊、梅莱特的西奥特,大家都笑容可掬。那张照片是在圣玛格丽特修道院学期末拍摄的,他见了倍感亲切。这是他家庭的又一个里程碑。他朝那个美国女孩子看了一眼。她在用怀疑的目光望着他。

“喝咖啡吗?”

“她到什么地方去?”

“我想,她也许还在委内瑞拉……”

委内瑞拉……???那位法官盯着她。“委内瑞拉?”他很有礼貌地问。他希望那是某家饭店的名字,或者是罗马某个地区的别名。

“是跟理查德一块儿去的。”

“对不起……?”那样说来,这个孩子已经有男朋友了。那也是很自然的事。

“理查德。皮尔逊先生,你已经收到她的信了……?”

“什么时候写信?”

“喔……大约四个星期以前。她拼命想打电话给你,打给她的妈妈。可就是打不通。后来,她打电话到法院,可是你出去钓鱼了。”

“我几次想给这里打电话,可是那个意大利女人好象根本听不懂我的话……”

“所以,西奥班就给你写了一封信。我知道这件事,因为她想要我帮她寄那封信。后来理查德说,让他去帮她寄。他们动身前的那个晚上,她又写了一封;那天晚上她还想打电话,可是我们正好有个联欢会,所以我想有点不大可能了。西奥班,嗯,她感情比较容易冲动,对吗?她说,她到了机场再给你打电话。”

“你说动身前,他们动身去哪里了?”他看起来已经不再是那个装出神色慌乱面貌的父亲,而是那目光逼人的法官了。

“去委内瑞拉……”她两只眼睛盯着他。“哦,上帝,你不会不知道吧。”

“让我们假定我就是不知道。”

“请坐。”

沉默了片刻。

“直到现在还不知道。”

“我抽一根烟,你介意吗?”

“没关系。”

萨莉。汤普森从一个蓝色的盒子里抽出一根烟,在一个印着某个夜总会名字的画夹式火柴纸上划了一根火柴,把烟点着了。她神色紧张地吐了一口烟。为了安定她的情绪,尤金。皮尔逊坐下身来。他心里越来越生气,同时又有一种不祥的感

觉。委内瑞拉……?

那女孩子放松了一点。“他还不错。相当好的一个人。家里还有一个大农场。在委内瑞拉。他的叔叔,嗯,其实他说是他的堂兄,但是年纪比他大得多,因此他称呼他叔叔。他指导钢琴,还会作曲,是那里大学的一名音乐教授。理查德把那个人在杂志上发表的文章和他写的书拿给我们看。还有三张大海报。他的名字叫恩里克。洛佩斯。富埃尔特。这所音乐学校里有人听说过他。”她停顿片刻,用谨慎的目光望着皮尔逊。

他耐着性子听她把话说完。

“理查德?”他漫不经心地问。

“喔,他喜欢别人叫他理查德,其实他是个委内瑞拉人,他真正的名字叫里卡多。整个上个学期,他们都几乎形影不离。因此,圣诞节假期以后,她就提前几天回来了。她这个学期请了假,到委内瑞拉跟富埃尔特学钢琴去了。院长说,那不能算作她的学分。可是你了解西奥班,当她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情,就非做不可的。”

“她到底去了委内瑞拉什么地方……”皮尔逊法官用一种安静但又不怒而威的口气低声地问。

“该死的,我可不知道。她在给你的信里写着详细的地址。

她很担心你和她的妈妈。她没有能给你们打通电话。但是,她在报上看到了关于,嗯,你作出某项判决,受到人们祝贺的消息,她为你感到很高兴。在她离开以前的最后几天里,她有点儿兴奋得不得了。“

“我看一下她的房间,你介意吗?”

“请便吧!”

“我还得跟去找校长谈一谈。”

“他周末可是从来不在的……”

“还有这个理查德。里卡多。他的全名叫什么?”

“唉呀,那是个真正的西班牙文名字。你是知道的,有一长串名字呢,有加在姓氏前的‘de’来表示他的世居地,以及加在名字后的‘y’来表示亲密等。”

“不过你记不清了。”

“真对不起。也许你在这里的时候她已经打过电话了。她妈妈在家吗?”

而就在这个时刻,预知未来的永恒之神,把它的冰冷之手接到了尤金。皮尔逊法官的身上。他心爱的女儿的声音,突然回荡在那间俯瞰红褐色房顶和阿文泰因山的房间里,像莫尔恩山的冬日那么清晰。

它只是说,“爸爸……”

有着塞尔特民族的深邃洞察力的尤金。皮尔逊,在这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时刻知道,他的女儿,他一生快乐的寄托,现在非常需要他的帮助。

贝尔维医院大屠杀这个案子已经上了报纸标题和电视银幕,它已经取代国王交叉路口炸弹爆炸事件,成为编辑们优先考虑的消息。他们把这条消息编在波斯湾战争消息之后,但在体育消息和天气预报之前。联邦调查局的官员和纽约市缉毒特遣队的队长马文。凯利,都来找艾迪。卢科的上司、凶杀组的丹尼。莫洛伊上尉了解情况。谈话结果,联邦调查局和纽约警察局凶杀组决定联合调查这件大屠杀案子,同时跟缉毒组保持联系,互相通报情况。这个案子交给了卢科,他在莫洛伊和大麻管制局的特工处长唐。马瑟先生的领导下开展工作。

大家知道,卢科警官在案前以及案发过程中的情况比较熟悉。而且,他在凶杀组的声望正隆,所以就把这个通常要由一名中尉来承担的重任交给了他。他在调查过程中挑选了萨姆。

瓦戈斯作为他的搭档。

也是在那个星期里,哈里。福特上尉和马尔科姆。斯特朗成了秘密情报局的签合同的情报人员,开始接受思想教育和训练。

他们已被送到威尔斯布雷坎国家公园旁边的一个庄园里;那是一个荒野偏僻的地区,只见一望无垠的丘陵,树林茂密的峡谷,陡峭的山坡,中间夹杂着湍急的溪流,大片的乱石,以及很危险的沼泽。那里天气变化无常;在春天,阳光明媚的早晨,到了中午可能下起倾盆大雨。对于愿意(或者被选派)去做一种人类在体力和意志力所能忍受的标准的工作的人来说,是个检验自己勇气和精神很理想的地方。

那栋房子位于一个八十英亩与外界隔绝的土地里,四周里蕨类丛生的枞树和松林。院子里受到精心防卫,周围筑有几道绑得非常密集的电子围墙,并且插着牌子,上面用英语和威尔斯盖尔语写着:“威尔斯资源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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