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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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游戏-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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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要当个好学生。”

“知道。”

两人都没有做声。

“你先挂电话。”

“不,你先挂电话。”

“那我就挂了。”

“再见。”

“上帝保佑你。我爱你。”贾丁笑着,放下电话。他打算先去参加家长会,跟会监喝酒,接着就开车去威尔斯。也许用办公室的司机更理想。凯特要是明天过来的话,也许能……够了够了,戴维。规矩一点吧。

他给玻璃大楼里的值班职员打了个电话,要他安排一名司机来泰特街拉他,送他到一百二十五里外的多塞特,然后把他送到霍尼庄园去。霍尼庄园就是威尔斯的那栋乡村房子,起这个名字是为了让别人真以为那是一个污水处理实验室。

接着,贾了打电话给一个好朋友。那人是个政府秘书,住在西敏寺区的洛德北街。像往常那样说了几句打趣话以后,他就转到正题。“亚历克,”他漫不经心地问,“最近在安排什么酒会吗?‘他’也会出席的酒会?”

“实际上,本星期三就有一次,只有我们几个人,你想参加吗?”

“都是政界人物?”

“不。有破女收容所所长,英国广播公司总监什么的。十个人左右,对你合适吗?”

“你真够交情。”

“那么你以什么身份参加呢?我们怎么介绍你呢?”

“外交家。智囊人物。”

“星期三见。”

“谢谢。”

贾丁又工作几个小时,然后上床睡觉。他满怀深情地想到了他的儿子,他可是前途无量啊,想到了在上大学的女儿,想到了跟时事报制组一起在里昂的桃乐丝。但是,他睡着以前在脑海里最后出现的,是波哥大的酒吧和那些危险的街道,是那些挂着迷人笑容的女孩子,是前一天他像幽灵一样在那些玩古柯硷游戏的人中间的活动。他还令人困窘地想到了凯特。霍华德,想到她是怎样跪在他的面前,跳动的炉火怎样映在她那美妙无比的肉体上,她的裙子怎样推到腰上边,怎样拉下上衣来盖住那有着粉红色rǔ头的洁白无瑕的胸脯的。

他七点三十分醒来,淋了个浴,刮了胡子,穿上合身的灯蕊绒裤子,棉布衬衫,和羊毛套衫。他穿上他最喜欢穿的那只旧皮靴,那是十年以前在秘鲁定做的。他拉上了拉链,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把鞋子擦亮,然后披上一件厚夹克,离开了那个门上有三道锁的套房。他一边沿着泰特街走去,尽情地呼吸着潮湿寒冷的英格兰空气,一边习惯性地留心着:后面有没有人盯梢、停在路边车里的男女、俯瞰他正门的那些窗子、停下来查看街道地图的骑脚踏车的人,诸如此类的事情。这些都是哈里。福特和马尔科姆。斯特朗需要花时间来学会的事情,一定不能让他们疏忽了。

教堂的什么地方,唱诗班正在唱一首威尼斯弥撒曲,纯洁的声音充满了整个法姆街大主教堂。英国耶稣会的总部就设在这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舒适的香烛味。一到这里,贾丁就有一种终于回到老家的感觉。他皈依耶稣会的事情,除了桃乐丝谁都感到意外。这踉当时的上司很有关系,他是一个面孔严肃得有如猫头鹰的人,下颏又短又肥,眼睛敏锐,比得过任何一种猛禽,以及敏锐的幽默感;他是个杰出的老式学者,如果不能说是那个行业里最能干的间谍专家的话。他本人是英国国教徒,一有时间就去西敏寺区的圣马修教堂弹风琴。他经常抽出时间来跟戴维谈天,一直谈到深夜,有时在办公室里,有时在马献街那家名叫洛基特的餐馆里,他在那条街上有一层朴素的楼房。他知道贾丁需要有个宗教依托,好让他们当时从事的工作具有一种道德感。戴维。贾丁是品格独特的人,而且还带有一点浪漫色彩,因此需要信奉罗马天主教,需要那个教会接纳他,这是不足为奇的。莫里斯表示赞成。后来,那位上司被人发现,他在“公司”工作的四十多年中一直都是个性变态者,因此威信扫地,贾丁没有像他的许多同事那样对他严加指责;那些人是因为觉得自己受了伤害,被人出卖了。戴维。贾丁也有一些缺点,不过他还有一种别人少有的慷慨精神和同情心。

只有深深懂得在道德问题上,我们人人都很脆弱的人,才能具备这种品格。

“神父,自从我上次忏悔以来,已经有五个星期了。”

那个西八区总监坐进一个狭窄的告解室,唱诗班念诵“阿

利路亚“和”耶稣日课规则书的声音使头顶的石雕拱形圆屋顶显得相当温暖。

“在此期间你又犯了什么罪孽没有,我的孩子?”

“有的。请原谅我,神父。”

“是什么罪孽?”

“犯了念欲的罪孽,神父。不诚实的罪孽。骄傲自满的罪孽。”

告解室的另一边传来了那位教士熟悉的、给人安慰的声音。

听他忏悔的几乎总是那个人,他还经常跟他交换思想。

“说来我听听,我的孩子……”

贾了讲到他跟尼古拉的关系,讲到他已经跟她一刀两断,讲到她已经怀孕,但她怀的不是他的孩子。他讲到对凯特怀有情欲,讲到跟厄瓜多尔首都基多一个体态温柔的女孩子犯了的小小罪过;那女孩子在一家著名的航空公司的公关部工作,出自她自己才最清楚的理由,她喜欢上了他。就像过去的多次忏悔一样,这些事情已经经过了,仔细适当的消毒,再加以小心地伪装的方式来告诉神父,以免他从中知道他的身份,泄露国家机密。他知道,只要他真心悔过,上帝是会理解的。过去他都没真心忏悔过。不过那当然是另一次忏悔的主题了。

上帝通过惠特利神父开了口,对戴维。贾丁供认的罪孽好象并不觉得很严重,他只是轻描淡写说了几声“万福玛丽亚”,“多么伟大”,就换得了上帝的原谅。

贾丁结束告解,跪下来做了几分钟的祷告。惠特利神父默默地在告解室的另一边,思考着那个身材高大、感情复杂的人的本性;他的声音,他如今已经非常熟悉。那个教士大约四十五岁,已经听惯那种为了不让第三者听到,为了防止出现尴尬局面,而使用某种代号暗语来做的忏悔。

然而,自从那个脸上有着伤疤的人,不定期地来忏悔以来,神父从一开始就已经看出,他将自己的告解释译成一些代号。惠特利神父发现,要搞清楚他的职业,对他的智力来说倒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他决定不提任何问题,只用自己的头脑来加以判断。然后,有一天,一个举引弥撒时协助神父的男童对这位教士说,他的妈妈是外交界的一位司机;有一次做弥撒的时候,她轻轻地推了一下她的儿子,低声地对他说,那高个子是个间谍。惠特利神父收拾东西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至今还搞不清楚那个,到底有没有真正地忏悔过。但那种事情是无需他来翻译的。

贾丁离开教堂,沿着南奥德利街走去,穿过一条通向公园巷的狭窄街道,来到骑上桥,在公园披萨店里停下来,叫了一顿相当丰盛的早餐。他一边洲览星期日的报纸,一边跟一个苗条迷人的澳大利亚女孩子调情。他从她身上挂的名牌上知道,她的名字叫洁西卡。

他决心不再去想凯特的事,那个女孩子说得对,跟她发生关系,那简直是疯狂。他接着想起了她那对可爱的乳房上面婴儿粉的味道。

他翻到《星期天泰晤士报》的音乐专栏,读了一篇关于演出普塞尔的《仙后》的评论文章,他还真想去看看那个演出。

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在那个宽敞的餐厅的对面,在正对着骑士桥的窗口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身材修长,留着金色长发的女孩子。她正跟某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人谈得十分起劲。那个男人即使穿着马球衬衫和某种棒球防风夹克,看上去

也还是很有风度的。这人怎么那么面熟呀?原来是迪克。朗斯特。没有错。他是美国驻圣詹姆斯宫廷的数数第二任大使。他是个百万富翁,波士顿的银行家,跟英国的政治派系相处得甚好。他是个白手起家的人,彬彬有礼,精明过人,还是现任和前任总统的密友。他在韩国当过美国海军陆战队的飞行员。迪克。朗斯特里特已经成了一个坚定的亲英分子。他现在是英国一家大航公司的董事成员,因此不时要到伦敦来。

至于那个女孩子,她显示出一副神态自若,心情愉快,十分自信的样子……他以前在哪里见过她呀?接着,那个当过大使的人咧开大嘴一笑,摇了摇头,对她说的话感到好笑。戴维。贾丁想起来了,她就是在赫里福德强尼。麦卡尔平家里见过的那个女孩子,当时她正跟强尼的妻子和几名特种航空队的保镖走下车来。她也引得他们哈哈大笑呢!他在厨房里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声音,可是当他和强尼过去跟希拉喝完茶的时候,那个引人大笑的女孩子已经不见踪影了。而今,她竟然又在这里出现。她跟朗斯特里特究竟在干什么。

接着,一切都清楚了。他想起了那份档案。8/2007-Pr/411号,福特,亨利。迈克尔。阿尔卡扎,苏格兰近卫军,特种航空大队第十中队。已婚,妻名伊丽莎白,娘家姓利德皮特,二十七年前生于德克萨斯州汉思堡,就读学校:休斯顿,瓦萨尔,牛津大学玛格丽特夫人学院。父亲已故。母亲已经改嫁。

丈夫名:理查德。朗斯特里特,朗斯特里特银行总裁,曾任美国驻伦敦大使。

那个逗人发笑的女孩子原来是哈里。福特生于德克萨斯州的妻子伊丽莎白。她如今出现在公园的被萨店里,跟她的父亲在一起。贾丁真想过去作一番自我介绍,不过他说些什么呢?

喂,我是个间谍;你那勇敢无畏的丈夫将要冒着生命危险为我工作,可是你还不知道哩!

那样做就太愚蠢了。那两个人是不准跟外界有任何联系的,而哈里的妻子甚至还不知道他已经回到国内,虽然强尼。

麦卡尔平的夫人希拉已经悄悄跟她解释,喻里已经在从事危险行动,她也许很快就能见到他了。因此,贾丁没有理会他们,只顾吃自己的早午餐,看他报纸,然后把钱付给那个漂亮的澳大利亚女服务员洁西卡,离开了披萨台。他出门的时候,她,就是那个名叫伊丽莎白。福特的孩子,朝他看了一眼,露出了某种……感兴趣的表情?

他装作没有看见,迈开步伐走回切尔西。

这一次,办公室派了一辆深蓝色的积架汽车。他在多塞特参加I安德鲁学校里的教师家长会,然后直接去威尔斯。汽车途经A303号公路上的伊尔敏斯特,驶上MS号公路,然后往北向西进人威尔斯。当车子把他送到戴利夫学院(霍尼庄园的官方名字),交给值夜班的门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零点二十分了。

他直接上床睡觉,七点钟的时候被班尼迪克特叫醒。班尼迪克特原先是皇家海军的上土,现在已经退休;他用一名老水手的效率,一百三十年代管家的礼仪,把戴利夫学院管得井井有条。班尼迪克特把一杯浓咖啡放在他的床头桌上,拉开了窗帘。太阳总算出来了。

“早安,长官。有点儿霜,不过天空晴朗得很,天气预报说下午晚些时候有点雨。”

“早安,班尼迪克特先生。班尼迪克特太太怎么样?”琼。

班尼迪克特是厨师,驻军营养学家。她做的菜够得上皇家水平,也能做出高蛋白、高热量和碳水化合物的营养品,来满足“包裹”和“行李”起初一些日子里艰苦训练的需要。

“挺好的,长官。做了臀部关节调整以后,给她带来了新生活。”

“真了不起,他们有这种本事。”

“她说,她谢谢你和贾丁夫人给她送去鲜花。谢谢贾丁夫人还到医院去看她。”

“我很高兴她康复了。我们那两个新来的家伙怎么样?”

“哎呀,要是你问我,我要说,其中有一个……”说到这里,班尼迪克特觉得说话要谨慎一些。他完全清楚,贾丁对那两个家伙的非常非常了解。“其中有一个是非常好的运动员,或者是个突击队员什么的。所以体能对他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至少心理战嘛……”(他指的是随时把他们从床上叫起来,拖到地窖里或者烂泥地里去审问他们。)“这些他以前都做过,因此这个星期对他来说有一点儿浪费时间,我指的是在体能方面。至于另外那个家伙,人家都管他叫‘行李’,就有点可怜,差一点要了他的命。但是他脾气越来越大,我也说不清楚,不过他看来更适合做点脑力方面的活动。”

“你说的是‘行李’?哦,亲爱的。”

“当然,才只不过几天功夫。”他魔术般地拿出一块抹布,拾起贾丁的靴子,熟练地一只一只地擦得发亮。然后,他用炯炯的目光看着贾丁。“任务有点急,对吗?”

贾丁从床里坐起来,喝着咖啡,见到了班尼迪克特的目光。“一点也不急。不做好充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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