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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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游戏-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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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下那只史密斯——韦森造短管连发手枪。他“咋呼”一声打开枪膛,把六颗铜头子弹退到了右手手掌上,用一只手把枪膛推上,然后把枪还给了它的主人。艾迪。卢科拿回手枪,无可奈何地将它塞进那个软皮和钢丝弹簧制造的腋下枪套里。

二十分钟后,这位凶杀组的探员,被带到市中心一栋豪华大楼的一个温暖舒适的房间里,这里离麦迪逊街不远,靠近阿莫里。墙上挂着油画,价格昂贵的皮革家具,地板上铺着东方地毯,使这个地方攘来熙往的居民的脚步声一点都听不见。

一位服装整洁,中等身材的男子走进房间,他的肩膀相当宽阔,不过身体其他的部分瘦削结实,看起来非常健康。他的头发比当时纽约流行的发型还要更长,那套深灰色的西装简直无可挑剔,意大利师傅裁剪的。脚上穿的当然是鳄鱼皮休闲鞋。他那只纯金手表送去典当可以提供一家收费昂贵的医院一套生命维持系统的设备。

“卢科少尉。我的名字叫路易斯。雷斯特雷波。奥索里奥。”

他没有伸手,也没有意思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客套话。“我想代表我的上司跟你做笔交易。”

艾迪。卢科用不着问他们是谁。

“那你他妈的就快说,我今天很忙。”

南希。卢科这一天在法庭里一切都很顺利。她在为一位年轻的商品经纪人作辩护,他被指控进行内线交易。在审讯第一天,事情就明朗化了:他是在代人受过,替一家受人尊敬的华尔街公司的资深合伙人洗清罪名,公司的名字叫路易斯,贾斯拍及霍奇斯。她对霍奇斯这位社会中坚和百万翁的盘问中,老人偶尔流露出几丝紧张不安。他是纽约的一位社会名流和曼哈顿唯一的帆船俱乐部的主席。

他的紧张不安没能逃过人们的眼睛,而这位法官,阿尔梅达法官,实际上一直盯着南希的眼睛,还给她递了个眼色,这是一个心照不宣的暗示:他不反对南希的发问方式,尽管检察官不断地提出抗议和反对。这位法官的相片至今仍挂在一家酒吧的墙上,这是他在大学时代经常去弹奏爵士音乐来半工半读完成学业的一家酒吧。

她真希望艾迪。卢科能在法庭听她辩护,看她充分发挥她的才能,而且是在他所崇拜的英雄,阿尔梅达法官的法庭上。如果她事先知道是阿尔梅达法官主审,她一定会打电话去第十四分局告诉他,叫他来旁听。但是,他为了调查贝尔维医院大屠杀案忙得不可开支,他们两个人在最近这几天几乎很少见面。到现在还有两位纽约警察局派来的探员在保护她,他们这时正坐在法庭里,总而言之,实在令人难以忍受。她一直替他担心,不过他却直到昨天的深夜,才打电话到萨姆的妹妹那里找她。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也许有点累了,不过还是……相当体贴。没错,当他的调查工作结束之后,她当然非常高兴。

然而,使她喜出望外的是,她看见了她丈夫高大瘦削的身体侧身挤进了法庭,越过站在门口的警察的身旁,然后坐在靠近后排的座位。他看见她咧嘴一笑,他点点头,瞧着阿梅尔达法官,好像在说你懂个什么……?

或者是在说有办法就让我面红耳赤下不了台吧。“有办法就让我面红耳赤”这个片语是他们在看一部英国演员主演的黑白电视影片时候听到的。是达德利。莫尔或是某个人说的,操着伦敦腔调,“好吧,有办法就让我面红耳赤下不了台吧!”卢科听了捧腹大笑。他觉得这是他听过最好笑的事情。不过卢科真的有一种赤子之心的幽默感。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偶尔会脱口而出用上这个词句,南希总是回他一句:“我的天哪,卢科。”

法庭附近有一家很好的中国餐馆,南希坚持要带艾迪到那里去吃快餐。她非常兴奋,因为案件进展得这么顺利。

“你觉得怎么样,艾迪?看来法官是要把这个控诉否决掉……”她不管那两个探员是否听见,他们已经坐在旁边能看见大门的一张桌子旁。

“你好吗,卢科小姐……”一位年纪很大的小个子中国待者说了一句中文,他那七十多岁红润的娃娃脸露出了微笑。他用一个以诈赌维生发纸牌的老手的技巧,面无表情迅速地送上两份长长的菜单。

“你好吗,弗雷迪。给我们来两份鸡丁炒面,外带一份荸荠和两罐可口可乐,好吗?”

“没问题。”弗雷迪这位中国矮个子传者走开了。

“炒面,”卢科说道。“和可口可乐而已。难道我不必点什么别的东西吗?”

“艾迪,别孩子气了。这个案子是阿尔梅达法官主审的。好兆头,是不是?”

凶杀组代理少尉艾迪。卢科瞧了瞧保护特派小队所派来的两位探员。他们正忙着研究菜单,没办法注意到他们的谈话,何况这个地方又十分吵杂。

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现象:当两个人非常亲近的时候,他们变成能够心电感应,和大多数的动物一样。信不信由你,当卢科轻轻碰了一下南希的手,她马上瞪了他一眼说:“出了什么问题?”

她的眼睛观察着卢科的脸。最近几个星期日子不好过,但是为了保持头脑冷静,南希。卢科住在一栋陌生的公寓里,在武装人员的保护之下,尽量把来自哥伦比亚的威胁抛诸脑后。所以当她问“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她的意思是指现在比以前更糟到什么程度。

卢科握住她的手,出自习惯和情爱抚摸着它。每当他需要安慰时,他总是如此。这种安慰,就连纽约警察局铁面无私的探员也往往非常需要。

“你知道,在我们这个行业里,”他轻轻地说了一句,“有时候有人会向警察提出一个条件……?”

南希看了一下四周,然后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脸。这个男人好像有难言之苦。“一种贿赂?”

“帮帮忙,宝贝,别嚷得全世界都听得到。”

“不过,哪有什么……条件能够让你改变心意,卢科。”

“没错,不过他们提出一个理由非常充足的条件。我对他们说我需要考虑一下。”

“你竟然……?”

“别说了,南希,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

“你在和他们拖时间,采取援兵之计。”

“没错。”

“因为你想……怎么样?使他们掉入圈套。然后用钢丝网把他们围起来,一网打尽。”

“你在开玩笑。他们会用一条钢丝把我相成一串意大利香肠。”

“艾迪,你必须把这件事情向上面报告,你知道你一定要报告才行。”

“我不能报告,那些家伙到处都有耳目,简直多到令人难以置信。”

南希以前从没见过他这么忧心忡忡。

“他们说要给你多少钱?”她问道。

他告诉了她。当她说“我的天哪……”的时候,甚至连那两

位负责保护她的警察也朝她看了过来。

卢科举起一只手和他们打招呼,并且笑了笑。两位警察点头示意,接着又继续研究某单,这时,餐馆待者给他们送来了两罐中国啤酒。

“向内政部报告你看怎么样?”南希开始觉得今天变得有点扫兴。一个比平常日子更令人开心的一天也泡汤了。不过这并不是第一次有人向卢科提出贿赂的条件。虽然数目令人心惊肉跳,但这并不在考虑之列。卢科绝对不会为此动心。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她摸了摸他的手。

“好吧,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卢科搔了搔他的脖子背部。弗雷迪这位中国持者给他们送来了两杯可口可乐,里面堆满冰块,杯子外面给了一层霜花。

“炒面马上就送来。”弗雷迪说完走往别的桌子去了。

南希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卢料。他也看着她,直到弗雷迪离开那里。他不再搔自己的脖子,眼睛漫不经心地在餐馆里扫视了一圈,好像他在这个世界上无牵无挂,观察着其他的用餐者。然后他面对着南希,身体稍稍前倾地对她说:“我必须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答复他们。在这段期间内,我们两个人都会平安无事。如果我回答说‘不’,或干脆不跟他们联络,他们就要干掉你。”

南希本能地摸了摸她的脖子,心神不安地拉了一下她的金项链,上面还挂着一枚小小的大卫王的银星坠子。这是在南希告诉他,虔诚的天主教徒,是不准和犹太女孩结婚的时候,卢科送给她的礼物。

“到内政部去报告。”

他摇摇头。

“那么联邦调查局呢?”

他的眼睛眯缝着。

“算了,别管那么多了。”他俩默默地坐着。南希慢慢地喝着她的冷饮。“不过这件事情非常严重。”

“是生死关头,没有别的选择,而且迫在眉睫。”

“卢科,你不能接受,连考虑都不用考虑。”

“我得跟你说实话,宝贝,我很注意地看着你,我今天在那里,很注意地看着你在骗阿尔梅达……”

“我没有骗他,你这家伙,那是严正的辩护。”

“我为你感到骄傲。他们应该让你当合伙人。你打赢了这个官司,他们应该这么做。”

有时候他这么热爱地看着她,真让她觉得有点内疚。这倒不是因为她并不那么爱他,而是因为她知道她所想送给他的最珍贵的礼物,也就是为他生个孩子,已经被证明为不可能了。从他刚才这番话来看,时间对他们相当不利。卢科绝对可以当一位完美的父亲,对一个波兰裔的犹太人,信奉意大利天主教徒,在纽约出生的小孩来说。

她握住他巨大的手掌,温柔地将它举到自己的脸颊上,紧紧地贴着她的脸,然后亲着他的大拇指靠近手掌的部位。当南希抬头看他的时候,她眼睛里充满泪水。他点点头,身体移动了一下。就如动物的心电感应一样,他非常清楚她刚才正在考虑什么事情。

“他妈的把他们好好的修理一顿,艾迪。你放手去做,不管你怎么做都光明磊落,毫无关系。反正就是……把他们好好修理一顿。”这时,两颗泪珠顺着她左边的脸颊流了下来。然后她眨眨眼,像行家似的克制住自己不让泪水再流出来。

艾迪。卢科抚摸着妻子的脸,温柔地握住她的手,然后松开

手,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她的眼睛。他吞咽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两眼冒出对他的敌人来说并不是好兆头的怒火。

“当然。我想我只是需要亲耳听到你说这种话。我会把他们整得叫苦连天。现在你回到法庭,去把那个地方检察官的案子击垮。我希望我的妻子是一位法律事务所的合伙人,好家伙,这样我们就真的有钱可以搬到东区去了……”他看向两位保护她的警官,心想他们一定很想知道卢科这对夫妻究竟发生怎么一回事,不过,坐在旁边的这两位探员只是在接过刚端上来的食物。

卢科非常生气。“为什么先上他们所点的食物?”

“或许他们比较有势力,”南希说道。

“一定得让他们付自己的帐单。我无法容忍警察得寸进尺,乱占便宜。”

南希看着丈夫,心里非常恐惧,连手背上的肌肉都觉得冷冰冰。但是在同一个时刻令她惊奇的是,她又相当兴奋。卢科常常谈起他的第一位伙伴,一位四十一岁头发花白老练的老警察。

他为了抢救一位准备跳桥自杀的人,自己反而送了命(她倒没有死,因为几颗灌木勾住了她)。他的这位伙伴曾经告诉过他,有关有点紧迫、非常紧迫和迫在眉睫之间的区别,迫在眉捷指的是千真万确的危险,危及生命,而且……他所使用的字眼,使人听得非常冲动过痛。没有经历过这种千钧一发、危险状况的人,是无法体会肾上腺素分泌过多所造成的那种冲动过痛的快感的。

好了,现在南希听懂他的意思。突然间这种非常紧迫,来自集团组织的生命威胁,已经造成极其可怕迫在眉捷的危险了。

“你再说一遍到底是多少钱……?”她轻轻地问了一句。

他身体更向前倾,很小声地说:“四百万。”

“我的天哪,”她说道,这一次声音比较小声。“我想你的截限期间终止之前,我们应该是安全的,到什么时候为止?”

“午夜。”

弗雷迪送来了他们所点的食物。

“什么事情让你耽搁这么久,老兄?”卢科用纽约人说话的方式问道。那个瘦小的中国待者把盘子放在桌子上,同时对负责厨房的人员埋怨了几句,他注视着他妻子的凝视好长一会儿。

“生活太紧张了,嗯?”他说。

“他们应该把点菜单放在各别的钉子上,”弗雷迪说道。“这样就不会再搞乱了。”

“你说对了。”卢科说着将领带又松开几寸。南希笑着摇摇头。

第16章 无辜祭礼

西奥班所寄来的两封信和三张明信片,减轻了一部分尤金和梅莱特。皮尔逊夫妇对女儿安危的忧虑。虽然梅莱特对她的孩子的去处仍然一无所知,不过尤金波尔逊法官现在已经知道她落在集团组织的手中。

雷斯特雷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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