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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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 第3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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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平虏军士兵确实一上战场就舍生忘死,勇往直前,凶猛剽悍,以善战闻名西北、西南,应该与这些大有关系吧?要不侯爷能在这上面花那么多心思?许多官吏心里是这样想,可不敢说出来。

而雷瑾刚刚所下的军令,这时也已经制作成标准范式的几份绝密阴文文牍,经雷瑾签押加盖平虏将军官印之后,迅速以‘八百里加急驿递’分作数人向云南递送;另外,飞鸽传书的密文密画也拟制完毕,这飞鸽传书仅仅是命令王金刚奴、孟化鲸做好一切轻装奔袭的准备,随时准备开拔而已。这并不矛盾,类似这种秘令,总是以正式文牍为准的。

智囊谋士渐渐散去忙自己的事,议事的花厅里,只剩下了司马张宸极(现在日常主管着军府军政上的大小事儿,且什么参谋军事、谋划筹备、下达军令等都有份参与,雷瑾简直是把前巡抚大人当牛使了)、蔡伯贯、郭菩萨(除了军府事务,还兼管着四川水军,以后怕是还得兼管云南滇池水军)。

身为‘弥勒天师’的蔡伯贯武技虽然高,脾气可是不怎么好,与雷瑾的合作一直就磕磕碰碰。而雷瑾一则看他是个人才,有意让他在军府多磨一磨,偏就不放他上战场;二也看在李大礼的面子上,不与他多计较,倒是颇容忍了蔡伯贯的一些无礼之行。

这不,蔡伯贯又象是发牢骚,又象是有疑问:“这云南也邪门,怎的都是战死的多,伤残的少?”

雷瑾斜睨他一眼,不答。

张宸极忙出面打圆场,笑道:“蔡大人如何不知战死者主要是云南府城守城之役和这次遇伏突围之役中战亡?都是血战、苦战、恶战,战死者多,自不必奇怪。

又譬如汉中军团向云南府城靠拢,中毒的士兵不少,其中陆续毒发不治的士兵约占伤者四成以上,而因毒致残的士兵约占伤者两成,这也是‘战死者’多,而伤者少的原因。”

“张大人说得在理。卑职忽然想起还有一件公务尚未办完,这就先行告退了。得罪!”

蔡伯贯说着,起身向雷瑾行了一个双手抚胸的标准军礼,显然也意识到刚才过于无礼,口中说道:“侯爷,卑职先行告退。”

雷瑾微笑着单手抚胸还了一礼,道:“既然公忙,本侯就不留你了。去吧。”

“是。侯爷。”

蔡伯贯又团团做了个罗圈揖,这才退出花厅。他这一告退,郭菩萨稍后也跟着告了退。

花厅里这会只剩下雷瑾和张宸极了,雷瑾笑道:“看来也没有什么事了,你我就散了罢?”

两人正要出厅,门外闯进来一个军吏,嚷道:“侯爷大喜!土鲁番大捷!郭老伯爵调兵遣将,不费吹灰之力,一举拿下了土鲁番!”

雷瑾不由愣了愣,郭若弼这事先可是完全没有向军府请示过啊!不声不响就自作主张拿下了土鲁番。

“这是郭老将军的红旗捷报!咦,这是郭老将军的请罪手折?”有点儿兴奋过头的军吏总算有点回过味来,军府里事先完全没有一点要打土鲁番的风声,再联系郭老将军的请罪手折,几乎不用想也知道了,拿下土鲁番必定是郭老将军擅作主张,没有向军府请示。

这年青的军吏不由偷眼瞧看雷瑾的脸色,雷瑾早瞧见了,顺势就在那军吏屁股上踹了一脚,踹了他一个小趔趄:“兔崽子,好的不学,查颜观色倒学得挺快啊!以后再这样,本侯非踹你个大马趴。”

“侯爷,卑职也是关切嘛!”这军吏知道雷瑾不会拿他怎样,只是开开玩笑罢了。

“本侯看你这兔崽子就是欠踹。在军府多久了?怎么还这么不长进?难道还不知道,在平虏军战功才是第一位的,胜利者不受谴责?”雷瑾笑吟吟说道。

“多谢侯爷教训,卑职一定努力。”那军吏忙行礼退了下去。

“郭伯爵的请罪手折本侯就不看了。张大人,你赶明儿看一看,用本侯的口气斥责几句也就是了。那请罪手折发还本人,就不要入档了。

详细战报,本侯明儿再慢慢的看。

呵呵,这一桩坏消息后面跟着一个好消息,晚上吃饭也能吃得香一点,睡觉也能睡踏实一点,张大人,你说是不是这样?”

“那当然,那当然!”

“娘的,西边的这些什么汗国什么汗国的,真的就那么弱不禁风,一打就玩完了?这土鲁番虽然说不够叶尔羌汗国打,但也撑了那么多年,怎么我们一打,甚至没用什么力,就把土鲁番打趴下了?土鲁番怎么的也算是西域的一个‘大国’吧?”雷瑾也有点玩不透郭若弼能一战而下土鲁番全境的奥秘了。

张宸极笑道:“侯爷是一时想岔了吧?且不说我们平虏军都是虎狼之师,打土鲁番犹如以石击卵。那土鲁番本是从叶尔羌汗国分裂出来的西域国度,其国力早就在与叶尔羌汗国的历次战争中消耗得差不多了,犹如病夫,焉能抵抗我军天威?土鲁番国力其实有限,从谍报上看,它之所以能在叶尔羌汗国的压力下支撑下来,不是因为土鲁番本身,而是因为叶尔羌汗国国内矛盾重重,尤其是两个主要的清真教派各有上层支持者,彼此互不相让,争斗相当残酷。汗位争夺更是时起血腥。否则以叶尔羌汗国的国力断不至于让土鲁番存在一百几十年。”

“哈哈,”雷瑾大笑,“果然是想岔了。哈密、土鲁番,我军能顺利得手,都是因为以强凌弱,胜于易胜者也!要是真正面对叶尔羌汗国时,就不会那么轻松了。”

张宸极正色说道:“所以,下一步经营西域,必须首先将哈密、土鲁番经营为坚不可摧的前哨堡垒,要使这两处粮谷丰饶,马牛成群,能支持得起长期在西域的作战才行。军马补充、军粮储积,起码要能在哈密、土鲁番得到充足供应,否则即使是从河西输送,运费也是不堪承受的。另外,军械工场也必须西移,就地生产。”

“是这个理。这点必须跟郭伯爵说清楚,从今往后,在没有军府正式指示之前,他在西域的大规模军事进攻到此为止,不许再越雷池一步。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整军备武,蓄积粮草。敌若来犯,可坚决反击,但不许越境追击太远,最远不许超过一日程。平日更不许以平虏军名义越境抄掠。”

雷瑾这番话,让张宸极摇头不已,这不纯粹是在教人怎么擦边犯事,又不要被敌方逮着把柄么?

雷瑾看了看花厅外的天色,笑道:“这事儿明日商量不迟,你我还是各自回家吃了晚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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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14发布

第三章 折花令

负手伫立空庭,雷瑾微微叹了口气。

云南战事伤亡之大,恐怕是所有人都没有预估到的!

云南已经血流成河,但是从当下情势看,战事不歇,这血永远是流不够的,必定还会有更多更多的鲜血染红云南的山山水水!

现在是骑虎难下之势,垂涎于云南矿场的豪强大族,实际上包括雷氏各支,包括徐扬大管事都在虎视眈眈,盼着早日平定云南,便可蜂拥进入云南开矿;而在云南遭受巨大损失的平虏军弥勒一系的兵马又岂肯善罢甘休?血仇实在是太深,不以血来洗刷,此恨难消啊!

因此,雷瑾当下是有进无退无法收手,即使这时向云南输送军粮以及其他军需,代价高昂,也得硬扛着。能够在云南本地筹到的粮食是越来越少了,这种胶着不下的局面实在让雷瑾头痛,若不尽早结束云南战事,云南春耕是无法正常进行的,而误了农时,就是大半年的粮食没有着落,以战以守俱难!

四川的备耕早已经开始,下个月就要春耕大忙了。云贵地势高,备耕、春耕都可以晚于四川平原,但是也不能过晚。云南战事不能再往下拖延了,必须在春耕开始之前结束大的战事。

土鲁番大捷来得好也来得巧,转眼就化解了本侯眼下一步危机,真是妙不可言啊!

心里再捋了捋今儿处置的所有公事,雷瑾收拾心绪,心儿转为空灵澄澈,迅速从公事中抽离出来,暂时不再为这些公事费心费神。

雷瑾今儿身边再次没有了贴身护卫的身影,因为她们都在接受家法的惩处,‘禁足不出’是必要的,当然还有其他的附加‘惩处’。

现在跟随在雷瑾身边的是‘近身护卫’,都是极精锐的‘锐士’,本来就是随从护卫雷瑾的中坚力量。

以前,贴身护卫自是除了雷瑾之外,最内圈的一道护卫力量;而‘近身护卫’也以雷瑾为中心,组成内、中、外三重护卫圈,任何刺客想正面硬攻强行突破这三重护卫圈都是难于登天。何况‘近身护卫’之外,又还有警卫队在警戒护卫,刺客杀手面临着重重叠叠的铜墙铁壁,突破谈何容易?

没有贴身护卫在侧,自然是‘近身护卫’担纲所有随身护卫之责了。

后院内宅是与侯府其他房舍院落分隔开来的一个庞大而相对独立的院落区。高低错落的房舍院落,居住的全是雷瑾的内宅妾妇及一干服侍的丫头嬷嬷仆妇女佣。

近身护卫随着雷瑾进入后院第一道门之后,照规矩就是到此止步,不得再擅入一步了。

近身护卫在后院第一道门之内,有宽大轩敞的房舍院落居住安顿,还有众多下人仆佣、丫头嬷嬷服侍,而且亦有专门的小厨房随时替他们准备各种热炒凉拌美味佳肴以及糕饼点心等,而这一切都是从侯府公费里开销,完全不用近身护卫从自己的薪饷中开支银钱,其待遇之高也就各‘鬼魔’部队和军府秘谍小队等特殊衙署可以比拟,而且比较起来,近身护卫们的日子是最舒服轻松的。若是第二日不当值,近身护卫也勿须禁酒、禁赌。在军纪的要求上,近身护卫在不当值的时候,可能是护卫亲军中最被宽纵的一群。

近身护卫一进门,自有下人仆佣上前招呼安顿,这也不必多说。

雷瑾则独自一人,跨过小桥,举目所及都有警卫女队的一队队女武士,牵着番獒或其他种类的猛犬来回巡逻,挟弩携铳,背弓带箭,提刀挂剑,枪盾铿锵,完全是全副武装,戒备森严的架势。

这后院内宅设置有一些厉害的机关,但雷瑾认为再精巧的机关也得由人来用,所以警戒护卫主要还是以人为主。

雷瑾一路走去,步入日常寝居的‘松柏书房’。此处尽是从他处移植而来,树龄在二十年以上的青松翠柏,故称为‘松柏书房’。青砖碧瓦,松柏郁郁,这房’便有一种肃然冷冽的森森气势,令人敬畏,不敢喧哗,内宅妾婢多不愿意在这个院落里多呆片刻,说是有股子阴森森的逼人寒气,多呆片刻便觉得大不自在。

雷瑾却喜清静,偏就寝居于此。

进得院来,雷瑾却已瞧见常在紫绡身边使唤的小丫头,还有栖云凝清身边使唤的小丫头在那边儿探头探脑,见雷瑾进院,早一溜烟儿不见了。

心头一怔,眉尖一扬,微微一笑,雷瑾却是不言语。再往里走,早有分派在松柏书房侍候的丫头仆妇迎了出来,更衣、净面的一通忙儿。

“桌子儿已经摆好,碗盘杯碟铺排齐了,侯爷可以用餐了。”一个仆妇禀告道。

“知道了。”

雷瑾登堂入室,却见外间的南面暖炕上一张炕桌儿摆着,紫绡、栖云凝清侧身坐在炕沿边上小声说话,炕下几个小丫头捧着些巾儿、瓶儿、盂儿之类的物事站着。

待雷瑾上了炕坐定,小丫头忙端上来漱口茶水,服侍着漱了口。

紫绡、栖云凝清也就着茶水漱了口,这时小丫头捧上精致的长颈长肚锡瓶,倾出温水,三人一一净了手,又有小丫头捧上从蒸笼里取出晾了一会的热毛巾擦了手,这才开始用餐。

炕桌中间是一个紫铜小火锅儿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儿,煮的不外乎是干鸡枞菌、金针菜、香菇、白菜叶、萝卜片、胡萝卜块、土豆块、嫩鸡块、羊肉块、猪羊下水、鸡鸭杂之类的大杂烩;

其他的则是烧的鹿肉,清蒸的咸板鸭,烤羊排,红焖羊蹄,爆炒牧猪里脊,炒鸡丝儿等几个热菜,盐水鸭儿,冰镇生湟鱼细丝,凉拌鱼腥草、凉拌蒲公英、凉拌马齿苋、凉拌柳树芽、凉拌野苜蓿、凉拌三丝,这一水儿都是凉菜儿,加一小碟油炸的脆香落花生,摆了满满一桌儿。

不用说,这一桌儿都是合着雷瑾偏好吃凉菜的口味儿,不过只是紫绡、栖云凝清带过来的所有菜肴的一半罢了,雷瑾的嗅觉何等敏锐,早嗅到了其他菜肴的味儿。

雷瑾一瞧,心知肚明,绿痕也好,紫绡也好,现在内外的事儿都不少,已经很少有机会与他一起共桌儿吃顿饭了。现在却专门下厨做上几个冷热菜儿,由紫绡用食盒捧过来一起共桌吃饭,无疑是怕云南惨败令得自己肝火旺盛,不利养息,希望用这佳肴加软语劝慰的招儿,让自己消消火气。

至于栖云凝清,雷瑾一时还不知道她为何也捧了食盒过来松柏书房,但他却知道栖云凝清对厨艺一窍不通,那些菜肴想必都是让小厨房做好了才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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