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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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 第5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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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斧呼啸闪掠,狠辣凌厉的斩击,在早上地晨光里留下一抹如虚似幻的光影,两个猛冲过去的辽兵躲闪不及,直接被飞斧诡异的割断咽喉,血花绽放的刹那,惨叫声倏然中断,小巧的精钢斧头忽焉消失不见。

在黑云龙地眼中。 那个横穿街巷的男人。 就象鬼魅一样突兀出现在双方混战的战场,在杀死两名步卒之后。 左手顺势猛然挥出,前臂上的套着的精钢旁牌如同一面巨斧,狠狠劈进另外一个步卒的胸膛,斜掠而起,强劲的力量将那个士兵的半个头颅连着半边胸腔的内脏切削而去。

那个步卒还在顽强的晃动双手,抚摸着破碎地天灵盖时,已经被那男子一脚踹了出去,摇摇摆摆,在街巷地泥地上涂抹了一滩血腥和脑浆,红的,白地,花的……

那个男人这时已经一刀将另外一个步卒斩成上下两段,人却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街巷当中。

“嘿,怎么会是雷家的“鬼斧”?还有锦衣府秘不外传的‘兰陵王迷踪步’?这厮到底是雷家的人,还是锦衣府的皇家密探?莫非是西北那边的谍探?看来得想办法与西北接洽一下才行,可别大水冲了龙王庙。 ”

想起武宁侯临行前的叮嘱,黑云龙心中暗忖,环顾四周,混战中的士兵都无暇他顾,专注于战斗,根本没有注意到有某个鬼魅一般的人惊鸿一现,并且杀死了好几个士兵。

**

战事一直僵持。

全副武装,披甲跃马的兵卒,奔驰市中,大声呐喊,前后相随,往来驰奔,激烈较量,战至夕阳西下……

许多人在舍生忘死的恶战,也有许多人在冷眼旁观,而在血与火的帝国京城里,还有许多神秘的人物在趁火打劫或者浑水摸鱼。

……

“呜呜……呜呜……”

号角响起,伴随着隆隆蹄声,一支数百人的蒙面骑兵马队冲锋、加速,如同铁拳一般狠狠地捣入已经不到千人的步卒鸳鸯阵中,凿穿步兵阵列,将挡在突进路上的敌人碾碎……

数百名骑兵突入敌阵,战刀劈落……

眨眼间便撕开了突进的缺口,保持着完好的锋矢队形,呼啸着冲过长街……

钢铁激流猛烈撞击……

金铁交鸣,哀号声中混杂着凄厉的马嘶,血肉横飞……

勤王军的步兵无法抵敌骑兵的冲击,迅速溃逃……

这支骑兵马队并没有对勤王军的溃兵进行追击,而是悄然消失在西城街坊之间。 在不久之后包围了一处占地广大地大宅院,这是宫内一个太监私底下购置的一处外宅。

借着马匹冲势,催马冲在最前方的‘飞霹雳’张子墨,黑色的流星锤在空中旋转斜飞,挟带着沉郁惊心的破空呼啸,势若奔雷,狠狠地砸在了紧闭的朱门之上。 阳劲猝收,阴力潮涌。 坚固的朱门倏然出现千万道蜘蛛网一般地明显裂纹,随后轰然碎裂,化作齑粉——张子墨虽然体格瘦小,其本身却是天生蛮力,力大无比,惯使的兵器是一对沉重地流星锤,一对锤头虽然不算很大。 却是在精钢中掺入乌金、风磨铜、白铅等打造而成,比一般的精钢流星锤的分量要重得多,加上出神入化的运锤手法,贯注‘流金焱火’真炁,一锤子挥击而出,开山裂石根本不在话下。

虽然以江湖大派‘祝融门’的一派掌门之尊恃强凌弱,委实不算好汉,但是这一次的京师大变乱。 正如雷瑾在给他的秘信中所言,完全不是江湖人之间地纷争搏斗,而是庙堂权力的血腥之争。 眼下的变乱京城,是彻彻底底的猎食场,是赤裸裸的杀戮场,以强凌弱、弱肉强食才是如今这京畿丛林的唯一法则。 什么天理,什么道德,什么义气,什么忠诚,在刀枪铳炮之下都是不管用的,兵强马壮才是在变乱京城生存的唯一凭依,实力才是唯一地法则。

变乱的京城,两强相斗之际,正是两强之外的各方有力者游走其间,掠食饱餐。 趁火打劫的好机会。

机不可失。 时不再来。

这处太监外宅虽然拥有不少护院和士兵,但是在数百名蒙面大汗的凶猛冲击下却是脆弱无比。 转眼间就被全数制伏生擒。

这支蒙面骑兵马队迅速从宅院中撤走,转向下一处宅院府第扑去。

骑兵马队甫一离开,另外一批蒙面人便一涌而入——这是事先经过缜密谋划,有组织有预谋的趁火打劫。 杀人越货地程式,既有分工合作,又环环相扣衔接紧密。 紧随马队之后涌入这处太监外宅的蒙面人,其中有擅长使用迷魂药物或迷魂异术套问口供的奇人异士,有刑讯攻心的行家里手,有江湖飞贼行当里夜盗千家的高手翘楚,有当铺里的资深朝奉,有古董行里的古董鉴定师傅,还有擅长宫室营造的土木匠师,人虽然不多,就只有那么几个,但宅子里还有什么秘藏的金珠宝贝、窖藏金银能够瞒过他们这些人 ?'…'还有什么密室、暗橱、地窖又或者更秘密的金银埋藏地点能够瞒过他们?有这些人在,这处太监外宅中地值钱财货,基本上会被搜括一空,难有什么遗漏地了。

当然,这些人只管找出所有的金珠财货,余下地搜括、发掘、转运、隐藏、变卖等事项,又是另外一批人负责的事情了。

……

从窗棂缝隙之间远远向外望去,空寂的街巷越发变得清冷。 昏黄的月光也仿佛带着血色,街边倒卧着几具尸体,昏暗的夜色下,不时有冷箭挟带着迷离的虚影,如流星划空掠过,不知射向谁边。

前内阁大学士、前首辅韩德藻脸色很难看,他不是在任官吏,用不着每天天不亮就早早上朝,在京城变乱骤然而起之时,固然免去了被交锋双方的士兵,猝然杀死在早朝路上的下场,但也反应慢了半拍,他没有想到一部分鲁莽急噪的朝臣急于救驾,竟然自乱阵脚,提前冲进西苑。 此举虽然是将皇帝抢了出来,让他们这边占据了‘大义’上的正统名分,却因皇城诸门斯时都未到时间开启,这让内廷后党及时得到变乱之讯之后,得以迅速下令锁闭皇城和京城诸门,扼守畿辅所有的咽喉要害以负隅‘顽抗’。 外朝臣党一部分人抢先‘救驾’之举,实在是‘一步错棋’,也导致其后‘着着下错’,外朝臣工既然无法按预先谋划,趁着早朝时皇城各门刚刚开启之际,猝然而起攻入皇城,那么这勤王靖难能否最终成事就只是五五之数了,这就未免让韩德藻又气又急了,心中怒恨,那帮年青臣工。 少不更事,热血有余,老练不足,处事骄躁,不够沉稳持重,实在难堪大任啊!

现下被困在了自家宅院,外面都是乱兵。 他韩中堂又哪里能出门一步?但真正让韩德藻脸色难看的是——他错过了最佳地救驾勤王时机,虽然未来论功行赏。 绝少不了他韩中堂的一份,但是没有在皇帝面前露一脸,终究是逊色多多呀!而且,眼下京师变乱,双方往来攻伐,僵持不下,却又如何是好?前中堂大人。 既忧庙堂社稷之兴衰,又忧自己的功名富贵前程难测,斯时斯地,又怎么不让他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轰!

哗!

几声怪异的声响入耳,韩德藻心中一惊,正要吩咐亲随去查看动静之时,忽然间浑身一麻。 昏倒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甜香入鼻,昏睡着的韩德藻梦中神思迷离,似醒似梦,似乎遥远的天宇之外,有人微语相询。 问了很多问题,迷梦之中的韩德藻下意识地喃喃自语,浑身不知回答了什么,良久之后,不再有人低语询问,韩中堂陷入了最深沉的睡梦当中。

而在此时地韩中堂府上,却有许多灰衣人穿堂过户,掘地三尺,来来去去的搬运着大大小小的箱笼。

“呸,一个致仕在家的内阁前首辅。 也藏有十万两黄金。 真他娘的有钱有势。 ”

一个黑影站在夜色暗影中一边低声嘀咕,一边警惕的持刀戒备。

另外一个模糊的黑影在暗处低声答话:“得。 俺们抄过地嘉定伯周家,现银不就有一百二十三万两,杂器匹缎车载无数,田契房契若干么?听说,从内阁大学士陈府抄出来的,现银不也抄出十三万,黄金一千三百六十两,各庄开出的会票若干么;吏部尚书李府,现银八万两,会票、匹缎、地契、房契不计其数;户部主事于府,现银十三万;司礼监太监王之心,现银十五万余,金银什器缎匹无算;韩德藻好歹也是前中堂、前首辅,不要侮蔑俺们的前帝国首辅好不好?好歹也是做过一年又三个月首辅的,十万两黄金也不是多大个事吧?别少见多怪,呵呵——”

“说的也是!朝廷九卿,家里谁没个五万十万的现银子呢,中丞、监司之类,家藏两万三万现银子都算是廉洁奉公的了,中堂十万八万,部院京堂锦衣家里藏个七八万两地现银子,科道吏部翰林有五万三万银子,看样子都不算个什么事。 这位韩中堂,十万两黄金算不得什么,光是那些抄出来的珠宝细软、古董字画都值百十万两银子了。 可惜,皇城内库不能进去抄一抄,可惜啊——”持刀者摇头说着,意甚可惜,然而他说的话,若是听在某些人耳中,却委实悖逆无比了,公然说想到皇城内库去抄掠其中的金珠宝贝,这个实在不是当今一般人敢想、敢说的。

暗处答话的黑影,嗤之以鼻,压低声音,嘲讽道:“你以为皇城内库有很多银子吗?别想得美了,没看上面交下来地内线秘报吗?皇库内帑,若要比银子多寡,绝对没有这些宗室、勋贵、太监、大臣的家产多,内库现在就象孔夫子说的,穷厮滥矣!内廷这次如果能够最终取胜,恐怕会抄家抄到手软,内库这回不知道可以聚敛多少银子了。 还是俺们上头想得远,抢先一步抄他们家的,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 ”

干咽了一口唾沫,持刀戒备的黑影在夜色中透出几分艳羡的口气:“奶奶的,赵堂主抄家,连那些漂亮女人都顺手牵羊抄了个七七八八,财色兼收,下手够狠的。 难道是在京里熬得太久,憋不住自己的小皇上了?上头的命令可没让这么着抄家吧?要是被他们主上知道了,会不会——给他咔嚓这么一下?”

“呵呵,这才是名副其实地抄家嘛,值钱地,用的上地,看上了都是自己的。 ”另外那个黑影随口回答,语气不甚肯定,“以他们主上的性子,大概是不会管这些事的吧?不过,别人家的事,也实在难说啊。 ”

持刀者顿了顿,有些疑惑,说道:“嗯,那些女人——这兵荒马乱的。 赵堂主有什么办法将她们转移出京?现在畿辅内外,可都已经道路戒严了。 ”

“上头地命令,不是让俺们协助赵堂主转移掩护一部分京里的重要人物出京么?反正这一个也是送,两个也是转,不在乎多几个、少几人,如果事先策划得好,满城的兵荒马乱。 反而是最好的掩护,顺手牵羊抄掠几个女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赵堂主他敢在抄家的同时。 连女人都一起掳掠拐走,就一定有办法送出城去。 说不定,赵堂主这都还算是行善积德呢!”

“呃,这——怎么说呢?”持刀者望望了匆匆忙忙的人们,这韩府上地箱笼还有不少没有搬运转移干净,还得多等候些时,便顺着同伴的话问道。

“这还用问么?”他地同伴在暗影中呵呵低笑。 低声说道:“等到京师变乱平息,最终掌握京畿权势的一方,少不得就要秋后算帐,那时抄家问罪之家,绝对少不了。 那些罪官的妻孥家眷,能有什么好日子过?赏赐给有功之臣,或是允其家纳银自赎,再不就是官卖为奴婢。 那都算是罪官家眷的家山有福,老天保佑了;打入教坊司充作官ji,也都算是额外施恩,顶顶仁慈;最惨的可能是充当营妓。 不过,比起被戮灭九族,比起被满门抄斩。 比起被官兵虐杀来说,这些又都算不得什么了。 ”

想想自古就有的官ji、营妓,那些堂而皇之由朝廷史官记录在案,载于历代历朝《起居注》、《实录》等皇史之上的春秋史笔,还有国朝肇造以来,许多众所周知地事实,以前那些以‘谋逆’‘大逆’等论罪的罪官,他们的妻孥家眷,大抵都是如此这般的下场罢?虽然他的同伴在某些问题上含糊其辞,比如说。 京畿大势眼下尚在僵持之中。 根本没到大局底定的时刻,谁是奸佞罪官。 谁能当权上台,此时并不曾水落石出,也并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认定的。 这掠**孥之举,实质就是恃强凌弱强抢霸占而已,又何来“行善积德”之说呢?但持刀者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同伴在某些事情上确实是一语中地:“那倒也是啊。 罪官妻孥,被赵堂主的人掠走,总好过被官府随意发落。 呵呵,赶明儿,咱也跟赵堂主讨两个女人暖被卧。 ”

“呵呵——你个狗日的,赶情是你自个憋不住小皇上了,想沾赵堂主的光,白占便宜啊。 ”

对同伴的低声笑骂,持刀者不以为意,反问道:“怎么?不行啊?”

“行!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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