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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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 第5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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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才堪照独愁;却又照,梨花落……

粉滑娇嫩,欲火如焚……

通体酥融,娇慵无力……

夜已深沉,风天雪地中军帐的缠绵开始以后,女人地华丽和美艳,都在喘息和呻吟中狂野怒放,把一切的嫉恨、醋意、算计和小心眼暂且都抛在背后,只求漫漫长夜里收获的不是迷茫惆怅,而是快活愉悦。

玛丽雅是不会让雷瑾轻易得逞的,男人总是学不会珍爱和珍惜那些容易得手的东西,无论珍宝,还是女人,又或者别的什么物事,都是如此。

虽然她觉得这个命中注定的男人,雄武阴鸷中也有那么几分清俊气象,但这男人更多的是惫懒无赖,怎么都算不上风流倜傥。 她还觉得,这个男人就象是一口藏在鞘里的利刀,轻易不会出鞘,但出鞘必杀人见血,嗯,还有一个就是下面的东西奇大(也只有肆无忌惮的妖宗人物才敢出此断语,足以令天下道学先生都瞠目结舌)。

男人修长的手指抚摸她的肌肤,轻轻撩开散乱的金丝秀发,明艳的娇靥如同羊脂乳酪,光洁温润。

玛丽雅丰腴而轻盈的身子,散发着雌兽的暗香,令男人欲望如地火勃发,但是她不会轻易让男人如愿以偿。

事实上,两个人之间的微妙斗法,牵涉甚广,即便是缠绵颠倒之际,彼此也不肯完全丧失警惕和戒备。

虽然手眼温存、肌肤相接之事,两人并无忌讳,缠绵颠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无论怎样荒唐,最关键的那一步始终未曾跨越,更多时候还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神交感应’的方式相持角力——双方的互信需要时间积累,更需要机缘的点化。 在目前在止,玛丽雅与雷瑾都视对方为砥砺,借彼此暗斗磨砺自己的性命修为,毕竟恰好旗鼓相当的对手,很是难得,不可错过。

雷瑾或者是侥幸晋身先天秘境,而玛丽雅却是妖宗苦心孤诣栽培的新一代高手,能够早早踏足于天人大道,除了师承不可或缺之外,却是在在证明了她个人的禀赋优异和惊才绝艳,绝非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一流。 甚至在先天禀赋上,她还力压雷瑾一头,却是雷瑾‘鄙陋’的先天禀赋难以望其项背的。

一山难容二虎,两位天道层次的高手,在形格势禁之下朝夕相处,日夕砥砺,这是谁都无法想象,也从未有过的事情。 旁人难以揣度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但是效果却是立竿见影,两个人的心灵元神都在日夕砥砺当中磨砺得坚凝浑圆,不可动摇。 如人锻铁,去滓成器,其利益之大,即便是当事者也没能马上意识到这点。

昨夜风疏雨骤……

秋娘渡到泰娘桥……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玛丽雅拾起扔在羊毛地毯上的锦袍,也不管这是雷瑾的燕居常服,便披在了自个身上,赤着脚步下矮榻,径自坐到妆台前,对镜理妆,举手投足之间,娇慵风情令人心动神摇。

不知想到了什么羞人事,脸上倏然掠过一抹红晕,玛丽雅不由得**起伏,微微喘息起来。 在镜中凝望着兀自沉睡的男人,她的眼波渐渐迷醉,禁不住低吟一声,喉音腻涩,勾魂得紧。

眼见得这刹那间,她周身便若有若无地笼上了一层妩媚妖娆气象,肌肤滑嫩如雪,于昏暗中泛着一层淡淡若无的光晕,如同烟笼芍药,楚楚动人,令人一见,绮念丛生。

菱花镜里映着毡帐中的阴靡,互相看不对眼的翠玄涵秋与息妫,这会儿却是**微露,粉脸犹春,交颈而眠。

翠玄涵秋蜷成一团,肌肤上泛着一层淡淡光华;息妫却似骨酥身软,醉里梦里兀自轻吟而浑然不觉,眉梢眼角尽是妩媚妖娆,春情如醉,此刻更是娇艳不可方物。

倏然若有所觉,凝眸处,镜中却见某人贼眼灼灼,目光肆意侵占着裸露于锦袍外的那些春色。

玛丽雅不由捂了捂脸,只觉触手处,一片灼热。

——————

第三章 论剑黄河滨(上)

驻节行辕,冰垒如城。

冰雪总是冷酷的,不过身为万物之灵的人,却能将生而为人的灵性贯注其中,拟而化之,赋予某种唯心的感悟。

冬阳普照大地,奈何朔风劲吹,宛然如刀,并无多少暖意。

在士兵们的手中筑垒成形的冰雪,如同雪白晶莹的战守堡垒,以巍然之姿耸立于广袤雪原,将凛冽的北风挡在行辕营地以外,却是如虎盘踞,自有气吞万里之概。

阳光照耀之下,冰墙雪垒是那样的莹白纯洁,象是在嘲讽天公降于人世间的冰冷萧杀是多么的无聊,而生命又是多么的神奇顽强,生生不息。

人的顽强总是那么的不可思议,纵然万类凋零,寒冬凄苦,人只要有傲骨,便是希望永在。

在冰天雪地里,徒步捶丸的健儿,放纵着各自的热情,拼尽全力追逐着一场捶丸赌赛的胜负锦标;

而全神贯注于手搏对练的锐士,肆意在雪地里践踏摔打,斗智斗力,互不相让,非要力争高下、拼个输赢不可;

角抵的勇士,如同蛮牛一般你进我退,誓要将对手顶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

天气虽然寒冷,人们却是如此的意气风发,虎虎生气,冰雪能算个啥,北风能算个啥?

外罩海龙银针大氅的雷瑾,兴致勃勃的观看麾下健儿们各式各样的争斗赌赛。

军营之内法度森严,自然不许士兵随意放肆。 不要说赌赛,就是无故大声喧哗都是触犯军法之事了。

但是——得到主将允许地赌赛,却又不在军法惩治之列了。

军旅之事,治军束伍带兵练卒虽无一定之规,但兵家自古以来都是以一张一弛、动静有常、宽严合度、恩威相济之道为上策的,毕竟人身乃血肉之躯,不免有种种七情六欲。 不是那些不疲不累无喜无悲的草木傀儡之类可比。 所以,休沐给假、戏耍玩乐。 乃至赌博酗酒之事,军旅之中自也无法完全禁绝和废止,最多最多也就是将某些战阵搏杀的操练,变相的融入到赌赛争斗当中,当作军中的玩乐游戏以消遣些时光罢了。

乐呵呵的看着一大家伙几十个输掉了赌赛地士兵,在雪地里蹶着屁股,一起一伏的‘铁牛耕地’。 练起了‘卧虎功’(即‘俯卧撑’),雷瑾回过身来,笑道:“嗯,起身吧。 ——你两个紧着跑到行辕来,是有什么要紧消息么?”

在雷瑾地下首,几步之外,正恭谨的侧立着两个人——都是雷瑾当年在江南时的老部下,无须近身护卫通禀名号便认识的人了。

左首的是一个白发蓄须的清癯老者。 一双眼睛如同苍鹰一般犀利,精光流转,让人不敢直视。 这位是赏金会馆‘黑龙城’分馆的总帐房梁胜,掌管簿记帐目。 他原本是淮南鹰爪王家地外姓弟子,曾在两淮盐场做过小管事,只因被盐场的上官陷害而亡命江湖。 被人引荐投到雷瑾门下行走。 他除了一手狠厉的‘鹰爪擒拿’之外,还精通少林一派真传的‘铁砂掌’和‘五虎断门刀法’。

右首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小眼睛炯炯有神,身材却是高大,典型的西北大汉。 他是赏金会馆‘黑龙城’分馆的总执事阮立,却是私铸工场地打手出身,自幼习练‘谭腿’、‘陕拳’等拳脚功夫,最是精通枪棒之术,举凡‘杨氏梨花枪’、‘沙家竿子’、‘李家短枪’、‘马家枪’、‘石家枪’、‘少林棍’等,俱都精妙圆熟。 融会贯通。

赏金会馆的分支主事人虽然不必个个技艺高明。 却也难容平庸之辈在位。 要想镇住那些来自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桀骜赏金客、江湖人、武林客,主事人须得自家身手过得硬才行。 否则难免闹个灰头土脸。 梁、阮二人能够执掌‘黑龙城’分馆,武技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梁胜、阮立两人也是刚到一小会,忙不迭的抢着向雷瑾行了跪拜礼,这时恰好雷瑾回身垂询下来,‘总帐房’梁胜便又躬身回禀道:“禀侯爷,天狼一脉的‘天狼大长老’,还有‘魔师’札太师两位联袂具名,在我‘黑龙城’分馆投书寄柬,道是不日将有天狼门人从岭北南来,欲与侯爷一会,讨还他‘天狼一脉’的宗门圣物。 这书柬,小人已然带了来!”

‘天狼一脉’ 投书寄柬之举,并不令人意外。 他们寄柬于‘黑龙城’赏金会馆,以赏金会馆与平虏侯府地紧密关系而论,‘天狼一脉’下的这封‘战书’肯定能很快送到雷瑾面前,中途不会有什么阻滞迟留的情事。

要知道,这‘赏金会馆’是在长史府农牧工商署正式登记备案的西北大商社,其分支会馆几乎遍及西北幕府控制的所有地区,但是在西北地面,乃至塞外各处,人人都知道它的官方背景,赏金会馆就是平虏侯府的产业——赏金会馆的东家,大大小小有几十位,平虏侯府是出资合伙的大东家之一,内务安全署则代表西北幕府长史府合伙参股,而军府也在赏金会馆占了相当份额的银股。 虽然在一般人看来,这种一分为三地举措纯属多余,整个西北几乎都是雷瑾一个人地家天下,用得着这么麻烦吗?只是雷瑾自己都不嫌麻烦,别人也无话可说就是了。

岭北‘天狼一脉’以这种很江湖,但是也算堂堂正正的投书寄柬方式,干脆利落地表明了他们地态度,反应可谓神速,倒是让雷瑾有一点点意外。

“‘天狼一脉’向在岭北,行踪诡秘。 彼方此次因故南来。 投柬约斗,这事儿绝小不了,彼我无论胜负成败,都必定影响深巨,乃至震动塞外诸部,余波难止。 呃,你们怎么看这事?”雷瑾如此这般问道。 其实他心里已有定见,只是他比较习惯于低调的默识于心。 很乐于先听幕僚部属们各抒己见,再择其善者而从之。

梁胜瞥了一眼‘总执事’阮立,却见阮立一脸地淡然,便知阮立无意在雷瑾面前与他争这个脸面,不愿意出风头。

梁胜倒也不矫情推让,便即回话:“侯爷,以小人之见。 ‘天狼一脉’此举虽是说不上如何的精妙,却也相当不俗。 ”

“何以见得?”阮立虽然不愿意出头,但为同僚捧哏倒也是举手之劳,再者他与梁胜尽是雷瑾当年手下的老人,雷瑾是熟知他二人底细的,如此一来,他却也不需要象其他人那般过于忌惮主上的猜忌了,在一旁帮衬梁胜敲点边鼓。 搭个话头,还是不妨事的。

“‘天狼一脉’约战于黑龙城,此处虽然已是西北辖地,终究是鞑靼生息了数百年之地。 ‘天狼一脉’从岭北南来,或进或退都较为便利迅捷。 若是过于深入关陕之地,天狼一脉行事必有若干不便碍难之处;而若是约战过于偏北。 我方虽应约而去,他‘天狼一脉’的脸面须也不好看,传出去倒象是他们怕了我西北似地,不免折了许多的威风。 ”

梁胜条分缕析,淡淡说来:“至于定在黑龙城,对彼我双方,都还算较为适宜。

以小可之见,他们投书寄柬在前,必定散布消息于后。 这决斗地消息,肯定会被他们有意的泄露出去。 以向平虏侯府施加种种压力。

‘天狼一脉’此举。 至少能保证他们不用与我方的千军万马硬碰硬。 只是决斗的话,他们也未必就输。 也有很大的赢面。 ”

梁胜虽然言语有所保留,雷瑾却也了然他话中的未尽之意——

这世上有些东西,不是纯靠武力就可以解决的。 他手中虽有千军万马,在某些形势下却也不好随意动用,至少是不能公然动用军队。 西北幕府地长远目标自然是威慑蒙古鞑靼,乃至逼使岭北鞑靼诸部最终降顺于西北,为达此目的,有些暴烈手段必然受限而不能公然使用。

譬如天狼一脉凭借投书寄柬在前,散布消息于后的手段,将双方约战决斗的消息散布周知。 到了当下这个时候,决斗的消息必定已被塞外鞑靼诸部的王公台吉知悉。 在这种‘众目睽睽’的形势下,雷瑾如若在所谓的“公平”决斗之外,公然动用军队,那么在塞外鞑靼人地心目中,先破坏了决斗规矩的西北幕府,形象可就全毁了,威信、声誉必然大损,此前几年对塞外鞑靼诸部所施行的怀柔、同化工夫,势必前功尽弃,从而影响到西北幕府后续长策大计的推行实施,那就亏大了。 而雷瑾若不动用军队的话,至少在‘天狼一脉’上下人等看来,彼我双方的整体实力就将大体处在了同一水准之上,双方实力即使难分轩轾,对天狼一脉来说,却是恰好能够发挥出他们自身地优势。 按梁胜的话来说,就是‘他们天狼一脉也未必就输,也有很大的赢面了’!他们的机会,就在于利用种种形势,使雷瑾不能公然动用军队,只能按照一般通行的江湖规矩,各凭实力生死决斗,这却是相当的让人头疼了。

“很好。 ”雷瑾很快想明白了这一节,却也兀自从容不迫,“‘天狼一脉’的书柬呢?拿来我看。 ”

“大河北岸,恭候君驾。 想破釜沉舟?”

冬雪初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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