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骨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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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骨生香-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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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丹华说到此处颇有几分得意。皇上大选天下,独独她是特召,这不是已经足够说明她的分量了吗?

    “哦,这么说,爷是不是应该跟你行礼才对?”苏陌嘴角冷意森森。

    徐丹华嘴角也溢出一丝冷笑,“那倒不必。选妃乃是大事,奴家只是不想这等丑事影响了苏家和两位兄长的前程。”

    “徐丹华,你不要欺人太甚!”晓月的怒火再度被燃起,徐丹华侮辱她也就罢了,此刻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地威胁她家爷!

    苏陌安抚住她,继续看着徐丹华道:“徐姑娘似乎某些事情没弄明白。晓月并非我的通房丫头,她乃是一清白的女儿身,而且此刻,她已经不是湘南王府的奴才,你有合资格以湘南王府的名誉为由,棒打鸳鸯?”

    “大公子这是打算包庇她吗?她即便如今不在奴籍,清白却早已不在,这可不是奴家胡说,湘南王府人尽皆知!”

    这是一个死结,也是苏陌一直担心的地方。湘南王府都知道晓月曾是她的通房丫头,这不是她能够一手掩盖的。

    苏陌暗暗吸了凉气,面上却风水不动,“方才被你赶出去的那人,你可知他是谁?”

    徐丹华狐疑了一下,听苏陌这意思,对方似乎自己得罪不起。

    “那人是皇上身边十分倚重的人,出自太医世家,也是唯一一个被皇上准予为皇上诊脉的人!”

    徐丹华脸白了一下,心念电转,突然落定在晓月身上,这下笑得愈发*,“如此,也不是奴家的错。晓月想以污秽之躯攀附权贵,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如今事情真相大白,那位公子要怪,应该怪晓月隐瞒事实,怪大公子你心怀不轨……”

    晓月终于忍无可忍,随手抄起院子里昨日她捅鸟窝的竹竿就朝徐丹华抽过去。

    苏陌手快,按住她的手,顺势抢过竹竿。

    徐丹华虚惊一场,看着苏陌阻止人的表情,愈发得意,“奴家乃是皇上御召之人,吴晓月你若敢动我一根汗毛,必拉全家陪葬!”

    苏陌什么都可以忍,独独忍不了别人拿她视如亲人的晓月母女为口非。

    “啪”地一声,晓月没抽过去的竹竿,苏陌毫不留情地抽了过去。只不过在宫里被折腾得太过,她的力气显然不太够,竟然没把那小贱人给抽倒。

    “苏陌!你好大胆子!”徐丹华终于暴躁了,她长这么大,从没挨过打。

    晓月也吓了一跳,方才她是气急失了分寸,又加上张弛的事情,本就心灰意冷,急火攻心之下,还想着跟徐丹华同归于尽,死了拉她垫背也不亏。

    如今看到苏陌这般,终于找回点理智,也抓住了苏陌的手。

    苏陌抚抚她的手背,让她松开,这又看向徐丹华冷声道:“苏某官阶不高,不过忝为皇上御封的鉴花使,所有欲进宫之女子,都要过过本官的法眼。自然,代皇上□□一下那些不守妇道专门挑拨是非仗势凌人的人,也是本官的本分。”

    话音未落,长竹竿又抽了过去。

    这是这杆子也不知道晓月是拿来干嘛的,干嘛这么长这么重,苏陌使得相当吃力。

    即便如此,徐丹华连同徐爱莲及一帮家奴还是被她扫得七零八落。

    若是寻常,定然会有人来夺她手里“凶器”,可她撩下代皇上教训这话,谁还敢,除非想掉脑袋。

    徐丹华满眼惶恐,“你胡说!皇上英明,怎么会让你来但鉴花使?”

    苏陌冷笑一声,“皇上当然英明,所以才叫我当了这鉴花使。顺道给某人点提点,教导一下一个妇人该有的本分和规矩!”

    苏陌挥长竹竿挥得气喘吁吁,门口突然多出两道人影,苏陌本来是想将徐丹华赶出门去,就这么一分神,脚下一歪,噗通摔了下去。

    徐丹华早被她扫得跌了几次,惊吓得花容失色,又气又怒,她不太确定苏陌的话中有几分真假,看到身后的人,决定先哭了再说,于是她立刻哭得梨花带雨,“表哥,你看到了吧,是苏陌欺负我!”

    苏誉脸上僵硬了好半晌,似乎一片狼藉的西厢一时让他有些难以消化。

    吴巧玉小心翼翼地躲在苏誉身后,“爷,我表哥好像摔伤了。”

    苏誉这才将视线落到苏陌身上,满腹的心思悠悠转转地化做一声叹息。

    “丹华,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自己的院子去!”

    徐丹华不甘心就此被苏陌白打一顿,期期艾艾地继续哭道:“表哥,他们一定是嫉妒我被皇上特召入宫,您看,我身上全是伤……”

    苏誉的脸色一下变得黑沉沉的。特召,这一直是件隐秘的事情,绝对不是徐丹华能够这样拿来耀武扬威的利器。果然被宠坏的孩子是不知道这个中利害,单是特召这一条,就足够被有心人盯上,让她死了又死。

    “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苏誉的眼中已经透出了寒意。

    这位表哥向来温和,但发起怒来也绝对恐怖。徐丹华虽然自恃特召在身,虽然把苏誉这四品大员并不是太看在眼里,但她也不是一点人情世故不懂,如今她孤身入京,势必还要受苏誉照拂,等她真的入了宫,就换做苏家人来求她了。

    想是这样想,面上却依然是那个柔弱的小表妹,她只拿了惊恐的眼睛向徐爱莲。徐爱莲冲她摇摇头,两人这才相互搀扶携手离去。

    踏出门口时,顺道在心中咒骂了一声苏陌的八辈子祖宗。

    晓月红着眼圈将苏陌扶起来,苏陌倒没摔伤,只是把自己的脚踝给扭了。

    苏誉瞥了一眼,“上次的跌打扭伤药还有吧?”

    晓月应了一声,立刻去取,吴巧玉命人重新整顿凌乱的庭院。苏誉则将苏陌的靴子脱下,先用药酒给她揉了揉。

    苏陌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却没叫一声。

    苏誉懒得看她,他就知道,他那日的话是白说了,这个兄长很多东西能够容忍,但独独容不下徐丹华这一家人。

    他从来也不强求苏陌能够接纳那一家子,但权衡利弊,他希望至少这个兄长能有像容忍别人一样的气度。

    苏誉既不骂她,也不鄙视她,苏陌反而有些不安心,最后她道:“徐丹华把晓月跟张弛的事情给搞砸了。”

    如若不是这样,她今天或许会矜持一点待那个小贱人。

    苏誉手下顿了一下,依然未抬头,拿了白绫将苏陌的脚包得像粽子一样。

    一切完毕,苏誉才起身,只道:“晓月真是清白之身?”

    苏陌点头。

    苏誉的眼神这下沉了。湘南王府谁都知道晓月是替苏陌开解人事的通房丫头,这个通房丫头竟然是清白之身?

    苏誉觉得自己坚定的信念再次受到了侮辱。

    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我进宫一趟,这事,皇上那里必然已经知道了。”话锋一转,变得有些无力,“兄长,听我一句劝,今日徐丹华的地位不同往日。兄长曾经不是说,没什么比保命重要吗?大丈夫能屈能伸,还是应以大局为重。”

    苏誉说完这话就走了,没挨骂的苏陌有点皮痒,当晚一直没能睡着。

 第五十四章

    

    翌日一大早她就进宫了,瘸着一条腿,把宣政殿清理得特干净。

    景帝下朝过来,瞥了一眼今天异常规矩的人,往龙椅上一坐,端起茶杯,水温不热不凉,非常适宜。

    景帝问:“你觉得朕英明吗?”

    苏陌心虚道:“当然。”

    景帝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问:“朕钦点徐丹华入宫,又钦点你为鉴花使,你觉得朕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苏陌干脆跪在地上,老老实实地道:“微臣知错了,请皇上责罚。”还服服帖帖地给景帝叩了一个头。

    景帝的心肝儿抽搐了一下,不复方才戏谑的心情,再出口时,带上了两分怜惜,“起来吧,让朕看看你的伤。”打人,没把别人打得怎么样,倒先把自个给扭伤了,你也真算个人才。

    片刻之后,景帝就看着这个人才扭伤的脚,皱了皱眉头,这红肿淤青程度,可不像苏誉昨日说的那样轻,其他的地方还多了些口子。

    这小东西不会在对他用苦肉计吧?景帝想了想,以这小东西又贱又二的德行,极有可能。

    苏陌很是适宜地解释道:“早上出门太早,又摔了两下,划到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有多真,苏陌又撩开袖子跟景帝看她手臂上和手掌上的擦伤。

    好吧,景帝也不想再去计较这个小东西到底是无意弄伤的还是故意弄伤的,只是等张弛来请平安脉时,让张弛顺道也给苏陌看了一下。

    张弛脸色很不好,估计一夜也没能入睡,而且,今日显得特沉默。

    苏陌有些惶恐,“那有劳张兄了。”

    张弛只拱手道:“皇上的命令,张弛自然会听从。”

    苏陌被堵得噎了口气,只好巴巴地看着张弛给自己治伤。张弛的心情她多少能够理解。毕竟难得碰上真心喜欢的人,可这人不是清白之身也就罢了,还是跟自己称兄道弟的人有那么一点不清不楚的关系,这让他如何能不郁结于心?

    若是换个人,估计都能提着刀来剁苏陌了。

    “晓月是清白的!”苏陌不知道应该从何解释起,干脆先挑重点。

    张弛不说话。

    “虽然,她曾经是我的通房丫头……”

    张弛一个眼刀杀过来,苏陌吓得哆嗦了一下,硬着头皮借着道:“我跟她真的是清白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张弛怒了,扔下苏陌受伤的脚踝,吼道:“苏陌,你当我是傻子,不知道通房丫头是干什么用的吗?”

    苏陌看着怒气冲冲的张弛,满脸委屈,可这个时候,她没办法退缩,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晓月到手的幸福就这样从指间溜走。

    “张弛,你我认识虽然不长,但我人品如何晓月人品如何,你感觉不到吗?”

    张弛转了头,眼眶有点热。

    “有一件事我想应该告诉你,我跟晓月,没办法做那种事……”

    张弛猛地转回头,不能做,是什么意思?难道不举?张弛被自己的理解能力刺激到了,心头莫名地有点不厚道的兴奋。

    苏陌却低了头,一副落寞屈辱与委屈,“别人道我长得瘦弱,怕是先天不足……”

    张弛面上微红,一下心里莫名地难过起来。

    “自母妃离世后,湘南王府中更没了我的立足之地。这事,想必张兄是知道的。”

    张弛靠近了一步,蹲下,重新替苏陌上药包扎。苏陌感觉到红肿脚踝上的冰凉和温和,继续道:“王府子弟,到了一定年纪就会有上面教导的丫头开解人事,吴妈怕我在王府撑不下去,自然也不敢把我先天不足之处暴露给人,晓月大义,牺牲了自己的名节,这才帮我瞒山过海,过了这一关。”

    张弛的指间轻颤了一下,方才那点不厚道的兴奋,终于变成了心疼。

    “晓月是不是清白之身,张兄是学医的自然有验证的方法,只是,因为愚弟而耽误了晓月和张兄的好事,愚弟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张弛默默地给苏陌包扎完,默默地给她套上靴子,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站了起来,避重就轻地说道:“先天不足是可以后天补养的,大公子别太担心。你年纪还小,来得及。”

    苏陌仰着脖子看他,“那张兄还介意晓月曾经是我通房丫头这件事吗?”

    张弛面色复杂,男子不举这是最令男人痛苦和丧失尊严的事情,苏陌为了开解他,连这样的秘密都告诉他了,他还能要求什么。

    “我气的不是晓月是否清白,而是气你们竟然一起瞒着我这么重要的事情,教我遇到徐丹华时毫无应对之策,难道我张弛在你们眼中就是如此没有担当之人?”之前他并不知道徐丹华跟晓月之间的纠葛,若不是昨夜苏誉亲自登门造访,他这才心生后悔。

    在那种情况下,他竟然丢下了晓月,即便是出于愤怒出于无知,但一想到这点,他就觉得自己不配当男人。今日再听苏陌与晓月之间的事情,张弛觉得,自己当真愚蠢之极,竟然被那么一个小人就给算计了。

    张弛羞愧难当之时,苏陌却欲哭无泪,兄台,你早说你不介意啊,我也不用往自己身上泼这种脏水了啊?

    但面上苏陌却很是痛惜,“这都怪我。晓月在湘南时就已经脱离了奴籍,早是清白人家女儿,愚弟一时也没想那么多。但晓月曾经的身份,湘南王府人尽皆知,我担心……”

    张弛摆摆手,“别人想嚼舌头是别人的事。张某,只是想找一个真心相与的女子共度余生……”

    赵毅玉树临风地在听完墙根,回头问护送徐丹华一起进京的人,“苏陌跟徐丹华之间有什么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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