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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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官人- 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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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轻风出来了来自梅园的梅花瓣,曲溪县都像沐浴在一场花雨之中。
曲溪县简陋的街道出奇的美,好像是上天刻意补偿小丫头对浪漫爱情地幻想。过冬归来的鸟儿不知在何处开始吟唱。
冬去春来,雨花街长,百鸟归林梅纷扬。
清风作伴,鸟语花香,羞涩女儿别情郎。
小翠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马车上,探出头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身影不住挥手示意,眼中尽是不舍的泪水。
她记住了,在一个下起花雨的日子里,在百鸟啼叫的长街上告别了小女孩的生活,以后不用在担心老爷扯自己的辫子了,高盘发髻,头戴金簪便是自己全新的开始。
……
……
小翠走了,李权也没啥事儿了。
马上就要过春节,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年货。
温氏一家的命案没有进展也没有人过问。过了两天清闲日子,李权也懈怠了,心想哪个当官儿的会把每件案子都查得水落石出?一家人都死了,就算查到真相又如何?
这么一想,李权也没再要求晚晴和王刚查下去。
再说,大过年的,谁还有心思办案?王刚一听不用再查,那是把李权的八辈儿祖宗都谢了一个遍,急忙忙地回家准备过年去了。
当大家都在忙活过年的时候,曲溪县县衙却成了无人问津的清闲之地。
除夕夜的前两天,小翠将最后一批年货送来后,便不会再来曲溪县了。
县衙只有慕晚晴和李权两人。
面对满院的鱼干、腊肉、香肠,还有各种各样鞭炮、春联、新被、新衣,李权和慕晚晴有得忙的。
到了除夕当天,在县衙的内院各个房间贴上门神、春联,中午之中点一挂炮仗,冷清的县衙总算是有了点儿过节的样子。
这样的春节对慕晚晴来说是最幸福的,江湖儿女能照寻常人家的习俗过一个春节本就是一种奢望,更何况是跟自己心爱的人一起?
慕晚晴整日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不管做什么都很快乐。
有晚晴老婆作伴,李权自然不会寂寞。可总感觉这样的春节少了点儿什么。
作为一个穿越者,像春节这样的节日是极其难得的证明自己存在感的时机,只有跟别人聚在一起,一起热闹,一起感受过年的滋味,才能告诉自己确实真实存在。
但现在,身边只有一个人,对李权来说,多多少少有些寂寞。
正值中午,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炮仗,曲溪县各处都洋溢着喜庆。
李权听着爆竹声声,默默想着:“像这么冷清的人家应该只有我一个了吧?”
李权思索着,脑中突然想到一人。
“不知如花今日怎么过的?会不会只有一个人?那岂不是比我还冷清?”
想到这儿,李权心里变得急切起来,连忙叫上慕晚晴,提起香肠腊肉出了县衙。
……
……
曲溪县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喜迎新春,街上满是炮仗过后的尘埃,疯一般的孩童在街上乱窜,两手抓满了平日里难得一尝的可口糖果。
跟红灯高挂的民家想必,县衙就显得冷清多了。
但这也不是绝对的,曲溪边上的小面摊,小旗依旧迎风飘着。
木屋外,桌椅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门上没有门神、没有春联,甚至连一点儿代表喜庆的红色都没有。
整个曲溪县怕就只有这里才感觉不到一丝丝春节的气氛。
李权提着香肠腊肉到了门口,见到这一幕心头一紧,暗道如花该不会是走了?又或是去别处过年了?
慕晚晴不知相公来此干嘛,在身边问道:“相公,过年不在家中,来此为何?”
“这儿的主人是相公的好友,一个人住,我想反正大家都是离家在外,不如凑在一起过个热闹年。”
“哦。”慕晚晴点点头,“但是看那样子,好似房中没人呐。”
“过去看看便知。”
说着,李权走到木屋门口敲了敲:“如花!如花!”
等了一忽儿,屋中没人应答,李权叹息一声:“哎!可能真是没人。”
可当李权正准备回去的时候,房门开了。
“如花!”看着面摊主人出现在面前,李权难掩惊喜地叫道。
可刚露出惊喜神色,李权眉头又紧皱到了一起:“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咳咳……”
此时的如花没了往日风采,脸色苍白,眼神无力,病怏怏地靠在门口轻咳了两声。发现敲门的是李权,无神的眸子里多了点儿神采:
“李权?你……你怎么来了?”
“今天不是过节么?我担心你无人相伴这就过来看看。话说你这是怎么了?”
如花感激道:“谢谢。没什么大事儿,偶感风寒而已。”
“还偶感风寒呢!”李权眉头紧皱,“都病成这模样了还硬撑着!你等着,我那儿有治风寒的草药,我回去给你拿。”
“不用不用。我抓过药的。”
“你抓的什么药?肯定最便宜的草药,哪儿有我的好?你先等着!”
不由分说,李权起身准备返回,慕晚晴插嘴:“让我回去拿吧。”
李权想了想,欣然点头。
慕晚晴走了,如花却一脸好奇地望着慕晚晴离去的背影:“那人是谁?你怎么带个这么俊的男人过来了?”
李权轻笑:“世上哪有那么好看的男人?那是我夫人。”

第263章 :一起过年

“夫人?!”
“额……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李权挠挠头,不知该如何解释。
“夫人就是夫人,还能是哪样?你这人也真是,什么时候把夫人都带到我家来了?这……这像什么样啊?”如花显得有些慌张,苍白的脸上冒了许多细密的汗珠。
“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哎呀!”李权没想到牵扯出这么麻烦问题,早知道就告诉晚晴的真实身份了。
“就是还没娶过门儿的。现在懂了吧?”
如花恍然大悟,不过脸色变得不善起来,抬脚就往李权身上连踹:“出去!出去!”
“如花,你这是何意?”
病怏怏的小猫忽然成了发怒的老虎,不管李权如何不明所以,三下两下便将半只脚已踏入房中的李权轰了出去。
“你走,我这儿不欢迎负心汉!”
“砰!”
房门关了,留下李权一脸茫然。
“如花,你听我解释啊!”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让人家跟着你你又不把人家娶进门儿,不是负心汉?背着家中妻子跟别的女人厮混,还不是负心汉?”
李权提着香肠腊肉也不知放在哪儿,走上走下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让李权很是尴尬。
不过李权没走,一直等到慕晚晴将药材拿来。
“相公,你怎么……”慕晚晴一脸疑惑。
李权没有作答,想到如花的话心里沉甸甸的。看着自己的晚晴老婆,忽的觉得自己亏欠对方很多,家里的妻子也是。
李权摇了摇头,心想大过年地想这些干嘛?要能想到解决的办法早想到了,现在关键是要好好过节。
李权将香肠腊肉放在门口堆砌在一起的桌上,接过晚晴从县衙拿来的药包,送上一个轻吻,再道一句谢谢。
慕晚晴被李权突然变得温柔的动作搞得一愣,俏脸儿不由得红了。
李权没有多说,拿到药之后继续敲门:“如花,你开门啊!就算你不欢迎我,但也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我这就给你煎药,我把药煎好就走总行了吧?”
屋中没有回应,李权也不执着,屋外有灶台。
在慕晚晴的帮助下,李权生起火,开始煎药。
不一伙儿,一阵阵药香便充实了整个小面摊,慕晚晴看着蹲着身子小心翼翼扇火的李权,若有所思:
“相公,你是不是喜欢里面那位姑娘。”
李权煽火的手稍微一顿,思量之后小声反问:“晚晴,你会不会觉得相公很花心?”
慕晚晴不料相公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思量许久小声回答:“是……是有那么一点儿花心。”
李权神情一暗:“如花说得没错,看来我的确是个负心汉。”
慕晚晴发现相公神色有些不对,上前两步蹲下身,轻声道:“相公何来如此一说?”
李权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相公亏欠自己的晴儿很多。”
“没有的事!相公你怎么突然这样想?”
“晚晴你跟着我这么久,虽然我一直都跟你说我会想办法让家里接受你,但事到如今,我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说实话,其实相公心里就想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一辈子。想着如果可以就不用给你一个名分。相公这样是不是……”
“不是的!”慕晚晴毅然打断李权的絮叨,含情脉脉地从身后搂住李权的腰,将俏脸儿紧紧地贴在李权后背上:
“相公,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更是天底下对晴儿最好的男人。不管相公要晴儿干什么,晴儿都心甘情愿。不要名分又如何?只要知道相公心里有我就够了。相公切莫再如此说,若不是晴儿,相公也不会那么为难。相公是花心,但绝不负心。晴儿看得出来,相公对身边每一个女人都很好,都付出了爱,这也是晴儿为什么死心塌地跟着相公的原因……”
只有风儿注意到两人亲密相拥的叙话,将这些情浓意浓地言语就卷着,卷到了半开窗户的木屋里。
木屋中,一个弱弱的目光看着外面的一幕,疑惑的眼神中又带着几分羡慕。
……
……
忙活了许久,药终于煎好了。
李权将汤盛在碗里,和香肠腊肉一起放在门口桌上,又敲了敲门:
“如花,药已经熬好给你放在门口,我就先走了,待会儿一定要喝,被跟自己身体过不去知道不?”
说完,李权带着慕晚晴转身而去。
可又在李权没走出两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这么烫,我怎么喝呀?”
“如花!”
李权惊喜回头,只见如花倚在门口板着脸,但眼光中的柔和逃不过李权的观察。
如花没好气地又说一句:“还愣着干嘛?进屋避雨吧!”
李权一脸茫然:“没……没下雨啊!”
“笨蛋!待会儿就要下了!”
慕晚晴在一边轻笑起来:“相公,那位姐姐是请你进屋不好明说。”
李权恍然,大笑着没脸没皮地走上前,提着腊肉香肠端着药碗屁颠屁颠地进了木屋。
李权心头欢喜,没注意慕晚晴没跟进来。如花狠狠地瞪了李权一眼,转而向屋外喊道:
“外面的姑娘,快些进来吧。”
慕晚晴一直当自己是男人,别人叫姑娘一直没反应,李权才走到门口喊道:
“晚晴,你站在那儿干嘛?还不快些进来?”
“啊?”慕晚晴诧异地指着自己,“我……我也要进屋?恐怕不好吧?”
开玩笑时慕晚晴对相公拈花惹草表示不满,但事到临头又怎好意思打扰相公泡姑娘,压根儿都没想自己也要进屋。
在连番催促下,慕晚晴才扭扭捏捏地进了屋里,缩着脖子感觉很尴尬。
“你们要说什么要干什么尽管的,我……我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
一进屋,慕晚晴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傻乎乎的模样哪儿有半点儿侠女之风?惹得李权哈哈大笑,如花苍白的脸儿也被羞涩染红。
“姑娘,你想什么呢?我跟李权只是普通朋友。应该是你们干什么都行,我都看不到才是的。”如花红脸辩解着。
“姑娘?我……”慕晚晴警惕地看了眼如花。
李权轻笑:“如花姑娘不是外人,晚晴你的身份不用隐瞒。”
“谁跟你不是外人?”如花没好气地抵了一句,脸颊更红了。
场面有些尴尬,李权赶紧将药碗拿到如花面前:“快喝了吧,这可是本老爷亲自给你熬的,就是我夫人都没有过这种待遇。”
熬药的过程如花都看在眼里,女人在病怏怏的时候,有个男人送上一碗亲自熬好的热气腾腾的药,这比的任何甜言蜜语来的杀伤力还大。
看卖相不怎么好的汤药,如花感觉阵阵暖流流进了自己心里,暖洋洋的,说不出地舒服。
在今年年末能收到这样一份礼物,如花仿佛尝到了苦尽甘来地味道。现在唯一缺的便是一个温暖的值得自己依靠的怀抱,可以为自己挡风避雨。
恍惚间,如花像是感觉到面前男人的怀抱可以给自己带来足够的安全感,但是却轮不到自己享受,自己也不敢享受。
暖暖的心里多了一丝酸楚。
如花没有说话,默默地接过药碗问也没问一句,“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乘如花喝药之际,李权提着香肠腊肉东张西望:“如花,香肠腊肉挂哪儿?外面还是里面?”
如花没好气地道:“当然是里面,挂外面不怕被偷啊?”
“哦哦。”李权尴尬地开始寻找能挂肉的地上。
如花看着李权踩在凳子上将腊肉香肠挂上房梁,想着之前随意的对话,感觉像是非常熟悉的一对老夫妻。
“我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挂好香肠腊肉,李权洗了个手回到屋中,看着屋内一点儿喜气都没,忍不住连连摇头:
“如花,你看你这屋里一点儿年味儿都没,好歹也是过年,没点儿过年的样子怎么成?”
是啊!过年都没过年的样子。
如花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过年过给谁看呢?又没人。”
李权笑道:“我跟晚晴不是人么?我想啊,反正大家在一起也没几个人,不如这年就一起过了吧?”
“一起过?”如花吃惊地张大眼睛,“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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