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19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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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1976- 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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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走得累了,搁这风口处歇会儿呢…”

“行了,猴子,麻烦你丫编瞎话儿也编得像点儿,这儿是风口?这他娘的是墙根儿。”薛向阻断侯小春的话,翻身就下了车,便朝二人行来。

这会儿,侯小春遮遮掩掩,反而更让薛向好奇了,再看二人各自还拿了包裹,担心这俩小子背地里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在薛向看来,一起喝过酒的,就算不是兄弟,也是朋友了,恰好现在四九城正在搞大整顿,他可不愿看这两人陷进去。

侯小春乘凉的谎话没编圆,已有些慌了,这会儿见薛向近前,更是不住地挥手说没事儿,拉扯着姬长发要逃。

薛向一个箭步,骤然到了近前,拍住二人的肩膀,顺着一抄,侯小春手中的方便袋和姬长发背后的蛇皮袋就到了他手中。薛向打开一看,便愣住了,原来灰布袋里装着七八个老红薯,红薯上还裹着泥,而蛇皮袋里则是一袋子大白菜,也粘泥带水的,显然都是刚从地里弄起来的。

“猴子,小鸡,这是怎么回事儿,都吃不上饭了?”薛向大讶,他原以为这俩人至少也得弄点废铁、钢筋什么的,没想到却是弄得白菜和红薯。

现在薛向算是明白这二人为啥见了自己要躲,以他对顽主的了解,个个都是把面子看得比天大的人,都讲究个打落牙齿和血吞,自然不愿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落魄样儿。

薛向刚想明白侯小春和姬长发为什么见了自己要跑,念头一转,又生出新的疑问:不应该啊,这帮人再困难,还可以逮佛爷啊,怎么都到了这儿份上?

薛向这边心念电转,姬长发吱吱唔唔也开了腔:“三…。。三哥,真不是兄弟们想瞒你,实在是混得…。混得丢人,怕。。。怕…。。”

“行了,罗嗦个屁啊,都到这份儿上了,还不找老子,一个字:该!都跟老子上车,这会儿也没地儿吃了,上老子家吧,家里吃食倒是不少。”薛向斥完,提了两个袋子就朝机车行去。

姬长发、侯小春相视一眼,齐齐跟了上去,一左一右拉住了薛向,姬长发嘴快,抢先道:“三哥,算了,还是不麻烦了,你把袋子给咱俩就成,大夏天的,吃些素,正解暑。”

薛向眉头一皱,横了姬长发一眼,骂道:“扯什么犊子呢,你小鸡哪回吃饭,不是逮着肉往死里吃,这会儿跟老子装什么茹素的和尚!麻溜儿地上车,别让老子动手啊。”

姬长发还待分辨,侯小春急了,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怯声道:“三哥,不是咱哥俩不识抬举,实在是,实在是这两袋东西,可不只是咱俩的伙食,不少兄弟还等着呢,不送过去,恐怕…恐怕他们就得饿肚子。”

薛向这下是彻底惊着了,失声问道:“你意思是还有不少人没饭吃?都有谁?”

“咱们一伙儿的,还有大飞哥、小胖几个,康小八一伙儿的也在,还有郝运来他们,反正林林总总,二三十人,三哥,您就甭管了。“

反正已经说破了,这会儿侯小春也就不遮遮掩掩了,索性一股脑儿道了个干净。

“他们都在?怎么都到这份儿上了?”薛向实在是想不明白。

姬长发道:“弟兄们最近确实艰难,三哥你忘了,上回在小天哥病房,你说让咱们别一起搅风搅雨了,弟兄们心就散了,各自顾各自地,再后来,韩八极伤好了,带着一帮家伙,把原来咱们的佛爷全弄走了,好在,估摸着韩八极顾忌着你,没下死手,倒是没兄弟受伤。佛爷没了,大伙儿准备搞点‘副业’,可最近老虎皮们太活跃了,不少兄弟捞偏门儿,都被提溜了进去,大伙儿这日子就有些混不下去了,不过,咱们倒不是没想过找,一来人太多,怕你也顾不过来,二来,年初去了一回,半个月前去了一回,你都不在家,兄弟们以为,以为……”

“以为我薛老三翻脸不认人是不是?”薛向笑着把姬长发将尽未尽的话,接了下来。

侯小春、姬长发讪讪无语,显是默认了。

要说这伙儿人落到今天这种田地,薛向还真要负不少责任。一来,他不扛旗了,下面的兄弟们没了向心力,被人各个击破;二来,他年初亡命天涯,上个月又奔赴港岛,恰好就在这两个时间段,一众落魄顽主来找他,没找着,因此,就起了看法。

这会儿,薛向心中确有几分惭愧,听侯小春先前报名儿的一众人等,几乎全是大杂院出生的兄弟。想来也是,大院子弟们这会儿上学的上学,当兵的当兵,工作的工作,各自都安顿好了,唯独这帮没有出、,缺乏关系的穷兄弟还没寻到出路。

其实,薛向倒是一直都记着这帮穷兄弟的生计问题,在港岛开想出开古玩店的时候,脑子就已经想出了解决的门道儿,只是他回来不过一天,还未来得及找寻众人,竟先在这里撞上了。

既然撞上了,薛向自然不再拖延,招呼姬长发和侯小春上了车,又把两个袋子,塞给了后座上的二人,一拧油门儿,朝老天桥奔去。片刻功夫,就到了老天桥,机车在离老天桥左前五十米的位置停了下来,薛向招呼二人下车,当先前行,来到一处门面前。

那门面盯上的招牌艳红,橘黄的路灯下,很是显眼,上书三个楷体大字“小肚斋“。

第二十三章最后的顽主(求推荐)

没错,薛向正是来“小肚斋”熟食店,给众人寻摸吃食的。

原本,他还打算领着姬长发和侯小春上家去吃,可一听侯小春报名,这心思就熄了,就算薛家再有吃食儿,也架不住二三十大汉折腾啊,更何况这会儿指不定几小都睡了,索性就寻到了这专做熟食的“小肚斋“。

时下不似后世,九点多正是都市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也是营业的高峰期,而此刻,“小肚斋”已经关门歇张了,人家是国营店面,可不讲究争分夺秒做生意。

薛向晃到近前,三两下就拍开了门,开门的人薛向认识,正是“小肚斋”主任老宋,老宋同样也认识薛向这个出手豪阔的高门公子,知道这是个惹不起的人。

老宋穿着个花裤衩,赤着膀子,手里拎着个芭蕉扇,显是正在安歇,被薛向扰了清梦也不着恼,含笑问话,其实,老宋知道一准儿是这位大爷半夜里又要请客,这又不是一回两回的事儿了。

果然,薛向道明来意,老宋便吆喝起留宿人员,按薛向要求,把冷藏的烧鸡,猪肚,花生米,香肠等杂七杂八的熟食,稍稍一加热,就装了二十多个油纸袋,又用麻包捆了,才交付与他,末了,还道明天结账,才打发走这位大爷。

薛向看着二人手中装红薯和白菜的袋子,嫌碍事儿,先前没扔,就是怕浪费,这会儿干脆拿了过来。把两个袋子塞给了老宋,又把麻包塞给二人抗了,方才载了二人离去。

这回,薛向又折道五四食堂。拍开门,招呼马永胜给捡了一堆包子、馒头,方才朝此行的目的地——东城石料厂进发。

薛向叽咕着时间,一路开得飞快,片刻功夫,就到了石料厂,又按着二人的指点,寻着了众人。

这是一片废弃的石料厂。但还余下不少粗筒石制管道堆在厂区,那一根根石管极是巨大,足有半人高,一米多的直径。三根三根一组堆砌着。

薛向骑着车,顺着二人的手指,驶进两排管道夹着的过道,路中间还摆了三堆篝火,大夏天的显然不是取暖。而是照明。发动机轰鸣声极大,车未到近前,两排二十来个管道口探出无数个脑袋,朝机车望来。

薛向驶到近前。才发现每堆最上层的石管都藏着一个人,灯火到处。竟发现石管里还铺了草席,外边挂着纱布。弄得似模似样。

车刚驰过第一堆篝火,后座上的侯小春就喊了出来:“大飞哥,小八,郝胖子,还有弟兄们,都出来吧,看看谁来了。”

侯小春话音方落,管道口下饺子似地扑通扑通,跳出二三十人,其实不用他招呼,这会儿众人已经知道谁来了,毕竟满四九城,这么拉风的摩托车可就这一辆。

“三哥!”

“三哥!”

“三哥,你怎么来了,猴子和小鸡怎么搞得…。”

车身还未停稳,满场就起了招呼声,声音或喜悦,或羞赧,说话儿,一堆人便围了过来。

薛向冲众人问个好,掏出两盒烟丢了过去,又拍拍这个,捶捶那个,好几个月不见,自有一番亲热不提。

“三哥,你咋来了呢,那啥,天热,我们在这儿乘凉…。”徐小飞没瞅见薛向身后一直跟他打眼色的姬长发,还有模有样地遮掩着尴尬。

不待徐小飞话音落地,一堆人都跟着出声打配合,薛向挥手止住众人拙劣的表演,笑道:“乘凉好啊,点着火堆,凉快得狠呢,你们继续乘凉,我嘛,过来也没别的事儿,就是买点儿吃食的时候,遇见猴子和小鸡,他说你们在这儿乘凉,我正好也热得慌,以为你们寻着什么凉快地儿了,也跟过来舒坦舒坦,得,你们接着乘凉,我可是饿了,猴子,小鸡,还愣着做什么了,把老子的晚饭拿过来,可饿死我了。”

说着,薛向接过姬长发手中的麻包袋子,寻了个风口,席地坐了,立时从麻包里,取出几个油纸袋,撕开来,远处遥遥篝火下,酥黄的烧鸡,肥腻的猪耳,饱满圆润的花生米,油亮的香肠,拍了一地。

排好熟食后,薛向又招呼侯小春把另一个装主食的麻袋拿过来,探手进去拽出一瓶二锅头来,滋一口酒,挑一颗花生米,吃得啧啧有声,有滋有味。

薛向那边吃得喷香,一帮人全傻了,这会儿只要智商超过五十的,都能明白三哥一准儿是知道了,不然没道理大老远的跑这儿来乘凉,更何况,一个人吃饭,用得着备两麻包吃食么,再看姬长发不住地使眼色,打手势,哪里还不知道全漏了。

漏归漏,可大老爷们儿好的就是面儿,得绷住了不是?是以,一帮人谁都抹不开面子,张不开嘴,就连已经跟薛向坦白了的侯小春和姬长发,也不好意思坐过去,也跟着一众人等呆立当场。

可光要面子,肚子可受不了啊,这帮家伙已经快一天没捞着干的了,要不然也不会连出去偷菜这种下作事儿都做下了,可见都饿到何等程度了。其实,光饿,众人还能抗一抗,可旁边还有人在一边香肠、烧鸡吃得满嘴流油,这就要了亲命了。

那远远飘来的香气份子,钻进鼻孔里,就仿佛一把把刮骨钢刀,刺得众人肠胃翻江倒海似地痒痒。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紧跑几步,到了薛向跟前,一屁股坐了地,抱起一整只烧鸡就啃了起来,那凶残模样,简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鸡腔里。

“耗子,慢点儿,来口酒。”说话儿,薛向又从麻包拽出瓶酒递了过去。

这率先撑不住、向欲望投降之人正是郝运来,绰号耗子。要说这郝运来,是薛向魂穿之后结识的第一位顽主,这家伙做人从来就无原则,无底线,尤其是心中早对薛向拜服,自问在三哥面前还端着,纯属自找不痛快。之前,他能稍稍撑了一会儿,纯是顾念兄弟义气,要是一枪都不放,怕徐小飞和康小八面上不好看。刚刚挺了会儿,郝运来自觉算放了一枪,已经罕有的讲原则,守底线了,尽到了哥们儿义气。

这郝运来一“缴械”,原本就仓促结成、不怎么结实的“堤坝”立时粉碎性崩溃,跟着郝运来厮混的一帮小子,见老大都不要面子,自己还要个屁的脸,撒腿就奔了过去;姬长发和侯小春之所以没第一时间过去,完全是给徐小飞面子,这会儿见有人带头,冲徐小飞告个罪,又说声“三哥都知道了,再挺就是跟自个儿过不去”,说话儿,就要奔过去,哪知道他俩还未来得及迈腿,徐小飞先嗖的一声,飙在了前面;徐小飞都不挺了,康小八自觉再挺就是傻子,没见着郝胖子已经在朝第二只鸡下手了,暗骂一声,谁挺谁王八蛋,撒腿就奔了过去…。。

一帮人到得近前,也不管有脸没脸,招呼也不和薛向打一声,各自撕开油纸袋,便往嘴里狂塞,及至喝酒时,虽没酒杯,却是拎了十多个瓶子,你一口我一口的转圈圈,倒也喝的猖狂。

说起来,这帮人也是饿得狠了,两麻包吃食,半个钟头不到,被干了精光,虽然时间极短,却是不用问,就知道都吃饱了,不,是吃撑了,因为这会儿一帮人皆用脊背倚着石管,平摊了身子喘气。

薛向扫了众人一眼,说道:“怎么着,吃干抹净,就想当啥事儿也没发生过呀,老子的饭是好吃的么,一个个别给老子装死人,接下来有活儿要你们干呢。”

“啥事儿,三哥快说,是不是要跟韩八极那小子干,只要你发句话,甚至不用出面,咱哥儿几个就能把兄弟们聚齐了,把韩八极那孙子给干死。”徐小飞对打架斗殴的兴趣最大,这会儿,薛向刚出声,他就会错了意,以为薛向又要摇旗出山。

哪知道徐小飞这么一会错意,众人全跟着以为薛向是这意思,叽叽喳喳,三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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