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之绝命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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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之绝命毒师-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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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话说到这里,将那掌中银光烁烁的小鸭子轻轻放到地上,在众人的视野之中,轻声接着道:“苏某以为,道就是自然而然,苏某固爱自然,请看这小鸭,精巧异常,只是还缺了点什么。”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这鸭子,却没觉得缺了什么,所以又都齐刷刷地抬头望向苏湛。苏湛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一片羽毛,忽地从掌中吹了出去,那羽毛在风中忽忽悠悠地飘了起来,轻盈动人。

    “哦,羽毛,这鸭子没有羽毛嘛。”薛禄在一旁插言道。

    苏湛笑道:“薛大人好眼力,那我们就叫它生出羽毛来。”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似乎都同时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李素希也是一惊,他走南闯北也不比胡濙少,见识过天下大大小小的道法,可是眼前这情形,还是第一次见,本来想第一时间戳破苏湛的把戏,此时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憋得脸红!

    苏湛在众人的怀疑的目光中,持着一小杯水样的液体,轻轻倾倒在那鸭子身上,嘴里还学着那李素希,也是念念有词。

    夏煜离得苏湛不远,仔细听着她嘴里的念词,这一听,却更是一愣,只听苏湛低声念的是:“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嘎嘎嘎嘎真呀真多呀!数不清到底多少鸭!”夏煜哭笑不得,只得退在一旁,静观其变。

    那水洗过了那鸭子,却并没有什么变化,等了片刻,胡濙不禁说道:“苏大人,这是?”

    苏湛却神秘兮兮地举了一根手指放在唇上,低声道:“嘘——”

    胡濙只好耐着性子,接着等着酸楚的眼睛紧紧盯着那鸭子。

    渐渐地,围观的人不知谁发出了一声低呼!紧接着,骚动声愈大!

    那银光闪闪的鸭子却真像是长毛了一般,那身上不再光洁,而是变成了一些绒毛似的絮状物,慢慢在鸭子身上长了出来!

    “真是神了!”那刚才还在非议苏湛的宫人们齐齐地揉了揉眼,都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

    连一向平静如水的灵徽此时也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她见识了太多道教的法术,对于刚才李素希表演的,都已经见惯不怪了,可是苏湛这手法,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真是古今奇观!

    她本来只是因为他和张三丰天师见面交谈,又和自己的丈夫薛禄是好兄弟,才答应帮了这个忙,可是如今一看,这苏湛并不是那么简单,他的法术,真是如同仙人一般,让人不得不啧啧称奇,却又无懈可击!难道,他真的得到了张天师的什么真传?

 第一百七十九章 点水成冰

    众人的心中都是砰砰作响,眼前的景象真是太出乎他们的理解范围了!

    这鸭子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竟在周身长出了羽毛,简直不可思议!

    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苏湛适时说道:“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在苏某心里,最大的道,便是这自然万物。如果说,这小鸭子是春的象征的话,那么冰雪,定是冬的象征了。只是天气还没有冷到结冰的时候……”

    苏湛说着,从那食盒中又拿出了琉璃瓶盛着的一杯清水,澄净透明,在人们的注视中,苏湛一字一顿接着道:“不过,在苏某这里,想要点水成冰,并不是什么难事……”

    众人还未及玩味过苏湛的话语来,却见苏湛伸出了修长的手指头,轻轻在那杯清水中点了一下,瞬间,顺着她手指触碰的位置,那琉璃杯中的原本清澈见底的水,竟然慢慢结起冰来!

    一切发生得那么迅速,又那么缓慢!

    那徐徐展现在众人眼前的点水成冰,使得所有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同在梦中一般!甚至有个看直了眼的宫人掐了掐自己的脸颊,自语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一切,简直太梦幻了!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

    连从一开始一直为苏湛隐隐有些担惊受怕的夏煜,此时也几乎忘却了心中的忐忑不安,只愣愣地看着苏湛的表演,像是完全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了一般。她小小的身子里,究竟蕴含了多少能量,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有时觉得已经完全能够读懂她,她就像那透明澄澈的清水一般,有时又觉得完全读不懂她,就如同如今在她纤纤的指尖下,那已经完全变为纯白而不再透明的冰块一般,会完完全全地遮住眼帘,不知道那冰棱的深处,究竟是怎样的想法。

    此时的苏湛,只是当做在实验台的周围淡定地做了两个基本的实验而已,对周遭的讶异目光,却只不过置之一笑。化学反应本来就是很神奇的东西,更何况这些实验他们从来没见过,自然会觉得玄之又玄。

    那“鸭子长毛”,其实是铝与硝酸汞的反应,那鸭子表层银光闪闪,但是材质却不是银子,而是铝,是苏湛用金属铝制作的小鸭子形状,而倾倒上硝酸汞溶液之后,会生成汞单质,然后汞与铝又生成铝汞齐,因而出现了像是长了“白毛”一般的现象。

    而这“点水成冰”,其实更是简单。那并非是纯水,而是无水醋酸钠的过饱和溶液。苏湛先是在锅中加水,然后加入无水醋酸钠,加热溶解,倾倒到那个特制的琉璃瓶中,静置冷却,只要不打破平衡,那醋酸钠还不会析出,但是当苏湛伸手一点,醋酸钠析出,在别人看来,就和水变为冰的效果相差无几,不由得不啧啧称奇了。

    李素希的眼睛从未像此刻瞪得这般浑圆,他本来丝毫没把眼前的毛头小子放在眼里,虽然灵徽作保,说他见过张三丰天师的真身,但是李素希并不认为那就会成就他的神技。但是,事实却远远出乎了他的意料!方才自己的表演,还能引得众人叫好!而此刻苏湛的表现,却使得全场鸦雀无声!李素希深深知道,这寂静无声不是对苏湛的不认可,反而是因为人们心中极大的震撼而无法发声的惊异导致的!也就是说,如果自己再不做点什么,自己的这场比试,可能要输了!可是,自己能做什么呢?见识了眼前这样的奇观,自己能做什么才能将他比下去呢?

    李素希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做更完善的准备,如此一来,自己的名声会这样轻而易举地被破坏,自己心中的愤恨愈浓,眼中已经透出恨意。

    然而,此时的苏湛却突然对着周围人群都谦逊鞠躬,缓缓道:“在下的本事,相较于李素希道长自然是九牛一毛,苏某不过是个初学者,大师或许看不上眼,只是给众位见识一下这道法的玄妙罢了,要想探得其中真谛一二,还需要向大师请教才行。”

    众人此时听了苏湛的话,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投向了李素希,此时李素希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苏湛轻而易举地把他碰上了更高的位置,他骑虎难下,只好摆摆手,故作深沉道:“道可道,非常道。”

    苏湛心中暗笑,但是表面却一副恭敬。其实她这样做也是不无道理的,她这番表演,其实并不是想引起众人的多少注意,而只不过是为了打发胡濙罢了,如此一来,把李素希捧上去,自己躲在后面,正好自得其乐。

    苏湛正偷着乐呢,却觉得在那众人中,有一道眼光倏地射了过来,向着那方向一看,竟是胡濙正目光炯炯地打量着自己。苏湛不躲不避,既然两人目光交汇,苏湛大大方方地朝他笑着点点了头,只是胡濙仍是若有所思,似乎并不死心。

    胡濙上前一步,缓缓道:“苏大人果然道行了得,我听说苏大人曾在武当上得见张三丰真人,可有此事?”

    苏湛道:“确有此事。”

    胡濙转头对李素希问道:“大师觉得这苏湛如何?”

    李素希真想脱口而出他这套东西自己都没有见过,是不是道家的东西根本无法评判,但是看到众人对自己膜拜的眼神,还是咽了口唾沫,缓缓道:“虽是皮毛,但是尚好。”

    胡濙叹了口气,道:“那今天就到这里吧。”

    话音刚落,却听到门口一声唱和:“长孙殿下驾到!”

    苏湛本来都抬脚想走,却没想到朱瞻基此时又姗姗来迟,只好和众人一起躬身迎接。

    朱瞻基身穿一身淡青色长衫,玄色的勾边和金色的丝线映得他俊朗的脸庞更是清爽,寒风吹动他背后披着的大氅,猎猎而动,他的眉宇间透着一股肃然,眼神里却又有一丝掩饰不住的顽劣,让人捉摸不透。

    他的身后跟着公公王瑾和两个侍卫,都随他一起跨进院子里来。

    “我来晚了么?”朱瞻基似是漫不经心说道,但是落在苏湛耳里,不知为何,却觉得他似乎是故意来晚了似的。

    胡濙说道:“殿下,方才李素希道长和苏湛大人都展示了自己的道法,都是玄乎其玄,神乎其神。”

    朱瞻基似乎对此并不放在心上,只淡淡道:“是么?”

    胡濙又道:“我等都是大开眼界。”

    朱瞻基点点头:“道法的确是玄妙的东西,不是一时半刻可以研究得透彻的。只是皇爷爷交代你去江浙一带,可是你在这京城待得太久,只怕皇爷爷会不高兴。”

    胡濙道:“臣这就要告辞了。”

    “哦?”朱瞻基似是惊讶,“胡大人已经要启程了么?”

    “就在这些日子了。”

    “哦,胡大人要保重啊,如今天气已冷,小心风寒。”朱瞻基似乎对他很是关切。

    “谢长孙殿下体恤。”

    朱瞻基在人群中环顾了一眼,目光却始终没有落到苏湛身上,反而又走到薛禄身旁,和他寒暄了两句,说笑之后,又说招待众人用餐,把胡濙、李素希、薛禄两口子都请了去。

    苏湛和夏煜跟在一行人后面,慢慢走着,不觉就和前面的人拉开了距离。没有什么外人,四下清净,只有两人的脚步声轻轻踩在青石板上,夏煜低声道:“你难道真的学过道法?”

    苏湛笑道:“怎么会?不过是些江湖异术罢了,只是为了瞒过胡濙去。”

    夏煜沉声道:“如果胡濙放过了你,也不会是因为你的道法,你知道么?”

    苏湛点点头,沉声道:“我知道,不论如何,我觉得他并不是个坏人。”

    夏煜笑道:“世间的人,哪有那么简单的好坏之分,只是各司其职罢了。”

    苏湛苦笑一声:“你说的也对。”

    夏煜微愣,还是道:“你变了不少。”

    苏湛明白夏煜的意思,若是曾经的苏湛,定然会义愤填膺地和夏煜争辩上一两句,把那些所谓正义和道义的话摆到台面上来,可是如今,她越来越觉得在这朝廷的深深泥沼里,越陷越深的时候,有些事情自己真的无力企及,有些安排自己也无法做主。

    苏湛突然停住了脚步,拉住夏煜的手腕。

    夏煜一愣,也停了下来,微微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是轻轻褪下她的小手,柔声道:“怎么了?”

    “我想做一件事,有人告诫我不要去做,而且,我不知道这件事会影响什么,但是我又觉得我需要去做。这样的事,我应该做吗?”

    苏湛的脸颊在寒风中冻得有一抹桃红,目光中透着坚毅,一时让夏煜看得有几分心疼。夏煜温柔低声道:“不管你做什么,有我在你身后。”

    苏湛点点头,压低声音道:“我想告诉胡濙我见过建文帝。”

    “为什么?”夏煜明显一怔,却还是抑制住心底的不安,冷静问道。

    “他已经不在湘西那个寺庙里了,但是或许胡濙去了那里,还可以找到一些线索追查下去,我觉得如果有天他找到了建文帝,一切都可以尘埃落定,只要他承诺不伤害建文帝,我相信他能做到,而皇上也会放下心来。其实,如果早一点,也许,更多的像溥洽这样的人会被释放,该安心的人也便会安心。”

    “苏湛……”夏煜欲言又止。

    苏湛勉强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这是我的底牌,我不应该跟别人亮这张底牌,把它用作我的保命金符,但是当我听说胡濙都不能为母亲丁忧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甚至皇上也有些可怜,他们一心一意寻找的建文帝,或许早就不与他们争夺这可笑的江山了,两方都放不下,皇上忐忑,建文帝也忐忑,皇上派人四处寻找,建文帝就四处躲藏,都过不了自己安静的人生,还不如都落个清静来得舒坦。”

    夏煜低声道:“你想好了?”

    苏湛点点头,她知道太子曾经告诫她说不要讲出这件事,但是如今她的主意已定,和夏煜说,只是为了告诉这个她亲近的人,让他不要担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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