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之绝命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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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之绝命毒师-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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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亮见苏湛走了,才道:“其实,这事吧,也不能怪苏湛。”

    夏煜道:“你知道什么?”

    吴亮讪讪道:“我……我不小心撞见的,其实吧,我觉得这件事,也是个风气的问题,你又何必难为苏湛呢?”

    夏煜明知吴亮说的似乎并不是他们之间的事,此时却不动声色,道:“是么?”留心注意,等待吴亮接下来的话语。

    吴亮低声道:“其实开始,我也是震惊的,当时我见了,你都不知道,我连酒都洒了!我连遇道强敌都没吓得那般屁滚尿流!”

    夏煜隐隐感到不安,却仍是循循善诱:“哦?你何时在哪看到的?”

    “哎,好些日子了,苏湛去山东之前,对,十五那晚上,我来给他送酒,在门口,正好看得个一清二楚啊。”

    夏煜此时的心中已然焦躁至极,表面却仍风轻云淡,道:“你看清楚了?”

    “嗯,屋内那么亮,当然看得清楚。那长孙殿下就那么搂着,那嘴就这么撅着,那样……哎!”吴亮一边给夏煜包扎着伤口,一边动作比划着。

    “砰!”

    里屋内,苏湛正在给秦媚儿脸上的伤口上药,秦媚儿听到这猛然的一声巨响,吓了一跳,双手凭空抓了两下,骇道:“怎么了?”

    苏湛赶紧抓住了她的小手,安慰道:“许是风刮的东西倒了吧,你别怕,我去看看。”说着,出了屋,厅堂里,只有吴亮一个人愕然坐着,手里还拿着带血的白布。

    “怎么了?什么响?”

    吴亮好似刚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道:“夏大人又发怒了,刚才猛地拍了下桌子,桌子差点裂了,吓我一跳!”

    苏湛皱眉:“有什么事吗?”

    吴亮讪讪道:“没事没事……”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夏大人过两天要去山西。”

    苏湛一愣,道:“干什么去?”

    “那边有反贼起事,夏大人去招安。”

    苏湛更是愣了,这不是自己的活吗?怎么变成夏煜的了?

    吴亮叹了口气,低声道:“这事凶险,你知道吗?之前皇上派了几人去了,都没回来。真不知道为什么这回是夏大人去,只盼望他能化险为夷吧。”

    苏湛道:“怎么……我之前听说,不是他去呢?”

    “你刚回来就听说了啊?怎么消息这么灵通。”吴亮讪讪,“本来不想告诉你呢,怕你有负担。我听说,本来皇上是让你去,但是夏煜去请命,这才讨来了这个任务。有人说他是为了在皇上面前邀功。”

    苏湛稳了稳心神,心中乱得如同一团麻,问道:“夏大人去哪了?”

    “不知道,刚才……不知怎么就……出去了……”吴亮暗自吐了吐舌头。

    此时气候已经寒冷,这初冬的草地,早已不似春夏那般翠绿,抹上了一层枯黄,躺上去,却有种干涩的感觉。

    夏煜静静躺在遍野的枯草上,望着天边即将落山的斜阳,正被大地一点点吞没。

    他的眸子,曾经淡然如同春水,此时此刻,却如同火山爆发后肆虐后的岩浆,正靠着最后残存的理智慢慢冷却。

    胸前刚刚凝血的伤口还隐隐作痛,但是他此刻却觉得,那疼痛,远远比不上胸腔中那颗心破碎的疼痛。

    他就这么望着夕阳几乎全然落下去,才缓缓站了起来,打扫了一下身上黏着的枯草,一步步向家中走去。

    自己的家里,永远只有静默的自己,空得都能听到风声和呼吸的喑哑。

    这么想着,走到了家门口,却看到,苏湛已经席地而坐,依靠在墙上,睡着了。

    她的额头上的白布还向外渗着鲜血,脸庞上还挂着疲惫的红晕,樱桃小嘴微微翘着,像一撮凛冽的小火苗。

    夏煜苦笑一声,一直冷静的自己,竟是为了她,到这般田地么?

    夜晚的风已然默默四起,夜幕已然悄悄笼罩天际。光线一点一点变暗。

    也许此生本不该等!

    夏煜快步走了上去,一把抱起正在熟睡的苏湛,向着她冰冷而诱惑的唇,狠狠吻去!

    你那么柔,那么软,那么甜,那么香,我早该告诉你,我早该抱住你,我早该亲吻你,我早该爱你,早该让你爱我,难道这一切,都已经晚了吗?

 第一百零二章 流水无情

    这一路路途劳顿,本就疲倦,却没想到,又发生了太多事,这一天的劳累,使得苏湛在等待夏煜回府的时候,不知不觉沉沉睡了过去。

    却没想到,当她突然被惊醒,睁眼的时分,绛唇上却已然贴上了一个炽热的吻!

    双目圆瞪,头脑中还残留着未从睡梦中挣脱出来的些许迷糊,牙齿用力咬了一口,下意识地推了一把眼前的重物,才发现,刚才亲吻自己的,居然是夏煜!

    夏煜后退了一步,抹了抹唇上被苏湛的贝齿咬出的血迹,双颊透着些许红润,唇角黯然一勾,目光不躲不避,注视进苏湛的眼底。

    “你……你干什么?”苏湛晃了晃脑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煜道:“苏湛……”

    “别,别,先别说,等我缕一缕,你喜欢……你喜欢男人是不是?其实吧……你人不错,但是吧,我吧……”

    夏煜苦笑一声:“苏湛,我知道你是个姑娘……”

    什么?苏湛的头脑彻底停滞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朱瞻基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夏煜也知道自己是个女人!

    苏湛前后细细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道:“那时候……你救了我,那时……知道的?”

    夏煜苦笑道:“是。”

    “你刚才亲我?你……你喜欢我?等等,你说的‘别怕有我’,你送我健人,你替我去山西送死,都是因为你喜欢我?你难道喜欢我到想替我去死吗?”苏湛缓缓摇头,脱口说道。

    夏煜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我真是服了你了,怎么这些话,到了你的嘴里,总觉得让人生气。”

    苏湛突然仰天大笑了几声,缓缓摇头苦笑道:“夏煜啊夏煜,你怎么这么傻?你还真以为,凭你的一己之力,可以挽救我?我告诉你,汉王要除我,现在是铁了心了,而我也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纪纲那个狗贼,总有一天,也会有报应的。如此势不两立,你以为,我还能化险为夷?而你……”

    苏湛顿了顿,仰头看了看迷离的夜空,接着惨然笑道:“你,是你,如果不是你,三娘子不会知道我山东之行即将回来的消息,那秦媚儿也不会知晓,更不会回家,也就没有她的现在这般凄惨模样。”

    “那并非你想得那样。”夏煜深深吸了一口气,夜晚的风,竟是这样刺骨了么,为什么心都会这么凉。

    “呵,事到如今,不管过程如何,结局已定。”苏湛眸子颤了颤,缓缓道,“我来,就是要告诉你,山西起事招安,我去定了,这浑水,你根本不必趟。好好地冷眼旁观,好好地走你的青天官路。我是女人这件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再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随你便,只是,有一句……”

    苏湛顿了顿,缓缓字字清晰道:“不要喜欢我。”

    夏煜缓缓的呼了一口气,暮色笼罩,他的表情看不分明,他的身子站得有几分过于执拗地笔直,倒显得有些僵硬。此时此刻,风沙呼啸而起,他的衣襟轻轻摆动,可是他静默地如同一座雕像,许久,没有动……

    与此同时,远在太行山北端、恒山东麓、山西广灵县内,一个叫刘子进的农家小伙,也在寒风中执拗站着,他面前不远处,架着一杆迎风招展的皂白旗,香炉仙气袅袅。

    他在风中站了好一会,才慢慢转过身来,在他身后,站着举着火把的一干人等,正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

    他微微一笑,从衣袖里取出一张黄纸,往台子上的一个铜盆里一放,里面的水瞬间浸没了纸张,片刻间,原本毫无痕迹的纸上,竟然显出稀奇古怪的画符来。众人群中忍不住发出啧啧称奇的赞叹。

    他点了点头,像模像样地看了看那画符,对那一干人等道:“刚才天师已启迪我,我已知下一步的策略,大家不必惊慌,只待跟着我,享受富贵荣华。”

    一干人等听罢此言,都是鞠躬行礼。

    这刘子进点点头,对着人群前面的几个小伙子使了个眼色,缓缓道:“刘兴、余贵、郝景瞻、樊敏,随我而来。”

    那几个被点名的人随着他又往山上的屋子里行去,待进了门,掌了灯,刘子进才道:“弟兄们,咱们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去抢两匹马来,这天儿呆冷哩,朝廷的狗就是一帮子食袋!”

    那个叫刘兴的小子道:“大哥,最近官兵抓的紧。”

    刘子进说:“你这德性,有点出息行不行!”随即取过桌子上放着的一卷羊皮地图,拿灯一照,指着一个驿站的位置,用手指敲了敲。

    皇帝朱棣的书房内,金碧辉煌、典雅端庄。冬日的暖阳正稀薄地照进屋内,朱棣面色肃然,拿着参上来的本子,嘴唇渐渐抿紧,他皱了皱眉,“唰”地一声把奏折合上,抬起头来,看着在桌前不远处肃然躬身的苏湛,道:“这些妖贼还真是大胆,妄署职名,以皂白旗为号,夺太白王家庄驿马,真是无法无天。朕相信你的能力,但是你也知道,这之前派去的几人,可都是没有回来。”说完,眼中似有深意地望着苏湛。

    苏湛点点头,道:“臣知道。”

    朱棣笑道:“你们锦衣卫里面,不是有什么问题吧?本来这简单的一件事,如今叫朕也有点奇怪了。先是纪纲力荐你,朕想你这孩子也踏实稳重,去山东也立了功,说不定能办成此事。但是这回,朕那从来不问调兵遣将的长孙儿,却不同意你去,那千户夏煜又来请命,于是朕想差他去得了。你这又来,让朕真是有些困惑,苏湛,你能告诉朕你们这是演的哪一出吗?”

    朱棣的语气纵然温和,可是苏湛却从这温和的语气中听出了不满。对于皇帝朱棣而言,虽然对苏湛略有好感,但是锦衣卫里,他最信任的还是纪纲,几个下面的官员成天在这个问题上拉拉扯扯,让他很不自在。

    苏湛暗自叹了口气,道:“臣以为臣已是此行的不二人选。臣斗胆,惶恐揣测圣意。为何小小山贼要几次三番想派人劝降,还不是直接出征,臣以为,原因如下。连年来,大事频兴,国家百姓为之耗竭。战争持续,大军疲于奔命,郑大人西洋,费钱谷数,军民死者众。修建北京宫殿,赴四川、云贵、湖广采木,所费数以万计,役死军士百姓不计其数,而督办官员能务公戒私,不贪赎厉民者,殆十之一二。皇上威震天下,亲征漠北,每次动员兵力三十万至五十万不等,天下府库以供军饷,数十万军民为之转输,已使得财力耗损。丁男疲于力役,妇女困于耕耘,富者怨征敛之繁,贫者罹冻馁之苦!再加上水旱蝗瘟疫所引起的饥荒、灾害,更使得人民流离,饿殍盈路,税粮逋负,盐贼横生!”

    苏湛说到这里,朱棣震怒道:“苏湛!你好大的胆子!”

    苏湛躬身接着道:“臣此言并非非议皇上的决策,臣的立场,在曾经皇上首次亲召臣的时候,臣已经说的明白。皇上的每一步,都自有皇上的道理,只是,就如同这夜里,哪又能不想掌灯,又要屋内亮堂的道理。臣深知皇上不易,此山西起事,皇上此番处理,也是为百姓生计而着想,为天下苍生而着想,毕竟,如果出师,则耗散钜万,必增百姓苦。”

    朱棣的情绪这才又稳定了下来,叹了一声,道:“朕为天下主,所务安民而已。民者,国之本。一民不得其所,朕之责也。民不失其养,虽劳之鲜怨,民失所养,虽休之不德。罢了,朕看,真是如你所云,你已是此行的不二人选。”

    苏湛心中悲戚,苦笑一声,苏湛啊苏湛,人家都是求生,你却辛辛苦苦地急着求死,真是可笑!

    但她的表面上却仍是风轻云淡,咬着牙恭敬道:“谢皇上!”

 第一百零三章 风萧萧兮

    苏湛出了皇上的书房,没想到外头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雨丝绵绵,将浩大皇城蒙在一片烟雨蒙蒙中,天色凄迷,映得苏湛的脸色也有几分灰暗。

    她静静淋着这季里最后的细雨,缓步走到了湖边,那碧波随着轻柔的雨点微微颤动,透过澄净的水面,许多小鱼在自由游弋。

    苏湛的心里突然浮上了带着些许豪迈的伤感,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她微微仰面,闭上眼眸,细雨轻轻打在脸上,冰冰凉凉。

    片刻,她缓缓呼了口气,正想抬脚就走,却看到那碧波对面,朱瞻基正负手立着,静静地与她隔水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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