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之绝命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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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之绝命毒师-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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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刘子进一双猩红的双眼几乎要窜出火来,恨不得把剩下的这些人也都斩了来泄心头之恨。

    郝景瞻适时走了上去,眯着细长的双眼,将倒地的瘦子扶了起来,轻声问道:“昨晚劫营,到底有多少敌军?”

    那瘦子又冷又怕,此时说话也是结巴:“看……看不清,倒……倒好像有一个。”

    “你见到几个?”郝景瞻又转头问旁边的人。

    “好像……也只……只看到一个。”

    “我也只看到一个。”

    众人七嘴八舌,竟然都仅仅看到一人!

    刘子进仰头大笑了几声,脸上的肌肉气得跳动,道:“好,好,就一贼破我众兵,一干兄弟自家相残!用你等把守何用?”手按在腰间刀上,看样子就要斩了这几个人。

    郝景瞻走过去按了按刘子进的手,示意他不要冲动,附耳道:“如今形势更加严峻,若是人心散了,就彻底完了。”

    刘子进明白郝景瞻的意思,此时也稍稍冷静了几分,对众人道:“朝廷狗贼果然阴险狡诈,我们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兄弟们连夜拼杀,辛苦了,大家回营歇着吧!”

    众人慢慢散了,有些尚有余力的留在现场收拾残局,余贵、樊敏指挥着将伤员集合起来救治,将死尸掩埋。

    刘子进看着眼前这凄惨的场景,对郝景瞻道:“死伤有多少人?”

    “没有详细清点,看来也有几百人,这处驻扎的,死伤大半。”

    刘子进咬牙道:“那些狗贼怎么这么精明,就着我们的软肋击打?”

    郝景瞻眉头微皱,回头看了看不远处默然立着的那个卓然不群的身影,轻声对刘子进说:“会不会是有人走漏消息?”

    “你是说有内奸?”刘子进脸色冷峻,也顺着郝景瞻的目光望去,“你是说……张山?”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东荡西驰

    刘子进又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眼张山,现在,他穿着一身黑衣远远站在旁侧,目光淡然地看着眼前狼藉的战场,表情中没有流露出什么感情色彩。

    这个人,的确似乎太过于冷静了。不管他在提刀杀人的时候,还是在得知郝景瞻给他中了蛊的时候,他的表现似乎真是过于冷静了。

    其实,若不是因为冷面狼樊敏的劝说和拖延,刘子进早就抹了他的脖子了,又怎会留到现在?可是,这样留下来了,作为郝景瞻手下的傀儡,他倒是像一柄利刃,反而有些作用。

    刘子进的心里顿时浮起了狐疑,和郝景瞻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走了过去。

    “张山,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刘子进眼睛紧盯着夏煜,问道。

    夏煜冷淡道:“不知。不知道大哥问我是什么意思?”

    刘子进道:“没什么。”

    夏煜道:“我知道大哥疑我,鬼灵精不是说去代王爷那边去查我的底细么?难道这样都不能信任我?”

    刘子进有些赧然,郝景瞻的确找人去打听了代王那边,以前确实有个叫张山的护卫,后来据说被废回乡了,再无消息。

    冷面狼樊敏此时走了过来,道:“大哥觉得是我们当中有谁把我们新的布局给卖了?”

    刘子进不回话,只是望着樊敏。

    樊敏接着道:“不会是刘兴吧?”

    余贵此时也走了过来,怒道:“冷面狼我忍你很久了,你怎么什么事都往刘兴身上扣!如今刘兴被软禁了多少个月了!连日头都见不着,怎么走漏消息?”

    刘子进此时却道:“刘兴还在屋里吗?”

    余贵当即回道:“当然在屋里,要不然能去哪?”

    “去看看。”刘子进道。

    一行人跟着刘子进到了关押刘兴的小屋,还没走到屋前,就见到门上无锁,房门虚掩着。

    众人都是心中一凉,余贵更是快步跑了过去。

    几人进屋一看,哪里还有刘兴的影子,这门不知被谁给开了,刘兴早已不知所踪。

    刘子进脸色阴沉,双拳紧握。

    余贵在屋里看了一圈,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

    夏煜在一旁淡漠看着,一言不发。

    其实,在昨晚听说有人劫营的时候,第一时刻,夏煜就来悄悄给刘兴打开了门。刘兴被关押许久,心中早有不平,自然夺路而逃。夏煜早就料到,到时候如果刘子进怀疑起来,刘兴的突然消失,马上会化解落在自己身上的嫌疑,所以此时,夏煜只是保持低调,并不需多言了。

    刘兴并没有下山,昨晚他出了关押他的房子,先是去厨房饱餐了一顿,然后拿了两把菜刀,插在腰间,以作防身之用。

    后来,叫嚣声乍起,听闻有朝廷军队劫营,他也随着前去了,一马当先,仍是想为保卫寨子立点功劳,以解除刘子进对他的误会。

    谁知砍杀了几个人,捞起来一看,竟都是自家兄弟!一时间,羞愧难当,只能就着夜色遁走,但是其实仍在这山上转悠,并没有走远。

    当刘子进、余贵等人找到刘兴的时候,他正因为肚子疼蹲在草丛里解手。

    “大……哥……”

    “咔!”刘兴话还没有说完,刘子进手起刀落,刘兴脖子里的血霎时奔涌而出!

    刘兴捂着自己的脖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子进,鲜血从指缝里哗哗流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慢慢倒下,一旁的余贵顿时哭天抢地起来!

    刘子进阴沉着脸,道:“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余贵抱着刘兴的尸体哭了一阵子,他和刘兴好歹是从小和刘子进一起长大的,怎么说杀就杀,毫无情意!心中愤恨,眼中也几乎冒出火来!

    刘子进对着余贵的悲愤眼神,缓缓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余贵眼中噙泪,咬着嘴唇,口中的辱骂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郝景瞻在一旁偷偷看了看那个叫张山的年轻人,他此时的表情仍是淡漠,无惧无喜,真似木偶一般,他缓缓望向天际,也不知道在望什么。

    而初战告捷的苏湛、刘振等人,回到了营帐,当然受到金玉的大加赞赏,一面设宴贺功,一面派细作打探刘子进接下来的动静。

    次日探子回禀金玉,刘子进一伙已经又往深山迁徙,周围木栅重洗建造完毕。

    金玉此时已经豪情万丈,和苏湛谈论军政时,言语间也透着豪迈。

    只是此时也正沐浴在欣喜中的苏湛没有想到,这场战役剿匪战斗会持续这么久!

    自旌旗摇动,炮声震天,金玉在栅前一声狂喝的那一句“逆贼受死”开始,这场战役竟然陆陆续续打了几个月。

    在这几个月里,皇帝朱棣去了北京,有人进言让他封禅泰山,不过朱棣想想这阵子水旱疾疫、骚乱四起,就拒绝了这个进谏。也许,他也隐隐感觉到,他的那个大胖儿子和那个英俊儿子之间,似乎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针尖对麦芒,虽然,平日里苛责朱高煦时,朱高炽总是在旁边袒护他,可是,朱棣心中,却消不去这些奇怪的念头。他去了北京,眼不见心不烦,他们要闹什么,暂时不想管。受到纵容的朱高炽,表面上还是和蔼的老好人,但是私下却和内阁的几大高手,开始铺设棋局。

    朱瞻基当然知道父亲在做些什么,但是他最近没有心思。山西金玉的战斗开始之后,他日夜等待的,就是胜利的捷报。虽然战斗拉响以后,吴亮就从山西赶回了南京,回报了朱瞻基一些消息,但是这些消息,却使得他更加心悸。要是朱高炽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他现在夺嫡的事态有多么严重,他的一举一动的影响多么深远,他早就启程去山西了!只是他知道他还背负着许多,不能就此抛下。

    汉王和纪纲还是常常见面,但是最近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把苏湛打发走之后,他们只觉得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尤其是汉王,只觉得连斗争的精神都提不起来了,只由着朱高炽一伙明中帮他、暗中挤兑他。当然,他们不知道自己正处于毒品的戒断状态,谁叫他们吃着苏湛给他们的特殊仙丹上瘾了呢。

    双目失明的秦媚儿,在三娘子的客栈里,日复一日,过得了无生趣,每天烧香拜佛,给苏湛祈福。

    同样烧香拜佛的还有在宫中的王彦,这些日子下来,本就消瘦的他却是更加消瘦了,因为身体有恙,朱棣的北京之行,他也没有同去。

    切盼着能得到朱瞻基一颗心的孙芷薇,这几个月里也静默地休养生息,她何等聪慧,自然看出了朱瞻基的心已经飘走了,只是到底飘到了何处,还是揣度不出来。

    吴亮回了京,就开始四处奔走,寻医问药,希望能找到解除蛊毒的其他方法。

    这一切,远在山西的苏湛都不知道,她除了帮助金玉制造烟雾弹、指导火药发挥更大威力的方法,及在山上水源处下毒,剩下的时间,都是呆呆望天。她多次请求金玉,千万要活捉刘子进身边的军师郝景瞻,否则有人性命也难保。金玉纵使嘴上答应,可是刀剑无眼,这事情,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从冰天雪地,到草长莺飞,到千山浓绿,苏湛觉得一年前的那个自己仿佛已经与自己隔海相望,中间的无底汪洋,此生再也无法渡过。

    说是似在梦中也不为过,将她从这万劫不复的梦魇中拉出来的,是期盼了几个月之后的金玉那一句“大捷”,还是再见到夏煜时的呼啸风声?她也说不出来。

    她只知道,梦醒时分,她正站在破碎不堪的山寨中,看到刘子进、郝景瞻、樊敏、余贵和夏煜等人被小军押解着带到金玉、蔡福面前,就是那一刻,才觉得心中稍定。

    是时,已是腻叶蟠花的四月。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尘埃落定

    待把刘子进等人单独关押了起来,金玉亲自领着夏煜回到营地,金玉从前就和夏煜相识,如今虽然夏煜现在没有的官职,金玉却还是客气,称呼他为夏大人。

    在他们旁侧的苏湛,此时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看着夏煜的眼神,也像是看绝症患者般悲天悯人。

    许久,才终于说出一句:“你还好吗?”

    夏煜皱了皱眉,随即舒展了眉宇,笑道:“还没死。”

    金玉道:“夏大人辛苦了,营帐已准备好,夏大人先去歇着吧。”

    夏煜苦笑道:“金大人可不要这么称呼在下了,真是折杀我了。”

    金玉的眼神有些闪烁,笑道:“哈哈,很快,很快。”

    很快什么?苏湛的心中有些诧异。但是夏煜和金玉眼神交汇,却都没有再说下去。

    夏煜噙着笑看了一眼苏湛,随着金玉去了自己的营帐,苏湛也跟在他身后。

    到了营帐门口,夏煜皱了皱眉,看着帐篷顶上不偏不倚地插着一枝桃树,转头对苏湛道:“你干的?”

    苏湛道:“我听说,用一根米色的绳索,将荤菜和弥牟连在一起来扑灭蛊毒,在大门上挂一枝桃树能驱邪气……”

    夏煜举手摘下,扔在地上,转头低声道:“别担心我。”

    金玉在一旁的表情此时变得有些古怪,夏煜和苏湛以前是上下级的关系,如今看来,他们的交情还真是不一般,但是这种言语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暧昧之感,让人浑身不自在,一种不自觉的力量驱使他赶快离开这里,他拱拱手道:“那我还有事要忙,先告辞。”说完,便退出了营帐。

    苏湛和夏煜以礼送出了金玉,空荡荡的营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两人沉默相视了许久,还是苏湛先打破了沉默,道:“如今怎么办?”

    “莫着急,等待……那边的指示。”夏煜将那边两个字咬得很重,目光却细细看着苏湛,似乎想从苏湛的神情中读出更多的什么来似的。

    苏湛却没有更多表现,道:“我是说,你的毒怎么办?如何让郝景瞻给你解蛊?”

    夏煜沉默片刻,只说了一个字:“难。”

    等到苏湛亲自审问郝景瞻的时候,才知道这个难字的深刻含义。

    郝景瞻眯着细长的眉眼,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纵使嘴角的鲜血沿着他紧绷的下巴流淌到脖颈,整个人都显得血腥起来,可是他还是什么都不说,目光中一直是一种蔑视。

    苏湛让人严加看守,自己回到营帐冥思苦想,如何才能让他开口,诏狱里的刑具一样一样掠过脑海,想着想着,竟不自觉地睡着了。

    梦中,出现了一条蛇,白花覆体,苏湛仔细看,是一条尖吻蝮蛇,头呈三角形,背黑褐色,头腹及喉部白色,散布有少数黑褐色念珠斑,尾尖一枚鳞片尖长佛指甲利刺。它发着“嘶嘶”的叫声,狰狞可怕。突然,天降牢笼,把它罩在其中,它被逼得无路可走,悲愤气急,它竟转尾,用尾尖利钩破腹自杀,一双贼眼依然直勾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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