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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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崛起- 第4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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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站在帘子后面,微微的深呼吸,内心还是有点忐忑。这一次事情闹的太大,连陈燮都没能大鸣大放的站在他一边,而是绕着弯子劝他该如何去做。陈燮到底教了他一点什么内容呢?很简单,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程序正确,实现目的”。说穿了就是在规则范围内,如何去实现自己的执政理念。而不是去破坏规则,该坚持的必须坚持,就算要打破规则,也要在一个新的规则框架下去打破旧的规则。而皇帝要做的是,在规则内实现利益最大化。

为什么要在规则内?陈燮用一句很明确的话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规则,维护是国家秩序。朱慈烺看到这里的时候,自认为理解了陈燮的良苦用心。可不是么?维护国家秩序,不就是维护老朱家天下的秩序么?一旦天下没了秩序,国家乱套了,老朱还怎么当皇帝?

同样一个事情,换一个角度去理解,效果完全不一样。这个事情给了朱慈烺一个不小的启事,如果这一次能顺利过关,下一次再有类似的冲突,是不是也能采取这个策略呢?出于对陈燮的盲目信任,朱慈烺信心十足。

在老周的公鸭嗓子喊了一声“陛下驾到”之后,朱慈烺步履沉稳的走了进来。众大臣纷纷起立,站在椅子后面列队,跟着周延儒一起欲行参拜大礼,朱慈烺抢先道:“免礼吧,各位都是朕的股肱,虽说礼不可废,但朕心领即可,今后凡御前会议,众卿家不必行大礼。”

周延儒愣住了,他这么一愣,其他人都跟着愣住了,如果只是几个内阁大臣就算了,今天来的可不止几个内阁大臣啊,还有各个部门的二、三把手。今天这个会议,按照朱慈烺的说法,就叫做御前会议扩大会议,把左右御史左右侍郎都拽进来了,人多了不少啊。说实话,这么干内阁是有担心的,他们的权柄在这种会议上要说不受遏制,那都是扯淡。最为担心的,还是今后这个会议的常态化,这么一来,还要内阁做啥?

看见周延儒等内阁大佬的表情,朱慈烺心里暗爽。姐夫这一招确实好使,这些侍郎和御史进入御前会议,有话语权之后,尝到甜头了,今后还会放弃么?傻子都知道,他们不会放手。偏偏内阁大佬们还不敢反对,一旦反对了,文官的同盟就先内讧了,本来就不是铁板一块,这么一折腾,反目成仇都是有可能的。

这个时候,朱慈烺在对比姜逢元教的招数,就觉得差了许多了。

朱慈烺也不管大臣的迟疑,快步走龙椅跟前坐下,然后双手示意道:“都坐下吧,今天这个会议之前,朕想先说两句。”这么不管不顾的,大臣们也都没法子了,只好乖乖的各自落座,一些大臣的眼珠子都酸了,觉得皇帝这么对大家,似乎跟他作对有点不太好啊。

众臣落座,朱慈烺这才开口道:“今天请各位**卿来,主要是想跟大家说声对不住,朕心里着急了,实习之事,不该直接向天下公布。冷静下来后,朕仔细想了想,京官本就有实习规则,稍加改动就可以作为新的实习规则来用。只要朕跟各位**卿开诚布公的谈,此事不该生出如此波澜。”

这话说完,下面的大臣就坐不住了,兵部侍郎张伯鲸立刻站了起来,泪流满面的离开位子,朝朱慈烺长揖,哽咽道:“陛下如此厚待,臣愧不敢当。”什么厚待,今天这个座次,近似平起平坐了,真是所谓的与士大夫共天下的仁君做派。

众大臣一个接一个的站了起来,朝朱慈烺长揖拱手,口称不敢。原本为首的六位内阁大臣中,本不想就此作罢的,没想到一干侍郎御史已经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了,阵营大乱的时候,无奈想交换眼神,之前准备好的各种招数,现在是一个都用不上了。

缓缓的,周延儒也站了起来,这下全体大臣都站了起来,朝朱慈烺拱手称惭愧。

朱慈烺也站了起来,朝众位大臣抬手示意:“都坐下吧,朕听思华先生说过,宋朝的时候,大臣与皇帝谈话,也是相对而坐。宋虽然亡于蒙元之手,然其治内之道,颇有可取。今天在这里,朕说一句,算是一个新的规矩,今后除非大朝会,其他场合就不用跪拜大礼了。”

原本拧成一股绳的文臣,在这次御前扩大会议的开始之前,就被朱慈烺这一番手段拆的七零八落。在场的诸位大臣,多数人持一个观点,陛下不过是年少缺乏经验,行事操切而已。小小的毛病,想明白了就算了。再跟陛下过不去,那就有欺君年少之嫌了。

。。。

第六百八十章教员

第六百八十章教员

朱慈烺登基后,基本保存了先帝留下的班底,这一点在很多大臣心里是加分的。既然朱慈烺在这个场合姿态够低,又主动承认操之过急了,诸多大臣内心便偃旗息鼓。有的已经开始在打自己的小算盘了,统一战线被拆散,想再拉起来就难咯。

果然,接下来的御前会议,朱慈烺顺利的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分化群臣,化解这波危机。顺手给实习的这个规矩定了下来,当然是由内阁和吏部主导,拿出一个方案来,皇帝盖印。

笑眯眯的回到后宫,朱慈烺感觉非常好,这种获得胜利的感觉固然会有点麻烦,但是一旦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后,兴奋感也会更加的强烈。这个时候再仔细的回味这个过程,发现结果愈加的甘美。当然朱慈烺不会松懈,他可是牢记陈燮信中的一句话:斗争形势是在不断变化的,要随着形势的变化而休整斗争的方式。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教这个小皇帝这些东西,陈燮都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大明在朝一个自己希望看见的方向在发展。

一艘一千吨级别的海船在华亭码头靠岸,这条兴海一号邮船,年初正式开启运行,发自旅顺,终点是兴海城。期间停{靠天津、登州、华亭、大员、马尼拉等港口。因为季风的关系,一个来回需要一年的时间。邮轮主要是运输人员,比起战舰之类的要舒适一些。

再怎么舒适,在海上跑了半个月下来,张登高也觉得腿软浑身乏力,站在陆地上的时候,身体有点打晃。从登州到华亭。选择走海路无疑要舒服一些,花费较少,缺点是有一定的风险。随行的同伴有百余人,带着统一配给的藤箱,一行人在码头上集合。、

作为张家庄的老人,正常的情况下。外出谋职对张登高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但是陈老爷的召唤就不一样了,不过是玉竹姨娘派人打了个招呼,张登高就乖乖的到登州学堂里报道,获悉要去江南,只能自叹运气不好。登州这个地方,只要是陈老爷交代的事情,你要是不愿意接受,出门都得被人戳断脊梁骨。陈阁部陈老爷。在这个地界上的威望太高了。

张登高原来的职业也是学堂的教员,不过是在登州一家学堂里,这家学堂也是陈老爷一手创建。曾经的大明,宗族内办私塾那叫本分,像陈燮这样搞的,那叫失了本分。可以说整个大明,大概就陈燮这么一号人了。找不到第二个,大肆兴办学堂。从最初的张家庄到整个登州境内,家里有孩子不送学堂去的。呵呵呵!也不用县里府里的衙役动手,保长甲长就能灭了你,还反了天了。

出身张家庄的张登高,现年三十岁,八岁进学堂,成绩优异。保送更高一级的中学,一共读书才五年,但是出来就是登州民间学堂的老师了。呵呵呵,给个秀才都不换,一年一百二十个银圆的薪水。换成谁都不乐意去混一个穷秀才。倒是有不少秀才,投身到学堂夜校。

路上住一起的同伴李虎来自黄县某学堂,两人并肩站着,看看其他同伴还在陆续下船。

“知道我们来江南作甚么?”李虎问了一句,张登高摇摇头:“不知道,也没听带队的老钱说起,就说是陈阁部的意思,调集一些人来江南有用。我看报纸上说,老爷正在推广什么义务教育,可能跟这个事情有关。本打算登船之后跟他好好打交道,谁知道这老钱根本就没跑过船,在登州的时候,站在码头上就勉强,要不是有人送船就耽误事情了。”

“啧啧,这江南跟辽东和登州可比不了,士绅们愿意花钱来办学?”李虎不太相信的摇摇头,登州富庶,办学都是民间的资本家出一半的钱,官府出一半钱,很多学生只要从学堂毕业了,就得进一些出资办学的企业里工作三五年,不然这钱谁愿意掏出来?

“李虎,你不是黄县本地人吧?”张登高诧异的反问,李虎点点头道:“河南的,先帝十年的时候,流贼闹的厉害,父母带着一家老小,跟着剿贼的登州营去的黄县。”

张登高这才笑道:“这就对了,你对老爷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不然也不会这么说。老爷要办的事情,没有办不成的。你等着瞧,江南这边的企业,有的是老板愿意出钱。”

带队的老钱是华亭人,钱不多的族亲,通过这层关系,进了松江府义务教育学堂任副校长。这是一个收入不算太高,但是很有面子的职业。每年从江南商税和船舶司税收截留下来的款子,根本就无法把江南的义务教育全面铺开。这个时候,民间的募捐就变得很重要了。而老钱,现在就是负责募捐和前期筹备者,这一趟先走陆路去的辽东,回来时从辽东带走一批人,登州接一批人,返回华亭。这一路的辛苦,对他来说不是白白付出的。因为五年之后,他将得到大发银行的支持,参选松江府的议员。

十年前他不过是一个银行的小跑腿,现在能身居这个位子,今后还能当议员,对他来说人生已经比较美满了。读书,科举这条路,现在依旧是主流,但是很多人已经找到了另外一条路。比如老钱(钱文达),少年时曾在族学就读,为了供一个秀才,家里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结果他一直到25岁都没能中秀才。后来通过老钱的关系,进了银行跑腿。从小钱变成老钱,苦熬至今才有了这么一个机会。虽然收入比不了银行的掌柜,但是对他这个小人物而言,能从一个排名最后的分行小掌柜转化成一个副校长,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夏末晌午的太阳毒的厉害,码头上等候的人们都出了一身汗,就在大家等的不耐烦的时候,老钱总算是把最后一个人等下船了。

张登高松了一口气,不用在没有遮拦的码头上承受太阳了。老钱的运气不错,从辽东和登州来的这些学员,从小都接受过一些军事训练,纪律性很强,老钱让大家等着,大家都安静的等着,没有人闹事。

送了一口气的老钱回头看看时,突然觉得很诡异,热闹的码头上,一百来人拎着各自的行李,安静的自觉列队站在一旁等候的场面,让他觉得很不习惯。这要是江南的本地读书人,这么让他们站着,恐怕早就闹腾起来,应该有不少人跑码头附近的树荫下呆着了。

“各位,抱歉,问一句,你们都当过兵?”众人整齐的摇头,张登高听不下去了,站出来道:“老钱,赶紧带着大家出去,找个地方凉快凉快,这都站太阳下面半个时辰了,也就是从登州和辽东来的,不然早散伙了。”

记住这个问题,老钱赶紧交代自己的随从断后,领着这些自己扛着行李却非常轻松的教书先生们出了码头,找个茶馆招呼大家坐下休息,交代随从去华亭县衙报信。

“各位,一直没告诉大家,不是不想说,而是上面交代,怕大家有抵触情绪,不愿意离乡背井的来此就职。”老钱做了一圈揖,众人听了都纳闷的看着老钱,最后还是张登高站起道:“老钱,难道说我们可以拒绝不来?”老钱点点头道:“上面是这么说的。”

“哎……!”无数的叹息声响起,总算有人抱怨道:“我说呢,陈老爷就不是强人所难的主,原来是这样。算了,这都到了江南了,既然是陈老爷需要大家来这地界,那就别抱怨了。”

就这么一句,大家又都安静了,老钱心说我都奇了怪了,怎么这么好说话这是?

看看众人顶多低声互相交流,老钱觉得这事情透着一股诡异,这可都是读书人啊,辽东登州各个学堂里抽调的先生。这要是江南的读书人,还不得先闹腾一阵再说啊?

趁着休息的时间,老钱抓紧介绍这一次来江南的目的,众人虽然多少有点不满,但是也没过激的反应。老钱现在一肚子的后悔,要不是出海之后就吐的昏天黑地,花了半个月才缓过劲来,也不至于错过跟大家在海上交流的时间啊。早知道,就不该省钱走海路了,走陆路虽然消费要大一些,但是不会受那么大的罪不是?

还没到饭点,茶馆里的人不多,难得在华亭街上出现的陈燮,手里拿着一份明报,看着上面最新的消息。京师的消息其实陈燮都知道,他在意的是上面转载的一些文章。御前扩大会议后,京师的风声彻底扭转了,官员纷纷在报纸上撰文,赞许朱慈烺有“仁宗”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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